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冯厉行”好像她身体里心里全部装着这个男人。缠绵过后他似乎也不舍得离开她的身体,就那样汗津津地拥着彼此入眠,半夜醒过来,他睁开眼便能看到怀里的人,皮肤柔腻,睡得好安稳,像是躺在他心尖尖一样。浮浮沉沉,这样的岁月和温腻,你让他要怎么醒不愿意醒,不舍得醒,所以才会视而不见,听之任之,催眠自己她把身子都给他了,都已经是他的妻子,还担心什么可是现在呢事实给了他响亮的一个耳光子,虽然疼得快要窒息,但已经不得不醒冯厉行倒在椅子上,一遍遍用手指刮着眉心,刮了很多下,掏出拨了连翘的号码,可接通之后却只是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没辙,他只能开了车门下去,掏出门卡刷开别墅的门,却见薛阿姨带着安安从里面走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连翘,一下子愣住了。“冯先生”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已经两个月没出现了,薛阿姨当时见到他的表情就像见到了鬼。冯厉行表情未变,微微收颚点了下头算作回应。“冯先生,您这么早过来,找太太”冯厉行又“嗯”了一声:“她起床了吗我找她有事。”“太太不在家呢,前天下午去了临桂山区,说要去好几天呢,要给朋友的家属送个什么东西。”冯厉行一下子就明白连翘应该是去宋微言老家了,也没再多问,睨了一眼薛阿姨旁边的安安,将手插在裤袋里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刚好兰姨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冯厉行一个挺拔的背影。“薛阿姨,那谁啊”“冯先生,说来找太太有事。”“啊”兰姨的诧异不亚于刚才的薛阿姨,她来这照顾二宝已经快三个月了,却从未见过冯厉行露面过,甚是好奇,“怎么一来就要走”“谁知道呢,估计是太太不在家吧。”“太太出门难道他不知道好歹是夫妻呢,感情再不好,也不能像陌生人一样吧。”兰姨不禁惋惜叹气。薛阿姨却转身唬她:“才不是,之前两人感情很好,冯先生对太太几乎千依百顺,可自从二宝出生后他就没再来过,也不知道两人到底闹了什么事,哎好好的一对夫妻”连翘昏昏沉沉地在车上醒过来,车子还在路上颠。深山里经常照不到太阳,雾气散不开,但已经可以在虚虚厚厚的白雾中窥见隐约的村落矮屋。连翘不由欣喜,摇下一些车窗,窗外带着雾气的湿风便吹了进来,她一下子打了个战栗,赶紧把窗关上。“冷吧看你穿得挺少,进山像你这样都得冻死回去”连翘呵呵笑了一声:“我查了天气预报的,也就零度左右,哪儿知道这么冷。”“山里的零度跟你们城里的可不一样,山里风大,地势又高。”全子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在山路上又转了一个弯,视野瞬间开豁起来,可以见到对面山壁上郁郁苍苍的树林和隐在里面的小村落。山里不知名的鸟儿也多起来了,胡乱飞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连翘就靠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山景,突然有些庆幸自己选择这几天来山区。这是完全与世隔绝,没有时尚杂志,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只有苍郁的树,啼叫的鸟儿,还有质朴热心的山民。她便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当个最合格的事外之人,总好过身在邺城把自己浸在那片漩涡泥泞中,要生生看着自己谋划的血雨腥风摧毁或者击败自己所恨的人。说实话,她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如果冯厉行真的以一个失败者的面容站在自己面前,她会欣喜还是心疼冯厉行一到公司便取消了去香港的机票,让da改明日去临桂县城的航班。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冲动,但没办法等了,有些事他必须当面跟她问清楚才甘心。 百度搜索:\\妙笔阁刚挂了da的电话,王琦便拿着一个针孔摄像头从外面冲了进来。“能不能先敲门”冯厉行依旧十分冷静。王琦都快疯了,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杨钟庭突然被做了切除手术,接着o陷入虐待童工纠纷,股票接连下跌,好不容易平息一些,却在发布会前几天又被曝光了“诱奸门”。她的私人和工作电话都几乎快要被媒体打爆了。杨钟庭在家更是气得要把房子都揭掉,叫嚣着要将曝光他视频的人碎尸万段。百般压力下,再临危不乱的玉罗刹也已经按捺不住。“敲什么门,都快被逼疯了。”王琦将手里的针孔摄像头摆到冯厉行面前,“给你看样东西。”239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王琦将手里的针孔摄像头摆到冯厉行面前,“给你看样东西。”冯厉行瞥了一眼:“哪儿来的”“从我父亲长住的那间禾田会包间里搜出来的,网上曝光的视频我已经找专业人员看过,虽然画面作过处理了。但还原后可以辨出拍摄背景就是这间房间。”“然后呢”冯厉行似乎并不感兴趣。王琦被他淡漠的表情弄得更加急躁:“这样你还看不明白吗视频的事摆明有人在背后操纵,就连之前虐待童工和d市女工自尽的爆料也有幕后推手,不然时间不会凑得这么巧,而且对方搞出这么多事,目的应该就是要对付o。”“嗯。”冯厉行还是那副清淡模样,只是将桌上的摄像头又还给她,“这事先放一放,我明天要去趟临桂。等我回来后会告诉你怎么处理”全子的车子在山路上绕绕弯弯颠簸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抵达连翘要去的目的地。她从面包车上跳下来,放眼望去都是起伏的丘陵和山地。有稀稀落落的屋子和村落缀在山地上,只是连翘不知道宋微言家具体在哪个位置,还需要步行过去一路问。不过应该已经不远了,刚才在路上全子还帮连翘问了其他上山采蘑菇的村民,她已经知道大概方位。“谢谢,晚上还是在这个路口等你们”连翘问全子。全子点头:“今天山里没有太阳,看这鬼天气估摸着下午会下雨,下雨的话我们可能会提前下山,你办完事情后也早点来这里等我们。如果等不到可以打我电话,但山里信号比较差,能不能打得通就看你运气了。”全子还是想得挺周到,说完又随手撕了一小块报纸,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上面递给连翘。连翘接着装进大衣口袋,跟车里的人一一道别便走了。走了一段路才知道旅店老板娘的话有多灵,山路泥泞难走不说。温度还特别低,风又大,呼呼打在脸上跟刀子戳似的,皮肤疼得厉害,连翘只能用围巾将脸严严实实包好。这样折腾一路,又问了好几个路过的村民,连翘真正找到宋微言老家村落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村子就落在半山腰上,其实也不能算是村子,只是十多间错落的矮房聚在一起的一块山间平地。连翘按照村民指的位置,大致找到宋微言家。夹状场巴。两间紧挨的石头房子,门口蹲着一个头发有些银白的老人,正吧唧吧唧抽着旱烟袋。“请问,这里是宋微言家吗”连翘礼貌问。那位老人抬头瞥了她一眼,不大情愿地回答:“是,不过她人已经不在了。你找她有什么事”连翘只能说明来意。那老人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将烟杆子往腋下一夹,总算从门墩子上站了起来:“跟我进屋说吧,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这话。这口气,实在让连翘大出意外,只是连翘跟着进了屋,屋里的景象让她更为吃惊。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又暗又湿的屋子里横七竖八摆了一些桌椅板凳,地上还是烂泥地,石墙上糊着老旧的报纸和挂历,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和电器,唯一值钱的估计就是墙角柜子上放的一台崭新的40寸液晶电视机,只是这电视机摆在这种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怪异。连翘站在那,好像一下子便明白了为什么宋微言要这么拼。她之前只知道宋微言家境不好,却没想到她家里的条件竟然差成这样,更没想到这种家庭环境竟然能够培养出一位时装设计师,简直就是鸡窝里生了一只金凤凰。连翘再度回忆起宋微言生前总是羞涩自卑的样子,心里更加发酸。“去里屋吧,老婆子躺炕上呢,你有什么话跟她讲。”老人似乎不大愿意跟连翘纠缠,直接把她带到一个隔间门口,撩起挡门框上的那块青布帘子。“老婆子,城里来人了”老人朝里屋叫了一声。连翘进去,一股刺的霉味扑面而来。墙角炕上果然躺着一位老人,看着年纪应该也不算太大,只是头发已经花白,脸上都是被山风割开的皱纹。后来连翘才知道,外屋那位抽烟袋的老人便是宋微言的父亲,而床上这位即是宋微言的母亲。家里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宋微言上面有个大哥,大哥已经30多岁,成家生子,也住在这山里,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十五岁,在镇上念初中,弟弟才5岁,连翘去的时候小东西不知道正躲在山里哪个角落疯野。这么一算,宋微言应该排行老二。一般中间的都不得宠,加之宋老爹重男轻女的观念很严重,宋微言本来是念完初中就要回家种田的,但她不甘心,跪在自己母亲床前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她母亲心疼她,咬牙给她往上面读。为这事她老爹没打骂过她母亲。山里面的老人,骨子里的观念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养到十五六岁就可以讲个人家嫁掉生孩子,加之宋家条件本就不好,哪儿来闲钱给宋微言念书。可宋微言真是争气,居然被她考上大学了,她母亲想赌一把,祖祖辈辈穷了几代了,她就不信整不出一个有出息的,于是偷偷把家里值钱的全都拿镇上卖了,这才凑了一点路费给宋微言去邺城上大学。大学的费用都是宋微言申请的助学金,就这么一路磕磕巴巴,跪着爬着撑到了毕业“本以为要挣大钱让我去城里享福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丢人的事”宋微言的母亲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枯瘦的手一把把抹开脸上的泪。连翘心里已经酸楚无比。她从老人的话中已经知道宋微言与杨钟庭的事已经在山里传来了。这种事可能在邺城顶多算一件闹闻,大伙儿谈论几天也就散了,可在这种民风闭塞的山里,宋家人几乎是被左邻右舍戳着脊梁骨骂,估计几代人在这山里都会抬不起头,所以难怪连翘进屋的时候宋老爹特别不待见她,难怪他要说“丢人现眼”,也难怪宋微言都已经死了,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邺城处理她的遗体。连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触,心酸,悲恸,这些都有,但更多的是觉得空凉。宋微言从这深山中一路咬牙走出去,穷乡僻壤里面熬出来的服装设计师,后面是这破败的村落和闭塞的家庭,前面却是万丈荣光,衣衫鬓影,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所以她才会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想要走捷径,想要一步登天,结果不小心跌落万丈深渊。连翘没有把宋微言的骨灰盒交给宋家人。她母亲有严重的内风湿关节炎,经常躺在床上,她父亲对这个女儿几乎没什么感情,连翘怕他不会愿意安置宋微言的骨灰盒,而她必须亲眼见到骨灰盒入土为安才能放心,于是她只能花钱自己在村里找了两个壮实的小伙子,领着她到山头,挖了一个坑,将骨灰盒埋进去,垒好,垒成一个隆起的土坟,坟头上压了一块山石,石头下面压了一张黄钱纸,山里的冷风吹过来,黄钱纸的边角哗啦啦飘了飘这便是宋微言此后的安身之地。正是应了那句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连翘从坟地上回去后,又去了一趟宋家。宋老爹依旧坐在门堂里抽烟,宋微言5岁的弟弟已经回来了,小脸不知去哪里疯得黑乎乎的一团脏,见到连翘新奇得很,一直瞅着不肯松眼。连翘看着心里又难受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塞给他,小东西开心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