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点13分。脸上一凉,他皱了皱眉,伸手上去摸了一下,指尖有些湿迹。太热了么?他看着指尖那一点莹莹的亮光,搓了搓,好像还有一点点的热度,周瀚海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堵,他立刻跳下床,智能系统感应到他的活动,房间里顿时亮起了微弱的光。周瀚海焦躁地走到窗前,暴躁地一把扯开了窗帘。31层的夜景自然美丽,周瀚海俯瞰着那个在国际上都获得过设计大奖的市政公园,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紧,随即快步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了手机快速找到了一个号码。毕竟是深夜,手机响了许久,对方终于接通了,虽还带着困顿的睡意,但对方的声音毕恭毕敬,甚至有些忐忑:周总这么晚找我?马上把a座3101前的走廊监控发给我。啊?现现在么?物业主任有些吃惊,大晚上的睡意一下子没了。对。可想起了周瀚海的做事风格,物业主任最终吞下了异议,好的,周总,我马上去调度。周瀚海把手机丢在窗前的沙发上,旋即整个人四仰八叉坐了下去,房间里面静谧的很,静的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时间静静地流淌,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手机屏幕一亮,有新的信息过来了。周瀚海连忙拿过手机,划开一看,是物业主任给他发的视频。他点开,视频缓冲了一会儿,开始播放。他将视频拖到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视频里面黑乎乎的,但很快,远红外的摄像头便捕捉到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是他。那个草包走了出来,依旧是满脸的兴奋,期待,还有跃跃欲试。周瀚海咬了咬牙齿,目光愈发的冷峻。他在等着自己从角落里出来一把抓住对方。可随着视频一阵花乱,那个人又是一脸悲伤地走了,脸上甚至还看见了泪水。周瀚海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见,他来来去去拖动视频看了好几遍,可是结果依旧是如此。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监控某些片段有所丢失,等到他一秒一秒地对着时间,发现事实便是如他所见那草包下属跟往常一样,走到门前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而自己始终没有出现一点影子。周瀚海几乎是要暴怒了,他抓起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随即将杯子给摔了!钢化玻璃的水杯滚落在地毯上,将地毯侵染上深色的湿迹。真他妈操蛋!他拿拳头抵着自己的额头,细细地回想昨夜的一切。可越回想,那些纠缠的片段却像是蒙了一层细纱一样朦朦胧胧的,仿佛做梦一样。是做梦了么?绝不可能,他分明记得那个草包慌张惊恐的模样,他分明就已经被自己逮到了,他甚至还亲眼看见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掉在了地上。对,戒指。周瀚海立刻起身,冲到了书房,快速打开了书房内的壁柜,里面有一个保险柜,他将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保险柜被触发了二道识别系统,一道蓝光扫描在他的脸上,识别着他的虹膜。嘀嗒保险柜开了。原本空荡荡的保险柜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丝绒盒子。周瀚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伸手过去,把它拿了出来,闭眼平静了片刻,他很快打开了盒子。古朴的造型,幽幽的绿光在戒面上闪耀着。这是他母亲的戒指!周瀚海双眉拧紧,眼里已经冰冷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了。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见,今天有四更哦~~然后明晚开始(8.1)依旧恢复到晚八点档日更狗血剧场。靴靴~~第7章 副总城市的节奏在一周间循环。拥堵与繁忙,颓靡与振奋交织在周一交响曲,汉城总部不外乎如是。一片人声喧嚣中,张丽发现了余鱼的萎靡不振,从她一进办公室开始,余鱼始终是低着头,视线有些呆滞地盯着办公桌上的某一处。她走了过去,习惯性地朝着他的脑袋轻轻一拍:怎么每周一你都是这么半死不活?余鱼被吓了一跳,看见是张丽:张姐。见着张丽明显询问的表情,余鱼勉强笑了笑:昨夜游戏打迟了。张丽明显是不信,余鱼跟文秘部的其他小年轻不同,他就不是一个沉迷游戏的人,不过看他这般,张丽也不欲去探究,只能叹了口气:今天新副总上任,你可得好好打起精神来。余鱼有些愧疚地点点头,应了一声。等张丽走远,他回过神一般想起了上周就已经一直在传汉城要来一位新的副总了,只不过他这些天心事重重的,自然是没有顾及这个大消息。打开oa系统一看,果然里面的消息框一直跳动着要开全司大会的消息,肩膀一重,小孙趴在他的肩膀上,我滴小鱼,我们解脱的机会就靠这个了!余鱼满脸疑窦,不知小孙的盘算。可算来新领导了,小孙憧憬地摩拳擦掌:副总办公室总要有人吧,如果能把我们俩调过去负责副总内务,卧槽!那我们岂不是便可以逃脱大boss折磨了!小孙负责着周瀚海办公室的内务,早已是被折磨得不行,此次新来了副总,心思自然活络开了,他按摩着余鱼的双肩,谄媚极了:我的好小鱼,我就拜托你了,张姐待你那么好,你跟她说说去,让她帮我安排去伺候副总吧我请你后半年的奶茶!看着小孙一贯的天真,余鱼叹了口气:张姐怎么可能去随意动周总的人员配置。他真的羡慕无忧无虑的小孙,当真是羡慕极了周总那人余鱼想起了那张冷峻的脸,一颗心立刻皱缩起来,他在等待着命运给自己的审判。正要再说什么,张丽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用力鼓了鼓掌:副总到了!大家全部都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集中到大会议室,快!文秘部顿时喧闹起来,众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纷纷朝着外面走去。大会议室在楼上,余鱼跟小孙走到电梯处才发现六台电梯都是满员,也难怪,难得的大会,数层的员工都往大会议室集中,通道自然是挤挤挨挨,二人只好放弃电梯,徒步往楼上走,所幸只要走三层。进了大会议室,灯光冷气已经提前开好了,余鱼看见赵阳在台上插着兜,正拿着话筒使唤着几个摆桌台的员工,偶尔呵斥几句。看他能的!小孙自然是没好气。大厅里面哄乱的很,余鱼跟小孙顺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主席台上的几位重要角色还没到,空荡荡的,桌上摆着好几个名牌,余鱼随意扫了一眼,愣住了。陆识途?他随即笑了笑,哪里会那么巧,不过这样的名字确实比较少见。过了十多分钟,等到人员都坐定,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一群人簇拥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人一起走了进来,后面**短炮还跟着几位财经媒体的记者。掌声顿时雷鸣。走在最前的自然是周瀚海,余鱼看见那张不苟言笑的英俊侧脸心里都在发颤,心脏又被撕扯着,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了,徒留下急促的心跳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跟他,他如同一个操纵众生命运的神,而余鱼在他面前只不过一只蝼蚁,可以毫不费力地被碾压余鱼发现,在这个人面前,他甚至没法去想什么应对的措施。余鱼不敢想后面自己的遭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又一阵热烈的鼓掌声中断了余鱼的迷思。他眼睛望向了台上,一下子愣住了,轻轻的啊了一声。小孙好奇地看了看他,余鱼轻咳了几声,没事,小孙满脸疑窦但很快又被台上吸引去了目光。居然真的是陆识途!只见陆识途西装革履地跟周瀚海并排坐到一起,虽然一本正经的没有表情,但那张脸是天生的春风和睦脸,很容易让人有亲近之心,他跟周瀚海固然都长得不错,二人身材欣长,坐在一块相当赏心悦目,底下已经有女员工在悄悄地交头接耳。哇,副总好帅!好像那个韩国明星!而且看上去不会凶巴巴的,比我们大老板友善多了!我感觉还是我们大老板帅一点!靠,帅有什么用,你还没被虐够么?只说外貌嘛。余鱼百味交陈,忽然发现陆识途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对方一愣,显然也发现了余鱼,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只是笑了笑,朝着余鱼微微眨了下眼睛。耳边是他身边女员工压抑不住的兴奋:天呐!余鱼一时难以消化这身份的转变自己的学生居然是自己的领导。惊诧之余他没有多少开心的感觉,他是公司的副总,若是周瀚海向自己发难,那么恐怕陆识途便是第一个站出来,而且,再是如何投契,他们也只是一对认识两天的朋友,谁会为一个认识了两天的贼背书?一股怅然若失袭上心头,余鱼为即将失去这个朋友而有些伤心。一整个早上,余鱼都是恍恍惚惚的,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剑一直没有掉下来,他也不知道就任大会怎么开完的,只是麻木地跟随着小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快到十点的时候,文秘部门口一阵喧哗,先进来的是一脸殷勤的赵阳,他引导着后面的人笑眯眯道:陆总,这是我们文秘部。文秘部众人交互了眼色,都从工位上站起来了。张丽早已经是在门口那里候着了,见着来人,她笑意盈盈上前,大大方方握了握手,不动声色地挤开了赵阳,引导着新上任的陆识途跟他一一介绍自己部门的情况。余鱼站在众人之间有些尴尬,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主动打招呼吧,又有攀关系之嫌,不打招呼吧,又显得于理不合。所幸躲在人群中不一定会被发现。文秘部的几位中层都一一跟陆识途握手之后,吃瘪的赵阳见着那一群在工位上翘首以盼的勤杂工们,面露嗤笑,快步上前与陆识途客客气气道:陆总,工程造价部就在隔壁。这是直接要将人往其他部门引了。没想到陆识途摆了摆手,径直向反方向走去。他直接走到余鱼面前,伸出了手,露出一贯阳光的笑容:没想到你也在这儿。余鱼机械地伸出了手,二人握了握。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赵阳面色有些扭曲:陆,陆总,你们认识?陆识途笑了笑:是啊,没想到竟在同一家公司。还是张丽见过的风浪多,她恢复了常色,莞尔一笑:真是巧了,那往后陆总可要多往我们部门坐坐啊。陆识途朝余鱼打了个飞眼:那是自然。等到陆识途一走,文秘部的众人纷纷围住了余鱼,七嘴八舌的,哇,小鱼,你是怎么认识的陆总啊?好大排面,陆总主动过来找你握手呢。看来我们小鱼马上要鱼跃龙门了呢!你们别乱说,为避免多余的夸张猜测,余鱼干脆坦白了:说不上熟识,只是我周末有兼职,刚好教他中文,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他是我们副总。除了小孙,其他人自然是半信半疑陆总怎会找一个高中文凭来教学中文,还没等继续八卦,桌面上的座机响了。是张丽的声音:你到我办公室一下。果然也是问陆识途的事儿,余鱼当下就将这两天怎么认识的陆识途一一跟张丽说了,张丽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她将座椅往前推了,靠近了余鱼,你这段没有别的事儿吧。没,余鱼心里一紧,看见张丽有些担忧的神色迟疑了一下:张姐是在担心什么?张丽摸了摸额头,随即她叹了口气,直白说了出来:周总在查你,向人事部门要了你的档案。余鱼脸色一下子白了。张丽见他神色不对,面色严肃起来:小鱼,若真的有什么事,你必须跟我说,否则我帮不了你。余鱼内心纷乱,他非常感激这位一直替他考虑的学姐,也一向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只是那些混乱的事,他着实没法向她诉说,何况在这件事上,张丽帮不了他。那种无处可说的孤独感令余鱼压抑了许久的难过一下子喷涌而出:张姐,我,我得罪了周总,但是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待我,如果万一后面有什么不好,麻烦您他几乎有些哽咽起来,麻烦您跟我父母撒个谎,,说公司派我出国了。他拿出贴身的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放在你这儿,万一拜托你每月按时划账给他们,密码是我的生日。张丽显然被他的陈述吓得不轻,眼睛瞪圆了,可余鱼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几乎是在哀求了:其他的,求你别管了。张丽看着他,即便这几天休息不好,眼下带着青色,也显得有些憔悴,但那张俊秀的脸仍是能够激发她心底无限的柔软。不由得自嘲起来,一把年纪了,儿子都已经快升小学了,居然还跟少女时期一样。这个学弟在崇高的时候便在她心里不同的,当时女生间风传崇高转来了一个跳级的貌美学霸学弟,好奇之下,她也跟同桌跑去看了,那天阳光很好,透过挤挤挨挨的人头,只见着那个少年支着下巴侧脸正与他的同桌说话,阳光从窗台照射进来,少年言笑晏晏,秀气的侧颜被阳光渲染得有些不真实,那个场景一直被张丽记在脑海里,直到如今都不曾褪色。虽然那份小鹿乱撞的心境早已不复当初,可对着这么一个人,她着实用不了她的在社会上浸淫已久的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