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见常淑的那一刻,他煞住了话头,以翻书的速度翻了一张脸,奴颜婢膝道:“呵呵,尘儿,原来是和长常姑娘有约会呀,好生去耍哈。”他解下钱袋抛给慕轻尘:“好好招待人家,多晚回来爹都给你留门儿。”慕轻尘:常淑:“你能把脸上的荷叶摘了吗”常淑无奈道。酒馆的小厮前来招待她们,从托盘里取下一壶酒和两枚酒盅,眼神却一直瞄着慕轻尘。“最近风声紧,万万不能让画师看到我的脸。”慕轻尘警惕的观察周围,“我告诉你,他们为了画到我的脸不惜跟踪我。”常淑翻她个白眼,斟了盅酒,抿了半盅下肚:“画个像至于吗,七十七名乌衣子弟,就你事儿多,传进长公主耳朵里,小心治你个大不敬。”慕轻尘偏头瞪她,脸上的荷叶前后一晃:“你和长公主很熟吗,处处帮她说话。”常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都熟透了。“我是为你好。”常淑敷衍的说,叫住路过的小厮,要了几盘炒货。“为我好你就闭嘴。”慕轻尘心中苦涩,呜呜,心爱的人让我和别人在一起,可应了那句唱词了期待你挽回,你却拱手让人。常淑显然没能了解慕轻尘的心意,没好气地回道:“你不知好歹。”她伸手把那荷叶扯了下来,慕轻尘始料未及,拼了命的去抢。常淑将其藏到身后,撕成好几片。“毒妇,你,你”慕轻尘磕巴地说,“我要诅咒你。”常淑把荷叶扔到桌下,一手拖腮,一手搁在桌案上,敲着指尖:“好啊,说出来我听听。”“我诅咒你孤独终老。”这句话挺有杀伤力的,妥妥扎了常淑的心,想她一国公主,招个驸马就跟打仗似的。况且打仗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不用迂迂磨磨,来回折腾。憋屈,相当憋屈。“慕轻尘,我今儿就把话撂这了,”常淑提了一口气,一拍桌案,揪住慕轻尘的衣襟,猛地扯过她,“你绝对绝对绝对会成为驸马,穆宁长公主的驸马”慕轻尘缩缩脖子,咕咚咽下一声口水。“听到没”“听到了听到了”正文 番外相爱2常淑推开慕轻尘, 再次斟了杯酒,清洌的黄酒混合米的醇香下肚, 没能压下心中那股烦躁,反倒像添了把柴火, 越烧越旺。“砰”酒盅磕响矮桌。慕轻尘的肩头跟着一跳,心虚又忐忑的斜瞄她一眼。突然那么大火气干什么没谁招惹她呀。小厮回来了, 带了一份炒瓜子、一份花生米和一份脆冬枣。他说:“二位慢用。”常淑抓住他,重新要了两壶酒,烧酒。她想要的酒水就在柜台之后,小厮三步并作两步的去, 又三步并作两步的回来, 抱来了两个沉甸甸的酒坛子。一看就是份大量足。常淑扶住坛肚子, 掀开酒封, 浓郁的酒香从坛口跃出, 顿时飘散。小厮服务经验丰富, 不知从哪取了两个大碗来,说道:“大口喝比较舒爽,有种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豪迈。”常淑还如之前那样, 没给慕轻尘满上,独独一个人霸占着喝。大大的一口烧酒,直烫过咽喉、食管和她那颗郁闷的心。有几滴顺着她紧致的下颌滑下, 尽数溅在华丽的衣襟上,慢慢的洇开。慕轻尘这下看出来了,常淑心情不好, 特别不好,就像个爆竹,一点就会炸。她低头瞥了眼脚面,想起那被擀面杖杵过的疼痛,心道,还是离她远点,免得殃及我这无辜的池鱼。当然了,这只是她单纯且幼稚的想法,从常淑这头看去,就是慕轻尘惹她不痛快的。世家勋贵她见得多了,头一次见到这么个招人恨的。“慕轻尘,我有话问你。”常淑喝下碗中的酒道。停顿几许,又抱着酒坛子灌了几口,眸子里显出微醺,眸光却依旧明亮,像一面清澈的湖水,镜子般印着慕轻尘疑惑的脸。“你说。”慕轻尘答应道。她身子往后挪了挪,拉开与常淑的距离。常淑问说:“我有个妹妹,和我长得很像,一模一样。你既然不愿做驸马,可愿意娶她”慕轻尘:莫名其妙的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觉得常淑或许喝醉了。但仍认真的反问:“性子也和你一样吗”常淑果断“嗯”了个字。慕轻尘:那谁敢娶啊常淑补充一句:“和我一样,端慧贤淑。”慕轻尘:谁他么给你的自信“回答我,你愿意娶吗”常淑把坛中的酒一饮而尽道。这之后,她真的醉了,天灵盖子好似胀了水,重重地往下压,再抬眼去看慕轻尘,更是连人带桌的打起摆子。她阖上眼,想努力恢复几分清明,却依旧记挂着慕轻尘还没回答。“问你话呢慕轻尘,愿不愿意娶。”她等得急躁,两手并用,揪住慕轻尘的脸往外扯,“愿不愿意,愿不愿意。”慕轻尘吃疼,擒住她的手腕:“呀呀呀,疼呀”常淑借着酒意犯浑,指尖的力气不松反收,孩子气道:“别废话,说,你愿不愿意”“愿意愿意,娶娶娶。”慕轻尘摘下她的手道。“娶”的余音还在空中未消散,常淑就欣慰一笑,因不胜酒力而栽进慕轻尘怀里了。心上人突然“投怀送抱”是种什么体验慕轻尘觉得是惊吓。她都还没接受自己是断袖的事实呢,怎么能和常淑如此靠近呢,虽然这靠近不是她二人自愿的。她双手高举,垂眼,看向枕着她腿当枕头的常淑,熏红的脸颊散发出诱人的芬芳,和淡淡的烫。这不耍流氓嘛。慕轻尘喊她:“常书”一连三声没人理。她无奈叹息,用指尖推了推常淑的肩,依然没动静。然后侧着头覆下耳朵,细听常淑的呼吸真是均匀绵长啊。慕轻尘看了眼桌上的两坛子酒,鄙夷一句,就这酒量还好意思要两坛,白瞎我的钱了。本以为可以趁机从她爹的钱袋里捞点零花钱的。现在好了,全付酒钱了,没得捞了。这还不叫惨。叫惨的是常淑怎么样都不醒,慕轻尘只好将她背在背上,当起了苦劳力。第一次背人,慕轻尘有些笨拙,“咚”的一下,把常淑的头磕在了门楣上。她跨门槛的脚当即僵在半空,确保背上的某人没有醒来骂人的趋势后,才把脚悄悄落地,往来时的方向拐了去。走了没几步,人忽然一僵:“怎么怎么天黑了暮鼓敲完了没听见啊。”她想,准是和常淑在一起扰乱了心神的缘故,没在意那暮鼓声。她背着常淑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发现幽长的街道上,除了她们外,只剩一团漆黑,连个鬼影都没有。仰头望天,盯着高高悬挂的下玄月,其清冷的白光,让她心里发毛。宵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得找个客栈歇脚才行。慕轻尘张望四周,把往下滑的常淑抬了一抬,继续往前。怕被巡街的武侯发现,她不敢出坊门,在坊内左窜右窜,像只拼命隐藏自己的小老鼠,贴着墙角屋檐,走了一街又一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还未完全歇店的客栈,掌柜的正准备合门。慕轻尘背了常淑许久,也走了许久,细胳膊细腿儿里没剩多少力气。隔着老远,虚弱的喊了一声:“店家。”合该她运气好,夜深人静的,老板将将听见她那声气若游丝。重新打开门,走出来查看,见她俩衣着不凡,便知是不差钱的主,殷勤地跑来扶住她。引她进了店。店内是武侯管辖不到的地界,还有两桌人在喝酒划拳,吆喝着听不清的醉话。慕轻尘找了个位置坐下,松泛松泛酸疼的腿脚,但常淑还在她背上挂着。她任由常淑把脑袋靠在她颈侧,像抱住树干的树袋熊一般抱着自己。掌柜给她倒了杯茶,她接过,道了句谢,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稍作休息后,问掌柜的可还有房,要两间。然而付钱时,想起捞零花钱这事,掩饰尴尬地咳嗽两声,只要了一间房。掌柜那谄媚的笑脸顷刻间荡然无存,甚至赠送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不知掌柜是不是存心的,给慕轻尘开的房间在三楼,害得她踩着一级又一级的梯子,拼死往上爬。等到了房,把常淑搁床上的力气都没了,手臂一脱,将其扔进去便当是办妥了。按照话本子里的情节,孤女寡女共处一室,不说发生点什么让人脸红耳赤的事,那至少也得有点戏份。比如静静地,静静地,端详常淑的睡颜,抚摸她的脸颊,或者偷个香。猥琐。慕轻尘低骂着,她甩开这些不着调的想法。脱下常淑的鞋袜,又解下她沾满酒味的衣裳,一股脑的扔麻袋似的扔到地上。端端几个动作,又累得她气喘吁吁。给常淑盖好被子,兀自去了后院的浴汤泡澡,清清爽爽的回来,吹灭烛火,躺在常淑身边,安稳的梦周公去了。一个醉酒,一个累急,俱都睡到了天光大亮。常淑的太阳穴又涨又疼,眉头淡淡拧着,哼唧一声,在被窝侧了个身,面朝床外。胳膊不禁碰到个软软的、热热的物事,她有点纳闷,记忆中,她的黄花梨大床上何时有过此等奇怪的玩意儿了。她疑虑难解,不太情愿的撑开一线眼皮,入目,是一张模糊的脸,正渐渐的渐渐的聚焦,变得清晰。好像是个人长得像慕轻尘对就是慕轻尘等等慕轻尘怎么会在我床上常淑像是被兜头劈了一道惊雷,五脏六腑更是雷驰电滚,倏然瞪大眼睛,受到灼烫般,飞速弹起身。“慕轻尘你放肆”她蹬出一脚,用了十层功力,足把慕轻尘蹬下了地。慕轻尘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本能的抱住自己,在地上唉哟唉哟的打滚。待到疼痛散去,方觉此刻身下是冰凉的柏木地板,而非软和的衾被。她撑着脚蹬,靠上床沿,愤怒的眼神伸向常淑:“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反倒被常淑占了上风:“你个臭无赖臭流氓臭混蛋”一口气,常淑骂出了平生仅会的三个骂人的词。她慌乱地捞过被子团在怀里,神情再是一变,犹豫的把被子掀开少许“慕轻尘,你个灭九族的,我衣裳呢”“我帮你脱啦,”慕轻尘揉着腿,“不用谢。”“谁给你胆子脱的”慕轻尘拍拍胸脯,一脸的挑衅,意思是说,我自己给的胆子。常淑:本宫要一刀一刀剐了你正文 番外相爱3慕轻尘觉得常淑的眼神就像带火的钩子, 要扎进她皮肉,刺穿她胸膛一般。她缩缩肩, 双手用力揪住衣襟,指节泛出透明的。“别, 别动手啊, 有话好商量。”慕轻尘颤巍巍地爬起身, 连退好几步,直到与她拉开安全距离, 才又道:“不就脱个衣服嘛”“别再说那个字。”常淑呵斥道。慕轻尘脱口而出地问:“哪个字”“你”常淑语塞一声。她严重怀疑慕轻尘是老天爷派来考验她的傻子,除了“脱”还能是哪个字:“你故意气我是吧”慕轻尘:呀, 小心思被发现了。这般想着,便不自觉露出得逞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