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原本表哥秋试的成绩不错,按理是应该参加第二年的春闱的,谁知后来竟然改了主意,原来都是李琋的意思。才见一面,就信任到这种程度了么“殿下是个有成算的。”开始他有些犹豫,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学子来说,即便都是考中也有年龄差别。十六岁考中和十九岁考中,是不一样的。可李琋像是有种魔力,他权衡再三,听了李琋的劝,谁知转过年头,就出了科场舞弊案,三省内阁迅速的发落了一干人等,取消所有考试名次,盖因那时边疆战事不宁,为了维稳,舞弊案的恶劣影响才没有进一步扩大化。思及此,陈延英又是一阵冷汗,舞弊案的影响被压制,处置却没有从轻,他昔日的一位同窗不知怎么就牵扯进去,虽然留着命在,今生却再无科考资格了。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听齐王的话,那后果“我信他。”齐王出征不过短短一年,向来万事不过心的小表妹竟然瘦了。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退去了圆润,露出了精致小巧的下巴,比原来更好看了,可他们是亲人,总觉得胖一点才好,陈延英看着沈秋檀:“表妹,你也该信他。”沈秋檀心中一震:“是,表哥说的对。”自己应该相信他。陈延英的话,就像是抚慰伤痕的雨露,沈秋檀收拾心绪,将注意力投注到事业上来。“姑娘,您要的材料到了。”山奈打扮的利落。红豆已经嫁作人妇,沈秋檀自然不好拆散新婚夫妻,如今她身边得用的除了从沈家买回来卖身契的小瓜小菜,便是山奈和白芷了。“嗯。”沈秋檀随着她去了自己辟出来的实验室。当初药婆留下的两个本子,别人的确看不懂,因为一本是药婆的日记,一本是他这些年研究出来的丹或药,不仅用的都是简体,还穿插了英文、罗马数字,以及大量的分子式。那药婆由女变男,由光明到阴暗,研究的东西,多半也不是好的。开始,沈秋檀开始并不预备探究,以为那里面会是些关于“人体实验”的记录,可等她亲眼看了,才知道里面记录的另有乾坤。比如之前她用的让身体暂时虚弱的一种复合醇。李琋离开的十个月中,沈秋檀的胭脂铺子生意依旧红火,精油、香氛不断推陈出新;酒坊的酒也不再是单纯的买成酒蒸馏,而是改良方子,研究了一套从选材、蒸煮、糖化、发酵、蒸馏到窖藏的完整酿酒工艺。不再投机取巧,浪得虚名。而且,无论是制作胭脂的红蓝花田,还是酿酒所需原料产出,乃至蜂房,都有沈秋檀名下的庄子专门供给。只是,自从春日里从宫中回府,她再未出门一次。但外头的风言风语并没有消弭。九月初十,十五岁的沈秋檀及笄,邀请了高妧、唐夫人、魏夫人,以及侯府姚氏等几个亲近长辈,在陈老夫人和大舅母田氏的见证下,完成了仪式。结发如云,以笄贯之,宾客惊叹于长开了的沈秋檀的美貌,却也心疼她的遭遇。西川战事不利、齐王缠绵病榻的消息层出不穷,本以为沈秋檀是有了归宿,没想到定了亲事的沈秋檀,比之之前的尴尬身份更加不如。唐夫人罗氏笑眯眯的道:“听说你外祖母早早的去宝泰银楼给你定了白玉簪,为何最后又换了这紫檀簪”众人随着她的话将视线投注到沈秋檀的鬓发之间,只见浓密的乌发之上钗环简单,只露出那紫檀木簪的凤首。可越是这样,越发显出沈秋檀的精致俏丽来。她抿了抿嘴角,伸出白腻软胖的小手轻轻抚了下凤首簪头,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舅母田氏便笑道:“这是齐王殿下从边疆送回来的,好巧不巧昨天夜里刚送到京城,这也是”“咳咳”陈老夫人咳嗽两声,话题就此岔开。是夜,唐夫人罗氏亲自拧了帕子伺候唐绍洗脸。唐绍接过帕子,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是说,齐王殿下心里还是很在意沈九的”即便沈秋檀如今已经分家出去,在唐绍心里却没有什么变化。唐夫人咬着唇,点点头:“老爷,您究竟是为何要我打探棽棽的事情”唐绍拜拜手,阻止她问下去,他将帕子丢进铜盆里:“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料理,你自己先歇了吧。”说完便撂下罗氏,匆匆出了门。第二百三十三章 马车狂奔奸计生李琋着人送回来的及笄礼物就是沈秋檀的安心良药,及笄之后,她将紫檀发簪小心珍藏,安心等待,但没想到好景不长,时间刚进入十月,又传出缠绵病榻的李琋终于亲临前线,可不幸被流矢所伤、性命垂危。沈秋檀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原本因为时间过去,暂时平静的风言风语如同狂风浪涌,狠狠反扑。之前那些嫉妒的、泛酸的、看不惯沈秋檀的,此刻放开手脚、火力全开的嘲讽着沈秋檀,即便沈秋檀从来不去赴宴、甚至不出门,但她命硬,克父克母,如今还没过门又要克死齐王了的消息甚嚣尘上。加上之前未婚先孕的消息,当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非沈秋檀有着前世经历,当真只是这个时代长大的十五岁少女,怕是已经投缳自尽了。十月十五,冷风带着些凛冽,沈秋檀拍拍自己滑嫩的面颊,拢了拢斗篷,悄悄的出了府。上个月,就是沈秋檀及笄前后,王蕴飞意外小产,昨日里她的贴身侍女来送帖子,邀沈秋檀去白云寺上香。沈秋檀太久没出门,加上王蕴飞成了鲁王妃之后,她们极少见面,又思及对方丧子之痛,便应了下来。巳时,两人在白云寺汇合。满山秋色萧索,人前从不露凄色的王蕴飞面色蜡黄,像是一夜枯萎的花朵,倔强又可怜。沈秋檀主动握了她的手,感受到她的颤抖,准备好的安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对于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王蕴飞也没说话,只是反过来握紧了沈秋檀的手,像是迷茫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走吧,进去再说。”与云麓观不同,白云寺地广人多,香火极其繁盛。但鲁王妃的身份倒是也不用看人脸色,沈秋檀陪着王蕴飞给未能出世便夭折了的孩子点了长明灯,见王蕴飞一脸泪痕,她也不好受。过了午时,两人去厢房小憩。“秋檀”王蕴飞颤抖的厉害,情绪不稳。“怎么了,蕴飞姐姐”伺候的人都被摒退,厢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王蕴飞的呜咽声放开了,她放开嗓门,沈秋檀走过去,王蕴飞抱了沈秋檀的肩膀,呜咽声支离破碎:“为什么要争要抢,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去害我的孩子”沈秋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喉头艰涩。哭声持续了许久,半晌王蕴飞终于松开她,抬起泪痕纵横的脸,眼里竟然有些了些坚定:“我要报仇”“姐姐,你”“我要报仇”王蕴飞的声音找到了方向,掷地有声:“柳婉言,刘泠玉,所有害死我孩子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沈秋檀一惊:“蕴飞姐姐,你是查到了什么吗”“嗯。”王蕴飞自己擦干泪水:“这个你不必管,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找个人,可以无所顾忌的哭一场。”王蕴飞人前显贵,但她不过一个没有生母的庶女,不敢找嫡母哭,便是祖母也不甚喜欢她。沈秋檀心里一酸,美丽的眸子笼上氤氲的湿气。“姐姐,其实,你府上那个刘”袁楹心就像是一条毒蛇,她查过了,这一年多,自己命硬的说法都是她派人传出来的,可她的改换身份太过匪夷所思,沈秋檀不知道说出来之后,即便近亲如王蕴飞,是不是能接受。她有一瞬间的犹豫,犹豫的结果是话没说完,有人急促的敲响了厢房的门。王蕴飞整理衣裳与哀容,沈秋檀亲自开了门。“姑娘,小公子伤了腿,您快回去看看吧”小厮名字叫方大,是乔山跟前的得用之人,沈秋檀也认识:“怎么伤的重不重懋懋向来稳重,怎么会”方大急道:“小公子再稳重,也不过是个五岁多的孩子啊”沈秋檀如遭雷击,是啊,自己竟然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放了心,她心急如焚:“蕴飞姐姐,对不住,我得先回去看看了。”王蕴飞已经恢复了端庄模样:“好,懋懋要紧,妹妹快去吧。”见沈秋檀走到门口,她又道:“若是太医院的人推诿,派个小厮到鲁王府找我。”沈秋檀虽然也是未来的齐王妃,但齐王向来不受宠,如今沈秋檀的身份又尴尬,太医院的人哪个不是老油条。“嗯,谢谢姐姐。”沈秋檀心里感激,脚步却不慢。王蕴飞看着她的背影,匆匆叹气,也吩咐人手下山去了。寒冷凛冽,沈秋檀急的冒汗,能叫乔山叔派人来,懋懋的伤势定然是不轻。自己快一年没出门,怎么一出门就有事。山奈和白芷大气不敢出一声,都知道沈长桢在沈秋檀心中的地位。没一会儿,马车开始在山路上疾驰,颠簸的愈发厉害,白芷想叫方大和车把式慢着些,又顾忌到焦急的沈秋檀。主仆三个靠在马车里,一时无言。沈秋檀在沉思,是不是家里出了内贼,外面的风言风语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及笄前,李琋除了送来了凤首簪,还送来了消息“惊涛骇浪,皆控于胸。万物不扰心,吃饭为要。”于是,她继续吃饱喝足的等他回来。可这一次懋懋伤得有些蹊跷,马车颠簸一路横冲直撞,越来越没有章法,胸口闷闷的沈秋檀掀开车帘,脸色骤变:“这是哪儿停车”白云寺她是第一次来,但那条路,在上山时她是看过几眼的,一路虽有扬尘,可路面开阔平坦,眼前这路却是崎岖不平,难怪颠簸的这么厉害,根本不全是马车行进太快所致山奈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不寻常,她从前面推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人从外面封死了。山势愈发陡峭,沈秋檀眉头紧锁看着小小的车窗,太小,她们都跳不出去。“让开。”她吩咐二婢让开前门,从空间里掏出斧头。“砰砰砰”斧头将车门砸了个稀巴烂。方大是么此时此刻,再笨的人也反应过来,根本不是懋懋受伤,而是有人要将自己掳走。沈秋檀猜不出是谁,但管他呢,先砸死再说。车把式一回头,被沈秋檀一斧头劈下了马车,方大大惊。第二百三十四章 乱哄哄打成一片冷风呼啸,无人驾驶的马车越奔越快。“驾车”沈秋檀与山奈吩咐道,而后锐利甚至有些过于重的斧头对准了方大:“谁叫你这么做的”方大从腰间抽出软剑,不去对抗沈秋檀,却先斩断了山奈刚抓住的套马绳子。马车再次失控。方大笑道:“姑娘可真是个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神特么明知故问沈秋檀是真不知道,毕竟之前因为玉玺,监视她的人不在少数,同时和刘泠玉之间也是不死不休,但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身份,齐王的王妃。别人是债多了不愁,她是仇人多了不知道是谁眼看着斧头劈来,方大一下子跳了马车,跳开前还将软剑插进了马的屁股。马儿吃痛发狂,前路崎岖,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断崖,沈秋檀拉起吓坏了的白芷,又叫山奈:“跳”山奈学过功夫,闻言并不迟疑,倒是白芷吓坏了,沈秋檀将她抱进怀里,两个一起跳了马车。三人在斜坡滚了十来米,再去看马车,已经坠入了不知多高的悬崖之下,只余下马儿的一声嘶鸣还在回荡。白芷气喘吁吁,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红的厉害。沈秋檀站起来,要去找方大,呼吸忽而一滞。有危险比方大更大的危险。她将斧头给了山奈,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两把剑,自己一把,白芷一把:“有人,自己护好自己。”“啪啪啪”有人鼓掌,而后十多个黑衣人从除了悬崖的三面露出了身形:“传言沈姑娘可是娇弱的连路都走不动几步的,没想到使起斧头来,倒是游刃有余。”为首的黑衣人赞叹着,却也没有将沈秋檀放在眼里。他手里本来提着一人头,因为要鼓掌,只得将人头丢在地上,此刻,那人头咕噜咕噜停在了沈秋檀的脚边。面容狰狞,正是刚刚逃走的方大。沈秋檀胃里一阵翻腾。“正担心没机会动手,没想到还有别人看你不顺眼。”黑衣人姿态惬意。“你又是谁”沈秋檀嘴角含笑:“要死也该叫我死个清楚明白吧。”“哈,好胆量。”黑衣人活动手指:“你这个生了异心的家仆与鲁王府的孺人有些勾连。”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秋檀:“至于我们,你可以到了阴曹地府问问阎王。”原来袁楹心已经手眼通天了,连方大都能买通,可输人不输阵,沈秋檀冷笑道:“阎王今日便叫你们知道,谁才是阎王”说完率先对为首的黑衣人展开了攻击。她如今不饿、也没有变身,力气正常着呢,而且这些年也没有落下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