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河,眼中的愤怒稍微少了些。这也算拐着弯的熟人这家女儿不能打不能骂,要不然从这个人下手尤河一曲终了,施施然起身,望向远处的一家三口,笑然将其请至家中。他煮了茶,给殷争和魏佳茗斟了茶,从容坐在对面。魏佳茗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接触了,可殷争看着他的目光怎么都不舒服。攸攸从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茶壶,她蹲在尤河身边,给他倒上茶水。这一幕,看得殷争眼睛都绿的。纵使心里再怎么不满,殷争也没有当面发作,简单和尤河闲聊了几句。尤河一一笑应。尤河似乎没有半分的尴尬不自在。他越是从容,对面的殷争越是心里不对味儿。尤河将一切看在眼中,他轻笑了一声,对攸攸说:“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好。”攸攸站起来,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尤河,又看了看自己的爹娘。殷争别开眼,根本不想这个时候和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第50章 尤河“攸攸很好,可她还是个孩子。”殷攸关门的时候,听见尤河这样说。殷攸有一种想要冲进去的冲动,不过她忍住了。闷闷不乐地走到院子里,找了个小杌子,抱膝坐下。没过多久,魏佳茗从里面出来。殷攸急忙望过去,等了等,发现只有魏佳茗自己出来。魏佳茗在她身边沉默地坐下。殷攸转过头来,继续低着头。许久之后,魏佳茗轻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可是听在殷攸的耳中,却让殷攸的心里颤了一下。随之便是眼泪落下。殷攸急忙用手背把眼泪擦了,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让自己努力憋着泪。“你打死我算了。”殷攸咬着嘴唇。魏佳茗看着大女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有权利弄死你。可你既然被我生出来了,那我就算是你娘也没权利弄死你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也没什么权利管你。”“娘,你同意了”殷攸猛地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魏佳茗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摇头:“我若不同意,你就会乖乖听话吗”魏佳茗望着大女儿,只觉得眼前任性的小姑娘像极了曾经那个奋不顾身的自己。若当年有人阻止她,她恐怕也是不屑一顾。“娘,我惹你难过了是不是”殷攸往魏佳茗身边凑了凑。魏佳茗摇摇头,把大女儿揽进怀里,有些心酸地说:“攸攸,你祖母生娘的时候就难产去了,所以娘亲不知道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你又是娘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娘也会很无措,不知道怎么照顾你、保护你、教你。”“但是,有一点娘要教你。永远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人生很短,我们没有必要去听太多别人的故事,再用别人的故事当成所谓的经验,来成为困扰自己的条条框框。永不后悔,就算一败涂地,只要你输得起,便无愧人间走一遭了。”殷攸望着自己的母亲,懵懵懂懂好像听懂了。午后的光从杏树枝叶间投下斑驳的影子,殷攸慢慢趴在魏佳茗的膝上,闭上眼睛。她闻着娘亲身上特有的味道,想着娘亲对她说的话,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很多。魏佳茗温柔地轻抚大女儿稚软的脸颊:“想好了吗”阳光很暖,隔着眼睑,也让殷攸觉得暖洋洋的。她点头,嘴角也跟着轻轻上扬。“娘,我不后悔。就算一败涂地,女儿也输得起。”殷攸睁开眼睛,澄澈的眼眸中一片坚定。魏佳茗有些恍惚,许久,她慢慢点头,轻轻摸着女儿的脸颊,她声音微低:“傻孩子,别怕。你永远都不会一败涂地,父母尚在,便有归途。”殷攸怔了许久,一瞬间想了好多好多。想到这段日子,娘亲带着她和妹妹漂泊的日子,殷攸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其实魏佳茗的父亲仍在,而且是京城中的名望世家。可是殷攸几乎不记得这个外祖父的容貌了。殷攸觉得心里堵得发酸,发胀。她在替她母亲难受、心酸。门开了,殷争大步从里面走出来。殷攸望着黑着脸的父亲,有点紧张。她扭过头来,望向魏佳茗。魏佳茗浅笑着朝大女儿摇头,道:“我是我,你父亲是你父亲。我不能替你父亲拿主意。”尤河半倚着门,笑着朝殷攸招手。殷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殷争的脸色,才走到尤河面前。尤河弯下腰,笑着哄她:“跟你父母回家吧。”“你说话不算话”殷攸瞪着他。尤河揉了揉她的头:“乖啦,我答应你。在你十二岁生辰前一天去你家里提亲,这样成不成”殷攸怀疑地审视着他。尤河挑眉,看了一眼远处的殷争和魏佳茗,压低了声音,问:“你不想先解决家里的事情了”殷攸犹豫了。尤河在身上摸了摸,顺手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在殷攸面前晃了晃:“你不是很想要这个”“你在哄小孩。”尤河轻笑了一声,道:“不啊,我在哄未来小媳妇儿。”殷攸的眼睛如夜幕里一颗接着一颗亮起的星辰,她抓住尤河的玉佩,紧紧攒在掌心,“说好了的,我等你来。你要是说话不算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大卸八块”“好。”尤河笑着点头,应着小姑娘的威胁。目送殷攸跟着殷争和魏佳茗离开,尤河转身回到屋中,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尤河,你在做什么和一个孩子谈情说爱好兴致啊。”女人的语气带着点嘲讽。尤河径自坐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当这个女人不存在。“我在跟你说话”女人恼了,将手搭在尤河的肩上。尤河皱眉,微微用力,女人连连后退,胸腹之间一阵翻滚,喉间便是一股腥甜。“何时轮到你教我做事了”尤河斜睥着离火,好看的桃花眼眼底眉梢尽是笑意,却让人有一种发冷的寒意。离火压下心中的恼怒,愤然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任务”“不送。”尤河将茶盏放下。“你”离火咬着牙摔门出去。宫中,躬清殿。“还没抓到人”戚无别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陛下,奴婢按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御林军几次都可以把殷夫人母女抓住,可是有一个绝顶高手总是暗中出手,打伤御林军无数”李中峦硬着头皮说。“绝顶高手”戚无别微微诧异。“是是是送回来的消息说是一个总是穿红衣的年轻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简直就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厉害得不得了哇那武艺出神入化”李中峦说话向来夸张,此时为了弥补御林军这么久都没能把魏佳茗母女带回来开脱,更是把对方的本事夸了个天花乱坠。戚无别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沉吟许久。“总是穿红衣的年轻男子”戚无别重复了一遍。戚无别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讶色,“尤河”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最近更的少也是有好处的呀便宜快过年啦,为大家省点钱买一包薯片,么么哒好一只善良体贴的作者第51章 丢下殷争和魏佳茗带着殷攸回到农家小院的时候,远远看见小院的门开着,夫妻俩心里一惊,急忙加快了脚步,直到他们走进小院,看见和殷觅棠、殷洛青说话的殷夺时,才松了口气。“哥,嫂子,你们回来了啊。”殷夺立刻站了起来。“姐”殷觅棠和殷洛青则是一脸欣喜的跑向殷攸。殷争点点头,询问他:“查到什么人了”殷夺说了一个不是中原人的名字。殷争和魏佳茗居然一脸平静。殷夺有些惊讶:“哥,什么人啊有仇啊”“嗯,是有些过节。”至于到底什么过节,殷争显然不想对殷夺说。殷夺看了魏佳茗一眼,说:“行。我已经派人查下去了,一定把这人捉拿了扔进天牢里。”其实想杀殷争的人是牧西的一个恶霸,牧西那样的地方,官兵的力量很小,盘根错节的势力和硬拳头才说了算。魏佳茗小时候生在草原,又是无父母照顾的野孩子,颇有点吃百家饭的意味。这个“恶霸”虽然家里几代都是恶的,但是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对魏佳茗还不错。草原上的孩子都是一块野大的。他原本也没特别喜欢魏佳茗,就是后来对于草原上最美的姑娘被一个细皮嫩肉的中原书生拐走了十分不爽。他虽是草原上一霸,可毕竟当初魏佳茗跟着殷争回了京城。他就算恼羞成怒也无可奈何。这一回殷争回牧西,他这才又动了杀意。晚上,魏佳茗看着三个女儿都睡着了,她才回到房中。望着屋内不甚明亮的灯火,魏佳茗有些自责,殷攸虽然懂事很早,可是她的成熟是这半年一下子变成的。倘若她没有把两个女儿带出殷家,也许此时的殷攸还能更无忧一些。魏佳茗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她自幼逍遥惯了,做了不少不计后果的事情。可自从嫁给殷争又做了母亲,整个人越发柔和起来,做事也会翻来覆去地思考,尽量周到。把殷觅棠留在殷家,不发一言丢下和离书带着殷攸和殷洛青远走高飞。是她思来想去最为周到的决定,是可以将对所有人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然而总是有那么多变故。魏佳茗抬头,望向走进来的殷争。这个男人儒雅温柔,有着她年幼时最不喜欢的那种文质彬彬。可他文弱的外表下却也执拗得可怕。望着逐步走近的殷争,魏佳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殷争,你就当我变心了,不想和你过了,你重新找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过日子不好吗”“不,”殷争弯下腰,双手搭在魏佳茗的肩上,望着她的眼睛,“你不会变心。你的心里满满都是我,爱我到不可自拔。”魏佳茗笑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去摸殷争的脸。这个文弱的男人带她走出大漠和草原,带她见了完全不一样的天地。他牵着她叩响魏家的大门,又和她一起被魏家的家仆挥着扫把赶出门。那个时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落叶,说:“无妨,余生我就是你的家。”那一瞬间,面前灰头土脸的小书生就真的是她余生的一切。为了他,没有什么不可以。魏佳茗收起笑,有些疲惫地垂下眼:“是啊,所以我得离开啊”殷争太了解魏佳茗的性子了,所以他也不问缘由,而是说:“祖母过世了,分家了。”殷争一直盯着魏佳茗脸上的表情。魏佳茗摇了摇头。殷争心下微明,他试探着问:“因为我母亲”殷争注意到魏佳茗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尖轻轻动了一下。殷争缩了下眼睛。“我知道了。”殷争缓慢地点了下头。“你知道什么”魏佳茗忽然有些紧张。“回家吧。我再买一处宅子,不和母亲一起住。”魏佳茗忽然有些慌乱:“你在胡说什么你母亲不会准的,别人会骂你唾弃你不孝,你也别想再做官了”殷争弯唇笑起来,他弯着眼睛看向魏佳茗,问:“顾虑这么多还是那个从草原走出来的你吗”魏佳茗慌乱的眸子逐渐沉寂下来。殷争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散去,他比谁都清楚魏佳茗身上被磨去的潇洒肆意是为了谁。“殷争,你不要再用这招逼我了我不能真的不能回去了。你相信我这一次,这样真的对谁都好对谁都好”魏佳茗闭上眼睛,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握成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殷争握住她的手,把她一双冰凉的手拢在掌心里。他盯着魏佳茗的眼睛,又一次试探着问:“佳茗,你在逃避什么你在害怕你逃避的不想说出口的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会伤害到别人”殷争顿了一下,“那个会被伤害的人是我”魏佳茗甩开殷争的手,猛地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惊恐地望着殷争。是该说殷争太敏锐还是说殷争太了解她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根本瞒不住。殷争忽然温柔笑起来,如沐春风。他直起身,两步走到魏佳茗面前,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没事没事,我不问了。我好好的在这儿呢。”那一种惊恐的不安再次袭来,魏佳茗整个人开始发颤。就像这个男人总会用所有的一切来护着她,她也想拼尽全力地去保护他。这一刻,魏佳茗又犹豫了。为了这个男人,她是不是也可以选择忘记、原谅,或者忍受。她慢慢抬起手,攥住殷争腰际的衣襟,逐渐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胸膛。然后将脸埋在殷争干净的灰白衣襟上。她眼中的光也一点点变得灰白,黯然无色。第二日,要回去了。魏佳茗像没事人一样照顾三个女儿。不管什么时候,她不想将不好的情绪留给孩子。魏佳茗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殷觅棠拉住殷争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娘亲跟我们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