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打儿子的脸,她打的是儿子的手。虽然不疼,但傅川还是觉得羞窘。他低声唤道:“娘”傅老夫人懒得理他,不悦道:“别叫我,你既然知道陆昱为什么不认你,你还只拿五万两银子”“你说你这个当爹的丢不丢人啊”傅川沮丧道:“我是怕给多了,陈英也不敢收。”傅老夫人瞪着儿子,冷哼道:“你自己认不回儿子,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这安国侯府偌大的家业都是我跟你爹挣来的,以后继承的人只能是我们的孙子。”“至于你,哼”傅老夫人藐视地看着儿子,那意思只差没有说,你给我们滚傅川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心想当初打什么仗啊早知道还不如早点成亲,多生几个儿子。现在看看,他在侯府还有什么地位爹娘打骂,儿子不认,家产也快没有了,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傅琰从祠堂里面走来,冷冷道:“没脑子的蠢货,陆昱不认你,可你也说了,那孩子很孝顺。”“你只有这一个儿子,难不成还想让他当庶子”“她母亲的病是心结所致,等见你,再看看陆昱,对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到时候你再顺理成章将她娶回来,陆昱就算看在他娘的份上,也不会不认你。”傅川震惊地看着他爹这个办法,也亏了他爹能想得出来,简直了。不是说不好,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爹能同意他娶康雨田傅琰见儿子还认不清楚现实,冷冷地道:“是过继傅康的儿子,还是娶康雨田认回自己的儿子,你自己选吧”傅川嘴角微抽,心里一阵难受。这怎么选当然是认回自己的儿子傅康那个人急功近利,把安国侯府交给傅康的儿子,只怕安国侯府离衰败只有一步之遥了。“那我再去一趟金陵”傅川道,有些拿不定主意。现在去金陵正好能赶上陆昱大婚,可他连杯公公茶都喝不到,心塞。傅琰站直身体,理了理大氅道:“你过完年再去。”傅川面上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空落落的,难受得很。就在这时,傅琰不忘补刀道:“年前我跟你娘过去就行,怎么着也是大孙子成亲,我跟你娘去随份礼。”傅老夫人一下子站起来道:“好啊,我正想去金陵散散心呢。”夫妻二人一拍即合,连忙匆匆回房收拾行李。傅川看着爹娘兴冲冲的背影,心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感情这个年,他要一个人在京城过了元德三十二年正月初十,陆昱和陈宁大婚。陆家那三进的小院全被总兵府的人给挤满了,婚宴热闹非凡。傅琰夫妇也不敢太张扬,随了一份礼,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拜堂的时候,傅老夫人盯着康雨田看。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但康雨田确实生得美丽。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盈盈的杏眸,看起来就很温柔。陆昱就更不用说了,特别像傅川,丰神俊朗。傅老夫人有些激动地抓住丈夫的手腕,压低声音道:“陆昱笑起来的时候,跟川儿一模一样。”傅琰哽咽道:“我当初一直在想,川儿娶亲的时候,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欢喜。”傅老夫人的手更加用力了,带着哭腔道:“我不管,我要去认孙子。”傅琰拍着妻子的手道:“这个时候去不恰当,等等吧。陆昱这么多年一直在陈家长大,现在他又成了陈家的姑爷,我们突然去打搅他,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傅老夫人何尝不知,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得紧。这会她又想打傅川了,当年逼问了那么久,傅川连个女人名字都说不清楚。现在害得她有孙子也不能认,这么能不气远在京城的傅川,早早就喝醉了,这会正不省人事地酣睡着。陆昱和陈宁的婚事还算顺利,康雨田只是在拜高堂的时候出现了一会,随后回房休息。陈府的几个管事都在陆府帮忙,总兵大人带头闹了一阵,灌了陆昱几杯酒就放了他。陈宁在新房里吃了一碗面,还未洗漱陆昱就回来了。她看了看天色,狐疑道:“这么早”陆昱脱去厚重的礼服,含笑道:“总兵大人顾着我,他们也不敢闹得太过。”陈宁坐在梳妆镜前取花簪,陆昱走过去,伸手帮她。他的身体离陈宁很近,动作又很温柔。陈宁望向镜子里,只见陆昱也在看她。他那目光温柔又明亮,像是夜空中耀眼的星。陈宁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脸颊慢慢地红了起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陈宁问道,想打破这暧昧的气氛。陆昱弯腰,脸颊贴着陈宁耳畔,温柔地蹭了蹭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我现在感觉跟做梦一样,我娶到你了。阿宁,我娶到你了。”陈宁感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脊背直蹿她的心脏,她连忙站起来,推拒着陆昱道:“你别这样,我不习惯。”“呵呵”陆昱颔首浅笑。他转身去,将两人的婚书取出来,手指描绘着两个人的名字,动作极尽温柔。陈宁散了发,慢慢地凑过去看一眼。她知道他爱她,却不知道,他的爱可以这般温柔缱绻察觉陈宁的靠近,陆昱伸手拥着她。他的另外一只手从她的名字上划过,温柔地笑道:“陈宁,陆昱之妻。”陈宁羞赧地把他的手抓回来,然后将婚书收起来。陆昱伸手要了过去,郑重地放进匣子里。陈回忆成亲后的陆昱有六天假,夫妻二人回门后,便一起出城玩了三日。回到总兵府当值的陆昱很快接到命令,让他带三十个人去溧水除恶霸。陆昱虽然入了总兵府,这接受调遣却是头一回。陶政吉给他的人都是新兵蛋子,说是让他带出去历练历练。陆昱前脚刚走,后脚陈璟就到金陵了,亲自去接陈宁。陈宁听见自家大哥来接的时候,还很懵。她和陆昱成亲她大哥都没空回来呢,现在竟然都到金陵了。陈璟一路急赶,风尘仆仆的,屁股还疼呢。可他见着妹妹的时候,笑得眼睛眯起,直言道:“我只当你低嫁了,以后少不得要照拂陆昱几分。谁知你竟然是个有福的,陆昱以后会有大前程的。”陈宁讪笑,心想大哥这是见陆昱成了自家妹夫,便捡好听的说了。“嫂嫂没有回来吗”陈宁问道。陈璟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很震惊呢。安国候傅川亲自找到他,把陆昱的身世一说,吓得他目瞪口呆的。紧接着又请他回金陵拖住妹妹,这不,陆昱也是被陶政吉使计带走的。这年头总兵大人连除恶霸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也是个人才啊地方官员,尤其是县令,这会只怕正瑟瑟发抖,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总兵大人呢这些事情想一想就好笑,最重要的是,陈璟的心情很好兄妹俩一路开心地往家里走,连马车也不坐了。许是嫁人了,陈宁回家后发现父母对她格外亲热,一直眉眼含笑。晚上的时候,父母提议让她多住几天,等陆昱回来接她。陈宁惦记婆婆,提议将婆婆也接来。宁馨立即应道:“当然了,明天就派人去接。”结果第二日派去的王妈妈回来道:“小姐别操心了,您的婆母她说要看着家,新房里有人气才喜庆。”“她在陈家这么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自己光明正大的家,再来咱们陈家会不自在的。”陈宁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安心在陈府住下。与此同时,陆府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陆府的管家是陈家安排过去的,叫温永亮。他媳妇在康雨田身边伺候的,姓齐,小丫鬟们称呼为齐妈妈。夫妻二人算是陈宁的陪嫁,不过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托大。傅川上门的时候,报的是陆昱上峰,温永亮自然不敢拦着,只得请进厅堂奉茶。他让媳妇去陈府报信,可去的人迟迟不来。傅川看着焦灼的温永亮,表面上稳如泰山,实则比温永亮还紧张。喝了两杯茶以后,傅川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管叫陆昱的母亲出来,我叮嘱几句便是。”温永亮知道再拖下去也不好,只得下去知会。康雨田从未待过客,心里是抗拒的。可她想到儿子的前程,便硬着头皮去了前厅。康雨田踏进客厅里的那一瞬间,傅川愣了愣神。他其实早就忘记她的模样了,可这突然一瞥,他却忽然都想了起来。楚楚可怜的姑娘,缩在他的怀里,指甲都掐断了。傅川的心脏忽然紧缩着,随即正色以待。康雨田抬头,正想问候这位大人,谁知突然就惊呆了。眼前这位大人轮廓冷硬,眼眸深邃,那浓密的眉峰凌厉极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唇瓣轻抿,可却仿佛置身于华光之中,周身都是冷傲不可侵犯的气势。如果只是这样,康雨田硬着头皮还能对付一阵。可问题是,这个男人像极了陆昱。康雨田就傻傻地站在门口,直到身体都僵硬透了,她渐渐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傅川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康雨田,并不敢刺激她,只是轻声道:“我记得你,我们见过的。十八年前在锦川县,是我送你回家的。”十八年前,那对康雨田来说,是一段不敢回首的过往。她摇着头,快速地往后退去。结果脚跟绊到门槛,突然往后摔了。傅川施展轻功,及时接住了她。两个人近在咫尺,康雨田更加能看清傅川的轮廓。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好像看谁都带着一股子冷意。康雨田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连忙站直身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傅川失落地收回手,往边上退了退道:“时隔多年,你不记得也属正常。当年是我的错,你不肯见我,你父亲便不许我再登门。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的。”康雨田不明白,狐疑地盯着傅川。只见傅川无奈苦笑,并没有继续靠近她。康雨田暗暗掐了掐自己,定了定神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来干什么但现在请你离开”傅川闻言,直言道:“陆昱是我的儿子。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总之,那个混蛋被我绑了,药很霸道,我当时又还未成亲,觉得可以对你负责。”“可我万万想不到,你最后竟然不记得我了,还让你父亲将我赶出康家,不许我登门。”康雨田惊恐地盯着傅川,心里恶心的感觉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着。猩红的眼睛里有了泪意,康雨田指着大门的位置道:“滚,现在就给我滚出陆家。”傅川顿了顿,掏出一张名帖放在桌上,随即便走了。康雨田冲上去,想撕了那张名帖。可她拿到名帖的那一瞬间,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雨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位将军又来了,这是他的名帖和信物”“爹都打听清楚了,那一晚姓曹那个混蛋确实被绑了,很多人都可以做证的。”“他去上战场了,只怕是回不来了。这名帖爹烧了,以后你若是想起些什么,记得孩子的父亲姓傅,叫傅川,正四品的忠勇将军。”康雨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自己控制不住地颤抖。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她不停地问着自己,名帖从手中滑落。明明,是那个令人作呕的曹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