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今日一见,事实截然相反,那新式武器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激动,甚至有些敬畏。胖胖兴奋道:“你看,咱们把敌营轰烂了,哈哈,那什么可汗还不回家可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爹怎么放心你出来的”萧旸侧头,看着他身侧白到发光、穿着单薄的女童。还在下雪的天,她不冷么她比寻常的八岁女童要高上许多,即便此刻骑在老虎上,单看腿长也能看得出来,比起上次相见,她又长高了不少,而且皮肤似乎更加白嫩了。虽然样子没什么变化,但就是比上一回相见更加的好看了。萧旸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连沈秋檀当年也不及她。“我爹带我出来本来就是历练,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胖胖说了一半又吞回去,上回在洛野她偷跑出去,挨了爹爹一顿罚,可也没有白挨,找到的那“宝物”已经助她正式跨入练气四层了,师父说,虽然练气期还是凡人,但身体资质已经不同往日。她排除杂质以后,就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力气也大了不少可惜这些都不能告诉别人。她一副我有秘密偏偏不告诉你的样子,叫萧旸吞吐不得。再看战场,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除了最开始弄得轰隆轰隆巨响的“炮”,萧旸发现援军手里的将士还握着小型的类似弓弩,却又不是弓弩的东西,也会发出声响,却比那炮要轻一些,只不知道按动了什么机关,明明看不到箭矢,还隔着不少的距离,但对面的人就和中了箭矢一样,接连倒下。萧旸虎目圆睁,这莫非是什么术法那可汗又惊又怒又疼,不得已下令撤兵。天黑,天又亮。凉州城上下结了厚厚的冰。胖胖完成早课,吐出一口浊气收了势,习惯性的推开门,她住的房间地势高视线好,恰好见到在院中练枪的萧旸。拦拿扎穿劈崩,去如箭,来如线,枪似游龙,力透枪尖。即便在这个时候,萧旸也没有放纵自己。“好”胖胖拍手赞叹着靠过来。萧旸动作一滞,却没有完全停下,而是继续比划了起来,直到一套枪法使完,才缓缓收了势。朝阳初升,照得白雪一片晶亮,同样晶亮的还有萧旸额上的汗珠和眼睛。“起得这般早”他问胖胖,在他想象中,这样的小女孩应该是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懒洋洋娇滴滴的被人捧在手心里,比如他的妹妹萧昭,曾经也有过软绵可爱的时候。可这齐王府的郡主,怎的就和别人不一样“嘿,我就没睡”打坐了一夜,精神更好呢,可是我偏不告诉你,一双与沈秋檀极其相似的杏眼看着萧旸:“我饿了,先去用膳了。”说完摆摆手,招呼她的大老虎跟上。萧旸的眉间的“川”字更深了,李琋和沈秋檀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昨日见她威风凛凛的出现在战场上,他还有些担心,结果发现那小丫头虽然来了,看着也挺有气势,可也仅此而已了,她的枪不错,可除了对着自己耍了两个枪花,竟再没有攻击过敌人,难怪身上干干净净。不过,因为她有老虎,敌人倒也不敢轻易造次,更何况还有那秦将军片刻不错眼的盯着自家郡主。如此,李琋夫妻放女儿到战场上来,恐怕当真只是壮壮声势而已。他哪里知道,这是李琋夫妻根本拦不住女儿的无奈之举,至于杀不杀人,还是遵照原亦曾经说过的“勿要妄动杀孽,以免戾气缠身”。寻常女孩子见了刀、剑、血,哪一个不是吓得脸发白心发颤,何况是刀剑无眼,残肢断臂的战场上,谁知胖胖过了最开始的“呕吐期”和“惊恐期”之后,竟然越挫越勇。经此一役,西狄各部再次溃败逃散,阿史那艾彦不想退走,毕竟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不多见,而且他们已经打到凉州了,这样灰溜溜的逃走总有些不甘心。然而再不甘心亦无用。在枪炮之下,即便是悍不畏死的草原骑兵也心有恐惧。人心一旦溃败,哪里还有胜的希望不退走,难道留下等死于是,虎视眈眈的狄夷败走,大宁西北防线得以拱卫。第四百四十八章 出城凉州之围已解,消息张开翅膀飞往各处。不少地方豪强纷纷向齐王递上了投名状,多处悬而未决的领地明确了归属,齐王声势再进一个台阶。昌寿恨得拍桌子,拍完却又手痛。唯一能让她有所安危的,是楚王李瑁接下了她送去的倡议书,双方已经私底下达成作战联盟。与此同时,李琋的大军动作迅速,已经横于滋水之岸,与京城隔水相望。最后的战斗,一触即发。京城之中,人人自危,却也有不少人关门偷笑。正幻想着齐王回京后,自家也能跟着得势的沈家四房夫妻,脸上的笑意尚来不及收敛,门就被人粗鲁的打开。一群甲卫不由分说的冲上来,将夫妻二人一起绑了。“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沈晏泳大喊。小杨氏也叫道:“你们放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犯了什么事儿了青天白日的你们就敢抓人”然而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他们很快便被粗暴的丢在了马车里,沈晏泳喊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是不是因为齐王,我和他没关系啊,你们要抓先去抓陈家啊,还有我大哥和二哥,我家和三房早没关系了”领头的甲卫施舍般的冷哼一声,他们第一个要抓的就是陈家人,奈何扑了个空,连和陈家有姻亲关系的方家都人去楼空,至于沈家大房躲进了严家,自有严家人庇护,二房因为靠着王成竦的关系,也早早的不知所踪,可不就剩下一个无权无势,偏没少借着齐王某好处的沈家四房。不抓你们,抓谁凉州,秦风与裴秀拱拱手:“这里就仰仗裴将军了。”裴家已经被抄家灭族,裴靖越更是血溅于花萼楼前,而早先与家族闹翻的裴秀反倒是躲了过去。他回了西川,正是这次从剑南而来的话事人。“嗯,秦兄放心。这是裴某的分内事。”裴秀的称呼带着亲昵,比秦风对他更近了一步,他知道秦风暗卫出身,也就是齐王用人不拘一格,什么人都愿意提拔,只要有能力,在他身边倒是不愁出头。他对出身本无成见,何况自己一个逆贼余孽,还比不上秦风呢。秦风从善如流的道:“如此,裴兄保重,再下告辞。”这是齐王之前就部署好了的,由裴秀留在凉州协助萧旸收拾残局,同时也是巩固既得利益。裴秀自小被裴靖越当做谋臣培养,后来无奈之下入了行伍,还做到了将军,但作为谋士该有的敏捷不降反增,由他与萧旸周旋再合适不过。而萧旸冷眼看着这一切,既不热切,也不排斥,唯独在看到李翎骑到老虎背上,走出几步后忽然回头对他挥挥手,他想了想便也抬起手臂,对着胖胖挥了挥。胖胖见状高兴起来。笑容越来越大,像一道白色的光。济北州,济阳城。沈秋檀进入了累日累夜做梦的日子,无论是夜晚还是晌午歇觉,只要熟睡,总能做梦。太多的记忆一下子归拢,让沈秋檀头脑发胀,而连日的梦境也让她精神萎靡。小酉跑过来,将脸贴在沈秋檀的脸上:“娘,又做梦头疼了么为什么小酉没有梦”“没事,看到小酉就全好了”沈秋檀将儿子抱到膝头上,捏捏儿子胖胖软软的小手:“你呀,应该也做梦,不过可能记不住。”所以才觉得自己没做梦。“真的么娘见过什么时候的事”小酉面露惊奇,连小身板都坐直了。沈秋檀笑道:“可不是,有时候睡觉嘴巴还不老实,怕是梦里还在吃奶呢”小酉这才反应过来:“娘,你笑我我想出去玩,这里没有树。”小酉提出了自己的需求,他生在固宁城外,但后来沈秋檀曾经带着他在北川之后的“根据地”住过大半年,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一直记到现在,总惦记去人少树多的地方待着。“这里也有树啊。”沈秋檀道。“可是不够多,要去树多的地方。”“现在你确定这还没开春,有树没有叶子和花呀。”小酉就不说话了。沈秋檀一直当是儿子的心血来潮,没想到没过两日,儿子又提起。见小家伙闷闷不乐,沈秋檀叫来朱四五:“现在外头可安全了我预备提前去祭拜父母,你安排一下。”“是。”朱四五痛快领命。原来王成竦口中的那些“余孽”早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娘娘想去祭拜父母也是理所应当,他有什么好迟疑的三日后,沈秋檀带着沈长桢和小酉一路轻车从简,出了门。“这里原来是一片小食铺子,有一家王记馎饦,爹还带我吃过。”记忆渐渐归拢,沈秋檀已经可以随手指出过往的事物:“还有这里,原来路要比现在宽多了,这一排废弃的铺面都是新建的。”其实连年灾荒和战乱,记忆中的街道和店铺多半都不在了,能见到尚存的熟悉街景,沈秋檀自己也是极其兴奋的。“嗯。”沈秋檀指到哪里,沈长桢就看到哪里。前些天他到街上去,听到有百姓还议论他爹,不少人都在怀念他爹还在的日子,沈长桢不知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听说齐王妃便是沈晏沣的女儿而刻意为之。他爹在的时候,城里饿死的人不少,真心感念的有,怕是也不多。马车很快的出了城,走了没多远先看到了晓月湖的轮廓,沈秋檀放下茶盅,唇畔露出笑意:“前面,你们看了见了么那个湖叫晓月湖。”这是她今生开始的地方,也是和李琋相遇的地方。湖只有一个远远的影子,因为光线极好,远远的也能看见湖面泛着的波光,细碎的光芒随着水波流动,闪烁间自有其美丽。沈长桢以为姐姐是让他欣赏美景,便也安静下来不错过外面的分毫。济北比京城要暖和的多,路上积雪不多,许多干枯的树枝都裸露在外面,沈秋檀不禁想起当年被灾民啃光了树皮树根的山坡。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忆几乎已经全部找回,她更加不懂她爹。粮食去哪儿了,他当真不知道么明明一心为了百姓,却又不拿不出粮食最关键的记忆,为何还不回来她靠在车壁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哗啦哗啦,好像是流水的声音。新的梦境,来了。第四百四十九章 芦苇“晏沣,我将它交予你,你”“不,在我这里不安全你藏到别出去。”“没有别处了,太子死了,殿下他死了,你还不明白么”连景行声音激动:“我身子骨也不成了,在外人看来,我比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亲密。我找不到别人了。”沈晏沣沉默。连景行继续道:“那些人既然敢害了太子性命,那这玉玺,就是让天下大乱我们也不能给出去”他握住沈晏沣的手:“你接呀太子对你我可是恩重如山,难道不想给太子报仇你想看着仇人逍遥快活”“当然不是。”沈晏沣长叹一口气,太子死了,他心中的支撑和信念没有了,他心里的痛不比任何人少,可是这玉玺“罢了,交给我就交给我吧。”沈晏沣终于接过,眼看连景行已经失去了理智,玉玺留在他手里,说不定掀起什么风浪。太子虽然死了,但这天下能太平一日,还是太平一日吧。沈秋檀睡得极沉,梦还在继续她不知道,前行的马车忽然停下。车把式跳下马车,对着朱四五道:“大人,好像是车辕坏了,能不能请王妃和小殿下先下马车,容小人修理修理。”朱四五心中一凛,好好的马车怎么会坏了,他早上还刻意叫人去检查的。沈长桢听到响动,眉头忽而皱起:“姐,姐快醒醒”可沈秋檀怎么也摇不醒,他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沈秋檀原来握着的茶盅上。“山奈姐姐,接一把。”他只得将姐姐先送下来交到山奈手里,再回头去抱同样睡着的小酉。小酉睡得迷迷糊糊,见抱他的是舅舅,嘟囔了一声又趴在沈长桢肩膀上继续睡。“小心”就在山奈接过沉睡不醒的沈秋檀,而沈长桢转过头去抱小酉的时候,原先那看似老实憨厚正等着修车的车把式从车底抽出一把匕首,匕首锋利的尖端正对着趴在沈长桢背上的小酉。山奈心里一突,想动手正对上忽然来袭的敌人。原来,在这条路的两侧,靠近晓月湖的地方,早都藏匿了敌人。朱四五一刀砍在那车把式背上,而沈长桢听到朱四五之前的警示,抱着小酉往这里一靠,车把式的匕首失了准头,没有伤到小酉,却给沈长桢的背上划了一道口子。“舅舅”沈长桢吃痛,扑倒在马车上,小酉一摔,跟着醒了过来。“无事,小酉乖,一会儿你闭上眼睛,舅舅要带你玩个游戏”外头,那车把式已经被朱四五击毙,喊杀声已经传了进来,小酉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