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接这话茬,癞皮狗一样跪在地上胡搅蛮缠。甘露气笑了,冲人群里几个面熟的民兵招招手:“几位大哥,别干看着呀,麻烦搭把手。”为首两人嘿嘿点头,眼神却偷偷瞄向甘家院门。甘大海隔着门板摆手:“撵走撵走马上撵走”阮德贵眼看事不成,气急败坏,骂出来的话再不经过大脑:“臭丫头梁家刚把你的工作、户口安排了,你就敢过河拆桥,敢闹离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听老子一句劝,趁早灭了这歪歪心思,乖乖回去伺候公婆,伺候丈夫,那是你当媳妇的本分”郑彩娥的脸色,比丈夫还要狠戾,骂得话更加不能入耳:“小贱人你打得啥下流主意,老娘心里明镜一样怎么,觉得你姐死了,姓甘的当上支书了,就想当回头人,捡现成的便宜是吧呸小表子你拉的下脸皮改嫁姐夫,人家梁家拉不下脸皮戴绿帽子一对狗男女等着梁家来收拾你们吧”老刁婆气急败坏,污言秽语水泵一样往外喷。甘露能动手绝不哔哔。她从路边的棉柴垛上抽下两根棉秸秆,又粗又硬,哗啦乱响,剥开过的棉壳东一朵西一朵,风干后锋利无比,劈头盖脸地抽在郑彩娥身上,疼得她哇哟乱叫。阮德贵被民兵死死按着,动弹不得,也被狠抽了几下,脸皮都刮破了。郑彩娥恨得又蹦又叫,她越是闹腾得欢,甘露抽她抽得越狠。这恶婆子,原本是个寡妇,不知怎么跟阮德贵勾搭上了,弄死原主的亲姥姥上位,不到半年就生了个儿子,起名阮想福。一路娇生惯养,养成个死二流子,在村里偷鸡摸狗,好吃懒做,都二十四五了,连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家里发了一笔“女儿财”之后,郑彩娥狠砸了一笔钱,托了媒人,总算找到一个也愿意卖女儿的亲家,约定腊月过门。办婚事的节骨眼上,卖出去的女儿闹离婚,这不是要人命嘛不用梁家怎么催促吓唬,这俩老狗就上赶着来芦庄撕咬女儿女婿了过了腊八就是年,对梁家来说,不管是为了挽回儿媳,还是为了挽回面子,都得想方设法把阮红菱诳回去,绝不能让她在外头把年过了。他们自持身份,拉不下面子亲自来闹,抛出一根肉骨头,怂恿儿媳的“爹娘”来闹,一箭双雕。对阮德贵这种老混蛋来说,父女之情呵,不存在滴,只有利益。甘露轰走两条老狗,关紧院门,把从卢南樵那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问阮红菱:“小姨,梁家为了让两个老东西出力,答应把阮想福也招进服装厂上班,这怎么可能”是厂长又怎样,为了给残废儿子娶一个媳妇,违规一次就罢了,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把败类小舅子也弄进厂子,真当督查队是摆设70年代的纪律,是铁,是钢,区区一个梁家,体制内的一只蚂蚱,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甘家堂屋里,阮红菱也好,甘露也好,一致认定梁家是在画饼,忽悠阮德贵夫妻俩,事后必定赖账。甘露受小姨“自己举报自己”的启发,想出一招制伏梁家的妙招:举报他们违规“农转非”,违规招收亲属进厂当工人,这两条小辫子虽然不至于摧垮梁家,也够他们喝一壶。商议妥当,甘露建议阮红菱:“小姨,你暂时不能住家里了,先搬去大队知青点,跟燕妮就是国梁媳妇一起住几天。”阮红菱秒懂。郑彩娥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污蔑,架不住她跟甘大海的关系,确实尴尬。现在就搬出去,旁人想泼污水也少了把柄。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留言就有红包掉落哦热门小说下载xx章节目录 第30章 傻天真人一走, 院子立刻冷清许多。更新快,无防盗上xx前两天下雪, 甘露童心未泯, 把满院的积雪铲起来,堆成一大一小两个圣诞雪人。两瓣大棉壳当眉毛,一对干柿子当眼珠, 胡萝卜插鼻孔。雪人前半身,按了一溜梨木纽扣, 头顶还斜扣着迷你小木桶, 酷炫洋气。可惜村里人不懂欣赏, 硬说这是“败家”,是“吃饱了撑的”,傻爹也埋怨她, 不该把家里红围巾裹在雪人脖子上。甘露我行我素,不跟土鳖一般见识, 和小姨一起精雕细琢, 把雪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现在, 雪人还在,小姨离开了。刚买来的缝纫机, 也跟着小姨一起搬到知青点,头一个享受福利的, 居然是老驴头阮红菱捏着鼻子, 拎着他那件破烂漏风的棉袄,满脸嫌弃不肯帮忙缝补,还把当初“山腰夜扑”的事翻出来。“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欺软怕硬,还滑头,见了你不哼不哈,见了李得魁就阿谀奉承,为了拍个马屁,脸都不要了”甘大海叹气分辩:“驴叔有自己的难处,他这些年没少帮咱家的忙,就李得魁欺负你那回,他肯定是事先察觉了,留了心眼盯着姓李的,不然哪能那么巧撞上”阮红菱半信半疑,可半夜上山找“羊羔子”,说出去也很谜。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思,她把老驴头那件破袄拆洗,晾干,翻箱倒柜找出相似的棉布,放在缝纫机上密密夯补好,再重新下一次水,挂浆加固。这袄子穿得实在太狠,内衬磨得跟烂草纸一样,手指头随便戳戳就是洞。阮红菱不得不添了五尺回纺布,把袄衬换新,硬邦邦的烂棉絮也用棒槌捶软,再添上半斤新棉絮,几乎成了一件新棉袄,交给甘大海转交老驴头。阮红菱缝补的时候,燕妮因为学校放寒假,不需要教书,在一旁打下手,还安慰阮红菱“初嫁由亲,再嫁由身”。“你是出过门子的女儿,爹妈已经收过一回彩礼,将来你再要嫁谁,娘家管不着了。”阮红菱叹气。燕妮是在她离开芦庄之后,才嫁给田国梁的,之前没照过面,这回见到,对她敢于“私奔”的勇气,也是服气滴。更新快,无防盗上“燕妹子,你比我胆子大,也比我有主见”“你也挺有主见的呀,那个公社干部纠缠你三四年,你都没松口,还有李得魁,也在你这撞了一鼻子灰。”“那不是我的主见,是我姐帮着拿的主意,她一走,我就乱了阵脚”甘露拎着竹篓进来,听到这话,多看了“小姨”几眼。在莲剧中,原主的妈阮红梅才是甘家的主心骨,其它阮红菱也好,甘大海也好,都唯她马首是瞻。如果她没被山洪卷走,无论梁家怎么利诱,怎么忽悠,都很难诓骗到阮红菱。但她死后,按原剧的节奏,甘家迅速没落,不到一年的时间,嫁的嫁,囚的囚,自杀的自杀,惨得一比。小仙女甘露的到来,改变了剧情,甘大海没垮,李得魁倒了,这是阮红菱敢于撕破脸皮闹离婚的心理倚仗,她这趟来芦庄,就是冲着投奔姐夫来的。此刻看见甘露进来,体贴地接过竹篓,还把炭盆挪到她脚边:“快烤烤吧,小心别冻了脸,长了冻疮就难受了。”甘露嗯嗯,一边烤火,一边问她:“小姨,我姥姥真的是被勒死的”提起这事,阮红菱就生气。阮家祖上,阔气过,百顷良田,十几间铺子,却时运不济,先是被鬼子进村祸祸一回,死了当家老太爷和大少爷,家主换成刚成亲的阮德贵。地主家的混账小儿子,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败起家来毫不手软。几代人百十年积攒的家业,到他手上,十年败光,先卖铺子,再卖地,最后卖祖宅。她的原配,就是阮红梅、阮红菱姐妹俩的亲娘。出身大家闺秀,温婉贤淑,还念过几年洋学堂,却摊上这么个人渣丈夫,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她陪嫁来的妆奁、衣料、首饰、箱笼,统统被典卖,大女儿阮红梅才八岁,也差点被禽兽丈夫典卖给烟馆。最终没卖成,不是阮德贵良心发现,是江山易色了。世事,就是这么吊诡。有些人,像阮德贵这般吃喝嫖赌,败光了祖业,不但没遭报应,还因祸得福,脱离了剥削阶级队伍,跻身贫下中农行列,扬眉吐气。有的人呢,像阮德贵的老丈人,一辈子死抠,守着祖上传下的几百亩好地,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舍不得接济亲闺女,心心念念怎么发家致富。一朝变天,两手空空,黑帽子扣头顶,找谁说理去他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连累女儿成了“恶霸地主的狗小姐”,被女婿嫌弃,要划清界限。离婚太天真阮德贵趁她刚生下小女儿,气虚体弱,夜半无人时,一绳子把人挂到房梁上,天明,对外说狗小姐“心眼窄”、“不甘心”、“自决于群众”,一张草席卷卷,拉到乱葬岗埋了。老婆的“头七”刚过,他就把姘头郑彩娥娶进门。阮红梅那时才八岁,抱着三日丧母的妹妹,满村里求人吃“百家奶”。大婶、大嫂们可怜小姐妹俩,但凡有奶水的人家,都解开怀喂几回,总算没让小婴儿活活饿死了。阮红梅“长姐为母”,刚强的性子不是天生的,是生活磨砺出来的。苦熬八年,姐妹俩小的长大了,大的出嫁了,都没折在渣爹后娘手里。但在甘露看来,傻爹能跟原主妈结婚,一直是个bug。按莲剧情,这两人同龄,十六岁的时候,在河渠工地萌生爱情,你侬我侬,年底就谈婚论嫁了。甘大海长得不错,淳朴肯干活,阮红梅看上他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过得了“老丈人”那一关人家闺女是村里一朵花,又漂亮,又能干,登门求娶的小伙子乌泱泱。甘大海呢,论出身,没爹没娘没靠山,论家境,没钱没房穷吊丝,阮德贵不拿打狗棍撵他就不错了,还肯嫁女儿给他甘露想不通,问“小姨”。阮红菱苦笑:“你爸他有本事,不知道打哪儿弄到一块进口手表,虽然是半旧的,可是镶了宝石,很值钱,老东西稀罕地不行,就答应了。”甘露猜测,这表要么是傻爹走狗屎运“捡”的,要么是他姑妈甘金花“给”的。在傻爹结婚的60年代,很多农家娶媳妇,就是给女方扯两身新衣服,秤几斤麦芽糖,床铺都不一定有钱置办新的。傻爹却逆天拿出一块镶宝石名牌手表,堪称彩礼界的泥石流,实力碾压老丈人的贪欲。阮德贵口口声声咒骂女儿是“赔钱货”,可他结结实实靠女儿发财了。大女儿换一块镶宝石名表,小女儿更不得了,换一台缝纫机,一堆好布料,一摞大团结,真不晓得他“赔”了啥。阮红菱跟渣爹继母一路撕,越撕心里越亮堂,知道自己只要熬过这个年,跟梁家就算彻底了断,这婚他们不离也得离。甘露围着炭盆,把身上烤暖和了,从小竹篓里拖出一块劳动布,事先用滚开水烫过,一整片湛蓝被烫成不规则的浅白、浅蓝色。燕妮啧啧可惜:“这布看着挺不错的,怎么下水还褪色呀”阮红菱笑她:“不是褪色,是故意弄成这样的,我们厂里的姑娘也常这么干,可没有露露烫得这么浅,这么淡真好看。”甘露傲娇得意,告诉小姨:想把劳动布烫出效果,一次是不行的,要反复地烫。“烫一次以后,把布捞出来,晾干,再扔进开水里烫,再晾干,再烫一直烫到满意为止。”甘露边说边拿起剪刀,按照布料上标注的粉笔印痕,利索地裁剪开,技法娴熟,看得阮红菱这个服装厂工人汗颜。“露露,你从前不会做衣服的呀”“嗨,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嘛,裁衣服而已,很容易,我看别人裁两回就记住了这次是新款式,我还从墙上揭了一张年画,先练过手。”甘露真不是吹。她不但挥剪刀溜,踩缝纫机也溜溜溜,只用了小半天时间,就让这件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