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哈欠从被子里爬出来, 趿拉着拖鞋脚步沉重的走到门口。太宰去解释应该没问题了,不然我去和织田作先生说这得尴尬的挖个坑把自己的头埋进去, 然后放声尖叫吧。我拆开洗漱台上的一次性牙刷,对着镜子开始刷牙。双眼皮肿成内双,我的脸上还有压在扑克牌上印出的红痕,好丑。辛好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没有皱巴巴的。“咕噜咕噜, 噗。”牙刷好硬, 牙龈刷的有点出血,我颓废的走出洗漱间看见太宰又瘫回床上。织田作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好脾气的等着。“早上好, 织田作先生。”我对织田作的感官很好,我和弟弟现在的相处模式多亏他的提点,希望没给他留下什么坏印象。“早上好,樱谷你的头发翘起来了。”“喔, 谢谢。”我伸手按住睡飞起来的刘海,试图让它们乖顺的贴在额头上。太宰快说点什么开个头啊,我现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感。“医生小姐现在可以去办公室门口看一眼哦。”太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睡意。“嗯”“比昨天的西柳要惨一点,医生小姐做好准备。”居然没有坑我说有惊喜什么的,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喔。”我将信将疑的打量太宰, 他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太宰抬头,长密的睫毛轻颤着:“等医生小姐回来商量大事哦”吃瓜群众织田作迟疑点头:“对,商量大事”“好。”不过即使做好心理准备,仲间的死状也比我想象的更惨烈一点。且不说不成人样的身体和流了一地的鲜血,仲间的手脚被捆住露出关节处白森森的骨头,他死前仿佛经历巨大的恐惧,被血痂糊住的脸上表情扭曲,眼白充血死死瞪着前方。仲间上衣口袋里掉出来半截镣铐,尸体旁边落着不明球体、小鞭子之类的物品,全都被他的血液淹没。我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回去病房,这次的精神病院之旅成功锻炼我的神经,对着尸体面不改色的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回到太宰的病房里,我忍不住问:“仲间身边的小皮鞭是怎么回事”“哦,那个啊织田作你说说看”织田作挠着头:“是情趣用品吧,大概。”“”带着情趣用品倒在我办公室门前樱谷医生即将风评被害如果不是昨晚我睡在太宰病房,那仲间在半夜偷偷摸进来我不由自主打个寒噤,对太宰露出赞赏的目光:“太宰先生,你简直是医院里难得的良心”“所以医生小姐记得多夸我几句”“放心,以后有机会机会我一定把太宰先生夸上天”“咳,刚才我把昨天的经历大概叙述给织田作了。”“嗯,现在说一下我这里的情况。昨晚和我一起值班的男护士现在躺在休息室,另外两位不知去向。”织田作拿出一张病历单,“这里的病人不全是真正患有疾病,除去那对姐妹,另外两个病人的病历上虽然写着精神分裂症,但从我这里起并没有开药单。”“既然是正常人,那为什么会到病院里来”“当然是利益啦医生小姐”“这样。”我内心有点复杂,看着织田作示意他继续。“我查了旧病历,平均三个月病人会彻底被轮换,有的档案上标记是痊愈出院,有的是病情加重转院。这里的医护人员损耗率也很高,病历上不同时期医生的签名都不一样。”“昨天听那个土御门说要鹤田丽子的器官,他们快要动手了吧”“嗯,要尽快把证据传递出去。”“但是,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把消息传递给谁。”“应该是律师,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在我的日记里有反复提到律师。”“律师的话,昨天听常马和土御门聊天时有提到律师。”“希望来的快一点吧,我去找另外两人,你们两小心。”“我和织田作先生一起吧”我昨晚睡得挺好,现在精力充沛,“太宰先生留在这里休息,昨晚辛苦你了。”“好,你们一切顺利”太宰点头重新倒在床上,身体比摊开的猫饼还像流体,他裹起被子从里面钻出来露着两只眼睛。我合上门跟在织田作身后。“我们去哪里呀织田作先生”织田作思考片刻做出决定:“樱花林那两位应该是情人,昨晚似乎去那里约会了。”“樱花林啊,那里有一个很凶但腿脚不灵便的老园丁。”要不是我和太宰上次跑得快,估计被逮住得训一顿吧 。“说的是这个吗”“嗯”织田作很高,我站在他身后被挡住视线。我探出头,发现老园丁在前方樱树林里埋着什么,锄头在树边挖出小坑,把旁边的零碎块状物丢进去埋起来。“她丢进去了什么”织田作眼神比我好的多,他皱眉看着踉跄挥锄的老园丁:“是被切割的尸块。”尸块“太宰之前说,破坏草木的人都被园丁抓去做花肥了,原来是这样吗”我看着飘落的淡红色樱花,不合季节的绚烂美丽,淡淡的几不可闻的花香似乎萦绕着血腥味。“这个啊,太宰应该是随便说的吧。你看”有病人走到园丁身边说了什么,园丁点头,病人折下一小枝樱花默默走开。园丁埋尸的举动在他们眼中似乎很正常。“那就好。”不然我得担心仇恨值太高会被园丁追着砍,不过上回应该也没看清我和太宰的样子吧。织田作这个老实人直接走上去问:“老夫人,请问你在做什么”出乎预料的是园丁没有发怒也没有赶我们走,她理理汗湿的头发和歪斜的草帽:“埋花肥,我的宝贝樱花需要更多的营养,不然哪里有力气开这么漂亮的花”我走上前看着堆在地上残破的四肢,试探的问道:“咳,这些花肥好用吗”“好用,怎么不好用你看看老婆子的樱树林,开的多好”老园丁扶着锄头笑得很自豪,“小姑娘也想养花呢”我笑的牵强:“啊,对。我准备养盆吊兰,想来问问您经验。”“哎,小姑娘算是问对人了,我在这种了十年的樱树”“这些花肥您是怎么来的”“隔几天我在樱树林就能看见这些肥料,不少护士用推车运过来,剁碎了每棵树下埋一点刚刚好。”“非要剁碎了吗”我想起第一晚看见的花肥女人,浑身草木清香。“不剁碎了花肥哪会安分的被埋在下面”“呃,这样啊。”看着老园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只觉得背后发凉。这里的人心究竟何等扭曲,才能把尸体当做花肥用的理所当然很久没人和老园丁聊过天了,她的瞳孔兴奋的放大:“可惜里面都没有内脏,养料不够,小姑娘需要也可以拿个袋子装点走。”“哈哈哈,不了不了谢谢您,以后需要我再来。”我干笑着站到织田作身后,示意咱们可以撤了。“哦,也行。”“我们先走了老夫人。”织田作礼貌点头和我离开。转身后,我看见老园丁又热火朝天的耕耘起来,泥土溅到她脸上,被手背抹去后留下浅浅的黑痕。“那堆尸块,是我们要找的人吗”“是他们。”“现在只剩下那个和织田作先生一起值班的了”“嗯,昨晚值班室的挂钟在十二点之前停住了。”“情况和我那晚一样啊,幸好没出事。”“呃,昨晚他本来是要出去的。”“本来”织田作尴尬的摸着头:“和他解释很久他不听,所以我把他打晕了,现在应该快醒了。”“咳,那织田作先生快去处理,我去看看太宰先生。”噗哈哈哈为什么我有点想笑,织田作他老实过头了吧和织田作分开,我在楼下的小公园长椅上坐了一会。这里的天很蓝,空中没有绵软的白云,但有暖呼呼的阳光。现在事情脉络基本清晰,只要把证据交到律师手上,事情就结束了。有病人在非活动时间脚步飘忽的到处乱晃,我看着他们身上的蓝色病号服内心怅然。希望一切顺利,这里刺激是刺激,但刺激过头了,这样我以后去鬼屋还能感受到快乐吗我静静的闭上眼阳光洒在身上,即使白大褂不吸热,但时间久了皮肤也能感受到温暖。身体和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我蹦哒起来去病房找太宰。不知道太宰有没有补完觉,这里我没朋友,只能找他玩啦。“太宰先生,我来找你你在做什么”我敲开门,太宰盘腿坐在病床上,手上拿着两把锋利的剪刀,“咔哒咔哒”不知道在比划啥。“医生小姐回来了,你看我”“嗯”咋了,你要上天吗太宰指着他的脸,笑容灿烂:“你仔细看看”“挺好的熬夜没有影响你的颜值,很帅”“我是说刘海,刘海啦医生小姐你看是不是有点长了”太宰晃晃手上的剪刀,笑的像个熊孩子。第56章 太宰喵太宰仰着头无辜眨眼, 有两根头发戳在他的睫毛上。我伸手压下太宰蓬松的刘海,刘海末端到了眼睛下面, 有点挡视线。“好像是有点长”太宰扯住我的袖口, 把两把剪刀递过来:“医生小姐”“行叭, 事先说明,我不保证效果。”“好”“手术剪和平时理发用的剪刀不一样, 剪坏了可别哭呀”我回想给鹤田丽子剪头发时的手感,应该问题不大太宰半天没回应我,我一歪头看见他捏着自己刘海往下拽,试图把头发扯到鼻尖。“太宰先生你想斑秃吗”“不,我只想试试看外力能不能”“嗯”“我们开始吧医生小姐”太宰拿起凳子坐在门口, 乖巧等待。小孩子吗你, 不过小孩子总比熊孩子好。刘海发量不多,我把干净的布巾系在太宰脖子上, 手指比划着想下刀。我的手指比划到哪,太宰的眼睛就跟着转到哪。呃下不去手。“太宰先生你看我干什么”“唔。”太宰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视线不时飘向我手里的剪刀。“怕我弄伤你我虽然技术一般但刘海是自己剪的哦,你看不错吧”我拨拉两下自己的刘海, 自信满满夸下海口。太宰缓缓闭上眼,强迫似的睫毛不停闪动,终于他睁开一只眼:“这样可以吗,医生小姐”太宰是警惕心太高了吗,还是单单对我的技术不信任我撩起太宰的刘海露出额头,看起来傻乎乎的:“不太行, 碎发掉到眼睛里会很难受的。太宰先生以前的头发是怎么修理的”“不记得呢。刚才发现,有刀在头顶让我感觉很不好。”东西都准备好了,要不硬着头皮剪完我想了想轻轻捂住太宰的眼睛,睫毛扫在掌心有点痒:“闭眼不要眨,好痒。”“哦。”“现在你在心里数数,一到五百慢慢数。”我这么说着缓缓松开手。太宰的眼睫低垂,在这时我才从他身上看见,和他年纪相符、少年人特有的孩子气。我比着太宰原来的发型,小心的修短。刘海不比别的,剪残了可是见不了人的。“咔擦”手术剪很锋利,就是剪出来没什么层次感,必须挑好头发一缕一缕慢慢修剪。“医生小姐,我可以了。”在安逸的剪刀挥动声中太宰抬起脸,双眼紧闭睫毛也安分的垂着。“太宰先生真棒话说你知道我和织田作先生刚才看见什么吗”“樱花树下的尸体”“诶我还以为可以卖个关子。”“那我们重来医生小姐看见了什么,好好奇”“樱花树的肥料居然真的是尸体诶太宰先生侧下脸,剪另一边啦。”“真的吗,好可怕”“我们正常说话吧。”“哈哈哈哈。”“别笑,当心我剪歪了。”剪刀咔哒咔哒剪去黑色发丝,现在长度刚到眉毛下面,看起来清爽很多。“砰”嗯哪来的摔门声我抬头一看,可不是617病房的乌部次郎吗,他脸上肌肉惊恐的抽搐,两腿打着跌朝我跑来。“医生医生他们来了”乌部次郎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我手上还拿着剪刀准备下剪。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别扯我的胳膊啊喂,要戳到太宰的眼睛了“嘶”我被乌部次郎吓的手一抖在大拇指上划出个口子。“医生啊啊他们来了”乌部次郎看着我手上的伤口,摇着头又跑回去了。我呲牙咧嘴按住伤口,开始反省我不该嫌麻烦白天不给病人锁门的,我的错。太宰最后一撮头发剪的有点歪,他看着我手上的伤口眼神冰冷。“太宰先生,今天没有发挥我真正的技术,下次我一定剪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