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陈老夫人摇摇头,知道不好勉强。可是,外孙女的亲事,她竟有些后悔了呢。到了庄子,已经接近午时。老的小的都去歇了,沈秋檀悄悄从空间取来果子,和庄子上原本的果子混在一起,用之前她设计又拿去晓月木屋定做了的手动榨汁机,榨了各色果汁,又亲自去了灶房准备饭食。懋懋和小蓉儿一觉醒来,一人一杯果汁,顿觉神清气爽,郊外的气息让之前因为小蓉儿失踪带来的压抑感消弭殆尽,沈秋檀在灶房忙碌的时候,守门的婆子忽然来报:“老夫人,夫人,门口有个老翁,说是路过,想讨碗水喝。”陈老夫人并不当事:“出门在外的,你自去给他打些水去,若有多的吃食,也给他带上些。”胡婆子点点头:“老夫人慈悲。”门口的老国公爷看着手里的干粮和水,吸了吸鼻子,他哪里是想要干粮,他是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想进去蹭口热乎饭,可不是真的来讨饭的。他笑眯眯的与婆子道了谢:“不知这位老姐姐的主家是哪家等老朽回了京,也好登门拜谢这”他举着手上的水囊和干粮:“拜谢这一饭之恩。”这味道可真是特别啊,有点冲有点呛,似乎是油滚花椒的味道,但又不全是太香了勾的他都忍不住了,他多么想进去这扇门,去看看现在做的是什么美味。可惜呀人家送了一袋子干粮和水。不过很快,老国公就想通了,现在吃不着,等回京以后,找由头熟悉了,总能吃着吧他觉得自己真实越老越聪明,但他的孙儿萧昀却已经胀红了面皮,祖父竟然与一个山野老妇叫“老姐姐”,还有,竟然为了口吃的,装作没水喝哎呀,他们护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尽了。他拉了拉祖父的袖子,好容易才将人拉走。老国公气呼呼的道:“我还没问清楚是哪家呢,将来去蹭吃蹭喝你也跟着沾光,你拉我干嘛”萧旸理解堂弟的尴尬,却觉得这样的祖父有些可爱。与老国公笑了笑:“祖父若是觉得这家厨娘好,孙儿回头叫人打听一下便是。”若是祖父喜欢,花些价钱请回自家也不是不可。区区一个小插曲,两家人都没当成事,日子该过还是过。灶台旁,沈秋檀正在炸辣椒油。也不知邹微从哪里弄来这勾人馋虫的辣椒,竟然只当成了药材和辣人眼睛的粉末来用。从西川回来后,沈秋檀将从她哪里要来的几个干辣椒取出种子种在空间里,如今眼看又有新的收成了。沈秋檀这才舍得将原来的干辣椒拿出来吃了。天气太热,又都是自己家人,她预备做几碗凉面将午饭打发了。油约莫有五成热,她将准备好的葱姜、花椒、大料一起丢进油锅里,再将炒出香气的油倒入切成半指长短与芝麻混合在一起的辣椒段里面。“兹拉”一声,带着些呛人的香气飘散开来。沈秋檀吞吞口水,她已经多久没有吃到过辣椒了呀第二百六十四章 又来一个讨水喝不过两三天,懋懋和小蓉儿已经玩疯了,两个都晒黑了不少。日子平和而宁静,这一日,沈秋檀刚洗漱完预备就寝,淮南那边送来了消息。烛火点燃,沈秋檀接着光亮细看王成竦的来信。那贺谦和霍家确实关系匪浅,而当初他们发现的那个废弃仓库也确实中转过从济北州来的粮食,后来那些粮食有部分直接入了官粮,还有一部分流通在了市面上。这个结果不意外,沈秋檀咬着唇将信放在蜡烛上,不大的火苗轻轻一跃,信已然成灰。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济北的粮食运到淮南,还能润物细无声的被当地吸纳流通,能做到这一切的,贺家远远还不够资格,但霍家就不一样了。霍家和王太后勾连紧密,这件事是霍家主谋,还是说王太后的授意若是后者,一个没有亲生儿子的王太后,又想做什么将一州仓储粮食转移走,让一州百姓活活饿死,她到底在图谋什么爹爹那个时候该有多艰难即便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她想起济北州饿死的那些百姓,想起饿得皮包骨最后战死城头的士兵,想起她惨死的爹娘,沈秋檀仍旧有些不能释怀,袁贲是死了,可如果济北州的存粮尚在,也许袁贲也聚集不起那么大规模的灾民成军,也许爹娘就不会死夜深了,睡不着的沈秋檀取出来炭笔和纸,将“梦中”见过的爹娘细细描绘,等懋懋再大一些,可以给他看。只是爹娘已经许久不曾入梦了。三伏炎夏,夜短昼长。孩子们睡得也越来越晚,在要回城中的前一天傍晚,门口又来了个讨水喝的。往年,沈秋檀在这庄子成年累月的住着也没有一个来讨水喝的,这几天是怎么了。胡婆子显得有些激动:“那人瞧着斯文着咧,自称姓魏,是个教书的,老夫人,这一回多给些干粮”在她的眼里,读书人都是很厉害的,很值得尊敬的,所以给的东西也该比上回那个老头儿多一些。何况这读书人比之前那讨饭老头儿的卖相也确实好多了。陈老夫人无所谓的点点头,倒是在旁边坐着的沈秋檀开口问道:“姓魏的,教书先生”“正是咧,奴婢瞧着错不了,通身上下文绉绉的,有礼的很”胡婆子信誓旦旦。“我跟着你在后头看看。”沈秋檀跟上了取干粮的胡婆子,陈老夫人张张嘴又闭上,棽棽终究是大了。“魏先生”胡婆子将装满果子、干粮的布袋子和鼓鼓的水囊一起交给门口的人,那人躬身作揖,有礼的致谢,一抬头就对上躲在院中老树后面的沈秋檀。沈秋檀鼻孔一扬,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就在那魏先生以为沈秋檀也要到门口的时候,她一扭头往回走了。“哎哎沈姑娘还生气呐”魏亭渊扒着就要关上的门,将头探了进来。感情是来找我们姑娘的胡婆子变脸:“嘿,你这厮怎如此无礼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斯文人,真真落我老婆子脸面”眼见胡婆子要将门关上,差点就夹了赫赫有名的魏亭渊魏山长的脖子,沈秋檀清清嗓子:“胡妈妈,放这位先生进来吧。”好歹是李琋敬重的人,而且虽然他口中说不管,却没有真的不管。这是咋回事不斯文了就放进来胡婆子没想明白,但沈秋檀的话向来是听的,闻言将不大的木门打开,魏亭渊晃了晃就走了进来。他对着沈秋檀一揖,脸上带了几分赞赏的笑意:“沈姑娘好手段,魏某佩服。”沈秋檀略侧身子躲了过去:“魏先生过誉,证据的事还要多谢您仗义出手。”之前她与李琋被栽赃诬陷,秦朗带着李琋留下的人,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找到那些失踪了的女童,并悄无声息的塞进了刘勋的外宅里,已经很是不易,但那晚高赟却说薛颋的罪责是“证据确凿”,这超出了沈秋檀的能力和预期,不用说,定然是眼前人暗中用了手段。而那件事事发突然,沈秋檀身在局中,知道有人陷害却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急忙之下便把那些找来的幼女藏进了刘勋家中,但显然,魏亭渊却对局势更加清晰,判断也更加准确。刘勋够倒霉,但却不冤,而薛颋是他们现阶段能搬到的最大的一座山,再往上恐怕只能徐徐图之了。魏亭渊挑眉,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跟着沈秋檀入内,见庄子井然有序,围墙甚高,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好地方,好地方啊。”庄子上除了年幼的懋懋和护院并无男丁,陈老夫人一听沈秋檀带着一个外男进来了,急忙迎了出来:“棽棽,这位是”她审视着魏亭渊,对沈秋檀的做法并不赞同。沈秋檀过来扶住陈老夫人手腕,解释道:“祖母,这位是白鹭书院的魏山长,咱们赶紧拿好茶出来招待。”陈老夫人一惊,田氏在一旁听了却是吓坏了:“白鹭书院的山长,那不是就延英我儿的山长山长大人突然驾临,莫不是我儿出了什么事”不是她爱猜测,实在是之前幼女出事将她吓成了惊弓之鸟。沈秋檀安抚道:“舅母莫慌,魏山长是来找我的。”若真是表哥有事派人来,也不能是山长亲自大驾光临啊。魏亭渊并不在意田氏的怪异称呼和胡乱猜测,也温和道:“是,夫人莫要担心。”他一端正起来,那真是端方君子、温良如玉,即便不那么年轻了,但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股子年轻人比不得的风度。不说田氏,便是陈老夫人也被他的风采所慑,心里都有些明白为何之前胡婆子会那般激动了。“祖母,我带魏先生逛逛庄子。”沈秋檀道。离了众人视线,沈秋檀开门见山:“不知魏先生驾临寒舍,有何贵干”不会是李琋那边出了什么事吧魏亭渊察觉到沈秋檀如常的面庞下,泄露出了一缕紧张,他摸摸胡子,随意的道:“无事,来讨碗水喝。”第二百六十五章 憋得是你不是我信你才怪闻言,沈秋檀眉头一扬,却没有急着说话,想起胡婆子已经给了他干粮和水,笑了笑:“既如此,那便不送先生了。”反正有话不说,憋得是你不是我。夕阳的霞光下,她笑眯眯的站在青青稻浪前,一副主人送客的语气。魏亭渊张了张嘴,又闭上,真是不可爱啊和李琋那小石头一样他轻咳两声,恢复了君子模样:“呵呵,之前的事,沈姑娘处理的很好,对方的目的想必姑娘心知肚明。某亲自来走这一趟,是想告诉姑娘齐王没有那么快回来,而京中云波诡谲,局势变幻叵测,今后或许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陷害、截杀,如今你我身陷漩涡,只得步步为营。”沈秋檀点点头:“我明白。”女童失踪案栽赃陷害李琋不过是个引子,目的是得到一个急招李琋从剑南道回京的理由。如今李琋的嫌疑彻底洗清,自然不会早回来。敌人是担心,李琋在剑南的时间越久,势力也会越大,等他彻底收拢了西南,便有了与京中鲁王叫板的资本。实在是,剑南一道,对大宁而言,太紧要了些。“嗯,如此便好。剑南不安全,京中也不安全,今后若有需要,姑娘叫人带着这玉牌来书院找我便可,千万不要在亲自冒险出城了。”他将一块墨玉方牌拿出来。沈秋檀连忙接了,又敛衽一礼:“多谢先生。”她很诚恳,无论之前的试探,还是方才的捉弄,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结果她刚把魏亭渊当成真正的先生来尊敬,魏亭渊忽然话锋一拐,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听说沈姑娘做的一手好菜”曹老头说的,该是错不了。沈秋檀哭笑不得:“既如此,天色渐晚,先生且在寒舍用了便饭再回去吧,秋檀这便去准备。”魏亭渊点点头,等着开着,看着沈秋檀走远的背影,忽而眉头一皱,不对啊,她说让自己吃了便饭再回去不应该是吃饱喝足睡醒再走么这一回来,他担心行踪被人发现,所以来的时候也没什么贴身随从,这黑灯瞎火的,路可不好走。哼,狠心肠的丫头。沈秋檀心情不错,切了胡瓜丝将之前预备好的绿豆凉皮拌了拌,想了想又忍痛加了一勺子前两天炸的辣椒油。原本魏亭渊不来,她也准备了冬瓜丸子、蒸南瓜、糖醋排骨,如今有客,便又加了条清蒸鱼和孜然腌制了的牙签牛肉。魏亭渊是男客,庄子上却没有男人作陪,沈秋檀便让懋懋去作陪。曹公公带着懋懋进去的时候,魏亭渊正端着那一盘凉皮吃得痛快,这里面也不知加了什么,有一股子比茱萸更地道的刺激他味蕾的香料在,他吃的嘴巴通红,一见来人,呛得一阵猛咳。小长桢记得姐姐的嘱咐,规矩的行礼问好:“魏先生好。”曹公公瞅了一眼桌子,鼻腔里哼哼了一声,这饿死鬼投胎的魏老头,那么好吃的东西就被他这么糟蹋了。“咳咳,小公子请坐。”被一个孩子抓包,魏亭渊有些尴尬。多亏小长桢并不觉得他哪里不妥,想起他刚才吃凉皮的样子,还笑着解释道:“长桢来陪先生用饭。先生爱吃的那一道凉皮,长桢也是爱吃的。”魏亭渊拿起筷子,斯文的夹了分量足足的一筷子:“那魏某便再尝尝。”曹公公又冷哼一声,虚伪好似刚才偷吃的样子谁没看着似的。隔壁,沈秋檀和田氏也在陪着陈老夫人用饭。吃的差不多了,陈老夫人叹道:“你表哥天天在书院,你舅舅又忙的脚不沾地,懋懋身边也没有个男性长辈。”她吃过寡居的苦,知道女儿和儿子小时候是极其渴望父亲的,这是天性,她最担心的是女儿也遇到和她一样的命运,没想到女儿倒是和女婿生死同穴了,但更苦了她的一对外孙外孙女。沈秋檀笑道:“无妨的,外祖母别担心。”陈老夫人能想到的,沈秋檀早就想到了,所以她才让懋懋去陪魏亭渊用饭。读书是件辛苦事,小孩子最怕的却不是读书苦,而是耐不下性子坐不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