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班主任,都说你的成绩差得很,在你们班级都是垫底的,这半年你又没来学校,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甘露冷笑:“所以呢”朱克文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一脸凶恶狰狞,指着甘露的鼻子臭骂:“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芦庄那俩黑专教你的你好歹是村支书的女儿,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自甘堕落”甘露醉了。芦庄有俩黑砖教授,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没啥交集,那俩人知道自己讨人嫌,没敢住进知青点,常年住在大队机井屋里,距离村子几里路远,等闲照不到面。入冬以后,没有农活干了,两人又主动请缨去河渠工地做饭,眼看快过年了,还没回来。甘露穿剧之后,还没跟他们照过面,就被扣上一顶“阶级立场不清”的黑帽子。假的真不了,朱克文想污蔑她,她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果断怼回去:“朱副主任,你说的那俩黑砖,三个月前就去了河渠工地,平时他们也不住在村里,我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过,怎么就立场不清了”“你这是狡辩一面之词”“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无凭无据污蔑我,是官僚主义,先入为主”“那你给我说说,你成绩怎么提高的这么快脑子突然开窍了铁树开花了”朱克文语气讥诮,瞪着甘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甘露还能被她吓住果断搬出燕妮,说她半年前嫁到芦庄生产大队,自己辍学在家,经常向她请教。“多亏了燕老师细心,把我之前几年落下的功课补全了,我勤学好问,以勤补拙,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当然能考好 ”朱克文被噎得咬牙,偏又挑不出她话里的纰漏。甘露得意,趁机diss他:“朱副主任,你今天唱这一出,不会是冲着燕老师来的吧你侄子色迷心窍,前一阵子还追到我们村里大闹一场,吓得燕老师到现在都不敢出村,你当叔叔的也不管管不怕人家背后戳脊梁骨,说你们下梁不正上梁歪这破坏军婚可是大罪,你是公社干部也罩不住。”这话杀伤力太大,惊得朱克文两眼蓇葖,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侄子已经另找了对象,连见面礼都送过了”朱克文诡计落空,差点还引火烧身,不敢再生事,胡乱叨逼叨几句“任性”、“不懂事”、“觉悟低”,灰灰走了。甘露长吁一口气,万幸自己早有准备,否则就算有卢南樵回护,也少不了一场风波。卢南樵的脸色罕见严肃,拉着她坐回长椅,冲了一杯麦乳精给她压惊。“小丫头,吓坏了吧没事,都过去了,别怕朱克文,他一向就是这样子,狗鼻子,嗅觉惊人。”“还爱咬人,逮住谁咬谁天生的鹰犬,可惜志大才疏,都四十好几了,还是个副主任,这辈子就这样了活该”甘露惊魂甫定,无脑diss朱克文,发泄心中愤懑。今天这件事,也怪她不谨慎,原主从前是个学渣,常年吊车尾,又弃学半年,成绩渣的买眼看,让她参加期末考,就是话赶话犟上了,走个过场。所有人,包括卢南樵,都对她没有任何期待,她就是考个全校倒数第一,也不稀奇。偏偏,甘露死要面子,不肯让吹出去的牛皮啪疼脸,用力过猛,考了个全校第二名佟校长啧啧惊奇,广而告之,落到朱克文耳朵里,质疑甘露从学渣到学霸,跟下放芦庄的“黑砖”有关,阶级立场不坚定,要深挖根源,防微杜渐2333甘露只是个“小毛丫头”,女不教,父之过,她获罪,倒霉的人是甘大海。隔山打牛,而已。卢南樵轻笑,一边帮她把蓬松的碎发捋顺,一边提点她:“佟校长的为人还算正直,但跟朱克文是连襟你懂我的意思么”甘露秒懂,明白自己差一点就掉坑里。这年月,哪怕三代贫农,爹是支书,也活得步步惊心,她问卢南樵:“那个朱一飞,真的有对象了”“好像是真的,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小堰村的,最近经常能看见俩人一起散步,去供销社买东西。”甘露皱起鼻子,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人渣。卢南樵好笑:“朱一飞家境好,长得也不错,又是供销社的干事,前途敞亮,白云公社想嫁给他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是燕妮不识抬举,放着朱一飞这种镶钻渣男不要,非要跟着田国梁一个穷大兵,有家不能住,村也不敢出,将来吃苦受累,后悔都没有眼泪,是吧”甘露语气愤懑,把发辫从某人手里抢回来,转身出了办公室。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明日万字更新,留言有红包掉落哟热门小说下载xx章节目录 第34章 酸了从公社回来, 接连好几天, 阳光晴好, 让人心情愉悦。更新快,无防盗上腊八已过,新年的气息越来越浓郁,除了留守的村民, 去河渠工地的青壮陆续返回。白云公社夏天爆发山洪,冬季又有暴雪, 被冲垮、压垮的屋舍, 超过六百间, 受灾的村民损失严重。年关将近,很多人家连果腹的口粮都没,卢南樵多方斡旋, 调拨粮食赈济村民,百忙之中, 他还抽身陪阮红菱去了一趟沪上, 跟梁家做最后了断。一纸离婚证书拿到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卢南樵对阮红菱建议:风口浪尖,凡事“别着急”, 先等上一段时间再谈婚论嫁,不管是嫁给甘大海, 还是嫁给别的什么人。“最近没什么要紧事的话, 就呆在芦庄,等风声过了,再做其他打算”卢南樵态度诚恳, 有感而发。这阮妹子跟他去一趟沪上,低调潜行,当天往返,依然缀上来七八个昔日的“同事”、“旧友”来送行,言语殷切,眼神炙热,有人甚至一路尾随她回到芦庄,认过门之后才恋恋离开。甘露不需要卢南樵提醒,已然警觉。小姨虽然离了婚,依然是“黄花大姑娘”,虽然被春兰制衣厂除名,吃得还是沪城商品粮,人又长得漂亮,“看脸”不分时代,迷她的小伙乌泱泱。稍有不慎,就会惹出事端。好在,小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这些蜂拥而来的货色都没好脸色,安心住在知青点。熬过这段“静默期”,她就天高海阔,自由自在了。甘露也趁着天气好,把原主那身“小短旧”拆洗晾晒。棉衣小了,紧了,一扔可惜,她别出心裁,给它的双肩、袖口、腋下、下摆都添了一圈蜡染布,领子拆掉,用蜡染布重做一个小立领,拼搭撞色,压下了辣眼睛的橘红。这么一改,小袄秒变大袄,宽松舒适,正好当睡衣。偶尔穿出门,也不难堪,她还把扣眼重新锁了边,纽扣更换成木质,细节无可挑剔。甘露正对着镜子得瑟,傻爹在院子里吆喝:“丫头出来做饭”甘露郁闷,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这年头的男人,普遍直男癌,不肯进厨房,原主妈不在了,做饭这件小事,理所当然落到甘露头上,这也是傻爹不情愿让女儿复学的原因之一。更新快,无防盗上但她甘小仙女,是一路吃父母、吃食堂、吃外卖、吃饭店长大的,做饭只是情调,偶尔一顿美滋滋,天天下厨orz不管她怎么吐槽,形势比人强,穿到这部年代剧里,想吃个面条呵呵,先得撸起袖子,在陶瓷黄釉盆里“和面”,在柴木大案板上“揉面”,用手臂粗的擀面杖“擀面”,擀得磨盘那么圆,纸片那么薄,抡起来折叠成十几叠,用菜刀切成一溜溜的面条,粗细看个人爱好。面条出炉,再提水,刷锅,烧开水,下面,煮面吃面一顿没啥滋味的白水面条,就那么多道工序,想想都累。挂面方便面不存在滴开局一瓢面,想吃全靠擀。跟让甘露更忍不了的是,就算她肯劳累自己,家里也没多少白面给她擀面条吃,十天半月能吃上一顿就笑死了,一般村民,一年到头都啃窝头,吃糙米山芋粥。甘家父女俩最常吃的午餐,也是山芋粥。先把两块大山芋刷洗干净,削掉皮,切成麻将牌大的碎块,烧开水放进去,再撒一把糙米,一起煮到绵软,勾兑面粉,让粥看起来没那么稀溜,完事。甘露脚不沾地忙活一个钟头,累得脸上都是锅底灰,山芋粥才大功告成。端上桌的时候,又从黑瓦缸里捞了几块咸萝卜,父女俩对坐尬吃。老话咋说:享不完的福,受不完的罪,穿剧之前,甘露养的二哈吃得都比这滋润,现在嘛,咸菜糙粥,也能吃得美滋滋。本来她还想煮俩土鸡蛋,舀一碗干豆冻蹄膀,傻爹嫌败家,说晚上吃手撕桂花鸡,中午先喝一顿白粥清清肠胃。甘露心里明镜一样,傻爹不是抠了,是不开心了,还拉着亲闺女一起不开心。为啥不开心酸了呗。今天半中午的时候,一对沪城姐弟来到芦庄,沿途跟村民打听“知青点”怎么走。这“姐姐”三十开外,穿戴入时,脚蹬撮口牛皮鞋,腕上闪亮梅花表,再配上金戒指、金耳圈,壕得洋气。大晴天打着一把黄油纸伞,招摇前行。跟在她身后的“弟弟”,二十出头,偏分头,中山装,戴眼镜,走路低头看脚尖,斯文得有点呆板,整个人像姐姐的提线木偶,提一下动一动。手里还拎着两瓶麦乳精、四盒糕点、一提兜的居家日用品,全是村民难得一见的稀罕货。两人招摇高调,不到一刻钟,全村人都知道,这俩人是来“看望”阮红菱的,姐姐是玻璃厂的干事,弟弟在陕西插队,年底回家探亲。阮红菱住在知青点,旁边住着上百知青,最不缺人精,一照面就晓得这姐弟俩打什么如意算盘。沪上大城市,年初的时候,针对本地户籍在外省插队的青年男女,出台了一项新规定:凡沪籍知青,在插队期间,跟留沪人口结婚了的,优先安排返城。阮红菱是“沪籍”,是待安排工作的常驻人口,眼镜青年娶了她,返城的几率大大增加。甘露吃完饭,看着吧嗒吧嗒抽闷烟的傻爹,不屑地扬扬眉,借口要去知青点做衣服,溜之大吉。傻爹追在后边喊:“你小姨还没吃饭,催她早点回来”甘露心里哂笑,走到地方一看,那对姐弟把带来的苏式糕点、麦乳精当午饭吃喝了,嗓门大,架子更大,一副反客为主的嚣张嘴脸。阮红菱被缠得脱不了身,尬坐陪吃,看见甘露进来,喜得赶紧拉住她介绍:“龚干事,这是我外甥女,甘露,成绩很好,人也机灵,过年就要考高中了。”又介绍那对姐弟龚箐,沪上春阳玻璃厂销售干事;龚伟,陕西绥德大榆钱公社插队知青。甘露呵呵打招呼:“两位好,欢迎来到芦庄生产大队,天色过午,我爸安排了村里的牛车,送你们去公社,应该能赶上返城末班车。”龚箐脸色一沉:“谁说我们要走”“不走那太好了我们难得有远道来的贵客,这就让人给你们腾房间,土坯瓦房,少不了耗子、长虫、黄大仙,有不周到的地方,两位贵客多多包涵”甘露劈头盖脸的热情,砸得姐弟俩脸色难看,说走不是,说留也不是,尬在那儿进退两难。甘露装傻进行到底,继续虚热乎,非得把这俩人拱走不可。龚箐无奈,不再绕弯子,压低嗓门替弟弟撮合婚事:“红菱妹子,我家的情况、我弟弟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我想让他留在芦庄,跟你好好了解一下,如果投缘,争取在他回陕西之前,先把婚结了”甘露醉了。这龚箐是真蠢还是耍无赖芦庄这么闭塞的村落,小姨这么敏感的身份,一个刚见面的陌生小伙留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