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现在这种手术已经很成熟了,应该问题不大。”连翘明白,但她有她的苦。“冯厉行,虽然现在安安跟我在一起,但每回看到他我心里还是会很难受,我无法想象那五年他独自一人在孤儿院受过多少苦,更后悔当初怀他的时候那么不负责任,如果我自己注意一点,或许他根本不会得这种病,或者我生下他之后能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他这些年也会好过一点,可为什么那时候我懦弱成那样居然舍得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去孤儿院”她痛诉,可每一句都割在冯厉行身上。“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若安安哪里不好,那也是我造的孽。”他搂着她安慰,可是哄不住。孩子是连翘唯一的软肋,冯厉行只能捧住她的脸去吻她的眼睛,她缩在他怀里战栗不安,他便搂着她去吻她的唇,温柔细致,一点点把她的泪都吃净,她情绪总算平复了一些,趴在冯厉行肩膀上。“别拖了,把手术做了吧,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不会有事。”304 拜祭安安手术安安的手术定在一月份。周鸿声兴师动众地几乎快把国内最权威的心脏科专家都请来邺城了,甚至奢侈地将某私立医院顶层的几间病房全部包了下来,因为安安手术后要在医院疗养一段日子,周鸿声不想他受任何外人干扰。特别是媒体和那些讨人厌的狗仔队。手术当日连翘和冯厉行陪着护士推安安进手术室。“安安,怕不怕”连翘抓住他的手,小家伙很勇敢,摇头:“不怕。”冯厉行在身后裹着连翘的肩:“他是我儿子,怎么会怕。”遂向安安比了一个眼神,没有过度矫情的言语,但眼神中的鼓励和期待已经不言而喻。安安被推进手术室后连翘还在发抖,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两个孩子出事。冯厉行见她红着眼睛,借机取笑她:“真的是当了妈妈的人了,这么容易哭。以前使我身上的那些狠劲都去哪儿了”她知道他在故意逗她。可她笑不起来。“安安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吗只要这个手术做完,他就可以跟正常孩子那样跑啊跳啊做剧烈运动也没有关系了,对吗”冯厉行揽着她的肩:“对,医生不都说了吗安安的情况还算乐观。只要手术成功,术后调养好,以后他便与正常孩子无异了。”连翘听他这么说才总算安慰了一点。手术从早晨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还没有结束。连翘看着迟迟不暗的手术灯又开始焦虑起来。冯厉行陪着他,周鸿声叫周业去外面买了咖啡和午饭过来。中途谢从凉也给连翘打了电话,知道这丫头肯定心急,所以在电话里也帮着劝了连翘几句。连翘那顿午饭自然是吃不好的,只喝了半杯咖啡,一直撑到一点的时候手术才结束,医生带着几名专家从里面走出来,周家上下都迎上去。“手术很成功,只要术后调理得当,以后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在场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唯独连翘,身子一下子发软,瘫倒在冯厉行怀中,眼泪说来就来,苦在这么多人在旁边,她只能闷在他胸口不敢哭出声。不容易啊。等了快六年时间,一天天数着日子熬的,怕他出事,怕他一口气接不上,怕他因为病情恶化突然没了,种种焦虑和担心,又是两地分隔,连翘无法想象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安安很快被推出了手术室,众心捧月似地将他转入病房,只是因为手术麻药还没过,床上的人还没有醒。医生见偌大的病房里围满了人,介意散掉一些,以免影响安安休息。最终就冯厉行和连翘留了下来,连翘从头到尾一直坐在床边上握住安安的手,他的小手很凉,十指纤瘦,因为刚做完手术,脸色也白如纸。连翘看着床上虚弱的小人心疼不已:“才这么小就已经动过两次大手术,是我害他吃了这么多苦”说着说着又淌下泪来。冯厉行也不劝她了,知道这种时候劝也没有用,只能在一旁搂住她的肩给她安慰和力量。安安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周鸿声给他找了几个保镖过来,医院更是专门安排了保全守住整层楼,以防胆大的记者混进来干扰拍照,所以经过这层层把守,安安在医院疗养期间也算耳根清净。二月初,即春节之前安安出院了,出院当日又是劳师动众,老爷子真是对这两个重孙子宠上天了,生怕有一点闪失。出院后更是请了两名营养师去月牙湾住着,每天给安安配健康食谱,再让厨房照着做。连翘和冯厉行是觉得有些过了,但老爷子坚持,说安安前几年在孤儿院吃得不好,这么瘦,得想办法把营养都补回来。既然老爷子要这样折腾,他们也就由着他去了。转眼便是春节,周家上下开始忙起来。只是以往外人看着周家兴旺,其实内里却是一副空架子,每年除夕也就周鸿声和周沉坐一起吃顿饭,偶尔苏怔会被苏卉逼着回去看一眼,但也只是匆匆一撇,甚至都不肯留在周宅吃顿团圆饭,所以每年除夕万家灯火的时候老爷子都要感慨,因为太冷清,下人都看着心酸。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今年添了冯厉行,添了安安和二宝,所以老爷子大半个月前就已经让周业去安排团圆饭和给后辈的贺岁礼,打电话让周沉和冯厉行务必抽时间回周宅过除夕,也给苏怔去了电话,苏怔那时候在香港,电话里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不大愿意回去,但后来听说冯厉行和连翘都会回周宅,他才勉强答应。状来记亡。冯厉行年底其实非常忙,但今年他还是让da给他在春节期间排出了两天假期。连翘看了他的行程表,试探性地问:“你两天假期,能否给我一天”“怎么了”“陪我去看看我爸妈,顺便再去弋伯父那边拜个早年陪他吃顿团圆饭,不然他一个人太冷清了,而且小秋的孩子已经生了一个多月了,之前安安做手术我也一直没时间去看她。”弋扬,弋家人,这是连翘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还不完的债。冯厉行能理解她的心情,自然答应。按照邺城的老传统,除夕前夜便是小年夜。冯厉行与连翘便在这一日带着安安和二宝去了山上墓园,那季节应该是邺城最冷的时候,但那日总算是大晴天,山里虽然风很大,但太阳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有多冷。连翘抱着二宝跪到陆予江和余缨的墓碑前面,又让二宝过去磕了三个头。冯厉行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墓碑上的那两张照片,就是这两个人害得她母亲含辱自尽,这二十五年来他恨他们入骨,多少次发誓要让陆家人身败名裂,可惜他筹谋了这么久,最终只完成了一半。陆家家破人亡,冯厉行也有一半责任,而如今陆予江和余缨的女儿却成了他的枕边人,替他生了两个儿子。这事要摆在五年前,大抵冯厉行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可如今却是事实,所以这命运的线索绕啊绕,或许你能够捏得住它的头,却永远不知道它的终点会去哪里连翘带着安安在碑前跪了很久,没有说话,起身的时候脸上一片宁和,终于是跨过去这道坎儿了,人逝仇了,她还执念什么。连翘回身看冯厉行,他眯着眼睛站在一旁,脸色清淡,没有说话。她不指望他能够原谅余缨和陆予江,所以不强求他拜祭,只是走的时候冯厉行还是走到碑前,朝墓碑上的那两张照片微微叩首。连翘子一下子酸了。“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我爸妈确实对不起你。”下山的路上她对冯厉行说。冯厉行抱着二宝,笑了一下:“陆予江那时候多宠你,你是他的心肝,现在却成了我的人,所以他们欠我的,你都替他们还了”如果非要算这笔账,大概也只能这么清算。连翘却剐了他一眼:“去,谁成你的人了我可不是你的人”“真的那昨晚在床上求着我给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来着一声声喊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这话又是谁说的”他还真不顾场合,什么都能说出来,连翘气得狠狠瞪他,脸上却烧得通红。“少胡扯,安安还在旁边呢”“安安在又如何,他是男孩子,早点知道对他有好处”这男人简直无耻到极点,连翘不再与他扯蛋,抱过二宝就往山下去了,冯厉行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山中的薄曦中,忍不住埋头问旁边的安安:“喂,小子,刚才我跟你妈妈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小家伙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冷酷脸,倒是学着冯厉行将眉头挑了一下:“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肯定你做坏事惹到妈妈了,不然她不会生气”然后拽拽地将肩膀一耸,跟着连翘下山去了。“”因为连翘和冯厉行上山早,所以当时停车的时候还没多少人,可等他们到山脚下才发现车位都已经满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古语说得很有道理,特别是这种全家团圆的日子,生者都会来拜祭逝去的亲人。冯厉行带着他们母子三人去找车,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连翘”声音有些熟悉,连翘一回头,见陆清姿和梁念贞站在路边上。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和时间遇到她们,连翘一时有些不适应,倒是梁念贞先走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冯厉行,先跟他打了招呼:“冯先生,你好。” 百度搜索:\\妙笔阁冯厉行跟陆予江这第二任太太没怎么接触过,之前只知道她很低调,入主陆家之后也甚少参加圈内活动,性子也比较温和,与余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好,陆太太”冯厉行还是挺礼貌地回了一声。梁念贞这才笑了笑,转向连翘:“你也是来拜祭你父亲的吧”连翘点了点头,却没说话。梁念贞有些讪讪然,继而低头去摸了摸安安的头发,又逗了二宝一会儿:“两孩子都这么大了啊,要是予江在肯定很高兴,他以前就格外喜欢孩子,也一直想要个儿子,若知道你替陆家添了两个小外孙,都不知他要得意成什么样子,可惜”梁念贞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连翘吸一口气,又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怜起来,她虽然是第三者,但这一辈子也只为陆予江而活,可陆予江生前对她有几分真心就连死后遗嘱里也要立一条:我要与余缨葬在一起。这对梁念贞简直是最沉痛的打击。305 亏欠她的朱砂痣“妈,走吧,时间不早了。”陆清姿估计实在看不过去了,总算走过来催促。目光轻轻扫了一眼冯厉行。现在陆清姿是思慕的受聘总经理,冯厉行算是她的老板,所以她对冯厉行的态度很恭谨:“冯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冯厉行笑:“是啊,很巧。”随后陆清姿便去挽住梁念贞的手:“走吧,今天上山的人很多。”梁念贞这才用手揉了揉被山风吹红的眼睛,跟连翘道别,走的时候又回头喊了一句:“有空回去看看吧,那里毕竟也是你的家。”本来连翘的情绪还忍得住,可被梁念贞这么一喊,她眼睛一下子就湿了。背过身去。用手盖在眼睛上,深呼吸。总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吧。冯厉行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她咽了一口气,突然问:“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如果我爸真的爱我妈,当年为什么会让梁念贞进陆家”这个问题估计没人能够回答她了,但同样想知道答案的又何止连翘一个。梁念贞这大半年来身子骨越发不行,人也老了许多。以前虽然很少出去陪着陆予江应酬接待。但她一向很关注形象,即使在家中也会将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化淡妆,穿得体的衣装,举手投足都很注意,务必要求自己始终保持陆太太温和典雅的气质和形象,所以圈内认识她的人都说,陆予江后娶的太太大方得体,比之前那个余缨好多了。余缨便是两个极端,性冷的时候就像冰霜,谁都捂不热,性热的时候又像一团火,烧得人发慌,加之恃才而骄,自然跋扈张扬,可梁念贞完全不同。梁念贞即使对着家里的下人也温柔谦和,一言一语都要掂量着才说出口,所以许多人都喜欢她。或许这便是梁念贞胜过余缨的地方,左右逢源,不轻易得罪人;却也是她败给余缨的地方,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