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爸妈为人厚道,没追讨彩礼,就当补偿给陈家人了。”“那些彩礼包括什么东西”甘露摇头,这个她真不知道,全是原主的锅,耿直妈一手操办的。她看着面色沉默的卢南樵,纳闷他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就在前几天,一场国丧突如其来,如天崩地裂,举国震颤。沪城这种风暴眼,不说群魔乱舞,也是暗流涌动。更新快,无防盗上风口浪尖上,胆大的隐忍不发,胆小的噤若寒蝉,胆子不大不小的,满街张贴悼词,到处有人自发悼念。全市所有机关、学校、厂矿、企业,都进入半停滞状态,从领导到职工,都忙着召开追悼大会,一个比一个哭得摧肝裂肺。震旦大学这种戴红帽子的名校,悼念活动花样百出。卢南樵身为临时职工,又是当红知青,不积极参与,跑过来找女朋友甘露想不通,直接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追悼会不用参加吗”“刚参加完,从早上八点,一直开到下午三点,饭都顾不上吃,大家没当场哭晕,饿晕了。”甘露zz,提醒他:“你别傻饿着,早起煮几个鸡蛋,先填填肚子,兜里再装几块花生糖、奶糖,饿了就吃,别人也看不见。”“饿肚子的事好办,延期开学有点麻烦”甘露一怔。她追剧的时候,记得这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命途多舛,差一点就被扼杀在摇篮里,集体丧失入学资格。最终拖延半年,春节以后才入学就读。年底,教育部颁发招考公告,终结了推荐上大学的时代,全部凭考入校。卢南樵这一届学员,夹在新旧两个时代之间,享受不了前几届学长们的荣光,被占尽天时地利的学弟学妹们围堵讥笑,几无立足之地。甘露犹豫再三,提醒卢南樵:“工农兵学员推荐入学,压制有真才实学的人,是时代的倒退,凭考入学是早晚的事,你既然搭上最后一班车,没必要主动下车,趁着人在学校,多看看书,多充充电,条件允许的话也学学外语。”卢南樵苦笑,没像从前那样反驳甘露。一朝天子一朝臣,台上的人换了,主意也就变了,这短短几天时间,各路牛鬼蛇神都蹦出来,幺蛾子天天有。清退工农兵学员的说法,突然就甚嚣尘上。从前那几届学员,要么已经毕业,要么已经在校,无法取缔清退,他们这一届还没来得及入学的,成了众矢之的。原定的开学日期,被迫延迟。何时开学,不得而知。卢南樵审时度势,把高中时代的课本全部翻出来,从头到尾地刷题,为万一的万一做准备。真要是凭考入学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今天来实验中学找女友,当然是有急事,被陈柏舟耽搁了一会,又被甘露的脑疾惊了一阵,看看天色,已经快到傍晚,他迟疑一瞬,说出来意:“你小姨出事了,大事。”甘露惊讶:“她好好的,能出什么大事”小姨今非昔比,龚菁这种事儿精,见了她都得绕道走。有詹春雷这把大红伞罩着,谁敢难为她答案是赵秋玲。她的班主任写了那封信以后,她爸很快收到,不放心,趁着来余杭出差,过来看看女儿。一看不得了,居然被她亲姨妈软禁在家打从上次被掌掴以后,人就不得自由。原因一半怨余佩兰,一半怨赵秋玲。她人小气性大,死活咽不下被当众扇耳光的邪火,也不甘心失去詹春雷这根高枝,非得掰回来,扬眉吐气。她不但敢想,还敢干,也知道怎么干。甘露那边,小刺猬一只,又有卢南樵帮着撑腰,她一时无处下嘴。詹春雷这边,她只要踢走阮红菱,就能有插一脚的机会。阮红菱虽然飞上枝头,人前人后跟丈夫缱绻缠绵,赵秋玲却知道一个关键秘密,能一招制她于死地。只要曝光了这个秘密,詹春雷抛弃新婚妻子的几率,百分之一百。“小狐狸精”再怎么哭唧唧,都挽回不了。吊诡的是,曝光了这个秘密,对情敌的打击是致命的,对她姨妈余佩兰的打击,也是致命的。余佩兰不容许外甥女这么做,又不能杀人灭口,就这么僵持了几个月。赵爸的到来,虽然尴尬,也让她解脱了,说出了那个秘密,让他把女儿带回昆城去,不要再回沪城。赵秋玲嘴上答应回去,也乖乖跟着父亲上了火车,却在姑苏站逃匿,直奔詹春雷上班的报社。她说得有理有据,由不得詹春雷不信,悄悄哄妻子去了一趟市医院,诊断结果让他傻眼。阮红菱嫁到沪城的第二个月,就被结扎了。梁学松这种废物娶妻,就是买个花瓶当摆设,任劳任怨还能挣钱的小保姆。余佩兰担心儿媳翅膀硬了以后,会飞走,想一劳永逸,绝了儿媳的念想。趁着阮红菱被家暴,腹痛入院的时候,胡诌说她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立即手术,割除病灶。阮红菱那时候刚刚进城,两眼一抹黑,稀里糊涂被诓上手术台。余佩兰给她打了全身麻醉,做了输卵管结扎手术。这个手术的刀口位置,在右下腹,硬说是切割阑尾留下的,也不会有人起疑心。凭阮红菱自己,怎么都识不破的。如果她安安分分呆在梁家,一辈子伺候梁学松,一辈子没机会生儿育女,她被结扎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察觉。哪怕她后来闹离婚,余佩兰以为她是想改嫁给姐夫,一辈子呆在山旮旯里,也没放在心上。凭甘大海那种村汉,就算某一天真察觉了,也翻不起大浪花。偏偏,阮红菱嫁给了詹春雷,两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赵秋玲又死死地迷上了人家,非要曝光这个秘密。詹春雷是什么人什么品性真要撕破脸皮,绝对敢把梁家整得家破人散。哪怕他最终抛弃阮红菱,在这之前,也得把场子找回来。和解不存在滴詹大记者的字典里没这个词。坑儿媳这件事,余佩兰是罪魁祸首,梁家其它人都是帮凶,一根绳上串着的蚂蚱,谁都跑不掉。赵秋玲爱令智昏,不用她浸水的脑子想一想,她亲姨妈被詹春雷送进班房,她还怎么嫁到詹家余佩兰关着她的这仨月,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没用,小丫头油盐不进,逮住机会就往外跑。娘子军最后一场戏,她往卫生间的地面上泼肥皂水,摔了梁学松一跤,趁他踢腾着手脚爬不起来,夺门而出,直奔芭蕾舞剧院。照她的打算,是趁着剧院还没开场,当众曝光这个秘密,让阮红菱“无地自容”。她要一口咬定,阮红菱早就知道自己被结扎过。污蔑她当初为了攀高枝,为了能嫁来梁家,自愿婚后就结扎,一辈子跟着残疾丈夫,才不承认是姨妈故意害人。赵秋玲以为这么说,就能把姨妈摘出来,所有后果阮红菱一人承担。她可以傻天真,余佩兰不能。这件事牵连太大,一旦曝出来,她身败名裂还是其次,整个梁家都得跟着她陪葬春节以后,阮红菱跟着詹春雷返回沪城,公开了两人的情侣关系。余佩兰吓得吃不香睡不着,不遗余力地造谣,污蔑前儿媳。其实就是心虚,巴望着这些流言蜚语,能让詹春雷厌烦退却,抛弃阮红菱。阮红菱嫁得越低,秘密曝光的机会越小,飞得越高,秘密被识破的可能越大。真要嫁给了詹春雷,小夫妻恩爱缠绵,求子心切,一年不急,三年呢,五年呢詹春雷是报社的明星记者,是有父母撑腰的公子哥,随便带妻子看过几个名医,这事就捂不住。赵秋玲偶然知道了姨妈这个秘密,又一根筋迷上了詹春雷,那天在校办,她被逼着写检讨的时候,就想曝出这个秘密,余佩兰听出话音,一巴掌把人扇闷了。这不是一个耳光能解决的事,赵秋玲一闹再闹,余佩兰愁得头秃。一整个暑天过去,终于爆发。甘露听得两眼冒雷,活剥了余佩兰的心都有了。这个女人够毒的啊,谁当她家的儿媳妇,都倒了八辈子血霉姜淼婊归婊,就是聪明,一进梁家,十天半月就躲了,压根不给这家人下毒手的机会。输卵管结扎,再想复通,对患者的身体、对大夫的技术、对高端医疗设施的依赖,都非常高,哪怕二十年后,成功率都不足三成。这项技术,沪城还没有,放眼全球,也要等到五年以后,港城率先引进。小姨已经二十五岁,就算能康复,也注定要晚婚晚育。她跟詹春雷的婚姻,随着这个秘密的曝光不敢想。甘露不觉得姓詹的能冒着“断子绝孙”的风险,继续守着小姨过日子。就算他肯,他爸妈呢詹春雷娶小姨,虽然登了记,摆了酒席,始终没带小姨去西疆生产建设军团,去见他爸妈。甘露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他爸妈的态度,多半是不那么赞成。詹春雷有勇气先斩后奏,既成事实逼迫家人妥协,现在,轮到家人逼迫他妥协了。甘露问卢南樵:“我小姨现在没事吧”“她受刺激过大,冲到市三院找余佩兰”卢南樵犹豫着没有继续往下说,甘露急了:“快说呀,然后呢”“余佩兰当时在给病人做手术,你小姨抢了手术刀,割她的脖子,那刀太小,她没割准位置,没伤到余主任的要害,脸却没法看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灵大王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章节目录 第104章 惊变甘露一贯镇定, 也被这件事惊得不知所措。更新快,无防盗上小姨被结扎, 既成事实, 余佩兰也被她报复毁容,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场轩然大波,小姨最终怎么收场她猜不透, 也不忍心猜。卢南樵叹气,告诉甘露:“你小姨情绪失控, 伤了人, 又是警务人员, 知法犯法,已经被羁押。”“那余佩兰呢她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就不用收押,不用判刑”“她暂时留在医院里治伤, 也是跑不掉的,身为市三院的妇科主任,她违规给你小姨结扎, 性质恶劣,警方正在调查。”一旦查实, 轻则开除公职,重则深牢大狱。余佩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亲自动手给“儿媳妇”结扎。原本她也没想自己上阵, 逼着一个戴黑帽的中年女大夫做手术。这女大夫没见过阮红菱,不知道她跟梁家的关系,稀里糊涂都准备进手术室了, 一个小护士悄悄扯住她,戳破了窗户纸。女大夫吓得头皮发麻,直接病遁。任谁都不想卷进这种“家务事”,沾上了就摘不清,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装死。余佩兰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她的心太急,太狠,被人抓住了致命把柄。那个黑帽女大夫还好,怕被斗,怕被穿小鞋,在科室里噤若寒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个小护士年轻漂亮,傍上了一根高枝,早就看余佩兰这个科室主任不顺眼,悄悄藏匿了证据一张有阮红菱亲笔签名的阑尾手术同意书。余佩兰先用“阑尾”忽悠儿媳,一本正经地签字走了流程,把人诳进手术室以后,趁着她稀里糊涂,哄她在结扎手术单上重新签了字。那张用过就扔的阑尾手术单,被小护士从废纸篓里捡走。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