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被人护着退出破庙,颈上一凉,却是韩暮的剑已搭在他脖上。他甚至不知韩暮是怎么出手的,保护的人已全部死在韩暮剑下,他惊骇万分,能屈能伸的“噗通”一声朝韩暮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磕头:“韩大爷,韩祖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小人以后保证,保证再不做恶,再不和您作对。”“宜州桥坍塌时,河水冲毁河道两岸农田无数,冲垮房屋无数,那些本该安居乐意的村民没了房田,流离失所,困苦不堪,你把宜州桥弄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们”韩暮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冷声质问。巍威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滚,等停下来时,原本瓷白的脸颊布满细汗,他痛苦张大嘴巴喘着粗气:“我自己都没活路可走,为什么要考虑哪些贱民死活韩暮,你我易地而处,你只会比我做的更绝。”韩暮见他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眸底腾起浓重的失落,再不和他废话,拿起绳索就要把他捆起来,巍威却忽然惊喜道:“柳时明快帮我杀了韩暮,他受了重伤,不是你的对手,你快快,快帮我杀了韩暮,我就帮你入主内阁。”韩暮身子猛地一僵,朝巍威视线看去。不知何时,柳时明携带倌倌从藏匿处走了出来,想必倌倌的穴道是柳时明给解开的。他眼神一暗,倌倌已哭着奔过来一头撞入他怀里,哽咽道:“韩暮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韩暮听到她关切惊惧的声音,心软的一塌糊涂,忙展臂揽紧她的腰,将脸埋入他秀发内,轻嗅着她身上的芬芳,“是怕我死了,给我做寡妇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给她开玩笑了正惊惧的倌倌闻言,心头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可更多的是关心他的伤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要钱的往下砸,只抱着他哭。韩暮见她这般伤心,心疼的紧,不停的朝她道歉,倌倌很快喜泣而笑,眸色晶亮的看着韩暮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她方才如何担忧韩暮等云云。那些诸如“吃饭了吗我吃饱了”等普普通通的话,听在柳时明耳中太稀疏平常不过,而韩暮却似像听到什么最重要不过的事,频频对她点头,时不时对她说两句逗乐的话,令她开怀。两人眼中似只有彼此,再容不下其他。将这一切看入眼里的柳时明自嘲一笑。他终于明白倌倌为何宁愿陪韩暮一起死,也不要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韩暮珍视她,珍视她的一切,包容她所有坏脾气。这样一个视她如珠似宝的男人,整日陪在她身边,如同空气,尘埃,一点一滴的蚕食倌倌那颗曾经只为他悸动的心,将他从她心中剔除,占据满她的心房。他不是败给了韩暮,而是败在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里,忽略了她。等他蓦然回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在以往十多年的陪伴中慢慢盈满他心间时,想要回头找他,她却没在原地等他。人生在世的遗憾从来不是没有拥有,而是拥有过,他却不小心将这份弥足珍贵的真心弄丢了。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修修错字马上发第82章 1010号开始补番外“柳时明你听见了没有,快快帮我杀了韩暮。”巍威的声音在一旁叫嚣。倌倌忽然想起来,这屋中还有巍威这号人物,忙要去看巍威,韩暮已搂着她,和她一起面对着巍威。巍威见柳时明站着不动,气急败坏的又说了一遍。他便不信柳时明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不来救他。柳时明却负手忽然对他道:“巍大人可还记得十多年前,你曾奸淫一位县令的女儿吗现在就是你为那些曾给你过的女子赎罪的时候了。”巍威一懵,不知柳时明为何和他说这些,难道柳时明不愿帮他吗想到这,他忽然打个寒战,怎么可能明明前几天柳时明还替他掳走倌倌,配合他擒杀韩暮,难道说柳时明私下早背着他和韩暮勾结了,这次两人联手做了一场戏对付他想到这,巍威大惊失色,咒骂道:“好啊你柳时明,你竟然背叛我改投韩暮,韩暮那狗东西他恨你和他抢秦倌倌还来不及,他会帮你入主内阁吗只有我只有我会帮你,你莫要被韩暮骗了,你”“够了。”柳时明厉声打断他:“我的事就不容巍大人操心了,这些年巍大人恶贯满盈,是时候为自己做下的恶事赎罪了。”柳时明说罢,似懒得在和巍威掰扯,捡起方才韩暮拎过的绳索就要把巍威捆绑,巍威惊惧的在地上爬跪着倒退,“不不不,我做那些事是逼不得已的,我不是有心的,我为什么要赎罪,柳时明”他说到这,见柳时明执意朝他走来,他眸色一动,忽道:“柳时明小心身后,韩暮要杀你。”柳时明心中一震,忙拔剑朝身后看去。与此同时,只闻一声破空利啸之音从他耳边滑过,一枚利剑朝韩暮而去,倌倌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的推开韩暮,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韩暮身前。只闻“噗”的一声,预想的剧痛并没到来,倌倌一愣抬眸,就见不知何时柳时明站在她身前,竟是替她挡住了剑。倌倌震惊的不可复加,再想不到一向对她总恶语相向的柳时明竟会不顾自己安危救他。刺目的鲜血从他胸口喷薄而出,霎时将他身上的夜行衣侵湿,他似是剧痛不已,一手虚摸着伤口缓缓倒在了地上。韩暮神色一凛,拔出柳时明胸口插的剑,朝巍威用力一掷。正要逃跑的巍威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剑洞穿了胸脯,跌摔在地没了生息。“倌倌。”倒在地上的柳时明虚弱的唤她。倌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木着脸听话的蹲下身,将柳时明揽入怀里,声音发颤的道:“你的伤口不深,并不在要害,不会有事的。”柳时明听了她安慰的话,似轻笑了下,“我知道。”倌倌一时没了言语。她和柳时明走到如今这等陌路地步,并非她所愿,私心里她对他爱不起,又恨不起,她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就好似她真的从这段感情中抽身,回归到他邻家表妹的身份,眼下和他只剩一层亲情的关系了。心里虽是这样想,可她看到他一改常态的救她,还会心疼他,这份心疼,并非是处于男女之情的心疼,而是下意识出于多年来曾濡慕他的本能,她一时还适应不了,见不得他受伤,半晌才涩声道:“我扶你去看大夫。”柳时明却是摇头:“不用,我方才也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救韩暮,若他死了,我的仕途也跟着断绝了,他不能有事,你不要自做多情。”倌倌:“”前一刻还为柳时明挺身相救的举动感动的险些哭出声的倌倌,闻言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这哭笑不得中心头更涩。这就是柳时明,哪怕再不堪,再落魄,他永远不允许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人。他倔强的维护他的尊严,倔强的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出错,可同时也脆弱的不堪一击。她眼眶微热,拼命忍住喉头的哽咽声,轻笑了下:“好,那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真的要陪你去医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若你死在路上,等我回乡的时候没法给你娘交代,你娘可能会骂死我,所以,为了我不被你娘,你还是屈尊降贵的和我一起去医馆吧。”本想再听几句她关切的话的柳时明闻言,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他冷冷的道:“我不用你管。”与此同时,搜索韩暮行迹的王湛领着一帮子暗卫找过来,韩暮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吩咐王湛将柳时明抬走医治,而他则牵起她的手朝破庙外走。她担忧他的伤势,忙道:“我先帮你裹伤。”“不打紧。”韩暮声音发硬的从前方传过来。倌倌一愣,猜这木头是吃柳时明的醋,好笑的捏捏他的手:“生气了”月色下,韩暮抿紧唇没说话。倌倌眸色一动,跳到他跟前阻住了他的去路,“柳时明只是我表哥,他为了我受伤,身为他表妹我怎么也得关切关切不是“韩暮似拿她没办法,撩起眼皮瞧她牙酸道:“你刚才抱了他。”这人有时候小气的令她哭笑不得,倌倌忍住唇角的笑意,煞有其事的点头:“那不一样,他是我的左右手,我抱他跟摸手一个样,没什么感觉,而你”她说着歪头笑笑,心想:是我的心,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你。韩暮正醋着,想着她接下来要说几句好听话哄他,便自得的挺起背脊,努力告诫自己,待会儿她说什么,他都要摆成一幅爱理不理她的模样,对她绝不妥协,好叫她急一急。然,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倌倌忽然探头在他腰腹间伤口处摸了一把,从中拎出个未流尽鸡血的血袋来,她挑眉看他:“你和柳时明计划好联手对付巍威,为何不事先告诉我还在我面前装死嗯”韩暮顿时大囧。他知她一向聪颖,没想到她竟这般聪颖,只仅从他和巍威的只字片语中便能猜到事情始末。事情还要从三天前六九私自掳走她说起,当时他正焦急找倌倌时,柳时明忽然向他坦白了巍威要他掳走倌倌的事,临走时,他忽然问柳时明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怎么不投奔巍威反而帮他柳时明目光沉寂的道:“我不是在帮你,而是不想看倌倌受苦。”那一刻,他明白了柳时明的决定。柳时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倌倌,他甚至放弃了之前对他的敌意,愿意出手帮倌倌父亲翻案,目的便是要倌倌幸福。他不知柳时明为何忽然转了性子要帮他找倌倌,也庆幸他及时回头,便和柳时明联手设计了今日的事。巍威性子狡诈,在他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巍威很难上钩主动承认他陷害秦坚的事,于是,他假装被巍威的人追杀不敌,性命垂危,果然,巍威那只老狐狸见他快死了,经不住他讹诈什么都招了。此计策,他曾和柳时明演练无数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饶是如此,他还是怕今日筹谋之事不受控制横生枝节,便隐瞒了倌倌,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倌倌毕竟是女子,心性不如男人坚韧,若她看到他性命垂危,保不准会在巍威面前露馅,所以,他便瞒了她,见到她后将她藏在佛像后,令柳时明看顾着。倌倌闻言,喃喃的道:“那巍威说的你呈给圣上的匿名信呢。”听她言中失落颇多,韩暮也不敢和她再怄气,将她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道:“在离开南京之前,我便怀疑你爹的案子是巍威一手策划的,便书信回京城将巍威这些年做的恶事罗列一番,呈给了圣上,想用圣上得手逼巍威自乱阵脚露出把柄,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巍威就算没牵扯到你爹案子,就凭他这些年恶事做绝的秉性,也该治一治他,熟料前几日柳时明忽然倒戈,将他所知道你爹案子的一切始末告知了我,我便”“你便顺堂摸瓜,将巍威活捉。”倌倌轻声将心中疑惑问出:“那柳时明在我爹案子里有什么作用。”提起这个,韩暮傲然笑笑:“柳时明当年在你爹入狱之前,便察觉到巍威不对劲,曾猜想巍威是你爹案子的主谋,便私下来往宜州和襄县搜集巍威的证据,之后你爹入狱,他便将搜集来的证据编写成册藏在了私宅内,于是,前阵子我们查到柳时明在你爹入狱后的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便是在这,他本想等着时机一到,便替你爹翻案,只是”他剩下那句:“只是柳时明一心想用她爹案子逼她回头找他再续前缘美梦破碎了”这句话并没说。他私心里极不愿倌倌和柳时明再有牵扯,只因眼下柳时明虽放弃了倌倌,可将来万一他又回头找倌倌再续前缘,到时他要如何自处,便语气一转:“等我回京之后,只需将巍威的罪证呈给圣上,相信不久你爹便会被圣上无罪释放。”倌倌闻言,并未如他所想的高兴,而是秀眉紧拧道:“我听柳时明说,圣上对我爹意见颇深,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答应你替我爹翻案。”“这个你不用担心。”头顶星光熠熠,他满是血污的脸浮起一丝笑容,和以往一样镇定自若,如巍峨高山般在她身后帮她遮挡风雨。“早在我来宜州之前,我便以联络了朝中依附韩家的朝臣,令他们到时助我帮你爹翻案,天理迢迢,公道自在人心,到时圣上就算再不愿你爹翻案,他是九五之尊,也不能无视这么多民意执意而为。”倌倌看着这样神采奕奕的他,心头悸动,不觉湿了眼眶。这便是她的良人,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她的身边,为她着想,和她不离不弃。她忽然搂着他脖颈低声道:“谢谢你,韩暮。”她声音绵绵软软的,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欣慰,半分劫后余生的庆幸,韩暮心头微暖,回抱她轻笑:“那你要怎么谢我”倌倌报涩的抿了抿唇,伏在他肩头没开口。韩暮只以为她听了他轻佻的话躁得慌,怕惹怒她正要说些别的,倌倌却忽然牵着他的手放在她腹部,生若蚊蝇的道:“孩子的爹你愿意当吗”韩暮身子猛地一震,整个人似愣住了般失了反应。倌倌这个月月信没来,原想着可能是从南京到宜州路途奔波劳碌所致,可这几天那贼人掳走她时,她每每吃馊馒头都感到恶心几欲做呕,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