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将火把照得离她近一些,于是火把把塌特的脸照得完整明白,一望过去全是不甘和愤恨。“把解药交出来。”昭顷君道。火把下的女子长着仅为清秀的脸容,五官平淡,虽然比不得那些柔弱美人一般秀美怜人,却是非常耐看,放在一起平平淡淡,但再看一眼却又觉得好看。就是眼神太凌厉了些,像是一只随时会咬人的狠狼,不能放开,一放就会咬断对方的脖子。昭顷君和这女子多少年交战次数不少,但从未见过此般凶狠的眼光。看来呼延氏被灭部带给她的打击是真的特别重。他不能理解国家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一身孑然的滋味,因为没有经历过。也许是沙场多年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失去亲人和挚友,以及背叛的滋味,他却是很能感受。就比如他想亲自杀了宿战替李将军和死去的将士报仇一样,那种滋味简直是深入骨髓的痛,以至于他没能亲手杀了他,而愤恨不已。后来他把宿战的头颅提到李将坟前的时候,大哭一场,像个孩子一样。世人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男儿哭的,必是伤心欲绝,割骨剜心之痛。他这辈子,就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笙儿给他十年来日复一日一封信傻傻等他回去的举动,二次是李将军的死。李将军和叔父,都是他在边境长大对他悉心教导之人,他们对他的期许和疼爱,丝毫不少于父亲。他甚至害怕,若有朝一起,叔父和父亲离去那一日,他是否支撑得住。但是,他想都不敢想。也许身为将军,有这些感情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个凡人,做不到一滴泪都流不下来。既然做不到,那便倾尽全力去守护,他要守护的人。等战事歇了,他要带着天下太平的喜讯去向帝王求旨,让他把笙儿嫁给他。塌特咬着嘴唇,一字不言。她冷笑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呵呵笑着。“不给是吗”昭顷君沉声问道。塌特点头,咬牙切齿的,几乎把一口牙齿都给咬碎了,咬到嘴唇上全是血迹。“先把她四肢按住,然后用刀子把她的骨头和肉分离,一点一点的挖,然后撒盐。”昭顷君从容道,“避开她的动脉和心脏位置,挑出血不会死的地方下手,再牵一条狗来啃食。”“将军这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昭顷君身边的人打了一个唐突,“再说,我们没有狗啊。”昭顷君看了一眼俘虏的几个塌特公主的人,“那不就是狗吗把狗给牵过来啃他们倒霉主人的肉。”塌特以为昭顷君是说笑的,置之不理。结果随即四肢就被人按了个结结实实,明晃晃的几把尖刀悬在头顶,她来不及惊愕,就听到皮肉翻飞的闷声,顿时头上冷汗滚流。“别,别过来”她瞪大眼睛看这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像看到什么兴奋的东西似的,身上覆满黄沙,像狗一样爬过来,一边爬还一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吧,吓得冷汗直流。“肉肉”昭顷君冷眼看着,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是给解药还是要生不如死被下了药的几个人看到地上被暗得平躺的一块抖动的肉,不知道有多兴奋,个个像饿狼般扑过去。“啊放开我我给我给”被咬住的那一刹那,除了骨肉分离的疼痛,还有臭气冲天的疯男人味道,以及那些饿狼眼中的病态眼神,差点将踏特公主逼疯。得到塌特这句话后,昭顷君这才命人拉开那些人,并让人一记记闷棍给敲晕拖到一旁去。塌特公主颤抖地带着昭顷君等人去哪几个地方把她埋的解药挖出来。所幸之前塌特公主下的毒并不会发作地很快,于是吃了解药的人都很快恢复了。昭顷君没想到自己返回边境,带的人还要折一半去。为死去的将士立坟的时候,他整个人精神劲都提不起来,感觉自己很是没用。“大将军。”同他随行的人提醒大将军该包扎伤口了,再不包扎伤口会容易恶化的。昭顷君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包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坟,然后心一横大步回去了。塌特公主折了一条腿,又被昭顷君命人废去全身武功,以及将那些抓到的她的人全部杀了以绝后患。只有塌特公主一个人被昭顷君抛弃在了沙漠里,拖着残腿艰难地走着。“昭顷君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沙场生死,从无谁对谁错。本来就是敌人,为何公主仍是不明白。公主杀过的人,又何尝少于昭某昭某放你一条生路不是可怜你,而是你,已经不配做我的对手,没必要杀你了。”昭顷君明白,就塌特那个样子,在沙漠里能不能活下来都只能听天由命,更遑论其他。他也无须动手,懒得浪费力气。太元十二年春,梁国和匈奴兰氏正式交战。两国势均力敌,僵持不下。这场仗打了快半年,梁国才开始得胜,并之后匈奴节节败退,梁国大胜。同时,长安一场混乱也开始了。正在太元帝不断接到边境捷报欢喜不已的时候,宫廷发生政变。太业殿外,一人身着白袍,笑而宛然,身后带着无数叛军,朝里殿主位上的太元帝看去。“皇兄,好久不见。”他的眉目和多年前的那个人一样,俊秀中带着几分苍白,声音依然沙哑地很,只是那身白色袍服,却是太傅冠服。太元帝不置信地看他。“你明明知道,皇兄他是不会原谅你这么做的你为何还要执意如此”梁钰堂哈哈大笑。“皇兄,我助你多年,你以为我是真心的我不过是想等你把一切都做好了,再把你拉下来而已。”这个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就连九泉之下的皇兄也不能阻止。这么多年,他悉心教导太子和笙儿,已经还得足够了。也该让这个坐享齐成的人,从这个位子上下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哇,还有几章就完结了。终于要完结了。开心。但是还有外番。头秃中。第86章 被迫和亲的帝女太元帝从主位上起身,岁月使得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有了些许痕迹,只是那双眼仍是如许多年前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一样坚定。他一步步朝殿下走,极长的衣摆拖曳于太业殿空阔的地面,一直看着那个笑得极其猖獗却有万分悲凉的白衣人。“你总说别人都不信你,可皇兄他信你。因为信你,他把命都送给你了,你还要怎样因为信你,这十年来,只要是你决定的,孤都依着你的要求去做。可到头来,你依然还是个疯子。”太元帝以为人都会是有感情的,何况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为帝快十三载了,这人也助了他十三载。所谓的九国悬赏捉拿,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做法。但他还是不领情。“你曾说过,如果你有生之年不能杀了我,你会妻离子散,不得好死。”梁钰堂犹自冷笑,负手而立。也许是经年时九,他的头发也已经有些许白了一些,只是那张脸依然俊朗,神色如当年一般带着厌恶和讽刺。“自己说的话,可还是受住吧。”太业殿上文武百官被梁钰堂这话激怒,纷纷骂道他不忠不义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不尊陛下之类,但梁钰堂反而听着极其受用,甚至连连点头说好。“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当如何啊”梁钰堂笑道,“我本以为你会杀了你那三儿子那个蠢货,没想到你竟然到最后把他给放了,说到底那那流言没有把你击垮,但也影响了七儿子的前程。”“当我知道他就是先皇后纪云氏的私生子,给我皇兄蒙羞的时候,我给他灌下剧毒要他死,却还是被你发现救活了,可他却因此血亏大损等同一个废人。”梁钰堂从容道,在太元帝和众臣的惊愕中继续道。“去年的时候,他上了战场,说要做一个好男儿,为国出力,却最后连尸骨都寻不见了,终算是死了,皇兄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你把我的夙儿还给孤”太元帝听后,如同晴天霹雳,睁大着眼眸满眼震惊。他不是都已经放老七离开京城了怎么还会出事呢这不可能他甚至请了最好的神医去替他调养身体,应该是能好起来的啊。梁容音脸色极其难看,俊秀脸容黑了一半,他死盯着梁钰堂那双疯狂的眼,眼里尽是绝望和不置信。“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还不到二十岁你怎么下得去手”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梁容音感觉到自己是用尽了力气,咽喉处一阵酸涩的疼,蔓延至全身。“容音,江湖再见”想起那红衣少年策马回眸的那一个笑容,笑得那般风轻云淡,如同定驻在时光里一般。心头如被戳穿了一个大洞一般,根本填补不上,而是越来越痛,痛到最后无法呼吸。梁钰堂将梁容音极力压制的痛苦尽数瞧了去,像是明白了什么。“没错,我就是下得去手。不过皇兄你该是感谢我的,他若不死,你家这位太子殿下却是要为他叛经离道哦。”“你杀了孤的儿子还要孤感谢你”太元帝不顾群臣阻拦,朝殿外的梁钰堂冲过去,双眼已是极红,想要将其撕成碎片但是被叛军拦住,不许他上前。“那还真是多谢叔父挂念了,本公子还没死呢。”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从梁钰堂身边传来,他身旁的一个小兵,已经把短尖的匕首轻飘飘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一双水雾剪瞳里美如山水清色,清冷的笑声自他轻抿的唇角而起。“你没死”梁钰堂看着用匕首抵着他脖子的那个小兵,虽脸蛋平奇,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漂亮到了极点。纪云夙冷笑。“怎么敢死你都没死,本公子怎么敢死我是该叫你一声叔父,还是父亲大人呢”此话一出,整个朝野震惊。纪云夙不仅是先皇后纪云锦瑟的私生子,还是梁钰堂的儿子先帝可真是憋屈,这么大顶帽子竟然到了九泉之下都不知道纪云夙是皇子一事是真的,只不过是除了宗册的梁钰堂之子。纪云夙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你为了掩盖你当年对我母亲做的丑事,所以想方设法要我去死。你那一碗毒之前,可是听见了我唤了你一声爹爹二字,却还是狠心地灌了下去。你把我变成了和你一样残忍不折手断的人,你满意了”纪云夙的声音犹自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神色都不曾有过异动,甚至还是笑着的。面对于梁容音心疼地看着他那一眼,他却像是直接忽视了。“反正就像你说的,你要我死,你不顾血骨之情,那我也不顾啊。反正下地狱有你陪着我,何乐而不为呢”纪云夙将声音压得极低,“反正我活不久了,能死之前手刃你这个恶魔,足够了”说到最后那三个字,他神色凄厉无比,将匕首刺入那人的喉咙,快到梁钰堂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割断了喉咙。“容音,身后这些人,实际上是我的。你不要怕,梁钰堂他根本斗不过我,他这些年集聚来的力量实际上早就被我掌控。”纪云夙手刃亲父后,一直垂眸低头,整个人颤抖不已,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亲手杀自己的父亲,这根本不是勇不勇气的问题,而是他自己也要崩溃了。“我现在将他们送给你,今后他们会为你所用。而我,还是喜欢自由,今后,我们不要再见了。”两年时间已经过去,而他的身体也垮得差不多了,他怕再待下去,就会支撑不住,让别人看出来了。“属下见过太子殿下。”纪云夙转身就走,那些他留下的人纷纷向新主人梁容音行礼。“父皇我要去追他”梁容音见纪云夙越走越远,急得站不住,他对纪云夙送给他的这些势力完全不感兴趣。太元帝觉得他根本拦不住梁容音,摆了个手随他去了。满朝文武吸气,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宫变是假的,但太子断袖的事情却是真的。所以,现在他们该干嘛呢太元帝就知道老七能折腾,可没想到能这么折腾。竟然能压制住蓄意谋反的梁钰堂。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杀了梁钰堂,却被这小子动手杀了。“陛下,七殿下不会真的是梁钰堂的儿子吧”“是啊是啊,先帝他知道他有这么大顶绿帽子在头上吗”“七殿下既然这么厉害,要不要把他重新归入宗册呢”太元帝一声暴喝:“你们这些老匹夫有空多议国事不许八卦”随即袖袍一甩,怒而离去。至于那些名为叛军实为纪云夙送给太子的人,已经顺手被太元帝收了去。并且打算改立太子,废除梁容音的太子位。太元十二年秋,匈奴来使臣请求和梁国议和,想以结谛姻亲为修和两国的关系,希望梁国能将衡阳帝姬嫁于他们的二王子晋江,并表示愿意俯首称臣,以奉梁朝为天子上国。此事一提及,便被太元帝毫不犹豫地拒绝,匈奴使臣返回西域。太元十二年冬,匈奴再次大肆进犯梁国边境,梁国虽能抵挡,但长时间不间断打仗,梁国能出动的兵力和粮草极力紧张。虽是如此,各方将领带领将士仍旧坚持抵抗。匈奴战败撤回,梁国险胜。梁国经过和齐国,匈奴的这三年的战役,虽然是胜,但是这几年来因战而将士折损,令太元帝痛心不已。唯恐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