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升至少一半。“这是我从祖父给我的装那堆藏书的夹层中找到的,也不知道现在给你会不会太晚,还能不能派上用场。”余微说着将东西塞到魏翌手上。实际从扬州回来,余微就打算将东西交给魏翌的,只是恰好遇到瑞王去世,忙起来她就给忘了这两本东西,当然也可能是她私心里,期盼着魏翌他们行事能慢些,再慢些,她们能再安稳度一些时日。但东吁联姻这事和发现东吁有木仓后,她心里越发不安了。或许,早日行事,他们胜算还能更大些。魏翌拿过手札翻开细细看下去,发现余微祖父记载的很详细,另一本地域志上甚至直接将西山矿脉的点都标了出来。他简直是欣喜若狂,“不晚,不会晚,有用的这两份东西很详细,不出半个月那处矿脉就能被找到。”想了想,魏翌又拉过余微坐到腿上,在她耳边低声和她道,“实际西山那边我早就买了下来,也派了人过去,那边便于隐蔽,也相当于是我们在京中的另一个据点。”“之前我让人拓了一份地形图出来,也发现一些不对劲,只是我行动不便,不能亲自过去查探,安排过去勘探的人也没发现什么才暂时停滞了下来。”“祖父这份东西,是相当于将那些可能的矿脉点都标出来给我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具体的点,只要一找到,我们那边人手也够,开采起来很容易,一边开采,一边让造兵器就很快了。”“所以微微你是帮了我大忙了。”“那就好。”余微听了也很高兴,这样他也能多一分胜算,他们离死又远了一步。“谢谢你,宝贝。”魏翌合拢手中的两本册子,放进轮椅暗格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顶,喃喃道。余微被他抱在怀里,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她算是知道为何这段时间他总是喜欢送她东西了,看到他这般欣喜,她心里比蜜糖还甜。“真谢谢我,就不要把我送走了。”余微抬起眸定定的看向他,“我们是夫妻,就应当共患难。”“且就算你将我送去了江南,你就能保证我能真的安全吗皇帝又不是无用之人,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收不到”“不说别的,就这一个月来,光清晖院就被皇帝的银玄卫光顾过无数次吧,还有我那几次出门,你前后安排了好几辆马车出去混淆视听,不也是因为皇帝已经盯上我了”“我待在你身边,我觉得踏实,还能帮你消掉些皇帝和四皇子的戒心,不是挺好的吗”余微说的,魏翌何尝不知道,将她送离他身边,他也不舍得,只要一想到她要暂时离开他,可能这一次离开,就是他和她的永别他心里就空了一块儿,似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去一般,血淋淋的。可不将她送出去,他们行事一旦有个万一,他担心到时候来不及魏翌摩挲着她雪嫩的小脸,含了含她的唇角,额头抵在她额上,低声哄她,“微微你乖,就依夫君这一次可好去江南,在江南等我。”“我答应你,等成事后我立即过来找你,且以后都听你的”“跟在我身边,会更危险,准备行事后,我就不能再时时待在王府,变化太多。”“若是宫里来人,我也无法替你挡掉,宫内元妃盘踞多年,太子在宫内那点势力根本就无法保证能护住你”“不”余微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坚定过,她潋滟的眼睛盯着他的眸子,神情执着又认真,“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只能告诉你,你若失败有个万一,我绝不独活,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余微的话音不高,却是掷地有声,就似一颗闷弹一般的在魏翌心头炸起花火,噼里啪啦的,炸得他心神聚颤他喉头堵住,半天出不了一个音。一阵无言,他只能将脸贴在她脸上,紧紧的搂着她。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里。偏偏怀里的人还揪着他的衣角问他,“魏翌,你答不答应我,愿不愿意让我陪着你,一起生,一起死”他完了丢盔卸甲,这样的她,让他拒绝不了,也舍不得拒绝。魏翌双眼已经通红,最终他哑声道,“我愿意,我怎么舍得不愿意”“嗯,这还差不多。”余微闻言笑了,灿烂极了,然后她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屋内,此时是一片春意,屋外,压顶的密云掀开,阳光窜出了云层,照在海棠树上那一株株粉嫩的花骨朵上,绚烂极了,仔细看去,还有几朵悄然绽放了。魏翌自得到那两本册子后,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他比之前还要忙,好几个晚上,余微等他等到睡着了,他都还没回来,等早上她醒来,被窝里属于他那团温热早已散去,只剩了她。而就在魏翌忙的这段时日,京中也在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事。在东吁使臣要带静玉公主回东吁和他们的王成亲之时,东吁使臣发现他们领到的静玉公主是假的,真正的静玉公主在一个月前,也就是静玉公主出嫁的婚期定下的那日就失踪了。东吁使臣当即要皇帝和元妃给说法,在朝堂上吵闹不休。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东吁使臣突然掏出他们贴身带在身上的武器,木仓,一木仓打中了皇帝的肩膀。太后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当即命人去将东吁使臣处决了,并宣布联姻到此为止,大魏泱泱大国,不可能和东吁那等弹丸之地联姻。元妃也因此被太后降为元嫔,失踪的静玉公主则因为丢了皇室的脸被贬为了庶民。没多久,联姻失败,东吁使臣被斩杀的消息传到东吁,东吁王子领着人直接挥兵攻城了,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皆成死城。皇帝一向以爱民如子著称,如何能容忍东吁如此冒犯他的天威,朝议后便令义武侯领兵五万前往边关镇压东吁贼子。而就在这之后没多久,京中开始出现传言,宫中的元妃和当年皇帝身边的宠臣江显是青梅竹马,自幼就定下了亲事,元妃在入宫后,两人也没断过,经常有书信来往,江显之死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和宫妃失通。最开始,大家还没将这传言当回事,毕竟朝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江显是卷进反王谋逆案才被处死,而元妃也依然受宠。直到江显和元妃这来往的书信内容被流传了出来,情真意切的,句句书于纸上,成了京中说书人的专属唱词后,京中才沸腾了,朝中也起了轩然大波。皇帝得知后异常震怒,当即派出锦衣司的人前往各大酒楼茶馆抓散播消息之人。可在这样一次次的抓捕中,消息却是越传越烈,渐渐的四皇子不是皇帝亲生的传言也流了出来。四皇子魏尧的长相本身就不似元妃的艳丽,也不似皇帝的清癯瘦弱,是偏硬朗的长相,而江显恰就是这种长相。一时间便是朝臣也在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假。宫里,太后更是将皇帝和元嫔叫去问话过无数次。最后还是皇帝怒派锦衣司都督江尘领着数百锦衣使,将谈论这件事的人一一抓起来,直接送到午门斩首数百人后,这谣言才渐渐平息下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京中是人人自危,大家都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而这种气氛的凝聚,在太后突然重病的消息传出来后,持续加重。太后病了,犯头痛症,寝食难安,寝宫里时常会传出太后头痛发狂的尖叫声和嘶吼声。太后在头痛欲裂的折腾下,脾气也日益大起来,身边的侍女相继因为伺候不当被杖毙,就连一直在身边伺候她的孙女魏柔,也被她煽了两巴掌赶出了她的寿熙宫。屋外飘着细雨,天冷沉沉的,已经进入六月了,今年的天却是雨水不断。余微倚在窗边出神,听到开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偏头看向出去打探消息刚回来的青蒿问道,“王爷还没回来”“还没,婢子刚去门房那边看了。”青蒿脆声脆气的回道,以为余微在担心魏翌会淋着雨,还安慰了声,“王妃不用担心,石松跟在身边,王爷不会被雨淋着的。”余微却是没有回,她又扭头看了眼暗云压顶的天,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尤为重了。就这时,青霜疾步往寝房来了,“王妃,宫里来人了”第82章 尾声一宫里来人是让余微进宫给太后侍疾的。原本在太后身边侍疾的魏柔被赶出了寿熙宫,皇后如今也重病在榻,元妃被降了等不够资格伺候太后,余微这个孙媳自然就成了侍疾的首要人选。可余微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对劲。首先来传旨的人她从没见过,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且面色一看就不善,其次是,这传旨太监带来的禁卫将整个王府都包围了,如果只是让她进宫侍疾,没必要这般大阵仗。“瑞王妃,快些跟咱家走吧,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领首的传旨太监看着余微道。他声音尖尖细细的,尾音还拖长了,听着人都觉得头皮发麻,盯着人的时候眼神也阴阴柔柔的,让人格外的不舒服。来者不善,余微已经再次确定了,只是进宫侍疾这一旨意她也抗不得。余微心念转过,最终她捏紧了手,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那公公得等会儿,容本王妃先收拾下。”也不知道她拖一会儿,能不能拖到魏翌回来。今早他走的时候还说今日会早些回来的传旨太监却是当场变了脸,根本不允许她拖延,说话也毫不客气,似乎根本没将瑞王府放在眼里。“王妃您是进宫侍疾的,又不是玩的,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赶紧的吧,咱家可没那么些功夫等着您”“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余微听了也冷下了脸,冷喝一声。“本王妃好歹也是瑞王府的王妃,太后的孙媳,你不过区区一个奴才,竟敢这般和本王妃说话,你是哪个宫的若是太后宫里的,如何本王妃没见过你,太后身边的张总管呢”余微说着,又悄然紧了紧自己藏在袖中的手,以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传旨太监倒是没料到看起来就娇弱的余微会这般发作,他脸色铁青,不过他到底有所顾忌,又僵着一张涂满脂粉的脸隐忍的道,“奴就是张总管手下的,方才是奴的不是,还请王妃快些,时辰也不早了。”余微冷哼一声,带着青霜就转身往寝房去了。到了寝房,余微才轻吐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有些发软的腿,瞅见青霜正不安的要说话,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门口。青霜见了,这才意识到什么,没敢再吱声,轻手轻脚的去了门边,在门上的明纸上戳了个洞看着外面。余微这才不再耽搁,往内室去了。到了内室,她也没换衣裳,快速将头上的玉钗换成了妆奁里的一支镶玉银钗,又退下了手上的玉镯,拿出了妆奁暗格里和银钗同款的镶玉银镯戴上。想了想,她又取出一根软丝藏进了腰间。一切准备妥当,余微又拿出之前她标记首饰的碳笔,匆匆在白手帕上写下几行字,放进妆奁又露出了一角后,余微才去柜子里取了一件素色斗篷披上出去了。刚让青霜开门,传旨太监就已经到了门边了,而这时青蒿也从侧院进来了,“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青蒿憨声憨气的问到余微。这时传旨太监也在催了,“王妃,时辰可不早了,太后还等着呐。”余微没理他,和青蒿说了声,“去宫里一趟,待会儿王爷回来你和他说一声,还有屋子你收拾下,我方才换衣裳梳妆弄得有些乱了。”“诶,好。”余微听她应了,也就没多说了了,领着青霜越过传旨太监就出去了。余微走了,传旨太监自然要跟上,只是临走前他又看了青蒿一眼,确定只是个憨子,不足为惧后,他才甩袖跟了上去,身后的小太监赶紧追上去给他撑伞。西山山下,魏翌这边刚上马车准备回去,就有一骑马的护卫赶上前。“王爷,宫里来人让王妃去宫里给太后侍疾了,关飒已经变装成禁卫跟进去了,这是王妃给您留下的书信。”魏翌脸色倏然一变,他迅速拿过余微留下的绢布一目十行看下去,不过片刻就捏紧手帕寒声吩咐道,“石松你来赶马车,立即回府,要快”石松一听,就知道要出大事了,他立即应是,不敢耽搁赶紧上了马车,马鞭一挥,马车就快速往京中去了。余微这边已经到了寿熙宫,一路进去,却是一个宫人也没有,似是成了一座死宫一般空寂。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儿,极淡,若非余微嗅觉敏锐,根本闻不出来。余微心里的不安急速加剧,她四周望了望,又抬眼看了看房顶,突然,她瞳孔微缩了缩,她赶紧低下了头。片刻后她又问旁边的传旨太监,“太后今日头疼可有好些”“咱家不近身侍候,咱家也是不知。”传旨太监板着脸回了一声。余微闻言也不再问,收回眼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到了正殿,奇怪的是,门口依然没有一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