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个吴嬷嬷的底”“姑娘可是要下黑手,出出气”沈秋檀阴阴一笑:“黑手要下,把柄也要找,我就不信她是个干净的”乔山闻言一震,沈秋檀受了这么大的苦,他一直在自责自己无用,如今有了事情做,心里反倒是好受了些,而且这比对付沈家要强得多,他忙道:“姑娘放心,就算没有,我也能给她安上一些”“嗯,辛苦乔山叔了。”看着乔山离开的背影,沈秋檀无奈的摇摇头,乔山叔是爹爹的人不假,对自己和弟弟好也是真,可他的骨子里还是盼着沈家好的,因为她要嫁人、弟弟要出息,背靠的还是沈家。若是把沈家的名声弄臭了,一时倒是痛快了,但长久看下来,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这些道理沈秋檀都懂,但懂道理和做事情从来都是两码事。现如今,最起码要先赶走那个吴嬷嬷,要让老杨氏知道收敛,要给自己和弟弟一些时间,长大。至于名声,她今后恐怕是没有了。她更看清楚了,沈家也从来不会是她和长桢的靠山。第六十二章 谁有口难言此后没几日,便传出了沈家老夫人杨氏纵奴行凶,差点让沈晏沣的女儿跪断了腿的消息,不过后来又说是老夫人受了奸人蒙蔽。原来她花重金请来的那位教养嬷嬷,竟然是个西贝货,压根儿就不是宫里出来的。好事者再一打听,不难得知,这吴婆子的姑姑原是个人牙子,她自小跟着姑姑走家串户,耳濡目染之下竟然钻研出了一套内宅之道,等自己上了年纪有了些岁月的浸淫,更不得了。只等她姑姑咽气了,她便稍一改装,成了教导大户人家小娘子的教养嬷嬷。这十数年下来,那堕胎、传信儿、拉皮条的生意真没少做。原本以她的“道行”,只敢在京畿附近一些富户之家来往,也是沈家那位老夫人倒霉,不知道从哪里请了这样一尊为祸内宅的恶神。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些年,若不是恰逢沈家出了事,她的老底也不会被翻出来。这样又说不清是谁牵连谁更多一些了。沈老侯爷怒气喷涌,指着老杨氏狠声道:“这便是你找回来的教养嬷嬷我的一张老脸啊,都是被你丢尽了”“妾身我是姐姐介绍给我,我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关门教导孙女,怎么就惹来了唐夫人的出面,更没有想到,自己的本意不过是请个教养嬷嬷叫沈秋檀吃个闷亏,叫她有口难言,怎么才一天事情就掉了个儿。自己反倒就成了苛责忠良之后只庆幸,这回是那个吴婆子老底本不干净,才为自己挡了这些恶名。老杨氏一方面心有余悸,一方面是真的有口难言。“你如何处置吴婆子了”老侯爷狠声问。“将她关到了柴房。”沈老侯爷一口血堵在喉咙里:“你你真是不管她本来是个什么东西,但在沈家,是你重金请回来的教养嬷嬷,她可不是我们府上的奴婢,你怎么能关得了”“那该如何”老杨氏现在比老侯爷还后悔。“送官”事情既然已经传开,做事也要做个全套,既然想撇清关系,自然要在明面上清楚明白。“那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沈家的颜面”她哪里敢将人送官,万一吴婆子挨不住板子,公堂上认了自己给她的“暗示”该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坐实了苛责孙女的名声“我们沈家还有颜面在么”沈老侯爷来回走了几步,脸上是焦急、心痛、后悔,复杂的难以表述:“我真不知道当初怎么选了你”杨老夫人脸色一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是啊,我当初怎么就跟了你。“罢了,老二媳妇这月子也出了,你问问她何时能出来管家。再叫老大和老四媳妇去把棽棽和懋懋接回来。我沈家儿女,连日住在别人家像什么样子”老杨氏一脸颓色,忽然眼中迸射出光亮,她要去找姐姐,让姐姐给她出主意。结果,她还没走出慈萱堂的门,便被阻住了。“老夫人,侯爷吩咐,您身子不好,不能离开慈萱堂半步。”“请老夫人以身体为重。”两个婆子都是延年院的人,一唱一和就将老杨氏堵了回去。老杨氏脸上先是不可置信,再是愤愤与苦涩,他竟然将自己禁足了沈秋檀在唐府好吃好喝,背上的伤很快消了肿结了痂,有些痒,但膝盖上的伤却没那么容易好,如今下床走动都有些难。唐夫人罗氏共生了两个儿子,唐府上下也没有女孩,没有同龄人,每日除了吃便是睡,没过几日沈秋檀便有些坐不住了,还是红豆回府将她用的书都取了回来,时光才有了更好的归宿。无事的时候,她看看闲书,懋懋就在她身边或玩或睡,日子过得倒是难得惬意。这一日,她午睡醒来,白芷立在一侧欲言又止。沈秋檀打个哈欠,戳了戳正在熟睡的懋懋的白嫩小脸,才问白芷:“何事为难可是手头没银钱了”白芷摇摇头:“姑娘可有为今后打算”总在唐家住着并非长久之计。沈秋檀沉吟不语,红豆自门口进来:“姑娘,四夫人登门,说是要接姑娘回去,唐夫人叫奴婢来问您的意思。”这意思就是说深秋檀可以选择见,也可以不见。沈秋檀看看睡容纯真无邪的弟弟,与红豆道:“见一见吧。”唐夫人这次能为她出头,又收留她住这么久,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而沈家再不好,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只是要谈谈条件。白芷和红豆两个伺候她梳妆,木香腰一弯便轻松的将沈秋檀背起,几人向着唐夫人的玉蓉院而去。唐夫人端着个类雪的白瓷茶盏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话不多,小杨氏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唐家可真是清贵人家,满屋子都是名贵字画,值钱又不张扬,原本自己的一双女儿是有可能嫁进来的,只可惜“给姨母请安,给四婶娘请安。”沈秋檀被木香搀扶着,唐夫人忙将她扶起,又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嗔怪道:“你这孩子,伤得这般严重,还乱跑什么”沈秋檀笑道:“多谢姨母体恤。”又与小杨氏道:“不知四婶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小杨氏盯着沈秋檀的新衣裳、新首饰,心理不知在嘀咕什么,听沈秋檀问便道:“哦,你祖父叫我来问问你何时回家”回家沈秋檀细细回味着这两个字的含义,一时没有答话。小杨氏不耐烦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整日住在别人家成什么样子”她是真的不觉得沈秋檀有什么得自己来请的,这一回是姑母心太急了些,若是从容一些,哪里会出来后头那些事。刚要起身预备让沈秋檀和小杨氏单独叙话的罗氏闻言嗤笑道:“怎么,难不成我们棽棽只有你们沈家可以住了”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的小杨氏这才紧张了起来,怎么就忘了这位唐夫人,她陪笑道:“唐夫人误会了,是我们老侯爷想棽棽了。”沈秋檀冷笑,这个借口倒是好听,好似当初放任老杨氏磋磨自己的不是他老人家一样。想把自己雕琢成面团,好任他们老两口摆布么做梦去吧“四婶娘,侄女胆子小,且这身上的伤总得让我这旧伤好了,才能回去添新伤吧”“你这敬酒”唐夫人轻咳一声,小杨氏的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被堵在了喉咙。三房这个小贱人,有了靠山就张狂第六十三章 不能说的事小杨氏觉得沈秋檀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沈秋檀不知沈老侯爷已经处置了老杨氏,回去的顾虑还没有消除,两个自然不欢而散。第二日,沈家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大夫人姚氏。姚氏先是问了沈秋檀的伤势,见左右无人才道:“棽棽,这唐家再好,终究不是你的家。老夫人已经被禁足了,你何时才愿意回去”“被禁足了可有期限”姚氏摇摇头,她嫁入沈家多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夫人被禁足。她消瘦的脸上露出叹息之色,语调明明平缓呆板的很,愣是被沈秋檀听说了几分的语重心长:“这已经是极大的不易了。”不易么沈秋檀叹一口气,自己和弟弟又何其容易。她笑笑:“那那位吴嬷嬷”“已经送了官。”沈秋檀点点头:“好。但是我还有个要求。”“是何要求”姚氏转过头来。“沈家我们可以回,但我要我和长桢的自主权和安全。”在姚氏的惊异中,沈秋檀继续道:“包括我不想嫁的人不能强迫我嫁,我不想学的东西不能胁迫我学,保证我和长桢在沈府的安全。”不是她坐地起价,而是这么轻易的回去那些苦不都白吃了,而且,她也确实担心自己和弟弟的安全。“你”姚氏寡淡的脸上讶色越来越甚,她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一岁的侄女,秋桐的婚事自己都不敢说能做主,这小丫头竟然提前想到了最容易被家里拿住的把柄。还有,她觉得在沈府连性命安全都不能保证么何至于此“若是你祖父不同意,你又当如何”不过须臾,姚氏的脸恢复了往日的刻板与冷淡。“不如何,反正我是不在乎名声的。姨母也没说要赶我走。”沈秋檀笑了,乌黑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姚氏的神情蓦地一变,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忍住了,最后变成了两人的无言注视。沈秋檀毫无躲闪的迎着姚氏的目光,半晌,姚氏点了点头,所有的情绪迅速收敛:“你的话我会转告给你祖父。”双腿受伤,沈秋檀坐着欠了欠身:“谢谢大伯娘。我和长桢静候佳音。”三日后,姚氏带来了消息,沈老侯爷咬牙切齿怒骂沈秋檀是小畜生,可终究还是无奈的选择了妥协。沈秋檀看似是真的不要脸了,但他总还要维持着那张老脸的。罗氏吩咐人另外套了马车,里面装的都是沈秋檀这些日子用惯的东西,还有不少颜色素淡的布料,沈秋檀笑着谢过,心里却不知该如何报答。罗氏帮她理顺腮边的碎发:“好孩子,回去安心养伤,若是总之,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姨母。”沈秋檀点点头,泪水悬而未落,到底是忍住了。她有点儿想妈妈,想娘。她来的时候不过跟了三个丫头,后来又拿过来几本书,但走的时候,沈家两辆马车,唐家两辆马车,声势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罗氏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便有外院的小厮来请,她忙收敛哀容,跟那小厮去了外书房。唐绍不过四十出头年纪,这个年纪的六部尚书,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前途无量了。见罗氏进来,他转过头来:“送走了”罗氏点点头。“东西可收了”罗氏又点点头。唐绍挥手示意罗氏退去,罗氏却问:“老爷为何叫我额外关照棽棽”当日乔山来请,她换了诰命大装冲进沈家,是她自己的主意,但后来未尝没有后悔,关照韵娘的孩子偷偷来也就是了,如何还这般大张旗鼓,唐家可一直是低调行事,从未出格。原以为夫君也会责怪自己往身上揽事,却没想到夫君不但没有责怪,反而交代自己要将棽棽照顾好了,今日听闻棽棽要回沈家,还额外叮嘱自己要送些东西。此刻听夫君问的仔细,她早都想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左右不得怠慢就是了。”见妻子一脸疑虑,唐绍摇摇头,缓声道:“且与她好好亲近着罢。”看妻子不安的离开,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沈秋檀回了沈家,从门房到丫鬟婆子俱都换了一张脸。那是她自赏春宴回来都没有得到的敬与畏。能有唐家这样的靠山,比赏春宴上大出风头要重要的多。好名声是锦上添花,沈秋檀却如无根浮萍,再锦绣的花也比不上一个踏实的依靠。落地生根才能活得更久。她自己也知道如今是借了唐家的势,可这不能借一辈子,任何索取都要先付出,只索取不回报,再好的关系也是会淡的。只是以她如今的情形怕是还回报不了什么。至于沈家众人看她的脸色对她的态度,她就懒得理会了,觉得她是洪水猛兽别来惹她最好她带着小长桢回了沉香居,关门过起了自己的日子。腿上的伤渐渐好转,林夫子的课业便跟着恢复了。当然,好似经此一事,沈家也没人再提起给姑娘们请教养嬷嬷的事了。日子过的充实又平淡,沈家的这一场风波很快便淹没在京城的混混洪流之中。现在传的最凶的,是王太后的侄子东市纵马伤人,闹出了一死六伤的命案,偏巧不巧,那个死了的是个外地来求学的举子,又同何贵妃的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于是,所有人都睁着眼看王太后与何贵妃对上,会是如何模样。沈秋檀拼命的汲取知识,对外面的事也不是充耳不闻。这一日,她练了字,又陪着小长桢玩了一会儿,便又小丫头来报,说是二夫人有请。沈秋檀换了身衣裳,由白芷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