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娘给他挑的,饮水思源,对他娘比对自己可忠心多了。他自小离京,放眼京城,除了自己的妹妹和几个勉强记得住的亲戚,并没有什么相熟的女眷。想来想去,好似只有这个小丫头瞧着顺眼些。他想起上回回京,他夜探香章庄,小丫头拿着斧头的英姿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越想越觉得喜欢。所以,他才想再见她一回。那一年她还太小,显得他的心思特别龌龊,可现在,她长大了。“这件事的症结在你们母子之间,殿下若是不想成亲,应该好好和大长公主说清楚才是,叫我一个小女子去小打小闹算什么事”沈秋檀噘嘴,她才不干呢萧旸苦笑,他还没见过有谁能说动他亲娘的。不过小丫头虽然未曾察觉出自己的试探之意,却也不好哄:“罢了,我自己再另想法子吧。”她不知道,他之前定亲的那些病死的、淹死的、私奔了的、出家了的未婚妻,其实他连见都没见过。除了头一回,他胡乱点了头应承了的,余下的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订了亲事。想想自己也真是不过崔朗的法子似乎不太顶用啊终于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赚钱了,沈秋檀整整裙子上的落叶,又调整面目表情,让自己变得和寻常淑女一样:“既如此,秋檀告退。”连声音都更软糯了些。萧旸又好气又好笑,迈开步子与她一同离开,刚走到秋鹿苑的分叉口,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李琋。第二百零八章 断袖关系要坐实李琋身后跟着太监护卫,还有香飘飘的霍淳儿,浩荡荡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萧旸与李琋点点头,以为打个照面就算过去,谁知向来孱弱的李琋竟然迈开步子,快走两步踩到了火红的枫叶上。枫叶发出轻微的响声,李琋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秋檀。沈秋檀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她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还敢瞪我我只变身,从不变心,倒是你说了那样的话又对我不闻不问,你凭什么瞪我哼王爷就了不起了么“你是谁”霍淳儿看到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向来十分警惕,何况眼前这个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必高姀和萧昭差上什么,她顿时警铃大作。沈秋檀根本没回答,稍稍敛衽一礼,昂起头挺起胸,气鼓鼓的走了。萧旸眉头一皱,迎上面色苍白如雪的李琋,李琋又往前两步,两人擦肩而过。相交的一瞬间,李琋倏然侧头:“若不能娶,就不要坏了她的闺誉。”今日是昌寿大长公主过寿摆宴,虽说是有整寿的缘由在,但更重的是给她儿子、女儿相看亲事。这一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萧旸更不会不知道。可他明知如此,竟然还与沈秋檀一起出入,李琋有理由怀疑,萧旸是故意的。萧旸是大长公主亲子,未来的护国公,别说如今只有二十三,就是到了五十三也有十四五的小姑娘上赶着嫁,可沈秋檀不一样。她的处境本来就谈不上多好,若是叫别人看到她和萧旸站在一起,不用昌寿大长公主出手,那些想嫁入萧家的贵女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沈秋檀消受的了。何其无辜明明萧旸称得上是李琋的长辈,但李琋说完就迈步走了。走远之后,他心里有些不可名状。沉着、克制、隐忍,都去哪儿了两辈子加在一起的老成又去哪儿了早已经决定不再和秋檀之间有什么瓜葛,为何看到她与别人笑、与别人一起,心里又总有些火辣辣的疼,甚至气他走的快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一直“病弱”,更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娇滴滴香飘飘的霍淳儿。霍淳儿跺跺脚,想起方才李琋的情绪变换,似乎就是因为见了刚才那个绿衣裳的女人,哼,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眼看高姀嫁人了,萧昭因为招男宠名声臭了,她总算要熬出头了,怎么忽然出来个比她还好看的小妖精。看看距离,是追不上李琋了,她咬咬牙,又往回走。她要去会会那个小妖精留在原地的萧旸摸了摸鼻子,李琋吃错药了他方才眼中的寒意,与平时他病弱无害的样子可是判若两人“哎怎么样,怎么样”吊儿郎当的崔朗,在秋鹿苑李等着萧旸。萧旸眸中的惊疑已经敛去,闻言扫了崔朗一眼:“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出的这叫什么狗屁主意。崔朗大笑,又伸手挂在他的肩膀上:“究竟怎么样啊试探出来没有还有,你到底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萧旸将他的胳膊拽下来:“哪家也没瞧上。”说完就快步走了。以他的骄傲,信了崔朗的话亲自去试探,已是不易,他怎么会再将自己的心事说与旁人听。崔朗急急追上去,还有叽叽咕咕的声音传来:“我说兄弟,无论是貂蝉还是母猪,你赶快找一个吧你再不找,咱俩断袖的关系就要被坐实了”不说李琋如何自省,也不说萧旸如何揣测,只说沈秋檀昂首挺胸的走了,走完也有些懊恼。方才那样子显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大方嘛,李琋既然当不认识自己,自己也该当不认识他才对。她握紧拳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品香会上。临时搭起的台子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多是些未婚嫁的少年少女,古方丽苔凤翥必然是要放在最后压轴的,但台上,香试早已经正式开始了。焚香、点茶、插花、挂画,是为君子四雅,其中焚香又当四雅之首。与隆庆长公主的赏春宴不同,大宁朝的香试乃是文惠皇后亲自发起,她在位期间,雷打不动,每三年便会举行一次品香会,会上比试便是香试。后来文惠皇后崩,这品香会便由礼部接手了过来,成了大宁唯一的女子比试项目。时间便定在丹桂飘香,中秋之前。今年这般放在中秋之后,则是因为大长公主了。男子有文武状元,女子也有香娘子。有朝廷的文书和奖励为证。沈秋檀回来的晚了,加上香试要提前报名,所以比试什么的,基本上和她无关。但她还是悄咪咪的靠近了台子,比试似乎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袅袅香气缓缓传到台下,连桂花的香气都被遮住了。台上,假刘泠玉一身红衣很是显眼,加上她姿态优美、娟秀娴静,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引得一众纷纷驻足。远处的树荫里坐了几个评判。昌寿大长公主没有来,但鲁王、齐王、还有几个礼部的官员赫然都在其列,除此之外,白鹭书院的山长魏亭渊,素有文坛泰斗之称的严茂将之子严崇,御香殿司香尚宫宋慧,也端坐其中。鲁王的眼珠子都要黏在刘泠玉身上了。他想得特别美啊,等玉儿得了头筹,他就向父皇求个赐婚,这样,即便只是侧室,也比寻常多一分荣耀。沈秋檀挤进了前面,说实话几位贵女的姿势都很优雅,但许是太紧张了,不免露出些匠气,而且她这个能吃香饼、香篆的,竟然得香气太过,有些受不了也不知道这些围观人的鼻子,是怎么承受得住的。不多时,台上的贵女们自己算着时间,纷纷对着评判们行礼,示意结束。所以接下来该是评判们的品评时间了,参加比试的贵女们淑女们有接近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身若杨柳般柔顺的刘泠玉很快便被丫鬟们扶了下来,她回头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沈秋檀转转眼珠,跟上第二百零九章 大刀阔斧用力踹品香会筹备的时日不短,自然有供男客女客们休息、更衣的地方,且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男女的休憩区域相隔甚远。可跟着刘泠玉的沈秋檀,竟然在女客的休憩的沐月斋里见到了男客。还是老熟人。最好热闹的王充之在养伤期间实在是憋坏了,这不,身上的皮刚好,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女眷们见到是他,都悄悄的避开了,刘泠玉见是他也皱起了眉,好像是想躲,忽然又改了主意。刚才她要找的是梁直,可惜他没跟来,不过来个王充之也能用。她敛衽一礼,香风阵阵:“王公子。”她认得王充之,王充之也认得她,还知道她与鲁王的关系,所以他应该不敢对自己如何。王充之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已经许久没有碰女人了,好容易见了娇娇怯怯的美娇娘,偏偏不能碰,这是鲁王的女人,他什么人都敢上,就是不敢动皇家的女人。他懒洋洋的哼了一声,心中暗道晦气,与刘泠玉点点头便想往前走。刘泠玉见左右女眷已经躲开了,忽然叫住王充之:“听说王公子被人拒绝了”她当然没听说过,只听说王充之被人揍了丢在街上,说不好是惹上哪家厉害的女眷了。“放屁谁说的”王充之果然大怒:“凡是老子看上的,就是头母老虎都得乖乖给我趴好了,世上还没有本公子拿不下来的人。”刘泠玉心中不屑,嘴上却道:“唔,那算了。”“嗯”王充之来了兴趣:“你什么意思”刘泠玉拿帕子掩住半边脸:“原来,泠玉以为高家三姐姐和明珠郡主已经是天上日月,嫦娥下凡了,没想到方才在竟见到一个比她们还要美上三分的姑娘。都说美人,心气儿也高,泠玉想着,莫非叫王公子也束手无策的便是那位姑娘这才想问上一问。”“比高姀和萧昭还美”王充之一听就觉血脉膨胀,憋了这么久,原来是有更好的等着自己呢“你再说说,她在哪里,叫什么名字,穿什么衣裳”刘泠玉心知鱼儿咬勾了,笑眯眯的道:“好像是穿了雨过天青色的裙子,上面还绣了玉兰花,头上也插着白玉的玉兰小梳,聘聘袅袅的,真比玉兰花还好看呢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自惭形秽。”“行了,我知道了”王充之招呼刘泠玉快快离去,自己招招手想喊来个小厮,照着刘泠玉的描述去找人,而后才想起这一回从家里偷跑出来,蹭的也是别人家的马车,身边自然也没有小厮。可想着那如同玉兰花一般的女孩子,他搓搓手,自己兴奋的找了起来。不远处的沈秋檀从发间抽出玉兰小梳,再看看自己的衣裳,神色一变,心道:刘泠玉明知王充之是个什么东西,还故意引诱他来找我麻烦,既如此,休要怪我悉数奉还了。因为是休憩之所,贵在个清静,所以女客们只能带一个服侍的,跟在沈秋檀身边的是红豆。她握住红豆的手:“走,跟我去换衣裳”“姑娘,您这是这是”红豆胆子比白芷大多了,却仍有些害怕,沈秋檀听到的话她也听到了,没想到那位刘家姑娘竟然会暗中使绊子,姑娘又要自己换衣裳,莫非她想让自己代替她受辱“哎,你想多了”沈秋檀看她脸色就知她想左了,都发现别人要算计自己,自己还叫丫鬟李代桃僵,那是脑子坏了吧。很快便到了更衣室,每一间格局都不大,贵在数量多。沈秋檀拉着红豆进了其中一间,然后关了门:“快,我们互换衣服”“姑娘我若姑娘要我如此做,我就如此做,可是壮儿”沈秋檀见红豆一脸康概赴死的英勇,终于有暇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原来是看上壮儿了,回头我给你们做主便是了,现如今,先帮我办一件事。”“嗯”在红豆的惊诧中,两人急匆匆的换了衣裳和装扮。红豆换了沈秋檀的衣裳,沈秋檀换了更衣室中预备好的替换衣裳。沈秋檀一边赞叹主家的周到,一边叮嘱红豆道:“那王充之必然还没走远,你去将他引过来,只需要露出个背影和发梳就行,不要叫她看到你的脸。”红豆点点头。“刚才那个刘姑娘去的休憩室你可还记得”红豆又点点头:“更衣室对面,从银杏树那边数,第三间。”“哈,好姐姐那你快去吧,记得将王充之引到那间屋子去。”“好”红豆已经变了神色,既然姑娘不是让自己代她受辱,那做什么都成,还反过来叮嘱道:“姑娘自己多加小心。”“嗯。”沈秋檀与她先后出了门,多亏刚才王充之瞎逛,女眷们都匆匆避了去,是以外面人并不多。换了衣裳的沈秋檀慢悠悠的走着,不一会儿手里便多了一样东西,她走到银杏树边第三间屋子,敲了敲门。刘泠玉的丫鬟疏影听到声音来开门,结果,没人她四处张望,忽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鼻子上,她只觉一股甜意,便闭上了眼睛。沈秋檀连忙扶住要倒下的丫鬟,两人一起进了门,里面传来刘泠玉的声音:“是谁”“哼”沈秋檀将那丫鬟丢在地上,手上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麻袋,刘泠玉心中狐疑,刚要起身,便被一个黑布隆冬的东西套住了。她心里又惊又骇:“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沈秋檀一语不发,听说黑暗中没有声音,不知道对方是谁,才最可怕。“快放了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儿。”嗯,你是反贼家的女儿,沈秋檀给自己蒙上了面巾,刘泠玉还在说:“我是未来的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