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佛经里云,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此为六道众生。众生轮回。得到,失去,贪,欲,念,痴嗔。而你在第几轮连翘从楼里下来,冯厉行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见她过去,赶紧将烟灭了,走过去搂住她的肩。“怎么样了术后恢复得如何”连翘却摇头,不说话,一整个回去的路上都不说话,直到临睡前她还是只字不吐,就连安安跟她主动说话她都显得心事重重。冯厉行看出她不对劲,也不工作了,洗完澡便抱着她躺在床上。“怎么了还在为宋微言担心”连翘依旧不说话,只是翻了个身,将头钻进他怀里,重重呼吸他身上的味道。想起那天在茶馆宋微言对自己说的话。“余总,你知道你运气很好吗至少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愿意接受你的过去和孩子。连翘肚子疼是在晚上,冯厉行在书房加完班正准备洗澡睡觉,一回头却见连翘站在卧室门口,赤着脚,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扶住门把。“怎么了还没睡”“冯厉行,破了”“什么破了”“羊水,破了”简直兵荒马乱啊,冯厉行根本毫无经验,连翘第一个孩子是剖的,所以也没有顺产经验。手忙脚乱到了医院,整个医院都要被冯厉行弄翻天了。两人来头都不小,再加上这孩子还是周鸿声的孙子,简直含着金汤匙出生啊,谁都不敢怠慢,院长,产科医生,护士,全部跟着连翘转。连翘进产房的时候冯厉行非要跟进去,但连翘不允许,他只能守在外面等。等的过程简直是煎熬。这段时间连翘哪怕皱一下眉头他就心疼得要命,现在站在产房外听连翘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喊,足足喊了三个多小时,到后面她的哭声都哑了,孩子还是没有出来他想冲进去,却被护士拦住。“冯先生您现在还是最好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着吧,余小姐和宝宝应该都不会有事,只是产程长了点,但这也正常,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顺产。”没辙,他只能继续站在外面等,等了大约又半个小时,里面的哭声和叫声渐渐小了,助产师和医生在陪她熬:“呼吸,吐气余小姐,再努力一下”冯厉行站在外头急得来回踱步,从来都很冷静的人,居然也会被逼到这一步。刚好有个护士从里面跑出来,冯厉行赶紧将她拽住:“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有些不大好,羊水快没了,孩子头还没看到,再这样下去恐怕只能动手术剖了”说完跑开了,应该是去做手术准备。冯厉行一下子颓败地靠到墙上,长腿曲着,最终还是掏出拨了周沉的号码:“喂,她快生了,你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看”219 父亲宝宝出生周沉赶到产房门口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尖锐有力的婴儿哭声。冯厉行整个人似乎往下一沉,头抬起来,刚好看到刚赶到的周沉。“生了生了。冯先生,余小姐生了”护士抱着宝宝出来,向冯厉行道喜:“6斤4两,恭喜,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冯厉行看了一眼孩子,还是一团紫色的小东西,眼睛闭着,不哭不闹。很奇怪,他看着这团小嫩肉的时候。心里分明一阵柔软,想将手伸过去抱抱他,可周沉就在面前,他最终还是刮了刮额头,淡笑着对护士说:“我不是孩子的父亲,还是让父亲抱吧。”遂抬眼看着周沉,大致意思是示意他过来。周沉走过去,护士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最终还是把宝宝给了周沉。周沉几乎也没抱过孩子,当年苏怔出生,他和苏卉之间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所以苏怔他也没怎么抱过,后来离婚之后他便被苏卉送去了香港,要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抱了。现在抱着怀里连翘的孩子。周沉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不敢动,胳膊托着宝宝很僵硬。那场面可以想象,平时器宇轩昂且言行风雅的周沉,在产房门口被一个刚出生的宝宝弄得措手不及,就连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过去指导他。“先生您别紧张啊,您这样,一边手托住宝宝的脖子,一边手裹住他的屁股,这样就抱得很稳了”周沉虚心受教,按照护士的指导重新抱好。宝宝在他怀里被惊到了,小手胡乱在自己脸上乱蹭,一边蹭一边嗯嗯唧唧地发出声音。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吧,周沉的心也随之融化了。竟不由用手去轻轻刮了刮他的子。护士在旁边拍马屁:“看这小家伙。梁多挺,应该像爸爸”说完还故意看了周沉一眼,不由赞叹:“爸爸长得好,将来小家伙肯定也是个小帅哥”冯厉行当时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周沉抱着宝宝,和护士一起逗他和连翘的孩子,那滋味像什么说不出的低闷和沉郁,心里空落落,最终将手插在口袋里。“我去外面抽根烟。”随口跟周沉打了声招呼,出去了。周沉抱着孩子抬头的时候,冯厉行消寞的背影已经快到走到楼梯口。大约10分钟之后连翘被护士和医生从产房里推出来,周沉立即迎过去。推床上的连翘睁着眼睛,但是因为疼痛和用力已经很虚弱,脸色不大好,汗液黏湿了头发和衣衫。周沉握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她无力点了点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目光却顺着围在自己床边的人影绕了一圈,眼中瞬间浮起失望,花了很大的劲才问:“他人呢”周沉心中当即一酸,但依旧笑得温润。“他刚才一直在,只是等太久了,现在在外面抽烟,要不我去叫他”“不用。”连翘拉住周沉,“我懂”她只说了这两个字,护士便将她和孩子一起推进了病房周沉在病房陪了连翘一会儿,冯厉行一直没有回来,眼看天都完全亮了,连翘疲惫不堪,周沉便哄她先睡一会儿。“自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晚上再来看你。”连翘在床上无力笑了笑:“好。”冯厉行站在楼下抽了大半包烟,周沉经过他的时候,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过去跟他聊一聊。“为什么站在这不上去”冯厉行将嘴里的烟拿下来,两指夹着,刮了刮嘴角:“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我。”声音明显落寞。周沉一笑:“未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而已,她刚才一出产房看到你不在,明显很失望。”冯厉行黑眸抬起来,多少心里有些悸动,可浑身那股失落的劲还是散不去。“上去陪陪她吧,其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你。”周沉拍了拍冯厉行的肩膀,向来优雅大气的男人,此时竟也显出几分落魄。真是折磨人,两个男人一个孩子,到底是谁导致这样的关系周沉走后冯厉行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太阳都从云层里穿出来了,住院楼里渐渐吵起来,他才慢慢踱步回去。单人病房里一片静悄悄。宝宝就睡在小摇篮里,换了一身小衣服,身上盖着绒毯子,阳光一照,皮色显得更加柔嫩透明。连翘也已经睡着了,侧卧着,柔黑的长发盖在手臂上,可惜脸色很苍白,下嘴唇都有些咬破皮了,应该是刚才在产房的时候因为太疼咬破的。冯厉行忍不住坐过去,想握一握她的手,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看着,看着熟睡的连翘,不敢碰她一下。他该拿她怎么办下午病房里的人就多了。弋正清,同行朋友,公司下属和几个股东,甚至连erry都来了。人一多就变得热闹起来,连翘精神也好了许多,顺产恢复得快,中午便能下床了,只是一直没有见到冯厉行,从她被推入产房到现在,一直没看到他。大约临近傍晚的时候,董秋也到了,她是从公司下班直接过来的,给宝宝买了小衣服和玩具。见到连翘先是寒暄了一番,再抱着宝宝逗了好一会儿,那么小的婴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看出来她似乎很喜欢小孩子。连翘跟她开玩笑:“你也早点找人生个孩子算了。”“找不到啊”“怎么会找不到你条件很好,又讨人喜欢,来,跟我说说,有没有喜欢的人了”“没有,哪有”一脸羞涩,脸都有些红了。这可稀奇,大大咧咧的董秋居然会脸红,连翘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啧啧是有了吧,谁呢在思慕吗在的话我去帮你作作媒”见连翘越说越带劲,董秋就急了:“老大,真没有,别拿我开玩笑了对了,我中午抽时间又去看了微言姐。”董秋随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连翘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略带惆怅地问:“你又去看过微言了她情绪怎么样”“挺好,伤口也恢复得不错,而且看上去人也开朗了许多。”“这就好。”连翘松了一口气,就怕她一时想不开,毕竟子宫摘除对于一个女儿而已类似于灭顶之灾。“对了,微言姐让我向你带声好,她现在住院不能来看你,等她身子恢复一些,会抽时间来看你和宝宝。”董秋又笑着补充。连翘点了下头。董秋走后病房就剩连翘一个人,月嫂带着宝宝睡在隔壁的小房间。整个屋里安静得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太不好了,无端让她觉得烦躁,好像心里都是空的,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来。但连翘如此难过并不是因为冯厉行不在,而是因为自己竟然会因为他的不在而一整天烦躁不安,没道理啊周沉因为公司临时有事,那天忙到很晚才有时间去医院。刚从车子上下来,只听到耳边有人喊:“来了来了,周沉来了”然后一大群记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全部冒了出来,将刚下车的周沉团团围住。问的问题无非就是关于孩子。“请问周先生,您是否会因为这个孩子给余小姐相应的名分”“周家会接受这个孩子吗周先生将如何处理以后与余小姐的关系”“据说周老爷子出了一大笔抚养费才让余小姐同意为您未婚生子,不知这个情况是否属实”真是越问越离谱了,周沉一律不回答,态度绝对又坚定。“无法奉告,请借过”那帮记者继续穷追不舍,好不容易逮到周沉亲自现身,拍几个他走进电梯的背影也好。夹女场圾。周沉进病房的时候连翘刚给宝宝喂过奶,月嫂正抱着他放进小摇篮。“又睡啦”周沉还刻意轻手轻脚地进来,高挺个子站在摇篮边上捏了捏小东西的脸,那样子实在有些滑稽。连翘笑着:“是,又睡了,刚出生的孩子没满月之前每天睡眠时间很长的,基本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再吃。”“还挺有经验的啊。”周沉随口说了一句,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连翘面色讪讪:“不算有经验,当初安安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孤儿院,所以我根本没有养过他一天,这些事是我后来在育儿书上看到的。”“抱歉。”周沉立即止声,他知道安安是连翘永远好不了的伤疤,连翘却摇摇头:“没关系,都过去了,而且我很幸运,现在两个孩子都在我身边。”连翘说到这,脸上都是柔和的表情,周沉也没再顺着这个话题多说,只问:“冯厉行没在这陪你”“没有,他公司有事,很忙。”随便扯了个慌,明显心里有些不安,说完立即转话题:“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来” 妙筆閣 点iao笔ge 更新快“说好要来看你的,本来能早些到,但公司临时有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周沉老实回答,话里还带些歉意。连翘心里就更难过了,因为想起了冯厉行。他一天没有出现,“忙”这个借口根本站不住脚跟,不过是连翘自欺欺人而已,可惜能骗得了谁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两人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