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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你想染什么布?您不是与我说过香云纱么?我想先染那个,春天染,夏天卖,一个来回应当能挣到几千两,待秋天新布下来了,我再瞧瞧要染什么色。阮时解见他已有所规划,点头道:这个方案倒不错,如果能成功,你以后应当都不会缺钱花。樘华点头,道:先生,这场雪灾过去,我想开始收羊毛,春夏秋三季漂洗纺线,待冬季直接卖羊毛衫。阮时解问:羊毛衫料粗扎人,你们费那么大工夫,穷苦人家可能买不起,富贵人家不愿买,到时你们要如何?樘华还真未想过这个,被阮时解问得一怔,眼眸里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半晌,他道:那我令他们用棉或绸子将羊毛衫层层包起来,多包几层,总不至于扎人。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阮时解建议道:羊毛衫得织,你一时也找不到熟手,自己培训又麻烦,你要是有空,可以试试直接把羊毛线织成布,再按裁衣服的法子把它们裁成衣服。樘华被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这法子可行,多谢先生!不用客气。阮时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笑道:这些东西都得你们去慢慢摸索,既然你打算开春就做布料生意,有大半年缓冲,应该没问题了。樘华若有所思。谈完这个,阮时解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笑问:你家里有没有为难你?樘华摇头,我刚面过圣,王妃不敢为难我。她若真为难我,我也不怕,小事我忍着些,大事大不了我告去宗人府,王妃比我还惧外头流言。阮时解见他这严肃认真的样子,好笑,那你那弟弟呢?顾樘晗自顾不暇,樘华笑道:他也没空找我麻烦,自从我面圣过后,王妃拘着他念书,他日子过得比我还苦些。先生,不说我了,您呢,您过年还在此处么?不,过年我得回老宅探望父母。樘华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父母,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您不必跟父母住在一起么?不用,我们一向各过各的。樘华难以想象,您未成婚,就能分家?阮时解道:我们这不叫分家,成年后,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与父母住在一起。这不就是分家么?樘华不解:你们不住一起,各过各的,银钱也不混在一块儿使,每年只见几面,不干涉各自的生活,我们那分家都没你们干脆。樘华说到这里又羡慕起来,他也想成年后与父母各过各的,他倒不介意与父王住,就是不大想与王妃住一起。阮时解揉了下他脑袋,你要理解为分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没这个说法。孩子一旦长大,社会就默认孩子父母各过各的,成了家之后更是极少与父母一起住。樘华想明白了,转而眼巴巴问:那先生,您何时回去,何时回来?阮时解:我应该年二十八回去,年初六回来。回去之前我让阿姨在冰箱里准备好食物,你可以照旧过来,屋里的东西自己取用就行,要是想我了,可以打我电话。樘华恋恋不舍,哦,我明白了。他住在王府中,不敢离开太久,两人说了会话,他便回去了。第二日一早,樘华起来,照旧拉着江平原出去逛,他想给阮时解买样新年礼物。江平原问:公子,今日我们还去逛布庄?樘华:布庄不是都差不多走遍了么?今日我们去逛逛银楼。江平原还是第一回 听说他家公子要逛银楼,心里充满了诧异,逛银楼作甚?买些东西。樘华含糊,无法直说想给阮时解买礼物,我们先去逛逛,说不得日后我们也开银楼。江平原一下被这个理由说服了,那我们先去银楼街罢。皇都汇集南来北往无数行商,各大店铺没开在皇都都不好意思说自个是老店。年前银楼正热闹,樘华左看右瞧,满脸兴味。公子,先逛这家。江平原护着他来到第一家大银楼。樘华先前卖瓷挣了五千多两,今日圣上又赏赐了千两,身家足得很。樘华进店后直接让店家拿镇店之宝来,惊得江平原后头眉心直跳。在樘华看完三家银楼的首饰后,江平原忍不住将樘华拉到一边,小祖宗,你究竟看上了哪家姑娘,要这么一掷千金买首饰?樘华茫然,我未看上姑娘呐。江平原就差没一跺脚,没看上姑娘您花几千两买首饰?!樘华面色微红,我就瞧瞧,又未必买。嘿,方才要不是我拉着您,你就快掏钱将那玛瑙白玉围棋买下来了!江平原微微提高了些声音,您连她父兄都要讨好至此,还说没看上姑娘?!樘华张张嘴,我就不能给自个买么?骗谁呢您?您九岁时与人对弈,三日内一连输了十六场,不是再不与人下棋了么?哦。第31章 展望自从回到王府之后,樘华每回去阮时解那边都不得不偷偷摸摸, 对外要瞒王府众人, 对内要瞒江平原, 着实辛苦。这夜他侧耳倾听完外面的动静, 闩好门窗,悄悄抱着个盒子用屁.股拱开门,一边拱还一边往自己屋里看了看,确保万无一失。阮时解见他这做贼模样, 边朝他走来边笑, 怎么最近都是这样子?樘华小声道:王府中侍卫并非吃素,怕被他们察觉。王府侍卫向来对外不对内,不查主人,樘华就是担忧自己露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引来景勋怀疑, 再顺着查到他身上。关上门后, 樘华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地捧着个盒子,先生, 这个给您,您瞧瞧喜不喜欢?这是什么?阮时解早就发现了他抱着的那个盒子, 笑着问道。樘华眼睛极亮,他眉眼弯弯将盒子放在阮时解桌上, 难得卖了个关子, 略有些得意道:先生您打开瞧瞧便知。阮时解拿过盒子, 里面沉甸甸极为坠手,他轻轻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装着一方白玉镶金线棋盘,里面还有两个小盒子,打开却是朱红的玛瑙棋子与雪白的白玉棋子。两种棋子晶莹剔透,价值不菲。樘华觑着阮时解的表情,小声邀功道:我见您书房摆了副围棋,您有时会下围棋是不是?阮时解忍不住伸出大掌揉揉他脑袋,我会下围棋就送我这样贵重的礼物?樘华道:也没多贵重,就三千多两银子。阮时解没想到一诈他就诈出来了,盯着他,这是你自己买的?樘华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声音又小了些,多亏您给的制瓷方子,今年挣了些银钱,我就买了这个。阮时解几乎要叹气,久未得到这么纯粹的善意,他心中又酸又软,你不是打算过了年开布料行,现在把钱花完了,过完年哪来钱做生意?樘华忙道:还有三千多两,足够了。先生,这棋盘您就收下罢,我一眼瞧上的,觉着特别适合您。阮时解抱着棋盘,看了他好一会,笑了笑,行,那我收下,下回别买那么贵重的礼物了。樘华冲他傻笑一下,并不答话。阮时解捧着沉甸甸的棋盘,几乎捧着他一腔沉甸甸的心意,心里暗叹一声,道:来陪我下一盘,好久没下围棋了。樘华先前还高兴着,闻言垮下小脸,为难道:先生,我不大会下棋。嗯?你们不是都要学围棋?樘华小声解释,学是学了,学艺不精,我已好几年未下过围棋。阮时解手一顿,没事,不会下围棋就陪我下五子棋吧。樘华还是第一回 听见这样新奇的玩法,等阮时解说完规则之后,他兴致上来了,信心大涨道:先生,我若赢了有什么奖励么?随你提,你要输了呢?樘华愣了一下,犹豫地看着棋盘,道:不大可能罢?纵使不赢,我应当也不会输到哪里去。好歹学过棋的人。阮时解看着他笑,樘华见状,咬牙道:我若输了,奖励也随您提!樘华第一回 玩这游戏,阮时解照顾他,特告诉他,前三盘不算,从第四盘开始。即便如此,樘华还是一连输了十盘,最终带着怀疑人生的表情游魂一般飘回了自个房间。接下来几日阮时解要回他父母家,樘华便不去打扰。今年雪灾,樘华的父王与长兄皆未归来,偌大王府只剩三位主人,然而祭祖等过年流程依旧不能少。王妃乃女子,身为当家主母,只负责主持准备祭礼需要的物品等,真正祭祀还得顾樘晗与樘华两个顾家儿郎来。樘华早过了与顾樘晗置气争斗的年纪,见他昂首挺胸如同只大公鸡一般站在前排去祭祀,也不气,只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完流程。年二十九这日,兄弟俩在家中祭过祖宗,年初一则要与整个皇室一道祭祀。这环节有礼部官员来引导,樘华他们只需按部就班跟着去便行。即使这般,穿着厚重的制式礼服在寒风中吹了一整日,樘华依旧有些吃不消,晚上一回去便头疼得不行。江平原担忧,忙叫丫鬟等准备好汤药,细细喂他吃了,一床厚被子裹着他,好让他在被窝里发汗。樘华未想到此次伤寒来势汹汹,年初一这日只是头疼,初二则昏昏沉沉,浑身酸痛,连胳膊都不想抬,偏被子又厚又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为此还发了回脾气。王妃知他病了后,赐了药下来,又延请太医。太医道不妨事,盖着被子吃几日汤药好好发发汗,趁这几日调养调养便是,只是这几日最好莫下床出门,好好在家养病。江平原替他应了,灌了他一肚子汤药又将他塞回被子里养病。樘华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这日大管家顾恩德急匆匆进来,弯腰探头,在他床前轻唤,二公子,陛下召您入宫。樘华撩起眼皮子,定定看他一眼,又困倦地闭上眼睛,整个人往被子里一缩,不为所动。哎哟,祖宗,这不是烧糊涂了罢。顾恩德心惊肉跳,唤身后跟着的大夫上来,快,给二公子瞧瞧,看打不打紧?薄雾,你几个快去准备二公子进宫面圣要穿的衣裳,整治妥帖了!大夫上前号脉,半晌道:二公子不打紧,估摸睡得多了,身上还有股困倦。顾恩德一听,心下微松,一叠声道:快去拿热毛巾来,伺候二公子洗漱。江平原就在屋内,见状道:我来罢。顾恩德知樘华信任他,未说什么,只摆摆手催他快些。陛下有宣,谁都不敢误时间。樘华被他们弄得清醒了些,坐起来掩嘴打个哈欠,可打听到了皇伯父宣我作甚?天子机密,哪是我等可打听之事?!顾恩德见他动作慢,忍不住过来伺候他穿衣裳,公子,您此次面圣,务必谨慎些。我知,脑袋长我身上呢。樘华被他们伺候着洗漱完穿上面圣的衣裳,又简单用了两个奶包子,漱完口后被一堆人簇拥着送上早在一旁等着的马车上。樘华这些日子见过好几回这样的大场面,越发显得波澜不惊,上了车之后,吩咐车夫,走罢。车夫赶着车跑起来,江平原坐在车夫旁,随时听候吩咐。樘华大马金刀坐在车厢内,双目沉静,心里思索着圣上宣他的用意。这次进宫极为顺利,到了宫门前,他下了车甚至不必换腿走,已有一副小轿在里头等着,伺候的太监请他上了轿,轿夫便又快又稳地跑起来。樘华受此优待,心里愈发不安。见到皇上,行了礼,皇上赐了座,盯着他道:边疆有变,八万鞑子集结成军,冲击营之山。樘华地理学得不错,一下就想起来了营之山究竟在哪。营之山乃北方屏障之一,一翻山,则是素有塞上江南之称的内海平原,过了内海平原还有一座齐云大山脉,若内海平原被鞑子占去,日后收复起来极难。皇上端详他神色,见他脸色变了又变,问:你在梦中可梦到了此事?樘华摇头,回陛下,并未。你梦中之人有何指示,再说一遍。樘华早将自己说的那翻谎话背得滚瓜烂熟,闻言又说了一遍。皇上听着与上次所言并无出入,颔首道:依你看,此次营之山是否能逢凶化吉。樘华猜测他这次以梦为借口提前警示边疆有变,皇上他们可能觉得自己神异,故想让自己说出那番话,讨个好口彩。想清楚后,樘华毫不犹豫说道:天佑我大晟,此次定能逢凶化吉!皇上也没在他身上抱什么希望,听到他说完话之后,又让人送他出去了。樘华心中忐忑,怕父兄那边受到冲击。消息传开来之后,皇都一片哗然,许多人颇觉不可思议,没想到樘华那梦竟然是真的!一时间,顾狂的名头更为响亮。许多人这地悄悄来看樘华,见他面目清俊,一副神仙童子的模样,心里更是信了七八分。樘华没什么渠道打听边疆的情况,他心中着急,只叫景勋问了又问,景勋虽为王府侍卫,王府也有暗卫,但这种事情并非他能打听,即便有什么密辛,王爷不发话,他也不敢告诉二公子。见樘华急得跟无头苍蝇一样,他心下不忍,悄悄安慰他道:秋冬之际,边疆本就严加防备,何况我们提早得到了消息,圣上也作出了指示,想必王爷那头防备更严,纵使鞑子冲关,也挡得住。挡得住也分多种情况,大获全胜与惨胜可不是同一件事。樘华摇头,而后问:我们还能发信往边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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