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所以,宽衣解带之类的事并不陌生。只是,每见一回盛鸿结实平坦的胸膛,谢明曦心里的憋闷郁气就要添上一分。同寝三年,盛鸿总是和衣而眠。说什么不惯脱衣之类的鬼话,她竟然也信了更可气的是,进了行宫后,她和盛鸿同榻睡了两晚,各自睡了一条被褥。竟未察觉到盛鸿的男儿身,对她来说,简直是平生一大耻辱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谢明曦恶狠狠地拧了热毛巾。竟敢骗我这么久谢明曦阴沉着脸用毛巾擦拭盛鸿的胸膛,小心地避开了伤处。管你有什么苦衷,欺骗就是欺骗不可原谅谢明曦继续沉着脸,为盛鸿擦拭胳膊。更可恨的是,竟用这等危险之极的方法恢复身份。稍有不慎,或是算计得不够仔细,就要搭上这条小命谢明曦心中燃着怒火,面无表情地扯开盛鸿的裤子。什么娇羞,什么脸红,半点都没有。就这么快捷又迅速地为盛鸿褪了裤子。十四岁的少年,常年习武,身量修长,结实有力。两条腿笔直修长,白皙光洁。碍眼的腿毛暂时尚未长出来,好看得令所有女子嫉妒。唯一碍眼的,便是短裤覆盖的某一处受了重伤,又一直昏迷未醒,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异样”。只是,柔软服帖的衣物根本遮不住,难免显露出几分。谢明曦眸色更暗了几分,眼底再次燃起怒焰。奈何盛鸿还在昏睡中,压根接收不到她的怒气。谢明曦默默咽下一口闷气,用温热的毛巾为盛鸿擦拭双腿。当毛巾靠近大腿处,耳边忽地响起一声低低的呻吟。谢明曦动作一顿,迅疾抬眼看了过去。昏睡不醒的俊美少年,用尽全力睁开双目。目光涣散而茫然。过了片刻,才渐渐有了焦距。一张熟悉不过的秀美脸庞映入眼帘。只是,脸上没半点表情,目光冷淡。就像看着陌生人一般。盛鸿骤然醒来,没有半分力气,便连眨眼都费力,更别提张口说话了。盛鸿动了动嘴唇:“明曦。”声音沙哑,微弱不可闻。谢明曦神色淡淡,似未听见,继续为盛鸿擦拭身体。待将身上的汗珠全部擦拭干净后,再为盛鸿穿好裤子,系上衣襟。盛鸿可怜巴巴地继续喊:“明曦。”声音还是沙哑,有气无力,听着别提多可怜了。可惜,谢明曦便如铁石心肠,充耳不闻。起身便走了出去。完了真是气得不轻啊盛鸿心里暗暗叫苦。可惜此时胸口疼痛,全身如灌了铅一般,没半分力气说话。想解释也没精神气力当然,谢明曦也未必肯听就是了。又过片刻,谢明曦重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总算还肯给他喂药又为他擦洗身体这个媳妇总之是逃不了了最大的两个危机,也一并迎刃而解盛鸿这般想着,心情又稍稍好了几分。勉强振作起来,正要张口说话,谢明曦已舀起一勺汤药,喂了过来。又热又苦。汤药一入口,盛鸿被烫得唇舌发麻,然后,那股挥之不去的苦味在舌尖蔓延,迅速到了舌根。毫不夸张地说,这是盛鸿生平吃过的最苦的汤药。怎么会这么苦该不是放了三斤黄莲吧盛鸿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明曦”一勺汤药又喂进了口中。盛鸿:“”第三百六十五章 醒来二帐篷外,染墨正竖长耳朵聆听账内的动静。只可惜,几乎没听到任何声音。湘蕙好笑不已,白了染墨一眼,低声呵斥:“快些站好如此行事,成何体统”染墨不怎么情愿地站直身子,小声咕哝一句:“汤药里本该加一些糖霜。”汤药太过苦涩,加些糖霜能去一去苦涩。谢明曦倒好,出来端药之际,不但没加糖霜,反而舀了满满一勺黄莲粉想到自家主子此时喝着加了黄莲粉的苦涩汤药,染墨心里颇不是滋味,语气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忿忿不平。湘蕙笑容一敛,淡淡瞥了染墨一眼:“主子们的事,你我就别多管多问了。”染墨被噎了一回,有些气闷,面色也不太好看。湘蕙将染墨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暗暗皱了皱眉。这个染墨,对主子确实忠心。只是,这脑子却不够灵光。怪不得这三年来,七皇子殿下不乐意让染墨近身伺候。七皇子隐瞒真实身份,装着少女模样,和谢明曦同食同寝三年。如今身份曝露,谢明曦心中岂能不动气现在下手“折腾”七皇子,便如小两口斗嘴怄气。哪有她们插嘴的余地染墨被不轻不重地数落一句,只得闭上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对我视而不见。盛鸿眼巴巴地盯着谢明曦。可惜,只要他一张口,一勺热气腾腾苦死人不偿命的汤药便到了嘴边。他只得张口喝下。再张口,还是汤药。谢明曦神色倒是挺平静,既没动气也没发怒,细心地喂了药,还不忘用帕子为他擦拭嘴角。只是,从头至尾,她都没拿正眼看他,也不理他。任凭他如何示好讨好,她一概不理会。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喝进肚中,盛鸿稍稍有了力气说话:“明曦,你听我和你仔细解释。我不是有意要欺瞒你。”“当日,我一睁眼,便已到了这具身体里。”“我根本不敢露出半分行迹。愿不愿意,都得继续扮女装。”呸那也不必特意和她一个寝室吧分明是早就算计她了谢明曦正要瞪过去,很快又忍住了。盛鸿见谢明曦依旧没看自己,心里也没失望。继续低声说道:“是,我承认,我确实早就谋算着要娶你了。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有意无意缠着你。”“我在莲池书院里读书,同窗都是姑娘。不过,我和她们都保持着距离,从不招惹。只亲近你一人。”“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话还没说完,谢明曦已端着药碗出去了。盛鸿:“”谢明曦端着药碗出来了。湘蕙立刻笑着接了药碗:“有劳三小姐了。”谢明曦神色自若,看不出半点喜怒:“七皇子殿下已经醒了,你们两个进去伺候。我熬了两日,颇为困倦,先去睡上几个时辰。”染墨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三小姐何不就歇在账内,如此,殿下一睁眼便能看到三小姐”谢明曦压根没理会,已径直走了。染墨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一张俏脸通红,不知是窘是恼,抑或两者兼而有之。湘蕙瞪了染墨一眼,低声道:“叫你整日多嘴我早就叮嘱过你,低头当差,其余诸事,一概当做不知。”染墨委屈地红了眼眶:“我还不是为了殿下”和脑子不清醒的人说话,就是这么费劲湘蕙懒得再多言,扔下一句:“我进去伺候殿下。”便进了帐篷。染墨在原地站了片刻,用袖子将眼角擦干净,这才进了帐篷。盛鸿正低声询问:“湘蕙,我昏迷了多久”湘蕙轻声禀报:“殿下昏迷了两日之久。这两日里,谢三小姐一直守在殿下身边。举凡换药喂药,都是三小姐亲力亲为。”湘蕙深谙为婢之道,说的话格外入耳。盛鸿听了之后,果然咧嘴笑了。只是,高兴之余不免忘形,身体略略一动,牵动到了伤口。盛鸿疼得直吸凉气。染墨心疼不已,忙凑到床榻边:“殿下怎么了”盛鸿皱眉不快:“男女有别,离我稍远一点。”染墨:“”染墨窘迫交加,委屈不已,目中闪出水花。盛鸿视若未见,看向湘蕙:“外面情势如何”身为皇子,理当有内侍伺候。往日隐瞒身份,不得已之下,只能由湘蕙染墨伺候。如今恢复身份了,更得保持距离。相比染墨,湘蕙便安分讨喜多了,离床榻足有两米远。盛鸿询问,湘蕙才张口答道:“那一伙刺客都被杀了,唯一的一个活口也主动服毒自尽。听闻这些刺客都已被毁了面容,根本查不出身份来历。”“皇上大怒之下,一病不起。”“两位太医去了行宫,为皇上看诊。”“其余的,奴婢也不清楚。”湘蕙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盛鸿目中露出满意之色,嗯了一声。湘蕙又道:“灶上一直热着粥,殿下这两日滴水未进,奴婢这就去盛一碗热粥来。”盛鸿又嗯一声,然后低声叮嘱:“等明曦醒了问你,你便说我满面忧愁,怎么劝都不肯吃饭。”湘蕙:“”染墨:“”主子这张脸皮,真是雄厚无双这两日,留在山间的御林侍卫又搭了数个帐篷。谢明曦住宿的帐篷,离得颇近,走上几步便到了。从玉扶玉没资格靠近伺候七皇子,这两日都守在这处帐篷里。此时谢明曦回来,两个丫鬟忙迎上前:“小姐,殿下醒了吗”谢明曦点点头。从玉扶玉长松一口气,忙伺候谢明曦梳洗更衣睡下。整整熬了两日两夜,谢明曦如绷紧了的弓弦,已熬到了极致。此时弓弦松懈,倦意陡然袭来。头刚沾上枕头,便睡着了。再次睁眼,天色已然黑了。山间早晚俱凉,谢明曦刚一出帐篷,便觉得凉意扑面而来。满面忧色的湘蕙上前行了一礼:“殿下自醒来一直不肯进食。请三小姐快去看看殿下吧”第三百六十六章 醒来三帐篷外悬挂着精致的宫灯。林间多风,宫灯被吹得摇摆不定,柔和昏黄的光芒也随之晃动。湘蕙一脸焦虑,看着不像作伪。谢明曦却未情急,淡淡哦了一声。换做染墨,此时定然心虚露馅。湘蕙被“委以重任”,是因为平日看着沉稳持重,从不说谎。其实,越是这等人,撒起慌来越逼真可信。被谢明曦以省视的目光打量着,湘蕙也没惊慌失措,继续苦着脸叹道:“殿下受着重伤,之前两日未进食。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将伤养好”“奴婢知道三小姐因殿下隐瞒身份之事不高兴。只是,眼下殿下养伤要紧。恳请三小姐暂且息怒,先劝殿下进食才是。”谢明曦淡淡扫了湘蕙一眼:“他是不是还说,我不去,他便一直不吃饭”湘蕙:“”谢三小姐果然敏锐犀利湘蕙装不下去了,忙陪笑道:“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请三小姐见谅”谢明曦扯了扯嘴角:“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这话果然不假”湘蕙脸颊微热,继续陪笑:“是是是,三小姐骂的是。”对着这么一张打骂随意的笑脸,谢明曦一肚子的刻薄话也懒得说了。迈步便去了七皇子殿下的帐篷。湘蕙忙跟了上去,一边在心中暗暗叹气。殿下,不是奴婢不忠心啊谢三小姐实在精明难缠,奴婢也无能为力啊喝了两碗热粥又小憩了两个时辰的七皇子殿下,虽然胸口伤势颇重,精神倒是还算不错。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盛鸿立刻露出“饥肠辘辘”“奄奄一息”的神色。谢明曦掀起帐篷上厚实的帘子,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的便是盛鸿要死不活可怜兮兮的嘴脸。谢明曦心里呵呵一声。转头吩咐湘蕙:“去盛一碗热粥来。”湘蕙:“”湘蕙默默瞥了装模作样的主子一眼,应声而退。过了片刻,热粥来了。谢明曦亲自端了热粥,坐到床榻边。果然还是苦肉计最管用媳妇外冷内热,看着狠辣无情,其实最是心软啊盛鸿心里暗自窃喜,含情脉脉地看着谢明曦,张口说道:“明曦,你来了,我才吃得下。”谢明曦心里再呵呵一声,也不吭声,舀起一勺热粥,送到盛鸿嘴边。盛鸿满心欢喜之下,也不嫌烫,张口吃下。之前吃的两碗热粥,已经消化了大半,以自己的饭量,便是再吃两碗也无妨。盛鸿显然早有盘算,吃完了第一碗,眼看着谢明曦又命人盛一碗来也不慌。直至第二碗入了肚,第三碗热粥又端来了。谢明曦还特意吩咐一声下去:“再熬一锅热粥。”盛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