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有修炼的人乃至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尤其,阿蛇又是那样的固执烈性。展颜毁灭了死亡之地,这块地方,曾经吞噬了无数生灵的生命,最终,在展颜手中倾塌。“不管是谁,阿蛇,这个仇我总会为你报的,到时候,我会把她多年的道行全部送给你。”展颜看着死亡之地不断倾塌,咬牙切齿地道。她心里有怀疑的人,是谁不希望救援力量进入城中是谁知道阿蛇阿狐可以阻止僵尸蔓延谁又会那样处心积虑地要制造这么多亡魂是谁要制造怨气目前,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凤凰女。且说慕容擎天跟梁云开等武将讨论过之后,决定要采取一个比较危险的方案。因为狼土山三面环山,地势险要,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另辟蹊径。只是这一条上山的路,一路上山都设置了很多陷阱,这意味着,官兵还没上到山上,便有可能伤亡过半,而狼土山地势险要,高且险峻,就算能够避过陷阱攀登到山顶上,也已经筋疲力尽,哪里还有战斗能力所以,慕容擎天决定第一次用展颜送给他的礼物,阴兵现在是七月,是阴兵阴气最旺盛的时候,也是能力最强的时候,而要再一度增加阴兵的战斗能力,最好是在晚上出兵。“王爷的意思是,您与侍卫阿三两人趁黑偷袭”梁云开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询问,“只有您与侍卫阿三”“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的”阿三跟在展颜身边的时间长了,开始没大没小,敢代替慕容擎天回答了。触及慕容擎天投递过来的浅淡眼神,他微微一笑,“经过城中出现僵尸的事情,相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吓倒他们了。”这话,让梁云开又是一怔,他意识到有些奇异的事情会发生,血液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兴奋的因子,这是作为军人最直接的第六感,属于胜利的第六感。但是他仔细想想是毫无道理的,三个人就算武功再高,也难敌五千多凶悍的山贼。而且他也跟王爷分析过山贼的首领武功很高,底下所有乌合之众,但是发展至今,必定高手如云,否则,怎敢连朝廷的赈灾粮食都敢抢但是作为军人的直觉,又远胜于理智,他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但是,人生难得有几次可以这样肆意冒险尤其,还有当朝摄政王陪同,即便战死,也是光荣的。想到这里,他便只当看不见摄政王眼中不太高兴的光芒,一口诺下,道:“末将愿意追随王爷前往杀贼”他与山贼头子陈国维的恩怨,是宿命,想要了结,必须有人死,不是陈国维死,就是他亡。既然他都毛遂自荐了,慕容擎天也没有拒绝,一声令下整装出发。慕容擎天一身的盔甲在灯光照影下散发着金色光芒,这是他在一次出征被封为元帅,先帝慕容朗天亲自下令命人打造给他的,跟随了他多年,陪同他战场杀敌无数,也无数次披着它凯旋而归,见证着他战场皇者的风光。三人趁着夜色策马奔腾,月儿躲藏在云层里,偶尔探出脑袋偷窥凡间。梁云开作为一名地方武官,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激动,有兴奋,有感恩,也有对此去未知的忐忑,他在出发之前,已经交到了梁汉文,如果他战死,让他代为照顾家人。梁汉文本想劝说他几句,但是见他去意已决,又知道这个弟弟是固执如牛的人,自是说什么都不会听,只好祝酒送他出征。卸下了一切负担的梁云开,此刻的心情不像是去生死决斗,反而像是在赴一场约会,一场和情人的约会。狼土山下,已然是密林处处,这里往日鲜少有人敢踏足,即便是附近的猎户,都知道这里是打猎的禁区,偶尔有闯入此处的樵夫,只能进,不能出。马儿被拴在山下的树下,三人徒步上山。月色昏暗,照影得群山仿若巨兽一般连绵起伏不断,仿佛是没有尽头,除山之外,还是山。风无法进入密林,只能从高高的树顶上掠过,夜色中只见有乌鸦低低盘旋,虫鸣不断,蛐蛐声此起彼落。王鼎汤是还没到怀州就被山贼劫走的,负责押运赈灾粮食的伙计全部都惨遭杀害,他被抓回了山贼窝里。第一日,无人见他,只把他丢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笼子该是被黑布蒙住,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使劲地冲外面喊,但是,喊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便放弃了,因为他再也喊不出来。因为赶路,他早就筋疲力尽,这两日都是只啃干粮,连口安稳饭都吃不上,如今被抓到这里,喊了一个时辰,只觉得嗓子冒烟,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他身子往后一倒,便躺在了笼子坚固的铁枝上。第442章 被困山上他也不知道是躺了一个时辰还是半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他倏然坐起来,聆听外面的动静。他听到有人在痛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劫持赈灾粮食和挟持朝廷命官是死罪你识相的赶紧放了本官,否则,一旦官兵扫荡过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然后是一阵哄笑声传来,夹着拳脚落在皮肉的声音,继而响起了惨叫声,有人高声哄笑道:“笑话官兵在老子眼里算什么就连那宣抚使梁云开,不也多次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吗”光线一下子传来,王鼎汤只觉得眼前一亮,还没来得看清楚,黑暗再度袭来,而身边多了一人。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空气中一下子就变回原先的死寂了。呻吟声从身边传来,那官员一边痛呼一边骂:“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真是倒霉透顶了,这本不是本官的差事”王鼎汤问道:“敢问大人是”那官员似乎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他静默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也是被这些刁民抓来的你是什么人”“在下京城人士王家王鼎汤,大人,他们不是刁民,而是山贼”王鼎汤实在好奇,见到山贼这样杀人,还以为是刁民“山贼”那官员似乎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哆嗦,“这哪里来的山贼”王鼎汤苦笑:“刁民会这样杀人不眨眼吗”“杀人”那官员更是震惊,“他们还敢杀人你是王鼎汤王公子”王鼎汤更是好奇,“那大人是如何被抓来的您又是哪里的官员刚才听见您说镇赈灾粮食,据在下所知,户部派出左侍郎负责运送赈灾粮食到怀州,莫非”王鼎汤话还没说完,左侍郎便立刻道:“是本官,王公子,你刚才说他们是山贼不是饿极的灾民”王鼎汤道:“是山贼,在下押送的粮食和银子都被抢光了,我身边的人全部被杀光,只剩下我一人”“啊”左侍郎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哆嗦地说出一句,“天啊,山贼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作乱啊”王鼎汤只当听不到他的问话,事实上,都落到这个田地了,问这句话岂不是显得幼稚“大人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王鼎汤只问这一句,他带的粮食既然被抢,肯定有人命伤亡,他怎还会以为那些人是饿疯了的灾民左侍郎这才说了起来,“我们运送粮食到了怀州城边界上停顿下来歇脚,本官因腹部绞痛,进了附近的密林处方便,只是当本官站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一群刁民山贼运着粮食离开,本官急忙就追了上去,他们一听本官的身份,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把本官抓了过来。”王鼎汤听他这样说,暗自想道:你倒是幸运的,去了方便,否则只怕也跟那些官差一样的下场吧他问道:“那大人负责运送的官兵没有追上来,大人就没想过他们可能已经惨遭不测了吗”左侍郎一怔,方才只顾着去抢回粮食,然后被抓,震怒之中,压根就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声音有些微颤,“这,许是许是真的遇上山贼了。”王鼎汤苦笑,“许是遇上山贼我们是真的遇上山贼了,希望龙五赶紧过来,把我们救出来吧。”左侍郎一屁股下来,捂住脸道:“哎,真是惨遭横祸啊,这本该是右侍郎的差事,只是他忽然病了,只得由本官顶上。”这话倒不是真心话,本来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指派了右侍郎过来,只是他想着这赈灾是好差事,少不了油水的,所以才毛遂自荐来了。若是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来的。王鼎汤正沉思之际,忽地觉得左侍郎把一块硬东西塞到他怀中,道:“王公子,请你帮我妥善保管好官印。”王鼎汤一怔,“这是为何啊”左侍郎叹息一声,“想也知道,他们抓本官过来,必定有所图谋,而本官是户部的侍郎,掌管天下粮仓银子,若是给山贼利用了官印下发文书到各州各府,各府的户郎中们必定遵从而行,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你与本官不是一路走的,所以他也料想不到本官的官印会在你身上。”王鼎汤对官场上的事情知道得很少,一听左侍郎的话并无破绽,反而是处处为天下着想。当然,如果王鼎汤但凡了解多一些,就会知道如果户部要下发文书到各州各府的户部郎中,筹集银子和粮食,必定是由户部主事撰文,盖上户部尚书的大印方生效,若果重大事项则需要御批。然而王鼎汤是不知道的,怀着敬佩的心情,把官印藏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关押了多久,在这期间,王鼎汤昏昏沉沉地睡过一次,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没多久,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继而是打开锁住笼子铁链的声音,笼子的铁门咿呀一声开启,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突兀刺耳。笼罩住笼子的黑布被扯开,光线顷刻注入,只是光线并不十分刺眼,因为,对方只是手里拿着一盏微黄的风灯。就着这盏风灯,王鼎汤才能看清楚自己被关押的是什么地方。这是一所墙身漆黑的房间,厚厚的泥砖堆砌而成,而墙身涂满了像是牛粪的东西,没有什么臭味,反而显得干爽。墙壁上挂着几条马鞭,皮质上有斑驳的点,似乎是红色又似乎是黑色。马鞭旁边摆放着一个火炉,搁着一根长长的铁根,但是仔细看,那像是一个铲子,因为铁根的一端焊了一块薄而巧的铁块。王鼎汤自然没有想到这些都是刑具,而且,他在童太师那边见过刑具,可都是千奇百怪的。他与左侍郎大人住的笼子很大一个,高度直达房顶,通体用黑布笼罩,没有一丝光线可透进去。“看什么看走”一名黑脸汉子拿着长戟对着他的胸口,凶恶地道。第443章 大魔头王鼎汤被拖着往前走,仓皇回头,看到左侍郎也被拖了出来,他没有穿官服,一身青衣袍子被扯得稀巴烂,胳膊露了出来,皮肤竟比女子的还白。他脸上也有青於的伤痕,眼圈乌黑,像是被捶了几拳,被一山贼推着,狼狈地扑倒在地上。这不跌倒还好,一跌倒,那山贼一个鞭子就抽过来,只抽得左侍郎哭爹喊娘的嚎叫起来。“看什么走啊”那黑脸山贼上前就抽了王鼎汤一记耳光,只抽得王鼎汤耳朵一阵阵发嗡,脑袋也晕乎乎的,脚下仿佛是踩了一朵棉花,嘁嘁喳喳地拖着双脚往外走。一道阳光刺过来,王鼎汤这才知道原来不是黑夜,而是白天,只是刚才的房子是暗房,厚厚的建筑和涂抹了牛粪,让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才有这样的错觉。出了关押他们的房子,便是一处长长的回廊,这建筑倒是让王鼎汤大吃一惊,假山,人工湖,回廊,二层高的建筑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开去,竟王府还要大。他一路被押上来,自然知道这里是山顶,若在山下,这样的建筑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可在这山顶之上,海拔又这样的高,真不知道是怎么建成的。但是,也可以想象,这山贼很是有钱。钱从哪里来自然不是做生意或者是祖上留下来的。两名山贼押着两人穿过回廊,又穿过一条细长的幽静,两旁的话开得甚好,都是名贵花卉,若不是身边这两名山贼押着,他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一处富贵人家,而这位主人甚至是极有文学修养热爱花草热爱生活的读书人。王鼎汤本以为会被押到山贼头子的房间,谁知道竟被带到一处开遍菊花的花圃里。进了花圃,一阵菊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清新宜人,香气盎然。目之所见,全部都是大朵的万寿菊,养得极好,花瓣层层叠叠,阳光熏然,并不灼人,照射在满园的万寿菊上,更映衬得黄色的菊花铺陈了一层金色的粉末。一道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背对着他,微弯着身子,伺弄面前的一株菊花,那是一朵开得有些颓废的花朵,花瓣全部耷拉下去,即便是在日光照耀之下,也显得毫无生气。“居士”一名山贼上前喊了一声,那人没回头,只伸出手示意不要打扰,口中说道:“且等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浇花,把败破的叶子剥去,又添了点新泥,再重新浇一次水,这才走到一只木桶边上洗手,缓缓地转过身来。王鼎汤看过去,此人长得很高,但是瘦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