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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治愈你 分节阅读 3(1 / 1)

d灯光都灭了,所以唏嘘议论声中,谁都看不清讲话人的脸。直到有道红色身影从人群后面走出来,追光灯也打到她脸上,现场才响起惊呼声。“是余缨的女儿”“当年被陆董赶到法国去的那个小女儿”原本有序安静的宴会大厅瞬时沸腾了,议论声此起彼伏,记者像吃了兴奋剂般全部冲了过去,将连翘团团围住,而连翘就在闪光灯和追光灯的簇拥下,一步步抱紧怀里的东西朝陆予江的方向走去。从人群到舞台,短短数十米距离,可连翘却感觉自己仿佛走了几辈子。好难啊,一路尝尽凉薄艰辛,五年了,她终于还是活着站在了父亲面前。008 旗袍,一身傲慢台上的梁念珍和陆清姿一下子刷白了面孔,惊慌失措间竟忘记阻止连翘,而陆予江眼底浮起旁人难以察觉的沉痛之意,直到连翘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嘴唇颤了一下。“阿囡”两个字差点要从他的舌尖蹦出来了,可连翘嘴角一弯,冷飕飕地开口:“陆董,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一声“陆董”逼得陆予江将舌尖“阿囡”两个字吞了下去,沉痛的表情立即消失,脸上是清淡的冷漠。陆清姿一直在仔细观察父亲的脸色,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便作势过去拉住连翘:“连翘,今天有很多记者在场,你有问题等完事之后回家再问,现在先下台去”连翘看都没看她一眼,极不留情面地撇开她的手臂,仰着下巴直直迎上陆予江的目光。“陆董,不过一个问题而已,你在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陆予江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仿佛原本收紧的情绪释然了一些,“好,你问”“陆董,您还记不记得我身上穿的这件旗袍”台下又是一阵议论声,大伙儿都等着连翘问出什么惊天的话呢,可她却只问旗袍,记者的镜头却是迅猛而精准,咔咔咔对着连翘身上的旗袍猛拍。当时冯厉行就站在人群最角落的位置,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托着半杯红酒,晃了晃,杯沿沾了一点红色。哟旗袍呀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以冯厉行专业的眼光来看,那件旗袍价格不菲,应该是纯手工绣制,暗红绸底,妖娆的牡丹刺绣像缠绕的藤,从下摆偏襟一直绕到领口。连翘有穿旗袍的身架子,因为她脖子细长,人也高,中式盘扣和绲边的领子托住她的玉颈,高耸紧裹,直逼下颌。只是这旗袍似乎不是她的尺寸,倒像是小了一个尺码,所以精锻布料勒住她的腰身,更勒出一副纤腰翘臀,曲线凸显。“嘘”冯厉行低低吹了一个口哨,泯了口红酒才稍稍压住自己胸口冒出的燥热气息。小妮子,数年不见,出落得如此勾人。“怎么陆董,不敢回答我的问题”连翘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冯厉行,依旧站在台上逼问。“好了,连翘,今天这场合你别来闹了,我叫弋扬先送你回去”陆清姿见她不识好歹,口吻自然恶寒了许多。连翘返身冷眼刺了她一口:“我没闹,当然,你若再插手,我可能真会闹给你看”听听,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脆弱懵懂的陆连翘了,这些年独自在国外尝尽苦头,逆鳞横生,随便一个眼神都能戳死人。陆清姿见她气焰跋扈,只能退到一边。陆予江似乎薄薄地咽了一口气:“当然记得,这件旗袍是你妈当年跟我结婚时穿的。”“您原来还记得啊,我以为您不记得了,我妈也以为您不记得了。”连翘听闻这个答案,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手扶住腰,悲恸却从心底冒出来:“我妈在病床上,病得快死的时候说,连翘啊,你穿着这件旗袍回去见你父亲吧,让他看看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她自己不能穿着来见你为什么要我穿着来见你”连翘的声音渐渐有些不稳,笑还在脸上,可哽咽的吼音已经出来了,所以她立即抹了抹眉头,说:“所以今天我把我妈也带来了。”然后唇边的笑像罂粟一样散开,散开而怀里那个白色瓷盅,被她慢慢举了起来。“陆董,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是我妈的骨灰,您刚才说,在这重要的日子,您和您的家人都陪在您身旁,这话说得简直太对了,我妈在天之灵,她听到之后是不是会很欣慰”009 受伤,鲜血淋漓一语惊起千层浪,大厅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思慕集团董事长的小女儿带着前妻的骨灰出席他的婚礼,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台下记者都快疯了,拼命往台前挤。现场越来越混乱,所有人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陆予江和连翘这对冤家父女站在台上对峙。陆清姿将指甲扣进拳心,一手扶住几乎快要晕过去的梁念珍,再用另一只手去拉连翘。“连翘,爸身体不好,这种场合你给他难堪,岂不是要将他气出病”陆清姿的声音温柔如水,但目光却透着阴辣。她心里恨死了。她年纪比连翘大几岁,照理她才是陆家千金长女,可陆予江没跟余缨离婚之前,她和母亲梁念珍只能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余缨和连翘被逐出陆家,好不容易陆予江办婚宴要给他们母女一个名分,可连翘却在这节骨眼上来闹,她岂能不恨“是啊,连翘,你爸这几年身子骨不好,能不能看在梁姨的面子上,有些事等过了今晚再说”梁念珍终于按捺不住,也上前去劝连翘。连翘转身,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一个个,口气温柔大度,十足贵妇名媛的架势啊“不行有些话我必须今天问陆董”连翘还是仰着头,目光清冷,咄咄逼人。那一袭嫣红旗袍裹出连翘的身姿傲慢,站在追光灯下面,众人纷纷议论的却是这陆家小女儿不懂事,倒更加显得梁念珍母女大方得体。陆予江一直没有说话,现场气氛变得怪异。陆清姿知道连翘性子火爆,跟她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所以软着调子,故作温柔地又去拉她的手臂:“连翘,我知道你一个月前就回国了,你能够来参加爸妈的婚礼我很高兴,但今天这场合真的不适合讲这些事,要不”“别碰我”连翘甩手将看似柔弱的陆清姿甩出去一丈远:“陆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你这什么态度清姿是你姐姐”一直沉默的陆予江终于开口,语调却是慑人的冷漠。连翘轻浮笑出声来:“她不是我姐姐她只是你在外面跟梁念珍这贱人苟且生下的野种当年你觉得我和我妈丢了陆家的脸,那么你呢你瞒着我妈在外面养了这么大一个私生女,你自己又何尝有脸”她一口气将堵在心里五年的话全部嚷了出来。现场静得压抑,除了相机的快门声,谁都不再说话。梁念珍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这个平日永远仪态优雅的陆夫人,此时站在台子中央,气得全身都在发抖。陆清姿却没有哭,扶住摇摇欲倒的梁念珍,目光沉冷地射向连翘。看着眼前这对母女,连翘心里简直爽爆了,五年前她所受的屈辱和怨气,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可很快,“啪”的一声落掌声,清脆响亮,几乎震到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冯厉行心皮一紧,哟那一巴掌应该挺疼吧,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所有记者像蜇人的黄蜂一样全部围到连翘面前,将她团团围住。连翘不躲不藏,就那样倔强地站在舞台中央,紧紧抱住怀里的骨灰盒,频繁亮起的闪光灯刺疼她的眼睛,也照出她脸上被陆予江煽出的五指印。疼不疼脸上不疼,只觉得半边脸近乎麻木的发烫,可心口呢心像海绵一样迅速膨胀,没有痊愈的伤口一瞬间被撑开,鲜血淋漓。010 疼不疼不疼“是我的错,从小惯着你,将你惯出这一身骄纵刁蛮的脾气,五年前你丑闻曝光的事我已经不想再提,你妈去世了,所以我和你妈的事也不想再提,现在我的太太是念珍,清姿是你姐姐,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叫念珍一声妈如果你愿意叫,那么以后你还是我陆予江的女儿,如果不愿叫”“如果不愿意叫,会怎样”连翘将手放下来,反问。愤怒中的陆予江愣了几秒,将头侧到一边去,微微收口气回答她:“如果不愿意叫,那么从此以后,我跟你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一瞬间宴会厅里哗然一片,各种议论声像潮水一样灌入连翘耳里,又很快褪去。仿佛世界被包裹了起来,连翘感觉自己置身于真空状态,呼吸困难,耳朵听不见,视线氤氲一片不好,要哭了她绝对不能哭这时候哭就代表她输了所以连翘傲慢地抬着下颚,扯着嘴角把笑容一点点抖出来。记者手中的相机毫不客气地摄下这诡异的瞬间,画面定格,舞台上的连翘挺拔站立,像棵松,华美旗袍裹住她一身伤痕,也裹出她的孤傲和冷冽。这场仗打到现在,她已经狼狈不堪,但脸上的表情必须好看所以她就拼命笑,笑给陆予江看,笑给这两个贱人看,笑给媒体看,笑给在天之灵的母亲看,告诉所有人,她不疼那会儿冯厉行已经挤到人群最前面,距离舞台数米距离,所以他将连翘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笑起来还是很勾人,比五年前更勾人,特别此刻她眼眸中还含着晶莹的液体,明明秋水汪汪,可又像沾着毒汁的妖精一般,更要命的是,她一直咬着下嘴唇。她不疼吗她不在乎吗冯厉行知道,她肯定疼极了,因为她只有在疼极了的时候才会咬下唇。傻丫头,她这是将火点在自己身上,然后去烧那些她痛恨的人“陆董”连翘终于开口,朝陆予江又走近了几步。媒体和众人都等着她的答案。认不认认,那么以后她还是陆家千金,不认,从此和陆予江脱离父女关系。“连翘,爸爸知道你骨头硬,但是你妈已经去世了,梁姨和清姿都很好相处,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你还是我的乖女儿,我们一家团聚”“等等”连翘打断陆予江的话,“陆董,你果然是记性不好了,老糊涂了吗当年你帮我办绿卡的时候已经把姓名那一栏改成了余连翘三个字,所以哪里还有一家团聚谁的家我的家吗我的家在你和我妈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四分五裂了,所以很抱歉,恐怕我余连翘要辜负陆董的好意了,从此以后你继续你的一家团聚,我继续我的各安天涯”连翘决绝地回复了这段话,截断了她回陆家的所有后路。陆予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是受了重大打击,消瘦的身体往后连退几步才站住。“不孝子,滚滚滚出去”咆哮出来,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陆清姿赶紧过去扶住父亲,帮他顺气。多父慈女孝的画面,连翘看着直恶心。“连翘,跟我走”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带着保安冲到台上来,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记者被冲散,场面更加失控。慌乱间有人捏住连翘的手腕,用手臂环住她的头将她往台下扯。011 重逢,一片慌乱连翘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么宽厚的肩膀,小时候曾无数次趴在他肩膀上撒娇,所以她没有挣扎,一路被他裹着走下台。记者自然不肯放过,一个个推搡着去追,保安拦不住,连翘听到头顶愠怒的声音:“谁敢再拍再拍别怪我不客气”一直被她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些她不熟悉的许绝狠。连翘快挥发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眼前人影摇晃,她就那样被他一路搂着拉到走廊外面。保安善后,将记者全部堵在宴会厅门口。“松手”眼看周围没人了,连翘才一把甩开身旁的男人,“要你管”“别闹,记者就要追过来了,你这副样子被拍到多难看”“难看也是我的事你”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他扛到了肩头,她气得拳打脚踢,敲他的背,拽他的头发,直到听到一声踢门声,然后整个身体被人甩到了沙发上,振幅过大,怀里的骨灰盒都差点掉下来。“姓弋的,你放我出去”连翘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弋扬才不管她,直接走回去关门,上锁,将追上来的保安堵在门口:“外面全是记者,你到底想怎样”“我想怎样轮不到你来管”连翘发狠地用手去拍门,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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