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声,倒了下去,双胞胎连忙去扶:“祖母,祖母,快醒醒”沈秋檀幽幽道:“既如此,我拿了我娘的嫁妆单子,去库里变卖些珠宝首饰哎,如此一来,总能给我爹娘办场丧事吧”“你有你娘的嫁妆单子”原本昏厥的老杨氏一下子坐了起来。“哟,祖母不晕了呀”沈秋檀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双胞胎和老杨氏一起等着她的回答,结果沈秋檀晃晃悠悠的走了。老杨氏抓起手边的仕女细瓷粉釉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以后不许她再进慈萱堂”声音颇大,双胞胎离得近,觉得耳朵都震了震。还没走远的沈秋檀一把打开帘子:“多谢祖母体恤,免了孙女的请安,那孙女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完一蹦三跳的走了。“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祖母”老杨氏哀嚎一声,这回是真的气病了沈秋檀听到了,步子微微一滞,却又换上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始,不管外面人如何说,她开始还是想认亲的,能顺顺当当、和和气气,谁愿意鸡飞狗跳为了自己,为了长桢,她都不想和沈家众人闹得太难看。毕竟无论沈家内里如何,外面人说起来可都是沈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放在这个时候绝不是虚言。而且,她若是不真心认这个祖母,不会刚见面就结结实实的跪下。可惜,有些亲人,还不如陌生人。第三十九章 梦里尽阑干到最后,沈家还是给沈晏沣和陈氏设了个灵堂,就在漱玉斋。没有请外人吊唁,只简单的铺陈了一番,请了沈家的在京中的族人来往了一番,便算是办完了丧事。沈秋檀穿着麻衣孝服,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沈家人,心止不住的发冷。这所谓的治丧,更像是做给自己看的,哄孩子玩的。她想拿回自己娘亲的嫁妆,带着弟弟出去过,可在这个世俗背景下,他们上有祖父祖母,弟弟年龄又太小,想分家是不可能的。至于陈氏的嫁妆,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也没剩下多少了,乔山叫沈秋檀不要管,他来处理,可沈秋檀却想着怎么将剩余的拿回来,不仅要拿回来,还要把沈家原来拿走的那一部分都找补回来只是,这事儿也急不得。办了丧事,春光也愈发明媚。小孩子见风长,一日一个样。天暖和了,沈秋檀熟练的抱着弟弟,带他看桃花枝头上微微凸起的鲜嫩花苞。小长桢吃的好,终于摆脱了初见的瘦弱,连哭叫声也大了不少。奶娘张桃花一直待在沉香居中,没有九姑娘的话,绝对不踏出房门一步。至于学规矩什么的,哪有照顾好孩子重要晒了一会儿太阳,沈秋檀将小长桢交到桃花手里,自己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去了二楼的制香室。原本这是沈珍娘的绣房,沈秋檀将里面略微布置了一下,隔出了一块荫蔽干燥的地方,成了自己的制香室。当时还是兔子的时候,她身上时不时会散发出些许香气,比变身时候的香气要浅淡的多,可若是有心,也会闻到,只不过那时候这香气时有时无,沈秋檀也顾不上管。但回了沈家就不一样了。这香气从似有若无,时有时无,变得愈发清晰和稳定,所以沈秋檀必须找个法子掩盖掉这种香气。换做寻常女子,若生有异香,或许会暗自欢喜,若是名声传扬出去,说不定还会寻到一个好的归宿,但沈秋檀不想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能叫人辨别出来的气味。她也不需要所谓的“异香”名声。穿越之前,她刚好在读大二,在学校学了两年化学,如果有些仪器,她可以试着调制些香精香氛出来,可在这个年代,这些条件都不具备。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制香技艺,沈秋檀可谓是一窍不通。乔山知道她有陈氏传下来的香谱,还是另外又给她找了制香入门一类的东西,并一些基础的制香材料和用具。沈秋檀现在要做的,不是调香,而是要从最基础的辨别香材、处理香材开始。她也不着急,身上随便挂了个买来的香囊,能掩盖住她本身的香气即可。当然,她也没少趁机偷吃。她怀疑她身上的味道可能就是这么吃出来的,也担心吃太多了会不小心又变身了,可每次闻道诸如花椒、丁香一类,即可入药又可制香的香材,她又总是忍不住后来,沈秋檀也放弃了,变身就变身吧,变得次数多了,自己才能摸清楚规律。掌握了规律和规则,今后才能更好的应对,甚至利用这项特殊的能力。制香可以慢慢来,倒是学业,沈秋檀觉得该提上日程了。过了年,她已经十一岁了。大宁对女子还算开放,高门大户的女眷极少有不读书识字的,大街上更有穿着胡服、骑着壮马的姑娘。沈秋檀以为地方都有叛乱了,一路见了那么多民不聊生,京城或许也会有些萧条,但等真正的见到了,才知道京城的繁华。想要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而读书,无疑是个很好的途径。再说,之前勉强算是个学霸的沈秋檀,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像个文盲一样的活着。读书识字已经迫在眉睫,还有自己这一把子力气,是不是也要请个武师父这一夜,她又做梦了。梦中天地混沌,目及之处尽是灰白模糊。而后,那模糊渐渐退去,她看到前世妈妈将紫檀葫芦挂在自己脖子上,叫她好好戴着,又看到今生父亲将紫檀木牌也挂到自己脖子上。原本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两件事物也变成了一件。那葫芦和玉牌互相试探着靠近,刚要靠近一下子又弹开,那意思好似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一般,分歧便这样产生了,纷争也显露了出来。原本静止的周围,忽然惊风掠雨,葫芦和木牌斗了个难舍难分沈秋檀迷迷糊糊,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闷久了,还有些疼。梦中一会儿是葫芦,一会儿是木牌,一会儿是爸爸妈妈,一会儿是爹娘,乱七八糟的东西纠结在一起,成了一团乱麻,脑袋好似要炸开一般,她只觉浑浑噩噩、疼痛烦躁,胸口好似真的没堵住了,越来越疼“咳”终于,沈秋檀自梦中惊醒,咳嗽了几声,才摆脱了梦中的痛苦与不适。她随手擦掉额头的汗珠,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直到干渴的喉咙被凉水抚慰,才觉得好了些索性她一直不喜欢别人值夜,这番动静也没能惊动了丫头们。夜已深沉,也还有些凉,沈秋檀批了件月白素面罩衫,开了窗户一角,只见一弯细细的月牙挂在天边,周遭浮云清淡,到底看不见几分光明。刚才那个梦是何意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她所有的梦境几乎都是这具身体过往的记忆,还从未做过真正意义上的单纯的“梦”,可刚才那个莫非是前世的爸妈不愿意自己认了今生的爹娘还是说今生的爹娘,不满自己霸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可,不应该啊她还真没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身体,这种切赫程度,好似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她搓搓冰凉的脸,应该是不仅弄丢了葫芦,还弄丢了玉牌,有些心虚和难受,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夜风吹来,搅动得她周身香气浮动,沈秋檀托腮想了半天还想不出个所以然,终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第四十章 如此刘泠玉人间四月,春光明媚。此时的樱花开得绚丽,桃花也不甘其后,正是最佳的赏春时节。豪华的马车络绎不绝的出了城门,有的是三五同窗,有的是一家老小,还有的是闺中密友,三五成群的出城赏春。远远望去,山道一片迤逦。在挤挤挨挨的马车中,一两朴实的榆木马车并不显眼。然而,一个男人却盯紧了这辆不显眼的马车。到了山脚下,徐氏下了马车,为表虔诚,她预备亲自爬到白云寺。旁人都爱赏春、赞春,她却不喜欢春日,因为每每季节变化,女儿总会生病,前一日,女儿不过稍稍吹了阵风,便一病不起,到如今已经昏迷了快两日了,老爷请了太医院的孙太医,已经换了一副药了,可依旧没什么起色。做娘的,难免心焦。于是,她便想着来白云寺求一求。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徐氏一个弱质女流,为了女儿竟然真的徒步上了山。全身筋疲力尽的徐氏,却觉得心中安宁,虔诚的为女儿求了个平安福,又舍了大笔的香油钱,才下山而去。山路石阶不算陡峭,徐氏便也由丫鬟仆人簇拥着,走下山去。一行人不快不慢,山路曲折,到了一个拐角,忽然冲出来一个汉子,好笑不巧的正撞在徐氏的肩膀,徐氏的丫鬟出言发难,那汉子年纪不小却生的白净,脸上带着焦急与匆忙,却也知道是自己撞了人:“这位夫人恕罪。”那汉子口中赔罪,却仍旧焦急的要走,徐氏身边的丫鬟喝道:“你可知你撞得是谁赔礼还这般敷衍。”那汉子看着白云寺,一下子给徐氏跪下了:“请夫人绕过小民,小民的女儿病了,药石无医,小民是想上山求道平安福,保佑女儿渡过这个难关,这才走的快了些。”徐氏原本确实有些来气,可这男人文质彬彬,态度恭敬,她想起自己的女儿,自己与他不过都是为人父母罢了。“罢了,你且去吧,快些上山要紧。”那男人感恩戴德的上山而去,此事就算揭过不提。徐氏回到家中,换了衣裳,匆忙来看女儿。病床上的瘦弱的女儿一脸苍白,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梦中也不得安宁。徐氏心里发苦,她是过了三十才有了这么个女儿,比之前面的儿子也不差什么了,可女儿自小体弱,现在已经十三岁了,连自己的闺房都没出过几次。她忙将求来的平安福挂在女儿的脖子上,心里又默默的求了求。也许是这平安福真的有效,也许是徐氏心诚,那平安福不过刚挂上去,徐氏就看到女儿原本皱着的眉头松了许多。徐氏心中欢喜,觉得女儿定然能熬过这一关,却没想到,第二日天还不亮,伺候的丫鬟哭着来报,她的女儿,竟然去了徐氏的夫君,鸿胪寺卿刘炳仁本来已经换好了官服预备上朝,闻言立即留了下来。他中年得女,对这唯一的女儿疼得如珠似玉,女儿怎么就突然去了呢夫妻两个跑到女儿的闺房,就见女儿苍白的躺在床上,似乎与昨日并无不同,只是已经没了呼吸。徐氏恸哭不止,两个儿子也匆匆赶到,刘家一团乱。就在这时,门子忽然来报:“老爷,夫人”那门子本不该进内院,但是他一脸惊恐,此时说话还发着抖,刘炳仁不得不问上一句:“何事惊慌”“老爷,外面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说是小姐小姐回来了。”此言一出,满室皆惊。那门子自己说完都是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刘炳仁摇摇头:“哪里来的妖言惑众的女子打出去”徐氏却一把抱住他:“不,老爷也许真的是我们的玉儿呢我要见见她。”刘炳仁本想拒绝,可是看着发妻失魂落魄的脸,这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我同你一起。”不多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便被带了进来。她穿着粗布衣裳,走路轻盈袅娜:“爹爹娘亲”声音柔柔弱弱,说话的方式像极了他们的女儿泠玉,徐氏心中当时一震,就连刘炳仁都震惊不已。徐氏激动的道:“你是我的玉儿你可有证据”“娘我生在八月里,那时候金桂飘香,满月如玉,爹爹便给我取了玉儿的乳名,后来爹爹翻遍了诗与书,才给我定了泠玉的大名。可惜我自小体弱,这些年一直让母亲担忧,我在枕头下藏了一幅画,那是我预备送给娘的寿辰贺礼。”“去翻,立即去翻”徐氏浑身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不多时,丫鬟果然在刘泠玉的枕头下,找了半张画。“玉儿啊,你真的是我的玉儿么”徐氏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大半。刘炳仁一把拉住发妻:“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不能相信。”那少女噗通一下跪在了冰冷的青砖地上:“不光爹爹不信,就连我也是不信的。可是我担心我这一去,爹娘太过伤怀,再亏了身子,终究是舍不得,这才敲了门。可是敲门以后我就踏实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少女仰起头,有些羞涩,虽然长相与玉儿不同,甚至比玉儿还要美貌上几分,但那动作那神态,几乎和玉儿一模一样。天渐渐亮了,少女跪在地上,讲述她从小到大的趣事,徐氏听得一动不动。待到天色完全大亮,徐氏一把扑上去,哭着叫:“玉儿。”自此以后,刘大人家体弱多病的女儿,开始渐渐好转。送走了徐氏,袁楹心换了新的衣裳,也有了新的身份。一份奔波,终于尘埃落定,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前世,她死后,不知为何,魂魄便跑到了刘泠玉的身体里,共用了身体之后,她也看到了刘泠玉的记忆,知道了刘泠玉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