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心。一小勺一小勺的,等确定他吞下了,才喂下一勺。华老在一旁看着,眼神更是复杂,谁能想到呢,便是失去了那段记忆,对其避之不及,这丫头还是对这小子动了心。他那老哥哥,这次是真的失算了。华老暗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下来,也许询儿也不会出事了。“微丫头,你可感觉到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等余微终于喂完药,华老就问着余微道。余微放碗的手一顿,沉默着没有吭声。华老见状,想起他当年下暗示的时间,就明白过来,“最近可是断断续续的想起一些了”“华老您知道些什么”余微放下碗,转头看向华老。华老却是避而不答,只问她,“可想全部记起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声,“其实便是我不出手,你过段时日,也应该能全部记起来了。”想记起来吗余微看了眼床上的魏翌。若那些片段是真的,那按她之前的打算,她不该记起来的。只是她这样逃避,对他又哪里公平,他又何其无辜,一颗真心错付一次,还要再一次沉默半晌,余微蜷缩了下手指,转过头看着华老拜托道:“那就麻烦华老帮我回溯下那段记忆了。”华老见余微决定得这般干脆,倒是有些诧异了,随即就是一笑,“好,好啊微丫头比你祖父更潇洒敢当一些。”余微勉强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她哪里是潇洒敢当啊,只是不想让自己欠他更多,负他更深罢了。华老不知道余微的想法,他拍了拍腿,起了身,走到余微身边,从袖中拿出一块白玉观音,在余微面前一晃:“微丫头,你可还记得这个”余微不解的看着那枚白玉观音,就见华老手上的那枚白玉观音似乎变成了许多个,最后凝成一个活的观音正笑看着她。她眼珠一转,就怔在了原地她脑子里开始回放这几日模模糊糊的梦境,耳边还突然响起了祖父那略带沉重的声音:“华安,你就帮帮为兄,微微她已经连续一月日夜不能寐,人都有些失常了,再这般下去,我担心还不等她成为那小子媳妇儿,她就已经没了。”华老见状,又去看了看魏翌的情况,最后叹一声,“询儿,祖父当年做下的错事,已经弥补了,你可能原谅祖父了”华老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余微又做梦了,只是这次场景更为真实,也更深刻,就是她脑海深处被封存的完整记忆。一梦半生,等余微醒来,已是后半夜了。余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撑起身子,就看到了床上的魏翌。她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个缩小版魏翌,再看眼前的魏翌,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梦境了。只是不论哪一个是真,梦里梦外的,负欠他的都是她。伸手将他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余微就转过了身,双手抱住了自己,脸磕在膝盖上,开始出神。她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和话的人,独自憋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出了声,“魏翌,我以为,我死了又再活过来,已经是奇事了,没想到我小时候还经历过一桩奇事。”“原来人的记忆,还能被选择性抽调封存的你说好不好玩”余微说着说着,忍不住转过了身看向他,随即她轻笑一声,眸中隐有泪光,“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债主,没想到,还真是啊”“原来,我们也曾那般要好过”余微说着,眼里的泪就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最后,她哑声说了一句,“魏翌,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曾害你落水。”“对不起,我曾说话重伤了你”第54章 当年往事余微六岁前,和魏翌的关系就似一般的青梅竹马。准确说来,两人比青梅竹马还要好,她是给魏翌启智的一道光,魏翌则是唯一陪着余微的玩伴。可一切就在先王妃死后,魏翌十岁,余微六岁那年发生了骤变。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一直对余微宠爱有加的先王妃死了,侧妃江氏被扶了正。十岁的魏翌一夜间长大成人,接手了先王妃留下的产业,也不再似以往那般去伯府看余微了。余微失去了先王妃这个庇护,魏翌这个唯一的玩伴也不过府来找,加上祖父不理内宅,经常外出游历,祖母和父亲对她的忽视,导致府中下人看菜下碟,对她越发冷待起来。后来再有了段氏背后的指示,余微受到的苛待也就更严重了。冬日屋内不燃碳,夜里给她打开窗,饭菜吃残羹冷炙已经是常事,渐渐的丫鬟婆子还会偷偷的对她下手,并恐吓她若是老伯爷和老夫人知道了这事,出事的不是她们,而是克亲的她。也是那会儿,余微才开始知道,她生来就不受祖母和爹爹不喜欢的原因。原来她生来不详,刚出生她就将弟弟克死了,后又将娘亲克死了,如今连龚王妃都被她克死了她的翌哥哥就是因为她克死了他娘亲,才会不再来府上看她。余微那会儿才六岁,之前有先王妃护着,魏翌时常来看,也算是被护着长大,一时间听到这些,只觉得天都快崩塌了。她不愿意信,她天天盼着,等着魏翌来找她。然而,一日又一日过去,魏翌都没来,似乎就真的如下人所说,他不会管她了,不会再要她了。精神上的摧残是可怕的,丫头婆子日夜在她面前这般重复着那些难听话,渐渐的她自己都这么认为了。她克人,和她走得近的,都会被她给克了到后来有一天,她忍不了婆子的打骂把自己藏了起来。这时婆子却来找她,说了魏翌来府的消息。她高兴坏了,她正打算出去,想去问问魏翌,龚姨母是不是真的是被她克死的,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她了然后她就听到婆子对她说:“大姑娘,瑞王府世子今日可不是来看你的。”“你啊,就是先王妃给他定的童养媳,如今王妃都被你克死了,你就是个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他恨你还来不及呢,哪还会要你啊。”“你可别觉得自己能攀上王府的高枝儿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呐,你就是个克人的灾星,瑞王世子本身就身有残缺了,你再克他一下,那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闺女啊,早就掐死咯,哪留到现在来克人啊。”“你要是真为了那世子好啊,就别祸害了人家,还妄想嫁进王府了”那话是真的戳人心窝子,便是成年小姑娘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余微才六岁大点的小姑娘。她不想看到疼自己宠自己的翌哥哥再被自己克死,她也不是要嫁进王府攀什么高枝。于是她大哭着跑到了魏翌面前,“我才没想嫁给你,我也不想做你的什么世子妃”“我才不喜欢你呢”她越说越不舍得,哭的越发厉害,然后她忍不住又委屈的冲魏翌补充了一句:“你又保护不了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嫁给你的”十岁的魏翌刚承受丧母之痛,加上因天生残疾缘故,他生性本就敏感,一句你又保护不了我,无疑就是在戳他心窝子,暗示他是个残废,窝囊废。余微就眼见着少年本就憔悴的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双手紧拽着自己的双腿,一寸寸收紧手指。最后,他垂眼盯着那双不能站立的腿哑声问余微:“微微是嫌弃我是个残废了”余微从来没见过一向温润待她的小哥哥这样的一面,她心口一阵一阵抽抽的疼,可想到婆子的话,她最终哭着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永远也不会”她说完就跑开了,跑到了伯府后面的湖边失声痛哭着,她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会克人害人了呢。她哭了很久,等魏翌找过来的时候,她嗓子都哑了。看到魏翌来找她,她打心眼里欢喜,她甚至忍不住想将心里的委屈告诉他,可一想到自己天生不详的命格和龚姨母的死,她又心怯了。她不想克到对自己好的小哥哥,就不能让自己方才心狠说出的话变得没用。于是她站了起来,狠狠的甩开了魏翌伸过来要拉她起来的手。那年她还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一身怪力,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直接连人带轮椅将人甩进了湖里。正值寒冬,冰冷的湖水将凝冰的温度。等魏翌的护卫跳进湖中将人从湖里捞起来时,魏翌已是面色青紫,险些丧命。而不会水只能呆立在一旁的余微,看着被救起的奄奄一息的魏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真的是个灾星闻讯而来的祖母在确定魏翌没有生命安危后,在魏翌的坚持下让人将他送回了王府,又将余微关进了祠堂。余微被关进祠堂,心里却担心本就身体不好的他会不会因此被她克死。一番天人交战后,她打算悄悄的去看看他,只远远的看一眼,确定他不会被她克死就好。于是她偷偷溜出了祠堂,又从伯府的狗洞出去,去了瑞王府。因小哥哥曾和她说过,瑞王府也有个伯府这样的狗洞,她便顺着伯府的位置找到了瑞王府的狗洞,又跟着洒扫的丫头去了魏翌已经搬去的清晖院。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她面前一向温润如玉的小哥哥,在暗房里杀人的全过程。不是一刀毙命,而是先将其一刀一寸的拔舌,再将人折磨一番后让对方自我了结那一刻,余微看着面容冷厉肃然的小哥哥,只觉得看到了自地狱而来的魔鬼。余微手脚发软的回到伯府,正巧遇到从外游历回来的祖父,她对着祖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可不管祖父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将发生的事告诉祖父。祖父回了伯府,府里的下人对她有所收敛,可她却整日整夜受噩梦所困,一日消瘦过一日,还患上了厌食症。不过一个月,她就已经起不了榻。祖父察觉不对劲后,便请来了华老为她治疗。华老医术高超,一眼看出她是心病。只是她不肯说,华老不得已便对她用了摄魂术,也就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地方称的催眠。也是那会儿,祖父才知道他不在府中时,他的孙女遭受了什么。她院子里的下人婆子被发卖了一个遍,祖父和祖母也因为她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祖父知道了她被下人虐待的事,自然也从华老嘴中知道了她看到了魏翌杀人灭口一事。祖父便觉得,此等心性少年,不堪为良配。加上要除掉她的心里障碍,祖父便拜托华老,封存她的大部分记忆,包括她曾和魏翌的点滴相处。只留下她无意间害魏翌落水一事,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他,要远离他本就还小的余微,病好后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那以后,祖父再没外出游历过,亲自带她,教她习字作画,教她随心随性的生活。为了防止下人再乱和她嚼舌根影响到她,祖父亲自和她说了父亲不喜欢她,祖母不喜欢她的原因。告诉她不是她的错,母亲的死是她本就患有心疾,身体本身不好,生产后心有抑郁才会那么早早的去了,而弟弟会胎死腹中,则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导致生产时脱力生不下来。祖父还告诉她,她是上天赐给余府的珍宝,只是父亲和祖母他们不明白。祖父不再外出游历后,祖母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放养她。只是为防止她怪力再害人,她开始寻找法子限制她的怪力。其中便有控制她的饭量,娇养她的肌肤,泡药浴用香丸限制怪力变大余微将那段记忆说出来,喉咙已经哽咽得不成声,面前的地板上凝了一滩水渍。她擦了把泪,转过身看着床上依然没有转醒的魏翌,张了张嘴哑声道:“所以魏翌,对不起”她是欠他一声对不起的。她长大了,加上嫁进瑞王府后她也算是了解了他在瑞王府的艰难。她几乎能想象十岁才刚亡母又面对父亲继母逼迫的他日子有多难捱。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能抽调出时间来府里看她。可在几个月后,他依然来了,却经受到她那样一番待遇她少不知事时说的话,以及后来对他的避之不及应该是伤他及深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后来再没踏入过伯府一步,还在聚德楼再次问她是不是嫌弃他是个残废只是她今后该怎么面对他呢经过之前他落水,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她对他已经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样心如止水,一心只奔和离去。至少她已经不愿看到他陷入夺嫡失败凄惨而死的结局。恢复记忆后的她更不想看到他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只是,让她就这样放弃和离,放弃去过自由潇洒的日子,和他做一对真夫妻她似乎也还没做好准备。余微想着,不禁摇了摇头,她都想些什么呢,还是等她们安全到京城再说吧于是余微站起了身,打算出去打盆水洗把脸清醒下。就这时,魏翌的手却一下拽住了她的手第55章 当年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