不对。她的父亲她都没有去调查,他们又怎么知道?很快,覃睿菱想起一件事,当年,因为羽儿是身份,把她过继到了苏家,让她有个好身份嫁给皇甫夙寒。那家人就是姓苏。啊,原来是这样。覃睿菱反应过来,看苏源不太好的脸色,又想起查尔德刚刚说的话,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刚我想起一个人,把您认错了。”就是这个人,羽儿才能体面的嫁进皇甫家,她该感谢他才是。所以,对这个人,她必须尊敬。苏源看向覃睿菱,那一瞬间变了的脸色,眼里的尊敬,感激,让苏源愣了。刚刚的恨,是真的。现在的感激和尊敬也是真的。苏源苦笑。他已经知道,他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覃睿菱会怎么样了。苏源摇头,看向手术室。突然间,他释然了。要不要相认又有什么关系?她像现在这样感激他,对他笑,对他说话,像羽儿一样,这不是很好吗?覃睿菱不知道苏源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似乎伤了这个老人。而看着他佝偻的身体,那侧脸的压抑,平静,她心里突然很难受。覃睿菱自责自己。查尔德看一眼苏源,在看一眼覃睿菱,便转过视线,看向手术室。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滴答——滴答——时间过去,夜来临。在黑暗笼罩整个城市,月亮悬挂当空的时候,响亮的一声婴儿啼哭声从手术室里传来。站在外面一直等着的几人眼里一瞬间露出亮光。皇甫一诺大叫,“弟弟!是弟弟,一定是弟弟!”小家伙开心的跳起来。为什么呢?因为弟弟出声了,妈咪也就可以出来了。同样,几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很快,门咔擦一声,所有人围上去,就连推着轮椅的查尔德手也握紧。他迫切的看着里面,眼睛巴巴的。当然,不止他眼巴巴的,还有覃睿菱,皇甫正雄,苏源。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就怕里面有个什么闪失。医生出来,手上抱着个小小的孩子,对站在最中间的皇甫正雄说:“老爷子,恭喜,是个……”医生刚说完,两边就是一阵风,等医生反应过来,面前除了皇甫正雄,便没人了……没人了……呃……而皇甫正雄的眼睛也正看着里面,眉头皱起。刚刚要不是医生挡着,他也跟着进去了。医生明显看见皇甫正雄的不悦,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孩子。这孩子倒是精神,到现在都还睁着眼睛,吮吸着手指,睁着黑葡萄的眼睛望着他。所以,这孩子是被遗忘了吗?“老爷子,孩子……您不看看吗?”这孩子实在可爱,医生忍不住问。皇甫正雄终于有了反应,低头看医生怀里的孩子。没想到这孩子白白嫩嫩的,眼睛极黑,极有神,见他看他,他嘴里的小拳头放开,对他咧嘴。得,又是一个讨喜小娃娃。皇甫正雄接过孩子,脸上终于有了褶子笑,对医生说:“是女儿吧?”瞧这笑的讨喜的模样,和绵绵一样。医生看皇甫正雄笑的这么欢喜,本着职业操守,还是决定说实话,“老爷子,是小少爷。”皇甫正雄,“……”此刻,手术室里,几人把苏羽儿给围在一起。“羽儿,怎么样?”“还好吗?”“羽儿,不痛吧?”“夙寒,羽儿情况怎么样?”苏羽儿麻药已经过去了,意识稍微有了些,只是,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眯着眼看几人。一张张脸,都是担心的,紧张的。苏羽儿突然就笑了。这么多人关心她,她好开心。而皇甫夙寒站在那,怔怔看着苏羽儿,久久未动。他眼前都是她生产时的画面,再一次,血粼粼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是,这一刻没有那一次危险,可看着她后面微微睁开眼睛,里面的迷茫,让他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下。他在想,那一刻,她是不是忘记了他,忘记了孩子,忘记了所有人。是不是,如果手术情况不好,她是不是就这么忘记所有人的离开。皇甫夙寒不敢想。一点都不敢想。所以,他们不要生孩子了。以后再也不要。皇甫夙寒眼里划过一抹狠绝。苏羽儿疲倦的睡去,众人随着她一起到特护病房。护士见这么多人围着苏羽儿,无奈,“少夫人现在需要静养,大家还是晚点再来看,或者一个一个的看。”护士这么说,大家自然遵从。只要是为了苏羽儿好,没有人反对的。只是这一个一个的看,该先谁?再是谁?几人面面相觑,但不等他们说,皇甫夙寒便说:“先出去吧,我在这。”他想看着她,就想这么一直守着她。覃睿菱,查尔德,苏源见皇甫夙寒从出来后脸色就不对,只是他应该是吓到了。当时不止是他,她们所有人都吓到了。所以,当皇甫夙寒说出这一句,几人都点头,悄声出去,不吵醒苏羽儿。病房里很快就剩下皇甫夙寒和苏羽儿。皇甫夙寒拿了一根凳子坐到床前,握住苏羽儿的手,唇贴到她手背,然后便一直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第一次看苏羽儿生产,他的心一直都在紧绷状态,他当时想,如果她不在了,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再活下去。可现在,他们有孩子,有绵绵,有第二个孩子,他不想她走,他想她好好的,想她陪自己一辈子。所以,这一次,比第一次来的更恐惧,更害怕。皇甫夙寒把苏羽儿汗湿的额发捋到鬓边,低头,唇再次贴上她的手背。病房外,几人看了会病房门,然后转头,想起一件事。“孩子?”“孩子?”“孩子?”三人异口同声。是啊,怎么把那小家伙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