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好吗,陆宁目不转睛地看着许约。太好了,许约面不改色地迅速回道,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我想让他死很久了,如果确定是他做的,到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欣赏一下。陆宁噎了下,这许约好像还真的挺讨厌陆殊同的.....不像是在演戏,他没答话,要说今晚唯一让他觉得假的地方,就是许约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李洵玉,准确地说应该是不喜欢他的那些亲密举止,两人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可是...光是知道这点又怎样,他找不出许约、李洵玉和两位高层的死亡有联系。难不成陆殊同是在替许约办事?一个念头悄悄升上心头,但不到一秒就被否决,陆宁想,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替仇人办事,这么多年许约是怎么对陆殊同的他不是没听说过,况且许约还杀了陆辛。许约在对面观察陆宁的表情,见对方似乎沉默了下去,便问,陆先生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没有了,陆宁道,看向对面两人的眼里多了些许歉意,今晚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最近集团变故不断,有些昏了头脑才会冒然请两位过来。没关系,许约说。那就谢....陆宁立刻接道,然而另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就被人打断,许约说,陆先生找不到任何明确的证据,就打电话过来扰乱我今晚的工作,向我表示歉意是应该的,但也要有点赔偿,不是么。最近许家有意在市中心也开一间赌场,但政府那边一直没批,觉得在那里兴建赌场会影响市里的风气,陆先生知道要怎么做吧?......陆宁抿起嘴角。许约望向旁边的李洵玉,抱我起来。李洵玉应声站起来,将放在角落的轮椅上拖过来,将他抱上去,许约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仍然坐在地上的人。陆宁喝了口茶,将涌上来的愤怒咽下去,低声问,什么时候?月尾前吧。好。陆宁站起来,坐太久了腿有点麻,他撑着墙望向轮椅上的人,阴阳怪气地说,许老板残疾了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腿没知觉,不会感到疼痛。许约头也不回地出去,还留在房内的李洵玉听到,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试试?走到餐厅外,已经等待了很久的助理拉开车门,许约坐进车里,然而没过一分钟,后面的李洵玉居然也追了过来。许老板眉目不惊地问,上次陆殊同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么?不是,李洵玉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我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句话。什么,许约皱眉望向他,对方望向他的眼神他很熟悉和杂种一样深情款款。他下意识往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李洵玉原先是想亲许老板皱起的眉心一口,但被对方躲开,便落到他的右眼皮处。......李洵玉!我帮你演了一场戏,要点报酬很正常吧?刚刚你向陆宁要补偿了,我也很应该有。李洵玉温声细语地说,一脸堂而皇之。那你怎么不去向他拿?!许约气到不行,提高音量。被质问的人狡黠一笑,打开车门逃了出去,下次再见,这个吻我很喜欢,还有.....今天你叫我阿玉,我也很喜欢。.......许约抽出几张纸巾猛擦自己的右眼。一个陆殊同是这样也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个李洵玉,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开车!他烦躁地吩咐道。作者有话要说:这篇一共有20章☆、12.11.回到赌场刚推开门,许约就看到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的陆殊同。对方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明明像是有几千句话要说,却张口结舌,仿佛瞬间失去声音。许约烦躁地瞥了他一眼,干什么。没.....陆殊同走到他身后,他其实很想问对方今晚去了哪,但问了许约肯定又会嫌他烦,索性将疑惑和担忧都吞回肚子。我刚和陆宁吃饭了,许约知道这杂种在想什么,说道。陆殊同一惊,他找你做什么?他对我们的关系产生怀疑,你那天在医院里炸掉我的车,又和李洵玉打架,他察觉出不对劲了。陆殊同抓住他的手,亲了下,这样....不过你回来就代表一切都没事,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滚,说得这么亲密干什么,许约想起之前被李洵玉亲的那一下,顿时将旁边的人推开,左手操控着轮椅,右手忍不住又去擦自己的右眼皮。陆殊同追上来,注意到他的动作,怎么了?闭嘴!.....陆殊同乖乖住了嘴,和他一起回到卧室,他已经洗过澡,坐在床边安静等着在洗漱的许老板。许约平时洗澡很快,十分钟的事,但今天陆殊同等来等去,看了会书又回复了下手机里的信息,半小时过去,没见许老板出来。他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许约?甫一说完,就听到咯噔一声,陆殊同小退半步,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许老板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看向他。你这么久没出来,我以为....以为什么,许约从里面出来,头也不回地甩下句话,我今晚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陆殊同追上去,看着对方用手撑上床,我关灯了?嗯。他走回床边,躺在上面等了会,转过身,借着外面月色依稀看到身边的人。许约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阳台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殊同没说话,他在试图一点点靠近对方,想要再与他亲近些。许老板瞥了他一眼,又在干什么,说了不要惹我。......陆殊同没说话,他很少不回答许约的话,就像对方今晚情绪波动如此大一样难得。许约专注地望着前方,即便黑暗的环境里并不能看出些什么,但他一动不动,仿佛那里有些什么稀奇的东西。他确实很少这么烦躁,但每次情绪失控都只会跟一件事有关。不是李洵玉的那个亲吻。今天陆宁约他吃饭的地是家日本餐厅,残疾人去这类餐厅其实是很不方便的,因为客人需要坐在垫子上就餐,而由于身体的缘故许约并不能做到这点的,要有人将他从轮椅上抱下来。今天他被服务员带到房间,生生停在外面,探身进去,作俑者陆宁安若自若地坐在里面,挥挥手,对他笑的一脸无辜。好像是无心之举,还没明白他一个残疾人并不能自己从轮椅上下来,坐到软垫上。后面怎样?贴心的服务员走过来,弯弯腰,将他抱到垫子上。多么可笑。堂堂一个赌场的老板,曾经神采飞扬的许家家主,要沦落到这种境地,被逼到再也不愿去日本餐厅,只因接受不了像个废人一样要依赖他人。陆宁分明知道,却又不存好心、堂而皇之的想要侮辱他。许约26岁受伤,到现在42岁,16年过去,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竟然还不能释怀。他已经很久没有外出过了,事发后半隐居似的避开所有人,唯恐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狼狈。得知自己残疾后许老板的心态从崩溃、绝望到现在的麻木,他知道自己在逃避,表面上从容淡定,但内心的脆弱与颓废却在一点点蔓延。许约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坚强起来,可是无妄之灾,还是发生在最好的一个年纪,如果是生来如此他或许还能接受,但.....是自己的好朋友,连开三枪,并且买通医生,非要他终身残疾。陆殊同将手机拿过来,在上面按了会,五分钟后丢掉它躺回许老板身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房间,仿佛分割开不同的世界。陆辛.....终于,他开口了。短短几天,他再次提起这个人以前陆殊同憎恨许约,会时不时把这个人翻出来,刺激对方,要令许约记得被害得残疾的事,让他悲愤交加。而许老板每次都会异常激动。今晚也不例外。甫一说出口,旁边那尊雕像似的人就立刻惊醒,先是轻微地颤了颤,接着猛地转身向他扑来。许约毫不犹豫地掐住陆殊同的脖子。他右手撑在床上,左手将养子重重压在枕头里,说出话低沉又嘶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陆殊同任由他掐着自己脖子,从力度上能感受到对方是真的想要掐死自己,但尽管濒临窒息,他望向许约的眼神仍然平静,有种悲凉到极点的从容。许约松开手,毫不犹豫地扇了对方一巴掌。你给我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即便当初行凶的是你父亲,我也原谅不了你,那天一时冲动和你做了交易,这一个月就当是我对你的恩赐,时间一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陆殊同在他松手后反射性地捂住脖子,许约的力度很大,他的脖子上不仅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还有道道分明的红痕,陆殊同被他那巴掌打得偏过头。我知道.....他轻声说道。你恨我、厌恶我、折磨我.....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会一一承受。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陆殊同仍然捂着自己的脖子,但疼痛却是一点点从心里传出,许约,我想说,是不是今晚陆宁他....让你不开心了?许约转回头,坐在床上,你知道了?我去查了,他的养子这样回答,顿了顿又很轻地说,如果是陆宁让你难过,我明天就去杀了他,好不好?陆殊同伸出手,缓慢又克制地放到了许老板腰上,一点点圈住不过与其说是圈、抱,倒不如说只是虚虚做出个动作。许约没有声音,但他的养子在沉默中已经做出决定。许约缓了会,躺到床上,他瞥了眼陆殊同,对方蜷缩着身体,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他没去管对方,然而后背才刚贴到床单,旁边静默的人就扑过来,结结实实地压住他。许约皱眉,脑袋猛地往后压在枕头上,你干什么!陆殊同睁着眼,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亲你吗?他说。为什么会遇见你呢?为什么会是陆辛的儿子呢?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这两个问题,但它们似乎又可以互为答案,如果不是陆辛的儿子,我就不会遇见你,和你形成这种奇特的关系......但如果我是陆殊同,你就永远也不会爱我。压在许约身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陆殊同说,我今天去了市中心一趟,看到很多普通平凡的情侣,我们不可能会像他们一样的,对么?你不会接受我。许约瞥过脸,够了......不,还没够,陆殊同低下头,嘴唇贴在许老板脆弱的脖颈处,并不是亲吻,更像是小动物取暖般在磨蹭。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被动的。从被你带回许宅囚禁、被折磨、到爱上你.....我已经足够强大,明明可以在成年后逃出去,但仍然被你束缚,戴上枷锁,回到原点。你现在退出也可以。我做不到了,陆辛、我、和你,三个人围成了一个怪圈,他对不起你,就该由我来还债。你是在为自己讨不平么?许约问。不,我是在心疼你。并且心甘情愿的,奉上我这可悲的一生。陆殊同说着,吻上了他的唇。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觉得你们要心疼约约了☆、12.22.之后几天陆殊同每天都有去诊所,台风珊瑚正式着陆,狂风暴雨的天气,外面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带着来诊所看病的人也少了,大家都闭门不出,唯恐会有什么危险。赵怡将挂在诊所门前被吹飞的牌子捡回来,锁上门,走到治疗室看着里面的人,怎么,病了?陆殊同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转头看了她一眼,没病。那怎么突然跑到治疗室来了,赵怡说,这几天刮风,你不去赌场在这干什么。这两者有关系么,陆殊同问。没关系,但最近天气这么不好,你不担心他会感冒发烧之类的吗?陆殊同沉默了下,他不用我担心。赵怡嗯?了声,走过去,吵架了?没有,陆殊同皱起眉,你怎么这么八卦?关心一下你嘛,赵怡说,之前喜欢得他要命,巴不得黏在人家身上,我很少见你这么心不在焉,出什么事了?隧道监控的事不都摆平了么?没事,陆殊同站起来。赵怡挑了挑眉,见他实在是不想说,便也不再纠缠,想了想道,我恋爱了。陆殊同停下,回头,你一天到晚被我奴役,不是在诊所就是出门办事,哪来的空闲认识别人?...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奴役我,赵怡白了他一眼,网上认识的。有照片吗。喏,赵怡走过来,将手机递给他,弯了弯眼睛,好看吧?陆殊同接过来看了看,眉目清秀,看起来和赵怡差不多年纪,很单纯的样子。有查过是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