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声来。傻子都能看出这两颗帝星,其中一颗光芒温润,另一颗凶光外露,让我去辅佐温柔的那个啊,这多简单怎么偏偏是这煞神的辅星哭丧着脸,碎碎念道:“师父,不去会怎么样啊”这不是争大白菜,而是争皇位,一不小心可是会死的他把拂尘一甩,作出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平静地说:“不会怎么样啊。大不了尘缘难断,永世不能得道而已。”我日“得,您老保重身体,我要下山了。”天下这么大,我就两条腿,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给揪出来,真是实惨。帝星的光芒非常微弱,我估计这俩人年纪都还很小,暂时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慢慢找,慢慢等。当然了,其实找寻的过程也并没有特别困难。天下二分,帝星最有可能从皇室出,我把两边皇室看个遍,想必总能寻到些东西。琢磨半天,先去了北边的梁国。哎真不是我挑事儿,梁国皇帝都生的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别说帝星,我连个正常人都没看到。要是燕国还是这副鬼样子,那天下大概是要完了。被这种利欲熏心的草包统治,是个人都想揭竿而起。怀着非常忐忑的心情来到燕国,我通过各种不可描述的途径,成功接近了皇子。要问用的什么方法,我只能说,大部分人都是信鬼神的,随便露两把刷子,就多得是愿意为你引荐的人。出乎预料,燕国这边皇子质量还不错,尤其是二皇子和九皇子,都是人中龙凤。硬要比较的话,也许九皇子更适合皇位。那时他才五岁,只是小萝卜丁一个,我留了点儿印象便离开盛京。此后一直关注天象,又过几年,帝星逐渐成型。果然,燕国那小子,就是其中一颗紫微星。他之光芒,温润照人,非我所要辅佐的对象。我的良主,在北方。启程前,我又去了一次盛京城,告诉九皇子,他命有三劫。什么觉得我善良倒也不是啦,我会和他透露天机,只是因为他的每一劫都和我的帝星关联,跟着他,就能找到我要辅佐的君主。嘁,这小子性格真差,听不得别人说实话,竟然要把我赶出京城。走就走,反正也是个破地方在各地又寻两年,我许久未精进的测命术,竟在这段时间里有了长足的进步。莫非天命,当真这么渴望我助他心中隐隐感觉到天道难违,忽生渺小之感,难得惶惶。我看到了帝星的命运。一生坎坷,但有法可破。只要杀了她,便是通天坦途。妈耶,这简单,不就杀个女人赢定了,昔有封神榜封神,今有我观宇辅佐良君继位,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我搓搓手,即刻奔赴北方,寻寻觅觅,兜兜转转,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遇到了我的帝星。他身量矮小,穿着破衣,完全是小孩子模样。从身后拍了拍他肩,得意道:“找到你了,小倒霉蛋。”他闻声转头。嗯,眼神不错,坚韧中带着勇敢,勇敢里藏着狠辣,有点儿百折不挠的意思。我甩甩拂尘,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一些。清清嗓子,严肃地看着他,道:“恭喜你,要翻身了。”穷小子,虽然之前的日子苦些,但没关系,你遇到贫道,可以蛟龙翻身了,哈哈哈哈哈哈翘首以盼,等着他感恩戴德地恭维,岂料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绕了过去。“小子”我扯住他衣袖,感觉脸部肌肉有点酸痛。皮笑肉不笑道:“你去哪儿啊”得,总算给了我个正眼,可惜没什么敬佩之情,满满都是冷漠。“请道长让开,我要去给夫人买面。”夫人夫人夫人小混蛋才多大啊脑袋里都是女人,真是没出息。眼看他真的要走,我急忙说:“贫道有事和你说。”怕他不理,马上补上一句,“和你的夫人有关”果然,必须加这句话,他才会搭理我。如果没记错,他是叫谢咎吧姓谢这屁孩停下脚步,瞥了瞥我,说:“那你说罢,尽量快些。”呵呵,能耐啊你看你待会儿还有没有这么厉害,接下来我要说的,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而是可以改变人生的泼天富贵,试问有几个人能稳得住我心底暗暗冷笑一番,故作平静地开口:“话说天道有常,八年前却出了个异端,衍出第二颗帝星。一颗坐南,一颗镇北,南方贵极,路途坦荡,更遇贪狼做吉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北方凌落,命途坎坷,凶险无比”我刻意卖了个关子,抬头,悄悄观察他的表情。嗯,没有任何变化,死小子。翻个白眼,懒得和他兜圈子,没好气地说:“简而言之,你是北方那颗帝星,这辈子就一个字,惨。要多惨有多惨,要什么没什么。”他愣了愣,问我:“道长不是说与夫人有关吗”妈耶说了这么多,只知道夫人色欲熏心,迟早要完。“急什么贫道话还没说完好好听着”我差点吼出来,还好多年清修让我保持了最后的冷静,没有在大街上丢脸面。把他扯到一旁无人处,叽里咕噜一股脑全说出来:“你那夫人是个怪胎,同时身为两帝辅星,是南方小子的吉星,你的凶星。别看她只是一介女流,告诉你,毒着呢贪狼天姚,双障桃花,最擅长迷男人眼,挖男人心,有她一人相助,抵十个名臣。不远离她,你就等着死吧”小子露出迷惘表情:“你是说,夫人会害我”“没错,你还没傻到极致嘛。”我拍他脑袋一下,道,“不用绝望,他有再多人相助都没事,有我辅佐,你不可能输。”“为什么”他又问道。“因为”我挑眉,乖张道:“我会测命。”未来如何,逃不过我眼。天道公平,让谢咎的路途比燕国皇子艰难许多,同时,它也把我安排给了他。“南方帝星命极贵,然短命,无子,本该死于十一岁的风波。他的辅星入梦而来,替他改命。”我深深望他眼睛,继续道,“两帝相逢,会于今朝。那颗帝星,就是方才和你一道的人。”“你要取胜,有两个法子。十七年后,阻止吉星入梦,此世命运全部推翻重来,南方帝星即刻陨落。在新的一世里,你为梁帝,一统天下,娶徐氏女,夙梦圆满。”“如果错过,还有一次机会。冬日围猎,将燕君,斩杀于荒野此后,皇袍加身,登玉阶,意气风发,君临天下。”“若最后一次你还不能把握,等着你的,便是身死道消,一抔黄土。”我含笑问他:“如何”男孩垂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晌,淡淡道:“说完的话就请让开吧,我去买面,夫人他们还在等我。”“”暴跳如雷。“他们不会在傻子,你夫人是梦外的我送过来的,时辰已到,如今快回到现实了,你还想遇着她”虽然搞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那女人送进梦里,但我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动静。气息已经很微弱,只怕马上就要消散了。他未作声,走出几步。我阴桀地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太阳了狗,才会遇到这么个君主。“你是我的吉星,对吗”背着身子,他低声问道。我冷哼一声,很不想理他。“如果有那一天,请你帮她入梦。”顿住脚步,谢咎如是说道。“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难道刚刚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只要阻止那个女人入梦,一切悲惨顷刻就会结束,多好啊“你年纪小,可能是没听懂,我再解释一遍。重来一世的话你就能跟那个夫人长厢厮守了,如果放她入梦”他打断我的话,小声道:“道长,我想遇见她。”转头,谢咎微微一笑,亦是沉沉一叹:“想遇见现在的她。”也许再来一次仍会遇见,可彼此到底是什么样子,无人可知。无论如何,至少他知道,他是如此地眷恋此时的夫人,深切又虔诚。得她一声阿幸,已是一生幸运。我拧起眉心,提醒他:“谢咎,你之心软,伴随而来的,可能是坎坷前途,不怕吗”“怕啊。”他笑了笑,冲我摆手,道,“叫我阿幸吧,我要去买面了,夫人会饿。”其实我们都知道,他的面,再也送不到她手上。但我仍是让他走了。此后,很多年没见,我想他必是九死一生,欢愉寥落。十七年眨眼便过,我如约前去助那女子入梦。没过多久,燕帝醒来,他二人同行,准备上山围猎。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即将到来。但我想,也许,早就不存在什么机会了。某日,我途经山巅,忽感心房一阵剧痛,刻骨钻心,久不能言。属于我的君主,陨落。长叹之后,我突然想起几十年前,师父问我,为何想要修道。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人间情爱,是穿肠毒药,缚足枷锁,唯有修无上道,方可脱离极苦。”师父狠狠敲了下我的额头,说我胡言乱语。真想叫他来看看这情有多苦啊,直叫人,连命都不要了。世间繁华不能留我。我毕生所求,在玉山之巅,云雾深处。尘缘尽断,我遂归去。我是丙七,慈悲门三阶杀手,过手任务七十有二,无一败例。不过这不算什么,慈悲门中活着的人都没败过。因为失败,等于身死。我们是阴沟里的老鼠,刀尖舔血,以命搏命,见不得光。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如果这种日子叫活着的话。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十分佩服甲一。他入门九年,共接手任务四百三十二起,无一失败,去年成功挤掉原甲一的位置,成为慈悲门新任榜首。除了吃和睡,他的人生只剩下杀戮,即便这样,也能坦然地活下去,这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我太软弱了。人之所以能在漫长的岁月中存活,大概是因为他们很擅长在黑暗中寻找光吧。哪怕只有零星一点,我也尽全力去追。甲一,这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少年,成为了我的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却也不敢去死,所以我找了个看上去很棒的人,把他当成支撑我生命重量的柱子。第一次见到他,他才八岁。那时他刚被门主领回来,狼狈、瘦小,还不是慈悲门第一杀手,甚至没有什么武功。可他的眼神,已经很接近现在。冷得像最冷月的积雪。我那时已经完成第一个任务,足足杀了十六口人。因为少不更事,眼界极窄,刚刚崭露头角,便自以为天下第一,甚至心高气傲地问门主,为什么要把这个弱鸡带回门中。门主笑了笑,说:“他不要命。不要命的人,最是可怕,日后你就晓得了。”没多久,我体会到了他的深意。门主把四处寻来的孩子关入斗兽场,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那个,可以留在慈悲门。十五天后,出来的人,是癸七。他不让我们叫他癸七,而是固执地重复:“我是阿幸。”后来,他拼了命地接任务,费尽心机活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哪怕尊严尽毁,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我想,他可能是在等谁。只有心里藏着目标的人,才会这么渴望活着。癸七用了九年的时间变成了甲一。我也用了九年时间,从癸二变成丙七。我们都长大了。而我作为一个偷窥者,偷偷摸摸,见证了他所有成长,并牢记心间,自愧不如。甲一十八岁的时候,杀了门主,接管慈悲门。我决定追随他。和他一起清理完反叛者,重整门规,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燕军便攻入了北梁,不久后,梁国灭亡。国灭那日,门主拉着我,彻夜痛饮。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也许我忘了说,但甲一真的长得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再后来,有人上门寻他。他们在屋内谈了很久,具体聊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会谈结束,送走了客人,甲一问我:“陈骇,你愿意助我复国吗”别人都叫我丙七,只有他,坚持叫我陈骇。其实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个名字。我点了头。那夜,他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告诉我,他是梁国遗落在外的皇子。我不解问道:“皇帝从来没管过你,为何要卖命替他复国呢”别的我不懂,争夺皇位是会死人的,这个我还是清楚。在我看来,实在不值。窗外月色很好,甲一趴在窗户边,把玩酒杯。许是银辉惑人,我竟然从他眼底,错看一抹泪光。他说:“我想让她后悔。”他声音那么低,那么轻,但我莫名读懂了,这是充满恨意的言语。“好。”有人遗弃了他,我要帮助甲一复仇。门主把慈悲门的事务交给我打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