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好久没喝酒了,想到那浓郁、爽烈、令人怀念的味道,花影干劲十足,三五下就挖出了一坛子酒。.拍了拍酒坛上的土,花影打开一闻,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感叹道:“好酒!真是好酒!”说着,抱着酒坛就要往回走。“等等。”“干嘛?”只见云忆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小葫芦,接过酒坛倒了少许在小葫芦中,然后将酒坛塞给花影。“埋好。”“啊~!不要啊,这么好的酒~那葫芦那么小根本不够喝。”云忆不理睬,只是定定的望着她。花影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好了好了,我埋!”看着花影别扭的样子,云忆勾了勾嘴角,即使花影埋酒坛的动作不情不愿,慢吞吞的,她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埋好了。”花影拍了拍身上的土,耷拉着脑袋,声音低低的。“好了,过几日痊愈了那坛酒便是你的了。”花影一听,来了精神,双眼亮晶晶的:“你可不能反悔!”云忆轻笑着摇头,眼中是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回到水云园,花影来了兴致,拿起佩剑要舞剑。云忆站在屋檐下,眼中带笑看着她。花影一手拿酒,一手拿剑,她舞剑姿势看似随意,但云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剑意,心中暗自赞叹道:真不愧是武学鬼才的大徒弟!月亮如盘挂在天空,花影的身影在月下飘动,身姿轻盈,剑声簌簌,云忆看不出她的招式出自何门何派,只觉得一招一式都潇洒自在,只叫人挪不开眼!花影一边舞剑,一边喝酒,一时来了灵感,她将醉拳和剑相融合,舞了套‘醉剑’!剑入鞘中,花影回头看向屋檐下的云忆。淡淡的月光洒在云忆的身上,倒像是云忆身上自带的光芒,仙气十足,她还是那样一脸的云淡风轻,从容镇定,只是眼眸中带了些许笑意。花影两步蹦到云忆身边,拉着她坐在台阶上,感叹道:“佳人美酒,此生足矣!”意料之中的,云忆脸红了,花影咯咯咯笑的开怀。两人天南地北的又聊了好一会,后半夜了,风渐渐变得冷冽,花影刚想拉云忆回屋,便听见她说:“我一直觉得你中毒之事蹊跷,个中缘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花影的手顿在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有何蹊跷?”云忆若有所思道:“其一,以你的武功,想要让你正面中毒镖实属不易。m..其二,这毒狠厉,不像是一般江湖人用的。”花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明月:“少山主你真的冰雪聪明,今日月色如此好,真不想提那些恼人的事情。”“不想说便算了,我只是好奇罢了。”“无碍。”花影说着后仰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枕着,眼神迷离,似是飘回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那日谈及暗器,云忆你曾说天武派是天下名门正派之首,身为其中弟子自然不屑用这种武功。”花影的嘴角向上勾了勾,牵出一抹苦笑。“可你有所不知,我中的毒镖便是出自天武派同门师兄之手。”!!!云忆心中很是惊讶,她什么情况都有考虑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毒竟然出自天武派弟子之手!“怎么会...”“难以置信吧?”花影嘲讽道:“我也是没有想到,所以才会正面中那毒镖。”“自从半年前我师公病重,武林人人觊觎他的功力,天武派众人更是如此,尤其是我师叔江金。”“江金?”云忆诧异:“不是说江金前辈为人正直,好打抱不平,是人人乐道的英雄吗?”“英雄?”花影嗤笑道:“那是江湖人不知道他意图夺取我师公功力,还想暗杀他,只为自己当掌门。江金表面上是个衣冠楚楚的大侠,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禽兽。”花影所说的信息量巨大,云忆一时间不能完全消化。“可...若是掌门人仙去,下一任掌门也应该是江金才对,他为何要暗杀掌门人呢?”“师公早就看穿江金为人,本想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师父,无奈师父她老人家一心游历江湖,无心当那劳什子掌门,所以下一任掌门应是江金无疑。可奈何江金这人生性多疑,又及其看中掌门之位,所以想杀了师公师父,以防生变。”“所以...”云忆内心及其震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始料不及。“所以江金设计,连我和师妹也想一起结果了,可被师公看破,将功力传给师父后,我们师徒三人一路冲下山,打斗中我们被冲散了,我也一时不察,中了毒镖。之后就有了什么诛杀令。”“如此说来,掌门人留在天武派岂不十分危险?”云忆扭头看向花影。花影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中难受,云忆有些心疼了,暗自后悔自己不该提及此事,让她自揭伤疤。“师公...师公不肯跟我们下山,他留在山上是想为我们争取时间,现在看来,还是他了解江金。”花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拍拍后背的土,道:“师公说失了功力江金便不敢杀他,现在看来也印证了他老人家的话。”\”争取时间是何意?\”云忆看着花影伸到眼前的掌心,将自己的手放心的交给她。花影手上稍一用力拉起了云忆。四目相对,她轻声道:“天武派背后还藏着一个关系到江湖安危的大秘密,师公命我们查清楚。”***绿树葱葱,清脆悦耳的鸟鸣在耳畔响起,远处还隐约听得到潺潺流水声。翠竹站在翠绿的草地上,随着一声悠长的口哨响起,不一会她的手臂上落了一只白鸽。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纸张,翠竹一蹦一跳的走进海凤殿。“少山主,山主来信啦!”云忆今儿的心情很好,放下了手中的药草,嘴角带笑的接过翠竹递来的信笺。明亮的眸子一行行扫过信笺上的字迹,翠竹紧张的站在旁边,她想从云忆的表情中读出些蛛丝马迹,可云忆的脸上从头到尾没有显现一个表情,这让翠竹心中更加焦急和好奇。读完了,云忆踱步到烛灯旁,随手烧了它。翠竹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目光一直追随着云忆。云忆似乎没有察觉到,她从容的回到案边继续整理药草,仿佛从未收到过什么信笺一般。翠竹心中像是有小猫爪子挠着一样,算算时间,山主应该是来信吩咐那件事,她碍于侍女身份不能发问,可是偏偏少山主又什么都不说,和往常一样的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翠竹急的直跺脚!坐在案边的云忆把她的神情全都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好啊!少山主,你故意吊我胃口。”翠竹恍然大悟。云忆嘴边的笑容不减,吩咐道:“你和红花去准备一下,三日后下山。”翠竹瞪大了眼睛,云忆的话在脑中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叫道:“少山主?!这是真的吗?!山主许你下山啦?!!!”云忆轻轻的点点头。“太好啦!山外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盘缠一定要带够!”翠竹开心极了,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蹦蹦跳跳的出了海凤殿,云忆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着轻轻摇头。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是无比向往山外的一切呢?云忆的心中自然也是激动和兴奋的,只是她习惯将情绪藏在心中,不愿表露出来罢了。翠竹走了没一会,又小跑着返了回来。云忆抬眸:“怎么了?”“少山主,我忘了问,咱们这次下山去哪?”云忆淡淡回道:“正山派。”“正山派好啊!”翠竹开心道:“正山派离咱们药浮山远,路上可以多玩几日呢!”转念又一想,翠竹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她靠近云忆,压低声音问道:“少山主,您自幼与正山派掌门的大公子相识,而且他又倾心于您好久了!这次山主,莫不是要促成您和他这一段姻缘?”云忆头都不抬,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师父只是说让我去学习正山派的独门阵法,顺便授予他们药浮山的医术,没提别的。”“哎呀,山主这不是想顺其自然,让你们日久生情嘛~少山主您不会连这都没看出来?”翠竹说的兴奋,没发觉身边的云忆轻微的叹息声。“翠竹,休得胡说,你再这样,便不带你下山了。”“别别别,我这去准备!对了,少山主我们去几人?”“你,我,红花,还有...”云忆顿了顿,思考片刻后道:“先按四人准备。”“是!”自从上次喝了山主屋后的美酒后,花影一直心中挂念,她觉得自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云忆总说她身子还没有养好,不能喝。花影实在嘴馋难耐,在水云园来来回回的溜达着,心中盘算着去偷酒喝。转到柴房门外,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云忆的名字,她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红花,这次随少山主下山,我们可要留心,帮她多买些胭脂水粉。”是翠竹的声音。“少山主那么美,那些胭脂水粉怕是会显得多余。”红花回道。花影在屋外赞同的点头,同时心中疑惑:云忆要下山?没听她提起过此事啊...翠竹明显很兴奋,连声音都是雀跃的,“哎呀,你真笨!表面上少山主是去正山派学习的,可山主醉翁之意不在酒!”红花疑惑道:“什么意思?”“哎呀,你这榆木疙瘩怎么不开窍!很明显山主是想促成少山主和正山派大公子的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