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都没找到啥解决之道。红果儿又特别旺人,她说隔几天后喜欢自愿,那要不自己等两天看看万一那两家自己把事情解决下来了呢他却不知道,红果儿给出这答案,是有原因的。听她爹说的,那对未婚小青年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问题是出在女方,亲眼看到男方被枪声吓尿的窝囊样子,觉得自己嫁这样的人太丢脸了。什么男方“身体有毛病”,不过是女方场面上不占理,瞎掰扯的。不过,有几个细节还挺有意思。一是男方尿裤时,女的并没有当场发作;二是男的尿裤子的糗事,女的并没往外传。要是女方真不想嫁,这两件事,随便挑一件做做,把事情做绝了,男方面子下不来,婚事肯定就能黄了。但女的一件没做。只是在她爹去登记“是否自愿”的时候,闹得厉害。看上去更像是,女的从县城回来后,心里不舒服,跟爹娘说了几句气话。结果爹娘当真了,逼着她嫁。女的气性大,跟家里人犟嘴呛声,一不小心,把话给说绝了。这种事儿嘛,只要过上几天,女方气消了,理智回来了,就好办。难不成,这女人还真就因为一点面子问题,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再说,县城离这里远着呢,在县城丢脸,也算不得真丢脸。后来,李向阳隔了两天,又上门去。没想到,那个陈大妮竟然态度反转,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愿的。不论他怎么告诉姑娘,公社会为她做主的,人家还是那么说。最后,那姑娘自己还劝了他一句:“李干部,你就甭操这份儿心了,写上自愿就得嘞”李向阳顿时自家小果儿神了他家红果儿简直就是金口玉牙啊明明之前他娘说红果儿是小仙女下凡时,他还反驳了一句,说现在是新社会,叫他娘不要搞封建迷信。结果这天一回家,他自己就把红果儿牵到面前,逗着她说话。“红果儿,来,快跟爹说一句,爹一定能把社里派下来的差使全部摆平来来来,跟着爹说,爹一定”红果儿歪着脑袋跟念:“爹一定”“能把社里派下来的差使”“能把社里派下来的差使”“全部摆平”“全部摆平棒棒哒”伸着两条小胳膊晃啊晃,忒高兴的小模样。“诶,对,就是这样”李向阳得偿所愿,把闺女举到半空,抛高抛低,逗她乐呵。一边还不忘问她,“好不好玩开不开心”“好玩,开心。”从那之后,李向阳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把问题拿回去问红果儿。但渐渐地,他发现到红果儿的金口玉牙也不是那么灵验的。大约也就只有一半的应验率吧。不过,“是”和“不是”,本来就是半对半的。再后来,他发现,红果儿虽然听不懂他工作上的事,但他假如把“涉案人员”的名字,告诉她,再大致讲一下事情经过,红果儿说出来的话,应验率就高很多了。哦哦哦,一定要把人名和事情在她那儿挂个号,才能应验啊。李向阳终于反应过来。也是,旧时候,人们上香时还得跟菩萨叨叨一句“信女男xx,今有xx事求教菩萨,请菩萨指点迷津”。看,名字要说,事件要说,一定要挂号的红果儿对此表示很无奈,肯定要说啊。你啥都不说,我能给你出个什么主意唉,要装小孩还真累李向阳忙了一段时间后,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又是农闲时分,工作就更少了。他原本在“蹲点包队”中,就是负责一队的,再加上原本一队队长的职务又给他保留着的,现在没事儿,自然还是在一队队办里待着。待着干嘛呢学文化啊学红宝书啊牛书记费了那么大劲儿,才给他搞到的编制,他可不能浪费了人家的好意。“地主阶级对于农民的啥啥”不认识,他一翻新华字典开始认真查找。“哦,是残字”他嘀嘀咕咕的。后面那个字还是不认识,又翻,“是个酷字。嗯,连起来就是残酷。”拿着笔开始写写写,嘴里念念念。他不认识拼音,但幸好字典里标注有同音字。“残酷。”写一遍。“残酷。”写两遍。红果儿在旁边打岔:“爹,科长叔叔说,要记住单字,一个字要读写三十遍才行哦。”为了教她爹识字,她拿了一块儿腊肉出来,说是要去县城谢谢科长叔叔,给了她那三本书。实际上,却是跑进了核桃世界里,煮腊肉喂小豹子吃。等回来后,又哄她爹,科长叔叔知道他在学文化,教了很多学习方法啥啥的。果然成功糊弄住了她爹。李向阳笑问她:“那你咋不写不念不是说陪我学习吗”她嘿嘿一笑:“小娃子记性好。翻一遍字典,就记住了。”大学本科,这些字能不认识吗“我不信。你把这段念给我听。”他不服气地把他刚刚学完的那一段指给她看。她得瑟地拿起书本,大声念道:“地主阶段对于农民的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是吧是吧没错吧”“”李向阳这回不是懵逼了,是懵毙:“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我都还没学,你咋知道的”“你在默写的时候,我翻字典了啊。”幸亏刚刚手痒,随意翻了翻。李向阳闻言,立时阵亡。问,学习上被个小娃子秒杀,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悲痛地重举沉重的笔头,再度“残酷”、“残酷”,不断“残酷”。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只要他好好下苦功,说不准今天晚上,小果儿就得满脸崇拜地跟他说:“这个我不会,这个我也不会,哇,爹你怎么什么都会”为了扳回一城,李向阳再度投入紧张的学习中。而作弊果儿看着老爹郁闷的模样,偷偷捂嘴笑。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有时候,她也会开自家老爹的玩笑了。咳咳,还是不能太过分。等会儿,她还是拿些他已经学会的字,问他“这个怎么读啊,爹”好了。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了那么多生字,她爹可能干了呢。也该让人家扬眉吐气了。她正琢磨着,队办门口就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向阳同志这是在教小娃子读书吗”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李懿君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回头。门口站的女人,是她这辈子再怎么样也无法原谅的人刘芳,第三生产小队的副队长。后来的公社妇女主任,再后来,身为造反派的她成功夺权,成了公社革委会的副主任。而她的男人,正是李懿君的养父李向阳这女人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出卖丈夫,把他在三年困难时期里为了救人而搞的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全说了出去。结果她成了大义灭亲的党的好儿女,他却被当成典型来抓,挨批斗住牛棚。这女人真不是一般地狠心这边,李懿君死瞪着刘芳不放,脸色铁青。那边,刘芳心里也是莫名奇妙,对李向阳尴尬笑道:“这谁家的娃子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病了李向阳吓了一跳,赶紧望向自家闺女。哪儿病了脸色正常得很就是两只大眼睛,盯着刘芳直喷火。他也有些尴尬,这才明白过来,人家是在提醒他,小娃子反应有点奇怪。李懿君当然明白刘芳是在当着她的面,告她的刁状了。可她得顾及着她爹的面子,不好开口怼人。心里更是窝火。还好李向阳偏心闺女,愣是没舍得说她半句,笑着对刘芳道:“我闺女红果儿。她在陪我读书认字,这孩子估计是不乐意有人来打扰我学习。”打扰刘芳脸色僵了一瞬。李懿君趁机对她做了个鬼脸。刘芳脸色更僵了。李向阳进了公社党委办公室的事,早就传遍整个东方红公社了。本来她就觉得这男人挺本事挺进步的,现在,她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私底下,她还打听了一下。这男人家庭成员不复杂,没有兄弟姐妹需要拉扯,父亲也去世得早。家里只有一个拿高工分的娘需要奉养。这样的家庭,哪个女人不乐意嫁进去呢非要挑拣的话,就是他几个月前认养的那个闺女了。刘芳本来就有点排斥李红果,现在,看到这孩子这么不知进退,更不舒服了。但她和李向阳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想着,左右不过是个养女,年纪又小,哄哄也就过去了。于是,开口赞道:“原来这是你闺女啊你闺女挺聪明的嘛。还能陪大人念书,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能认不少字了”脸上满是“你教了她不少字吧”的表情。刚刚才被自家闺女的认字速度完败的李向阳,郁闷了红果儿眼尖地发现到她爹脸上闪过的郁闷,顿时心里有了好主意。她甜甜地问他:“爹,你不去给这位婶子倒杯水喝吗”婶子刘芳脸又僵了一瞬,勉强祭出笑容说道:“我还没结婚,来,叫声姨。”李懿君震惊地凑到她面前,睁大眼睛把她左看看,右望望,然后蹦过去不可置信地问她爹:“爹,金奶奶家的红英婶子比她看起来小多了,红英婶子都有两个娃了,这个婶子咋还没结婚呢”李向阳赶紧纠正:“别乱叫,快叫姨。”说着,又尴尬地对刘芳道,“小孩子搞不清楚称呼问题,你别介。我去给你倒杯水。”刘芳已经被她怄出一口血。偏偏小丫头还一脸愧疚,对她说:“对不起姨”看到她爹走开了,马上补刀,“可是你看起来比红英婶子老多了。”又把刘芳怄出一口血。她气得气血翻涌,却还是勉强笑着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小丫头,想不想吃糖啊姨给你糖吃,你自己出去玩好不好”红果儿认真摇头:“红果儿不想吃糖。红果儿想学习。你教红果儿认字吧。”第55章 小球藻可破饥荒“他头一次跟着我一起去买粮种, 也是自出路费、住宿费的,我亲眼瞅见他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就是不肯挪用公款买个馒头吃。这次的野味, 也是他发现,他带人去打的。他肯定得记首功。你看,把他擢升为公社秘书, 怎么样”田社长吃惊地张大嘴, 旋即笑了,牛书记是要趁这个机会, 把他的人也往上升一升啊。李向阳才到党委办一个多月, 不满两个月, 学历、资历啥啥都不够,现在要连升两级, 怕是难以服众。不正得他这个当社长的出面提议吗一个社的书记、社长都拍板儿了,别人还能说得起什么话他马上道:“好,我这就去叫人草拟报告。”就这样, 李向阳稀里糊涂地变成了公社秘书。而牛书记把这件事告诉他时, 他自己都吓得连连摆手:“别别, 我一个大老粗, 哪儿懂得当秘书啊”牛书记却正色道:“不懂当,可以学。有的人懂得怎么当秘书,但心思不正, 在其位, 不谋其政;有的人虽然不懂怎么干, 但思想时时刻刻都是跟着党跟着国家走的。这种人提起来了,才能真正为老百姓干实事”“牛书记,我连小学都没毕业呢。现在虽然天天都在读书认字,可公社秘书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耍起笔杆子来,跟英雄好汉舞刀弄枪一样厉害的人物我哪儿行啊”牛书记脸色一沉:“你必须得行”“”“我这个公社党委书记干不了多久了。”牛书记叹了口气。“什么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哪个狗崽子到上头去乱讲话了书记,你告诉我是谁,我非揍得他把说出来的胡话,给吞回去不可”李向阳义愤填膺地道。牛书记这样为民办事的人,还能被撤,这简直太没天理了牛书记被他逗乐了:“我可能要调到县委去了。调令应该就是这两个月就会下来。”他的资历、党龄都够了,上面有人退休,自然得有人去顶缺。李向阳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要升了。“我在这块土地上已经呆了十来年了,都有感情了。一下子要走,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