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几乎是胡乱擦了几下便将毛巾扔到一旁,倾身过去问:“喂,能站起来自己走吗”醉得晕晕乎乎的冯厉行似乎没什么反应。连翘这才有些恼了,干脆将身子压过去,用手轻拍他发烫的脸颊:“醒醒不醒的话你就”结果她还没嚷完,一直垂眸闭着眼睛的冯厉行突然将手臂抬起来,大掌捏住连翘的手腕,一把便将她扯到了怀里。连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但碍于周围那么多人,她只能用手捶他的肩膀。“喂,你干什么松开”可冯厉行好像又听不见了,眼睛依旧闭着,手上的劲却始终不松,像是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稀罕宝贝,将连翘整个人缠得更紧。那些美女服务生估计是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了,所以脸色都未动,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于玮彤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知是羞涩还是尴尬,只能将脸别到一边去。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拼命挣扎,一个用尽所有力气要将怀里的人圈紧,最后索性一手缠住连翘的腰肢,再用另一手扣住连翘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扣到自己肩膀上,而他也随之将脸埋到连翘的侧颈处,迫切呼吸,像是濒临死亡的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每一次心脏起伏都能感受到她身体发间散发出的馨甜气息连翘真是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又恼怒万千。他这算是什么置身于如此烟花彩云之间,寻欢作乐,饮酒宿夜,她已经不想管,可为何要用抱过其他女人的手再来抱自己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意思“冯厉行,你把我当什么”连翘已经放弃挣扎,趴在他的肩头试问,以为他醉得稀里糊涂不可能回答,可颈间里的男人却深重吸了一口气。“把你当我什么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你把我当你什么”说话间,他竟然一下子就松了连翘,如墨的黑眸对着她,藏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像是一口深井,井里涓流激涌,可只是一秒钟,真的只是一秒钟,情绪都消失了,涓涌消退,成了平静的一汪死水,而唇角却在那一刻微微往上翘起,迷人的一个漩涡之后,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后背往后倚“滚,滚出去”声音清冷,周身却充斥着落寞之意,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君王,无尽的疲惫感,一败涂地。连翘面对这样的冯厉行,喉咙口那根刺瞬间扎到最深,以至于她疼得都不能说话,不能呼吸,只是也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深深吁了一口气,裹紧大衣便转身走了出去。一旁的于玮彤似乎还有话要说,差点要追上去拦住连翘,但转眼睨了一眼沙发上的冯厉行,面目消沉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你这样把她赶出去,又是何必”沙发上的人却讥诮一笑,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抬手刮着自己的眉心,摇头:“你不会懂”她自然不会懂,甚至当时的连翘也不会懂连翘从大剧院出去,穿过赌场往客房那边的停车场走。路过赌场大厅的时候又遇到矮马亮,他依旧嘿嘿笑着凑过来:“余小姐,这就走了冯先生那边怎么说不一起玩玩”连翘没说话,直接从他旁边走过去。矮马亮坐了冷板凳,心里有些毛躁,但好歹念她是金主,还是在背后挥着手送别:“余小姐您慢走,有空多来玩玩。”连翘自然不会搭理,所以也没有看到矮马亮挥完手之后对她比了一个粗俗的手势,嘴里还骂嚣着:“我呸,神气什么不就借着被冯厉行捧过吗现在都已经失宠了,还嚣张个什么劲”连翘又重新开了40多分钟车子回到月牙湾的别墅。整个屋子空荡荡冷清清,安安和下人都已经睡了,唯独兰姨和二宝睡的房间还亮着小夜灯。连翘开门走进去,将熟睡的二宝抱到手里,小家伙很恼无辜被人打搅,鼻子皱着本想啼哭起来,可转脸嗅到连翘怀里的奶香,扑腾了两下手脚,小嘴吸着直往连翘怀里钻。兰姨被动静惊醒,爬起来看到床前抱着二宝的连翘。“太太,您这是”“没事,今晚小家伙还是跟着我睡吧。”“别了,小东西闹腾得很,你白天要工作,晚上要是再睡不好,身子哪里吃得消。”“我扛得住,就这样了,给我一个毯子,我把他抱我房里去”连翘也不顾兰姨的反对,直接用薄毯裹着二宝便回了自己卧室。后半夜连翘抱着二宝总算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好在二宝还算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睡梦中那张微皱着眉的脸,一下子便想到了冯厉行三天后警局那边有了消息。经过法医尸检报告显示,宋微言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颈部,胸口和腿部均有牙痕和抓伤,下体更有轻微撕裂,可想生前应该经历过较为暴虐的性行为,但这些伤口不足以致死,真正的死因是药物中毒。法医在她胃里和血液中提取出重度氰化钾,而刑警也在案发现场发现半杯含有氰化钾的红酒,所以初步判定是自杀,但最终结案还需要刑警作进一步核实。 杀了我,治愈你:iao bi ge连翘拿到了宋微言老家父母的联系方式,并非是冯厉行亲口告知的,而是o的人事主管给连翘打的电话,连翘也没有在意,她与冯厉行之间的关系反正早晚要决裂,现在这样像陌生人一样反而更好,至少等有天她跟他摊牌的时候,不至于让自己太为难。连翘把宋微言父母的联系方式给了负责她这起案件的刑警。此后整个上午她便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其实连翘自己明白,宋微言的死,她要负一半责任,所以事发到现在,她心里像是生生被掐掉了一大块,明明应该很疼,可她又好像感觉不出来。这种感觉很可怕,连翘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麻木不仁。直到当天下午,她突然在办公室里收到一封邮件,邮件标题是“迟来的答案”,发件人是宋微言,发件时间显示是她死亡时间的前一个小时,却采用延迟发送功能,即她提前为这封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所以连翘才会这么晚收到。当时连翘看到这封邮件突然跳出来时的感觉,简直惊悚到酸爽,坐在椅子上想了几分钟,她才大着胆子将邮件打开232 仇怨心若磐石宋微言的邮件正文,很长的一封信。“连翘妹妹,你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的尸体。我就怕自己烂在屋里没人知道。到时候全身长满蛆,肉体都被腐蚀了,那样多恶心,所以我故意把门留着了,希望早点有人发现我的尸体。想想自己生前已经够脏,所以死的时候千方百计要留一副干干净净的身子,为此我还特意洗了澡,化了妆,穿了最贵的衣服,戴了最贵的首饰生前残身破絮。死时总要争个锦衣皮囊。”连翘读了这几行字,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撩了杯子喝了半杯温水,这才有勇气继续读下去“其实我应该恨你,因为是你介绍我跟杨钟庭那个禽兽认识,可是不知为何,对你就是恨不起来。可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喜憎也是上天一早就安排好的,我一直记得你第一天入职瞑色担任创意总监的样子,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nv衬衣,下身搭配印花包臀鱼尾裙,整体线条简约大方,却恰到好处地显出了你的气质,而且只需要往那人前一站,都不用说话,派头自然就出来了。当时我看着真是既嫉妒又羡慕。想想这身世出生真是没办法争。你长在那么好的环境里,而我小时候连一件像样的新衣服都没穿过,一直到来了邺城念大学,穿的还是别人不要的旧布衫,所以有时候想想就不甘心,越不甘心便越容易作出错误的决定。不过我也要跟你说实话,一开始我是不喜欢你的。特别是你刚空降到瞑色的时候,觉得你这么年轻,却轻轻松松争到了我可能一辈子都争不到的东西,无非是靠着出生好,再加上豁得出去,愿意出卖自己,可是相处一段时间下来,我才发现你有着很多同龄人没有的韧性和坚持,特别是你离开瞑色回思慕之后。不断有人曝光你的负面新闻。你还要担着整个思慕的责任和压力,而我却发现你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一丝憎怨和放弃。你就是这么一个既坚韧又自私的人,好像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眼里只有自己的手段和利益。舆论骂你。舆论捧你,你都始终如一,不骄不躁,荣辱不惊,甚至你利用男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也都是直截了当,从不矫揉造作,更不会妄图为自己澄清粉饰。而这一点,我估计我是永远都做不到的,因为实在没有你的定力和内心,所以我才渐渐开始佩服你,渐渐把你当成我奋斗的目标和动力。直到你来找我,说你会帮我争到瞑色创意总监的位置,我简直把你当成我的贵人,以为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真是傻女人啊连翘不由用手扶住脸深呼吸。她之前确实想利用宋微言,让她成为自己在瞑色内部的眼线,可是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过要通过杨钟庭这条路啊那天思慕的冷餐宴,她更是没有想到杨钟庭会对宋微言“一见倾心”。这便是孽缘吧。连翘继续往下看。“妹妹,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我第一次这么喊你的时候真怕会被你嫌弃。没办法,骨子里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当初进这个圈子也是硬着头皮的,心里很向往这样的五光十色,可其实根本融不进去三六九等,这个圈子分得太清楚了,像我这种出生,若背后没有人,就算再奋斗十年也只能是个不被人待见的小设计师,所以我才想要借杨钟庭的手扶自己一把,只是没有料到游戏规则竟然会是这样的。那天思慕的冷餐宴,你走的时候提醒我,让我离他远一点,可是我没在意,加之求胜心切,最终宴会结束之后我才会上了他的车。他说会送我回家,可是他直接把我带去了禾田会,我那时候已经喝得八成醉了,到禾田会之后又被他灌了许多酒,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酒里加了东西。他说是助兴用的,可是我不是傻子,喝下去之后简直生不如死。那晚很多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杨钟庭嘶吼的叫声,痛苦压抑,可他不能人道,所以只能通过其他途径折磨我,像是蹂躏一个无法反抗的小东西。唯一记得的就是痛,浑身痛,他的手,他的牙,他的烟头简直是一场酷刑,直到天光乍现,他才去把自己弄干净,而我才有时间逃出去。光着脚,我一口气从禾田会逃到了市中心,坐在那块瞑色广告牌的前面,身后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身上是我用灵魂和尊严换取的伤口和窟窿。然后你来了,你告诉我,要让我为了明天撑下去。我做到了,开始与杨钟庭在一起,他玩得有多疯,我身上就有多痛,可痛完之后,我得到了房子,车子,权利,地位,这些我此前奋斗很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短短几个月,全部都了。我以为这样熬一段时间,等我自己站稳脚跟便能脱离这个禽兽,可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我先后流了两次产,子宫被摘除,这辈子再也做不了母亲,所以我恨。恨杨钟庭,恨这个圈子肮脏的规则,更恨自己,故要报复,要让他也像我这么痛苦,所以我想办法搞了一些药,哄杨钟庭吃下去。可能是他已经太多年没有体会到当男人的滋味,见那药效如此好,竟然丢了理智,当时被我哄着连续吃了五六颗,酣畅淋漓啊,他一个劲地在我身上叫唤着心肝儿谢天谢地,想想他其实最应该谢的是我,是我让他重新活了一次,可是几个小时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开始疼得嗷嗷直叫妹妹,我真应该把他当时的样子拍下来,那时候的杨钟庭就像是剃了毛的棕猪一样满地爬满床滚,活脱脱的一条牲口,丑态狰狞而我就在旁边看着,掐着时间数着,收了他的,关了包厢的门,等着他咽气,但最终没硬得过自己的良心,他跪在地上求我,青筋暴突,满脸通红,抱着我的腿给我磕头他还说,宋微言,有些事都是你自愿的,从来没有人逼你就那样我竟然心软了,给他打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