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她总是一遍遍地对安安许下承诺,又一次次地食言,现在连去看他这个细微的承诺都守不了,真是该死。“谁这么讨厌,大清早打电话”冯厉行也被她的说话声吵醒了,却赖着不爬起来,手臂从一侧缠上她的腰。连翘不说话,脸还埋着,只是摇头。冯厉行看出不对劲了,立刻爬起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没有,没什么。”她随便敷衍一句,声音却是哭腔。冯厉行抓住她的双肩将她的头抬起来,乖乖脸上全是泪。“到底怎么了哭成这样”连翘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咬着下唇,突然问了一句:“冯厉行,像我这种人肯定有报应的吧”“什么意思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嗯肯定会有报应的吧,我心这么狠,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被我丢弃。”她话说得不清不楚,说到最后就开始嘤嘤哭。冯厉行也被她弄懵了,只能将她的头揽到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打她的后背:“好了好了,谁欺负你了不哭了行不行”她摇头,哭得更厉害,可床上的手机突然“嘀”的一声,连翘立马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一下子就不哭了,自己抹掉眼泪迅速下床,洗漱穿衣,一边弄一边给航空公司打电话。可很不幸啊,当天从香港飞邺城的航班全部满员。估亚私弟。“冯厉行,有没有办法帮我搞一张今天下午飞邺城的机票”看她似乎真的有急事的样子,冯厉行却偏要卖关子:“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打算怎么回报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半倚在床上,上身还裸着,一副无赖无耻却又性感到死的样子。连翘狠狠剐他一眼:“你要什么回报没有”“那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搞到机票”连翘见他这样,又急又气,将身上穿的冯厉行的衬衣脱下来,直接扔到他头顶。“好好好,你说,你要什么回报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满足你”小妮子,就等你这句话呢。冯厉行将衬衣拿下来,在鼻尖嗅了一下,布料上已经沾了她的气息,他得意地笑了笑:“暂时我还没想到要你做什么,先欠着吧。”说完撩了自己的手机过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看着连翘,不冷不热地说:“飞机一小时之后准备好,你先回你之前住的酒店把行李拿过来。”“什么,怎么这么快”可就是这么快啊连翘不相信,可一小时之后她跟着冯厉行去了半岛酒店楼顶的停机坪,一架直升机赫然停在那里,头顶的螺旋桨转出呼呼呼的大风。她像见鬼一样用丝巾裹住自己的脖子,问他:“我坐这个回去”“嗯哼,记住了,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090 争风吃醋,他喜欢连翘走后冯厉行慢慢踱步回酒店房间,刚走到门口便见王琦站在那里。“这么早”他边掏房卡边问。王琦一向都是阴着一张冰美人的脸:“没您早”一听这口气,冯厉行习惯性地皱着眉:“怎么了,大清早来我这甩脸子”“不敢”阴阳怪气。冯厉行仿佛已经习惯。哼笑了一声。开了门进去。王琦跟着也进去了,一进去便巡视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往洗手间走,很快拎了一件半湿的女式睡袍和连翘之前戴的羽毛发饰出来,扔到冯厉行面前。“昨晚她又睡在这里”“嗯哼,她昨晚喝多了,我去接她。没舍得让她回去”冯厉行毫不遮掩。王琦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冷漠的表情遮盖掉眼底的心痛:“你对她来真的”“你指哪方面”“感情”“感情”冯厉行突然笑出来,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王琦你这可是在抬举我,我这种人还会动真感情”说完他便特慵懒地倒在沙发上,长腿交叠起来,唇角讥讽地笑,留给王琦一张欠揍却又异常性感的侧脸。她自己心里疼到快要窒息。可是却拿他,拿自己都无能为力。他说得何尝不对她跟了他这么多年,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何曾见过他动一分真心。“最好你能够守得住别对她动心,我父亲昨晚第一次见她,见完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看紧你。”“看紧我看紧我什么”“看紧你别对她动真情,他说这女人眼里有妖气,怕你最后降不住她。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王琦说得特像那么一回事。冯厉行皱紧俊眉:“杨钟庭是这么说的那看来陆连翘真迷住他了,不过你最好也回去转告你父亲,在我没动手之前别去碰她,谁碰她谁就是跟我过不去”说这些话的时候冯厉行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不过他自己没察觉,但王琦察觉了,察觉之后心更加疼。冯厉行见她阴着一张脸,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大清早来找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不是,有其他事”“什么事”“你自己看”王琦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冯厉行。冯厉行接过来看了一眼,刚才还有些恶戾的表情突然笑开,笑得那叫一脸春风得意啊。“这照片哪儿来的”“昨晚裴潇潇发给我的,她说是陆连翘发给她的。”“所以你拿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善意提醒你一下,玩女人可以,但别玩出火。像陆连翘这种拍了你们的床照还到处发的,回头得好好管管她,别出了事就让我来收拾烂摊子”王琦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抖,无法控制的难过,心情也跟着起伏。冯厉行看着她因为气愤而有些变形的美人脸,不由调侃:“怎么了你和裴潇潇不是一向不合吗这次居然为了她的事来我这打抱不平,你们什么时候站在同一战线了”句句讽刺,王琦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却还要硬撑:“我没有为裴潇潇打抱不平,只是希望你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下次别来殃及我这条池鱼”“哈哈哈”冯厉行听完笑得更起劲。王琦被他笑毛了:“你笑什么笑”“没什么,只是很喜欢你用的那四个字。”“哪四个字”“争风吃醋”冯厉行说完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连翘半露香肩,头枕在他怀里,一脸甜蜜。小妮子,她昨晚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王琦看着冯厉行对着手机坏笑的样子,气得一把将手机夺过去:“好自为之吧,这种照片若是流出去,对你和她都没有好处况且她前天刚爆出和royeyi的绯闻”说完王琦就踩着高跟鞋要出去。冯厉行叫住她:“等等,帮我把机票的行程改一下,我要在香港多呆两天。”“为什么”“陆连翘的钱包被偷了,我叫erry联系警方在调查,两天内会给我答复。”王琦又气又急:“不过是一个钱包而已,需要你改掉行程在香港等吗如果她真心疼,你重新给她换个新的就是”“那不一样,被偷的钱包里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王琦当即心一寒,没再问下去。由于冯厉行安排的私人飞机,连翘到邺城的时候才不过下午时分。她马不停蹄地拖着行李往医院赶,路上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许多安安喜欢吃的零食和水果。医院位置很偏,是一间规模很小的乡镇医院,设施和病房都很老旧。连翘进去的时候,安安就躺在最里面的一张床铺上,睡着了,手上打着点滴,旁边的床柜上放了一些冷掉的馒头,馒头旁边是糖罐子,就是连翘上回去归叶堂看他时送的那盒糖。不过糖都吃掉了,只剩一个空罐子。估亚来扛。连翘将买的零食和水果都放到地上,不忍心将安安叫醒,便坐到床边等着。等的空隙她便一直盯着安安的脸看,小家伙似乎这段时间又瘦了,下巴削尖,眉骨显得更高,才不过5岁多的孩子,轮廓已经长得很好看,依稀间依稀间像是像谁连翘心口咯噔一声,很快否决掉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可能,怎么可能像他,绝对不可能连翘立刻制止住自己的想法,倾身过去替安安掖了掖被角,却发现被子都是湿湿的,发着一股霉味。再环视这间多人病房,里面横七竖八放了五张小床,窗户很小,所以常年照不进阳光,自然被子都是湿霉的,光线也很暗,天花板和墙上都有裂缝和霉点。安安便在这样的条件下住院。连翘觉得心口那条疤再次被狠狠撕扯开,她知道,安安受多少苦,她便造多少孽。这辈子是好不了了,会持续疼下去。“刘院长,我已经到医院了,发现这边条件很不好,能否联系给安安换个好点的医院。”连翘走到走廊给刘院长打电话。刘院长有些为难:“余小姐,院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经费不够,转院的话”“住院费不是问题,安安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只要给他尽快转院就行,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差”连翘说着都快哭出来了。刘院长叹了一口气:“余小姐心善,既然由你承担住院费,那转个好点的医院也未必不可以,这样吧,我来重新联系医院,联系好了通知你”连翘连连应声:“好,病房要好一点,最好是单人病房。”挂了电话她才从走廊里进去,发现安安已经醒了,小家伙正木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她进门的地方。“连姐姐,安安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以为又是做梦”091 孤独终老,罪有应得晚饭的时候连翘去外面打包了粥和菜进来,陪着安安一起吃。安安胃口看上去不错,接连喝掉了两份粥。连翘笑着替他擦嘴:“粥这么好吃你看你吃这么多”小家伙一副很饱足的样子,缩着腿坐在床上嘿嘿笑:“好吃呢。比刘院长留的馒头好吃。”“馒头”连翘这才想起来床柜上放着许多冷馒头:“这几天你住院就一直吃馒头”“也不是。有时候护士阿姨会给我拿点面条过来,不过面条也不好吃,但今天早上隔壁的奶奶给了我一块蛋糕,那蛋糕可好吃了,我不舍得一下子吃掉,还剩下半块”安安说着就去开床柜的抽屉,从抽屉里拿了个一次性保鲜盒出来。献宝一样送到连翘面前。“连姐姐,你要不要吃这半块给你。”连翘看了一眼那盒子,盒子里躺着半块烂糟糟的蛋糕,就是市面上那种最普通的奶油蛋糕,奶油已经有些化了,和下面的黄色胚子糊到了一起从来都是因果有报,环环都套好。那一瞬间,连翘看着安安纯粹的眼睛。觉得自己以后就算孤独终老,或者死于非命,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连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吃吗这蛋糕可好吃了。”小家伙见连翘一直不说话,也不接蛋糕,都急上了:“真的很好吃,你试试上面的奶油,还有红色的那个酱。隔壁奶奶说红色的是草莓果酱”安安急迫又讨好。连翘终于撑不住,捂住嘴从病房跑了出去,一路经过狭窄潮湿的走廊,一口气跑到住院楼门口。抬头,邺城满天的繁星,凉风瑟瑟,吹落她的眼泪,也吹到人的骨头里去。连翘半蹲在台阶上,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谢大哥,我快撑不下去了,我要把安安接回去”第二天早晨刘院长便来了医院。“转院没问题,下午就能把安安转去市立医院,不过前几天安安的心脏医生给我打了电话,这次安安之所以高烧不退就是因为小家伙体质太弱引发肺炎,所以医生建议尽早安排手术。”刘院长把连翘拉到一边。说了这些话。连翘抬着一夜未睡红肿的眼睛:“我知道,我也一直在找合适的心脏,可”“很难是吧,医生也知道很难,但安安患的是复杂性心脏病,心脏移植是最根治的办法,不过医生也建议可以考虑早期的保守治疗。”“早期保守治疗就是暂时不换心”连翘追问,刘院长也只是一知半解。临走的时候连翘去送她,刘院长还透露了一个小秘密。“知道安安这次为什么咳嗽一直拖着不好吗小家伙每天都要吃糖,就吃你送给她的那罐糖,咳嗽的时候也吃,我不准,他就跟我闹,他说把这罐糖吃完了,你就会带他走。”连翘站在医院门口,心里破出了一个窟窿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