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她觉得大皇子太出风头,皇上必然更为偏心。到时候她儿子回来,可能大局已定,这要想再翻盘就太难了。这日,左相在御书房议事,出宫时已经很晚了。劳累了一天,左相上了马车,让车子慢行,自己稍微眯一会儿,养养精神。天气还没真暖起来,到了晚上,行人依旧格外少,整条街道冷清得很。车子行了一半,在路过一条巷子时,突然串出几个黑衣人,举剑就刺向马车。京中治安一向不错,车夫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腿都软了,大叫起来。这一叫,也惊醒了左相。剑尖戳穿了马车,离左相的脖子只有毫厘之距。左相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明白,待在车里就是被人瓮中捉鳖,几把剑一起戳下来,他不死也得重伤。于是也没多犹豫,推开车门,麻利地跳下车子开始逃命。路上的行人也被吓到了,冷清的街道接二连三传出惊叫声,十分突兀。周围有不少收了货物的摊位可供左相躲避。左相毕竟上了年纪,就算再灵活,体力也跟不上。即便他已经努力地往巡城军会途经的方向跑了,可身后的刺客也是越追越紧。忙乱之间,左相被凸起的石板绊倒在地。刺客迅速追上,挥剑就劈。左相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突然有种一切都在慢放的感觉,也在想他拼了大半辈子,到底争出了什么其实说到底,什么都没争到。看似如果三皇子上位,他们家的日子会更好过,可如果真是自己的女儿杀了儿子,那他们这一门外戚以后若挡了三皇子的道,三皇子能留他们难啊剑锋在离左相鼻尖一拳之处突然停下,另一把剑挡住了对方的攻势,左相抬眼看去,居然是四皇子。四皇子的人很快赶上来,与刺客打在一起。四皇子将左相扶起,询问道:“您没事吧”左相摇摇头,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遇险之时,居然是四皇子救得他。四皇子高声吩咐,“留活口”“是”躲避着刀光剑影,四皇子扶着左相躲到安全的地方,这边动静大,估计用不了多久巡城军就会闻声赶来。“殿下怎么在这儿”左相问道。他倒不是怀疑什么,只是理应问一句。荣沧道:“郊外军营集结粮草,户部要跟着。事情办完我进宫回禀父皇,刚刚出宫。左相怎么回府这样慢我去回禀父皇时听闻诸位大人刚走没多久。”“老夫是乏了,特地让走慢些。没想到遇上这事。”左相叹道。荣沧皱眉,“左相可知是谁要刺杀您”无论他与左相是否对立,敢在京中明目张胆的刺杀,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左相现在脑子混乱得很,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老夫近来多在御前议事,也没得罪过人,实在不知道是为何。”荣沧也不便多问。巡城军赶来,局势变成了一边倒。几个刺客想走也来不及了,奋力反抗了一阵发现实在无处可逃,就全部服毒自尽了。荣沧皱眉,“死士。”左相也心惊,用死士杀他,是多大的仇恨但他也很快稳住了心神,对荣沧道:“多谢四殿下搭救。此事既然因老夫而起,就由老夫处理吧。”荣沧本也不准备多管,这事理应城军接手,他现在忙于户部的事,在拥有权力的同时,也在将自己的权力边缘化,脱离权力中心,让别人注意不到他。这样他也好,他身边的所有人也好,才是最安全的。“好。左相也多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了。”荣沧说罢,就带着人离开了。荣沧走得干脆,左相就更不怀疑他了。心下也越发疑惑,实在想不出会是何人。荣沧回府后,赶紧让人把贤珵叫了来。将晚上的事同他说了。两个人也进行了一番分析,但都不能确定。次日,他们本想找祁襄来商量一下,结果才知道祁襄出远门去了。荣沧近来忙,也顾不上祁襄,贤珵之前在彩罗见过祁襄,祁襄并没同他提要出门,而且入冬后祁襄很少出门了,彩罗也去得少,这些日子没见到祁襄,他也没觉得奇怪。潘管家只说是跟着郤先生出门了,别的也不清楚,他们问不出什么,只能自己回去继续商议。边关事态一直放松不下来,白君瑜这几日忙着,也无法去看祁襄。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幸好祁襄不是黏人的性子,否则明明离得不远,他却不能时常去看他,可能会被抱怨。但祁襄不抱怨吧,他又有点小失落,即便知道祁襄不是个会撒娇的,他也希望能看到时祁襄不满撒娇的样子。这天午饭过后,白君瑜突然腹中一阵绞痛,像是吃坏了东西。他便赶紧翻出师父给他带的药,吃了一颗,以免真因为这事耽误正事。不过这药也不是即可见效的,白君瑜只能躺下休息。白如端着热茶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你身体不舒服”白君瑜问。白如尴尬道:“可能是贪吃了,肚子不太舒服。”白君瑜皱眉,“我今天也不太舒服,可能是今天的饭做得不干净。我这有药,你也吃些。”“谢少爷。”白如接了便先出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后,白如重新进来,“少爷,今天的饭菜可能真不干净,军中也陆续有人吃坏了肚子。晚饭我给您单独准备吧。”白君瑜点头,“军中的厨子如此疏忽,得按军法处置。铁河将军没事吧三皇子呢”白如道:“将军和皇子都没事,彭将军也无碍。”白君瑜略放心了些,“叫军医多熬些汤药,让不舒服的将士都喝了。另外,咱们的人要有不舒服的,就把药分下去。”“是。”这看着只是小事,白君瑜没放在心上。可等到晚饭后,军中开始出现大面积的上吐下泄,就连之前没事的铁河将军和彭济也出现了症状。白君瑜心下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还没等他想明白,白如就急忙冲了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就道:“少爷,不好了。敌军已经集结完毕,正向边关攻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看见我的小熊了吗、a垚宝贝、呼啦啦、紫月阁主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 25瓶;酒润平生 10瓶;猫又有猫 4瓶;九月初晓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6章白君瑜不知道这次的敌袭是巧合, 还是这次全军吃坏了东西是有预谋之事。但他现在也来不及细想,道:“去铁河将军帐里。”他现在也不太舒服, 但症状也没有那么严重,应该是师父给的药起效了, 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全好。一路上, 白君瑜看着士兵们一个个面如菜色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去集合, 心中已经有了预测这回怕是不好。“我给你的药还剩下多少”白君瑜问。白如回道:“药本也没有太多, 给咱们的人吃完,可能剩下十颗左右吧。”这药救不了急, 却也是聊胜于无,“咱们的人怎么样症状严重吗”“不是太严重, 但也没太好。原本吃了药还成,但晚饭他们被叫去吃烤肉了。”白如低声说:“他们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合群,有人叫总得有人应着,就去了。我单独做的晚饭只有您、我和三四个人一起吃了。”在军中,他们不能表现得站位太明显,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权利的游移,这是军中大忌之一。所以哪怕是他们的人,平日也要表现得很合群。即便胃肠不适应该吃清淡些,也总要有人去应付着。“一会儿你先把我们的人集合一下,再去大军中将实在坚持不住的排除在外, 剩下的人一起出战。不必要的牺牲尽量避免,白白去送命,只会助长他人气势。”白君瑜吩咐, 这话他一会儿也会跟铁河将军说。“是。”进了铁河将军的军帐,铁河将军正提了枪准备出去,脸色不比外面那些将士好多少,但他是主将,谁都能退,唯他不能。“将军,我出门前家里给准备了些药,有治疗腹痛不适的,您先吃两颗。不能立刻见效,但也争取尽量挨到击退敌军。”白君瑜说着,将药瓶递给铁河将军。铁河将军与奉北将军是旧识,也是看着白君瑜长大的,打心底是信得过的,吃过药后问:“你怎么样”“中午就不太舒服,吃了药。晚上白如给我单做的,现在还好。”铁河将军点头,“走,去集合。”白君瑜边跟铁河将军往大军集合的位置走,边说了自己的安排。铁河将军没有意见,两人到达后,发现彭济还没来。“彭将军呢三皇子怎么也没来”铁河将军问。越是紧急之时,越需要动作快一些。话音刚落,彭济就来了。彭济的脸色还不如铁河将军,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脸上青白,嘴唇发紫。白君瑜赶紧把药倒了两颗让他吃下,“彭将军回帐中休息吧,不必太勉强。”彭济看起来是真不太好,似乎比士兵还严重些。彭济强打着精神道:“无妨,只是晚饭贪吃了些,还能坚持。敌军临城,大军身体也出了状况,我作为将军若躲在后面,实在无颜面对这些洒热血的儿郎。”白君瑜能理解,便不再劝了。铁河将军将军迟不见三皇子,情势又不便再拖,便挥走道:“出发”城门大开迎敌,他们不能让敌军成攻城之势,否则就太被动了,必须出城迎战。戾狼族物资不像大川这样丰厚,又以游牧为主,对夜晚作战更熟悉,也更热衷。平日无事时,到了晚上也是点一堆篝火,相互切磋。而他们也知道,大川人多是白天训练,晚上休息,与他们的时间完全不同,夜晚他们更有优势。所以也更喜欢晚上进攻。人员密集的军队,从相对的方向交冲到一起,穿梭的火把照亮了大半个战场,兵戎相见,厮杀声震响空野。很快的,大川军就出现了不支的情况,且不说力气的虚脱,就说这身上的不适。腹痛不比刀伤,刀伤忍一忍也就这去了,再怎么疼也是持续的。但吃坏了东西的腹痛可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疼起来,也不知道疼痛什么时候过去,甚至无法判断是越来越疼还是会有所缓解。敌军主帅自然是他们新上任的族长,此时也看出了大川军的不对劲,大笑声几乎盖过了兵戈声,“天助我戾狼,哈哈哈哈哈”“戾狼必胜”戾狼族人也大声高喊,势气比之前更强。铁河将军哪能让这种灭士气的话再三响起,提起刺向戾狼族长。白君瑜这边有白如和其他自己人相助,战况要好些,但也明显能感觉到倾颓之势。他们必须杀出一条路,才能压住敌方的气势,从而扭转局面。白君瑜的想法是好的,可要逆转真做起来比预计得难太多了,夜战他们的军队本就不占优势,现在身体也不占优势。有那么些许时间,白君瑜觉得自己的身法都是僵的,要如何制定一个对当前有用的战术,且能成形,简直是个难以达成的任务。彭济的不适很快在战场上完全显现出来,挥刀的手越来越慢,头昏目眩的感觉随之面来,让他的刀法失了准头,未能躲过敌方的箭,肩膀与胸口各种一箭,摔下马去。“干得好”族长见彭济已经很难再爬起来了,大声道:“给我冲”一干士兵护着彭济撤退,但实在是有些困难。白君瑜已是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上彭济。紧接着,铁河将军那边也出了状况。腹部像被人捏住攥紧,然后用力拧住,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族长见势立刻挥砍,铁河将军为躲避,也摔下马去,这一下摔得挺重,加上腹痛不止,一时也难爬起来。大川军大乱,白君瑜这边就算能勉强杀出一条路,也是双拳难敌四后,太过勉强。族长哈哈大笑,狂妄道:“杀一个不留杀光川军,这座城池就是我们的”白君瑜眼下无法,只能殊死一博,拼着先把铁河将军和彭济弄回城中。血水与泥融在一起,湿泞如雨后水湾,也迷惑了人的嗅觉,入眼是将士们惨烈的脸,耳边是各种声响,混作一团,却又好像每一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有过的,白君瑜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到无力,却又不敢无力祁襄还在城中,如果边关守不住,接下来的事他都不敢想。他说过会照顾祁襄一辈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没来得及看祁襄老去,也没来得及再多爱祁襄一点,他得活下去,活着去见祁襄,不能让祁襄为他流眼泪。川军后撤,但戾狼却步步紧逼,川军的抵御力也在不停下降,连退进城中都显得十分困难。探路兵的几个人也相继受伤,白君瑜的身体本也没比其他士兵好太多,又要拖住人,争取时间让铁河将军和彭济撤退,体力也是渐渐跟不上了。族长的刀尖直逼眼前,白君瑜奋力一挡,虎口震得生疼。他们这样不堪一击的样子取悦了族长,攻势变得更为猛烈。白如帮白君瑜当了一下,背上划出好大一个口子,“少爷,快走”白君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