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何欢也能从他那眼神里读出信息,无非就是让她别多管闲事。何欢哼笑一声。“你笑什么”“你管我笑什么”一句话就对上了,苏怔懒得跟她烦,站到窗口去不说话。何欢看着他瘦高的背影,上衣和裤子上已经弄得脏兮兮,手臂上还有一些伤,虽然不重,但擦破皮的地方还在往外渗着血,形象挺狼狈的,他也似乎没在意。何欢还记得当时苏怔冲上去抡池正雄那一拳的场景,整个人就像一只凶猛的豹子,又恨又狠,那一刻还挺爷儿们的,与他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相符。“喂,你跟玮彤什么关系”何欢终于问出了她憋了一个晚上的问题。苏怔从窗前回过头来:“你觉得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朋友情侣”苏怔哼笑一声,将一只手揣进牛仔裤口袋里。“炮友”“什么友”这词何欢根本没听过。苏怔这回是真的笑了出来。“姑娘你今年多大”“二十二”“外太空来的吧”“什么意思”“炮友都不懂,难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地球人”“”何欢这才知道自己被苏怔涮了一通,“正经一点,我问你话呢,你跟玮彤到底什么关系”“我跟她什么关系”苏怔时候对这个问题也没有概念,重复了一遍,反问何欢,“她没跟你提过”“提什么”“提我们俩的事”何欢摇头:“从来没提过,如果不是今晚发生这种事,我只以为你们之间根本没有联系”听到这个答案苏怔突然笑了一下,何欢能从他漂亮的眸子里看到失落。很明显的失落,遂转过去不再说话。谈话又进入僵局,何欢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酒吧里于玮彤靠在她肩膀上说的那句话。“是,还不晚,可是我遇见他的时候太晚了”难道这个“他”是指苏怔“喂,你跟玮彤是不是在交往”“”“是不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男人这么磨磨唧唧啊”“”“我觉得应该是,不然玮彤刚才不会为你挡了那一下子,现在她还在医院里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何欢担心起来,坐在那里开始自言自语。苏怔大概是实在受不了她了。“喂,你能消停一会儿吗我就闹不明白,周沉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二货姑娘”“”何欢听到“周沉”的名字,先是一愣,继而瞪了苏怔一眼,但总算闭嘴了。谈话终于被他成功扼杀掉,值班室里安静了,苏怔挠了挠后脑勺,拖了张椅子坐下,还故意坐到离何欢最远的位置。何欢也不知怎么就迷迷沉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门口走廊上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阿怔”略带焦虑的女声从外面进来。何欢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苏卉,形色匆忙,先奔过去摁住苏怔的手臂上下查看一番。“怎么弄成这样这手怎么回事还淌血了,你这都干什么去了”苏怔不耐烦地抽回手。旁边的民警抢白:“问你儿子呢,这么大人还在酒吧打架斗殴还是群殴”说完那民警又回过身来,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到缩在角落里的何欢,指着她。“不止你儿子,这姑娘也是你家的吧亲兄妹还是表亲”苏卉这才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等她看清面孔后也是惊了一下。“何欢你们俩怎么搞一块儿”“”何欢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抽着嘴角不说话。值班室里正僵着的时候门口又响起脚步声,这回先进来的是另外一个民警,进门就喊:“真稀奇了,刚才一个个电话都打不通,现在挨个儿全来了”门推开,民警带着另一个人走进来。何欢抬头看过去,看清来人,那一秒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回事”周沉铁着脸,越过众人,最后走到何欢面前。何欢头皮都麻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怯怯地看着眼前一身怒意的男人:“你不是应该在德国吗”“是我在问你,怎么回事早晨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复习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局子”教训的口吻,说得何欢只能闷下头去。旁边的民警为他们俩闹腾了半宿,早就没耐心了,哈欠连天地打断周沉的训话。“行了行了,要教育子女回家教育,你们这俩家属谁去给他们办下保释手续。”一听这话苏卉就不干了,拉了苏怔走到民警面前:“我不是她家属,我只帮我儿子办保释手续”“你不是她家属”民警有些犯愣了,因为苏怔在家属联系人那一栏同时写了苏卉和周沉的名字,旁边也注明了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而听刚才周沉对何欢那口气,明明就是父亲训女儿的态度这层层关系一捋,怎么想这苏卉也该是何欢的妈啊“那她跟你什么关系”民警多问了一句“这你得问他”苏卉撒气地看着周沉。这回民警更愣了,指着苏卉和周沉,又问:“那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周沉自然不会回答,苏卉却冷笑一声:“我是他前妻”“那不就结了,这姑娘不就是你女儿”“”“”先笑出来的是苏怔,他看看何欢,再看看苏卉,最后捧着肚子笑到差点背过气去。周沉觉得这根本就是个该死的陷阱,他抬手在额头上擦了擦,终于说话:“她不是我女儿,她是我妻子”“”“”这下轮到民警石化,傻站在那目送四人出去,好一会儿其中一位民警才回过神来,拍了拍大腿:“嗨,这他妈算什么事儿”苏卉和周沉分别出去帮苏怔和何欢办完保释手续,四人以一种奇葩的关系,在一种奇葩的氛围中走出警局。苏卉带着苏怔走在前面,周沉走在中间,而何欢闷着头跟在最后面终于到达停车场。周沉喊住苏卉:“我司机在这里,需要先送你们回去吗”苏卉头也不回:“不用,我有车”苏怔也没停留,跟着苏卉去取车,很快苏卉的车便开出车位,路过周沉的时候看到他依旧站在警局门口,似乎正在训何欢,但一边训一边又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到何欢身上,牵着她的手往车那边走。“别盯着看了,你眼珠子都快恨得掉下来了”苏怔一边在手机上按号码,一边挖苦苏卉。苏卉猛踩油门:“臭小子,说什么呢”苏怔没再接话,很快已经在屏幕上打出一串号码,拨过去,连续的忙音,他眉头皱得发紧。“你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什么”“我暂时不回去,得去趟医院”“去医院干什么”“一个朋友受伤了,我得去看她”周沉的车里,气氛压抑得近乎要爆炸,司机也感觉到老板的脸色不对劲,默默开车,不说话。后座上何欢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番,车子正在往医院去,她抽紧头皮坐着。周沉已经气得不想说话。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只有刺亮的路灯一盏盏从车窗上闪过去。眼看就快抵达医院,何欢揪着手指,大着胆子看向周沉“要不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看玮彤吧,你坐了这么久飞机该累了,先回去休息”结果周沉冷眼杀过来,何欢立即闭嘴不说话了。午夜之后的医院里更加冷清,何欢裹着周沉的大衣跑去急诊楼,楼里一个人也没有,周沉跟着何欢找了好几层才终于找到一个值班护士,好问歹问才问到于玮彤的讯息。于玮彤已经转去病房了,周沉再带着何欢往住院部走,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于玮彤的床号,两人走至病房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出男女的争吵声。“你傻吗我一个男人需要你替我挡”“替你挡了还落不下好,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想不了太多”“结果我现在得欠着你一份人情”“你大可不必放心上”“是,你有本事把所有事都不放心上,我办不到”“那你想怎样我他妈为你挡了那一记,你半夜三更跑来跟我算账”“什么良心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现在看到了我还没死行了行了,你走吧,我背上快疼散架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冤家啊,何欢皱着眉在门口看着周沉,手握住门把。“你还打算进去”何欢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进去了。”“那走吧。”两人从住院部出来,上了车,周沉一路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家门口了,他才突然开口问何欢:“于玮彤和阿怔在一起多久了”“啊”“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何欢回答得挺快,可回答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呀,他们之间是炮友的关系”“”周沉差点一口气没顺上,连着开车的司机也没忍住,笑了一点声出来。“咳”周沉出声,司机立马憋住笑。车厢里的氛围突然变得很微妙,只有何欢还傻乎乎地感觉不到。周沉盯着何欢看了几秒,问:“你知道炮友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那这话谁跟你讲的”“你儿子”“”周沉那一刻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苏怔,兔崽子此后一路无话,四点的时候终于到家,何欢其实已经累得快要瘫掉,周沉将行李箱随手扔在客厅,见她疲惫不堪,也不多说了,催她先去洗澡。何欢洗完澡出来,发现周沉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边上。“你还不睡”他却不回答,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意思是让她过去。何欢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只能硬着头皮挨着他坐下,结果周沉一把将她睡衣的袖子撩上去。“嘶”何欢吃疼地吟了一声。周沉看到她手臂上好几块淤青,冷着脸问:“能耐了啊,跑去酒吧群殴,进了局子,然后回来带了伤藏着,准备藏多久”“”何欢龇牙咧嘴地闷头不说话。周沉也拿她没辙,语气好歹软了一些:“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没了”“真没了”“真没了”“那把睡衣脱了”“干嘛”何欢条件反射地将手护在胸口。周沉这回真是被她逗乐了,怎么就让他招惹了这么一个丫头。假装瞪了她一眼:“还能干嘛,给你上点药”400 上药,陪她复习何欢那会儿才知道自己从里到外每根毛发都是逃不出周沉的眼睛的,这男人心思细致又敏锐。她迫于淫威,只能乖乖将睡衣脱掉,结果可想而知了,她身上可不止藏了一两处伤当时群殴的时候对方有好几个人呢,其中有人操了家伙,何欢也是打得挺投入的,虽然占不了上风,但对方也不会顾忌她一个小小弱女子就对她手下留情,所以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手臂和肩膀上有大片淤青,小腿有擦伤,好在都不算严重。周沉拿了药棉和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先替她把擦伤的地方清洗了一下,再捏住她的手臂帮她擦药膏。其实不擦还没那么疼,可周沉卯着劲揉,何欢绝对相信他是故意的。“轻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