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层厚厚的干草,又抓起一把洁净的雪花,将融化后的雪水撒在棉花上,一遍一遍地清理着柳源的伤口。待伤口清洁完毕后,才将自己怀里面的伤药拿了出来,厚厚地撒上了一层。等到血液不再渗透之后,他将自己的里衣撕成条状,将柳源包扎好。这一连续的操作,即便是天冷的下着雪,顾荆的额头竟依然渗出了汗水。柳源一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即便是她的娘,也从未如此细致地照料着她。柳源心里怔怔的,她一会觉得这样的顾荆好有魅力,一会又难受他为什么喜欢的竟是男儿。一会儿庆幸自己曾与他有过旖旎的一梦,一会儿又怕他知道她就是那个他后厌恶她。柳源知道,她这是心动了,是的,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明白,她喜欢上了书里面的那个反派oss。不是因为他权势逼人,也不是因为他长得清俊帅气。只是因为他对她这一刹那的温柔,竟让她觉得这世上竟再也没有这么好的男人了。可惜了,他们并不相配。顾荆他喜欢的从来不是女儿身的她。柳源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爱情,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走向了枯萎。她竟难得地没有油腔滑调:“大人,谢谢你。”呼出去的气化作白烟,消散在这个世界上,如同柳源的心事,刚出现便已经消失不见。“若不是我非要你陪着我一道去上山村,你也不会遭这个罪。今日我们免不了要在这坑洞里面待一会。你别担心,我们会出去的。等出去后,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身上的伤,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疤痕。”顾荆哪里知道只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柳源的心里面已经走过了那么多的弯弯道道。“还好我身上带了点吃的,一会我用干草生火,我们弄点吃的暖暖身子。”顾荆不疾不徐,并没有因为两人掉落了坑洞爬不上去而手忙脚乱。柳源点点头,许是失血的后遗症出来了,她此时头晕晕的,除了感觉有些冷以外,整个人还分外渴睡。顾荆立马察觉到了柳源的异样:“柳源,别睡快给我坐起来”柳源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大人,我好困啊,我是不是不行了”“你瞎说什么你不过是受伤了,失了点血,所以想睡觉。打起精神来,别睡”顾荆从来都是不疾不徐,也不大声说话的。可他看到这样脆弱的柳源,心一下子就七上八下的,竟慌的不知要干什么好了。只能大声地在柳源的耳旁吵嚷着。柳源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吵得她根本没办法入眠。“大人,为什么我觉得很冷啊,雪是不是越下越大了”顾荆一把将柳源拥到怀里面,敞开自己的衣裳,将柳源包裹了起来。“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哪怕包裹的再严实,柳源依然觉得冷风在往她的身体里面灌。“大人,你别这样,我觉得我可能要不行了,大人,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管我了。”说着,迷迷糊糊的柳源就抓起身下的干草,一股脑地往顾荆的身上铺去。嘴里面还无意识地念叨着:“大人不能冻着,大人要好好的,要好好的。”顾荆心下不忍,一个手刀,柳源就昏了过去。顾荆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烧起来了。顾荆摇了摇头,升起了火,拿出自己的干粮利用雪水和枯草叶子竟也弄出了一点热汤水。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热汤水喂到了柳源的嘴里面,直到看着她咽了下去,这才放下了心。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顾荆心里面也忍不住开始慌了起来。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爬出去,可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将柳源安顿在没有雪花的角落以后,便一点一点地将坑洞里面落下的雪花堆积在一起,紧紧地压实。若是一直也没有人找到他们两个的话,这压实的雪块,就是他们出去的最后希望。天渐渐变黑,直到伸手见不到五指。顾荆缩回柳源躺着的角落,四肢环抱着柳源,摸了摸她的额头,重新搓了一块冷冷的巾子,敷在了她的额头上。之后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面,希望这样能让她更加暖和一点。一天过去了,没有人找过来,顾荆清醒着,执着地压着积雪。两天过去了,柳源烧的愈发的糊涂了,顾荆的心也越来越急了。“大人,柳家主,你们在哪里啊。”“顾大人,家主,你们听到吗”远远的有人声传来,顾荆连忙高声呼喊:“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大人,大人,你们还好吗”听到声音的衙役,寻着声源就找了过来。“我还好,但是柳源病了,快,将我们拉出去。准备好马车,我们回县里。”“是,大人。”来人连忙将顾荆和柳源拉了上来。两人得救后,就马不停蹄地将柳源和顾荆带回到县里面。“大夫,这柳家家主如何了”顾荆双眉蹙起,莫不是不好了,不然为何这大夫竟如此严肃顾荆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老大夫心里面也很慌啊,这柳家家主一个大男人的,他怎么诊出了滑脉这脉如走珠,难道不是那正正经经的孕妇脉象吗可是这柳家家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个正正经经的男儿身啊。老大夫忍不住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柳源,忽而恍然大悟。原来世人皆被骗了,这柳家小家主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儿身啊。所有的思绪在老大夫的心里面转悠了一圈。他见多识广,这很明显就是一桩内宅阴私嘛。他摸了摸胡须,再三思量后这才开口:“柳家主她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不打紧的。”“可是他烧的这般严重。”顾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这是什么大夫,烧的这般严重,竟说不打紧“确实不打紧,这烧啊看着厉害,今天晚上就会退下去。只是,她的问题不在这伤势,而是。。。”老大夫很是犹豫,他究竟该不该说出来呢“他怎么了”顾荆心里一揪。“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老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小满就破门而入。小满一眼就看到了正躺着的柳源,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柳源的身上。“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别怕,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陈大夫。”说完,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下,小满立马就指挥着人将柳源从依医馆里面带走了,竟是看也没看大夫和顾荆一眼。顾荆眼睁睁地看着小满将柳源带走。“哎哎,你谁啊,你怎么就这么将柳源带走了。”顾荆追着马车就走了,谁还在乎老大夫没有说的是什么第20章 我们成亲吧为了掩盖柳源的身份,柳源从小到大生病用的都是指定的陈大夫。这位大夫曾经受过她娘的恩情,所以,心甘情愿的帮助柳源保守她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小满一见到柳源,想也不想就将她带走的原因。毕竟,小满曾经对着柳源的娘亲发过誓,誓死要保守柳源的秘密,不让外人发觉。“陈大夫,我大哥他究竟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出去,回来却变成这样了呢”小满急的满头大汗,却因为不能慌张而努力地克制自己的颤抖。陈大夫不动声色,摸着柳源的脉,一遍又是一遍。可陈大夫这样的姿态落到小满的眼里,就成了她的大哥已经病入膏肓了表现。“陈大夫,你说吧,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我都能够接受。”半晌,陈大夫才木着一张脸:“这个情况不好说啊。”“不,我能够接受。”小满眼眶含着泪。“柳源她这是有喜了啊。”“什么”那滚滚而落的泪水差点就要倒流回去。“陈大夫,你没有脉错么你说我大哥这是怎么了”哪里还顾得上哭泣小满只觉得晴空一道霹雳劈到了自己的头上。她忍不住嘴唇轻颤,抱着头,根本不敢相信陈大夫说的话:“怎么会这样呢大哥他,大哥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嘭的一下,小满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发出狠狠的声响,竟将陈大夫给吓了一跳。“千万不要让我知道那个害了我大哥的人是谁,否则,我定要让他好看。”小满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以后,小满当机立断对着陈大夫说:“陈大夫,劳请您保守这个秘密。”“这我当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孩子你们要吗若是不要的话,可要早早做准备。否则等月份大了,想不要那就难了。”小满咬了咬牙:“我大哥腹中的孩儿多大了”“快两个月了吧。”“那我大哥何时能够醒过来。”“这个好说,睡上这一晚,最迟明日就能醒过来了。如今她有了身孕,那药就不必熬了,你晚上多拿湿帕子给她擦一擦也就行了。”陈大夫仔仔细细地叮嘱。“对了,在我来之前,有没有别的大夫为她诊治过”陈大夫免不了提了一嘴。这柳源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她一朝身份被揭穿,落入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所以,小满没有思量妥当的事情,他免不了要提出来。小满这才想起来,她是从医馆将大哥给背回来的。当机立断的,小满决定,不管那个医馆的大夫有没有给她的大哥做诊治,她都要让医馆的人对她大哥的信息三缄其口。陈大夫点点头,小满知道了就好了。“我先回去了,等柳源醒过来的时候,你再派人来唤我。至于这孩子要不要的,还是等柳源醒过来再说吧。”小满赞同陈大夫的说法,恭恭敬敬地将陈大夫送了出去。“小姐。”小满刚将陈大夫送出门,就有下人来唤她了。她急着回去照看柳源,与下人交谈的语气上就有些急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外面有个自称是家主朋友的人想要来探望家主。”小满皱了皱眉头,她大哥这个样子哪里是能够待客的样子。“你去回绝了客人,就说大哥现在不方便待客,等大哥醒过来,会亲自去拜访的。”下人得到回复,就这样去答复顾荆了。小满这又急匆匆地回去照看柳源了,徒留顾荆在柳家大门转了一圈,又失望地回去了。这一个晚上,所有的人都很不安生。柳源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蒸笼里面,热气腾腾的,热的她喘不过气来,可偏偏她的眼睛像是被胶水给粘住了一样,无论她怎么用力,她都没有办法睁开。而小满,则每过一刻钟总要拿湿毛巾给柳源擦拭身体,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尽快降温,通宵没睡,整个人差点熬干了。直到天将明的时候,柳源的意识这才清醒了过来。柳源觉得自己的眼皮分外沉重,她微微眯着眼睛,就看到一只手撑着额头坐在她的床边正一点一点打瞌睡的小满。“小满,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柳源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被刀割了一样,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又暗沉。小满猛地惊醒,连顽固的睡意都消散而去。“大哥,你终于醒了。大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并不等柳源回答她,她就端起床榻边温着的水,给柳源倒了一杯温水。柳源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自己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点。她抬起头,看向窗外,才发现,东方才露出一点点鱼肚白,此时天色尚早,可小满这浑身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她整夜未睡,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呢。柳源的心里满心的感动,不过,她是怎么从那坑洞里面出来回到了柳家的呢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还有,顾荆呢任是此时满头雾水,柳源知道此时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看着小满眼底深深的黛色,柳源忍不住开口:“小满,辛苦你了,此时天色尚早,我感觉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柳源心疼小满整夜未睡,可看到柳源醒来的小满此时哪有什么心思睡觉啊。她一天不弄清楚她大哥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什么情况,她一天就睡不着。“大哥,你还记得你上次来葵水是什么时候吗”柳源皱皱眉,不明所以:“问这个,做什么,上次不就是在。。。”柳源忽然说不下去了,她自己竟也忘记了她上一次的葵水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她忽而惊起了一身的冷汗,竟觉得满身的热气一下子就蒸腾了干净。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上一次的葵水是在她举办家主仪式之前的,可家主仪式距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她的月信一向很准的,这两个月没有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满,眼睛里面竟是惊悚与询问。小满立马就意会到了柳源眼中的意思。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看来大哥心里面也有数了,就是大哥猜测的那样,陈大夫说,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柳源闻言,差点要昏过去。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抚着小腹,整个人的脑海里就只有四个字:我怀孕了“我,我,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