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那个快要变成吸血鬼的猎人少年。”他一旦表现出退让的意思,园子的愤怒很快就会消失,并且在他抱歉的注视下,自然的鼓了鼓脸颊,算是表示自己生过气了,思维迅速的跟着他的问题转换。她想了想,理所当然的低声惊呼:“零的爸妈为了救我,直接死了唉”人说一命才能抵一命,但就被绑架者而言,绑匪索要赎金的价格,基本就可以代表买命钱了。“我觉得自己的命有多珍贵,他爸妈为我付出的事情,就有多值得被郑重以待。”“照我大伯的话说,他们就留下了零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是他身体不好我不能娶他,但凡条件允许,我是真的和他结婚了,那肯定是要摒弃所有阶层恶习比如找情人,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医生:“可是你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就算了,你后来应该了解了,那一晚锥生夫妇会死,是因为他们自己和纯血统我记得叫绯樱闲吧,之间的旧恨,并不是因为你。”“你看完那些档案之后,就没想过自己其实不欠他们的吗”园子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这什么医生啊居然还知道吸血鬼有纯血种”,但还没来的及仔细辨别哪里不对,整个心态就飞速拐了个弯。那种感觉,从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变成了类似于看到年方八十的老父亲开机打王者荣耀然后油然而生出的哇塞他好潮啊居然什么都知道。然后园子认真的摇了摇头,纠正他。“锥生夫妇救我,不是指绯樱闲半夜袭击她们家的时候。”“我之前被人绑架了扔在车子里,克死了绑匪,后遇到过一堆怪物是他们杀了怪物,然后把我从车里放出来的。”救命救在这里呢。园子说:“锥生夫妇死于谋杀的证据,还是我查出来后告诉零的,这事情当时我就已经想过了。”“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是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零是个很好的人,讲道理,他要不是那么好,说是报恩,我只给他钱就可以了,但是因为他真的很好,所以我也对他好的。”医生曲起食指敲了敲额角,像是心累:“你的形容词词库里,就只有很好这一种描述方式吗”园子说不是啊,但是就是很好嘛“花里花哨的形容词是写给别人看的,我现在又不是写抒情散文交作业,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医生:医生:“恕我直言,这些话你跟他说过吗”园子想了想,答曰:“医生,这个之前聊心路历程的时候,我好想告诉过你了哦”医生顿了顿,像是回忆了一下,复又问:“我指的是,这些觉得他很好很好的话,你是在他告诉你自己将要堕落的吸血鬼之后说的,还是之前”“嗯”铃木园子想了想:“我不记得了,应该都说过吧”“一开始他跟我说的是绝症来着,我要带他去检查的时候,他也会很配合,我跟你说,我当时想着将死之人心理压力会好大的,也计划着要给他找心理医生来着我是说人类的那种他虽然知道屁用没有,但还是很配合我,算起来浪费了他不少时间”“这么一看,零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医生“嗯”了一声,又问:“那你发现他其实不是绝症的时候,就没有被隐瞒的气愤吗”园子想了想:“有一点点吧。”“但是他们的规矩就是不能告诉普通人,零只是遵守规则而已,而且我很快就从御柱塔知道了原因。”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几不可查来的沉静了些:“而且零君当时自我认知,确实是觉得自己绝症了吧”她神色变幻很快,这时又骄傲的一仰头:“我看人可准了,他当时说的肯定都是真心话”“就连他不知道的,关于父母死于谋杀的事情,都是我告诉他的呢”医生好像是被她的神情逗笑了,居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男人的手掌带着温热平和的的温度,动作也坦然的不带一丝突兀,让园子莫名回忆起了小时候过生日,被她那糟心大伯锲而不舍撸后脑勺的感觉。于是不由自主的还在医生掌心蹭了蹭。医生的胸腔里传来了笑声造就的轻微震颤,干脆把手放在她头上没有移开。“是啊。”他笑着夸奖道:“你干脆利落的破灭他对所处世界曾经怀抱的所有期待,然后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希望。”“做的真好呢。”园子“唉”了一声。“什么叫全新的希望”哇撒锥生零虽然感染吸血病毒,但每天兢兢业业当风纪委员,白天黑夜的抓人扣分恐吓迷弟迷妹,分分钟挽起袖子倒拔樱花树。结果居然是个对生活绝望的人设吗“你说能救他啊。”他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不需要饮鸩止渴,不是一味的苟延残喘,不必向厌恶的存在们妥协,又或是反过来磋磨自己。”“你那不就是在告诉她,只要他肯把一切都交给你,他就能在你的祝福中,变回自己最期待的、人类的样子吗”“这要是个梦,估计美的人都不愿意醒了。”他说完园子就愣了一下。对零来说,“这居然就是美梦了吗”因为对所有种族都很一视同仁,园子打一开始就并不很能理解可以做回人类这事有多值得期待。虽说eve e 要有eve a的血维系,才能不堕落,但鉴于她那个“有钱什么都能买”的固有认知,园子其实觉得这事麻烦归麻烦,但处理起来也就还好。毕竟锥生零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平静。哪怕说自己“绝症”的时候,他都是平和安定的。这导致园子还一直以为他是“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那种性格。就像是早就接受了夕阳将至的老大爷,不止感觉不到绝望,呆在他身边久了,甚至会有种生命如此美好,我要学会珍惜的迷之珍重感。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回忆起了医生的话。园子:“医生你刚才是拐弯抹角的说我在糊弄人吗”医生像是无奈的歪了歪头。园子不止不信,还因为他持续的误解,感到了一咪咪的委屈,辩解时声音都大了一截:“那我就是能救啊”“哪怕当时我还没成神说起来,她好自然的在一个享誉国际的心理医生面前,自称成神了唉,但就夜斗的判断来看,救零确实不难啊”“既然不难,直接做就好了,要是后面出现困难,那就克服了它再做啊”眼见她信誓旦旦还死不悔改,医生笑着摇了摇头。“比失望更可怕的,就是给人希望后再失望,听说过这句话吗”园子说我当然听说过虽然嘴上还是犟,但她久违的往深处想了那么一想:可能正是因为她从来就没看透过锥生零的人设,所以根本没觉得那事儿严重到需要他对生活绝望的地步自然也就不会意识到,自己当初贸贸然说的那句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期待。于是她无法设想到,一旦这份期待落了空,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那我下次见零的时候,还得先道个歉呢”医生说:“什么”“道歉啊”园子重复了一遍:“虽然现在我已经成神了,养好身体就可以直接救他,但是我当时许诺的时候,确实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啊。”她言之凿凿:“站在我的角度,明明是不确定的事情,我却擅自给了他保证,虽然我知道自己是真心的”“不如说正是因为我是真心的,就算到时候失败了,零已经超级失望了,说不定还得反过来安慰我没事,说他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什么的”医生:医生:“你还准备跟他道歉”园子果断点头:“对啊。”医生:“就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你准备再跟他说一遍”园子:“嗯哼”医生:医生忍不住轻笑起来,摸着她的发顶蹭了蹭,说:“你当时只是个普通人,他却连那样的秘密都肯告诉你,这证明那小吸血鬼对你足够死心塌地了再追加这一次,收益也不会更多。”“事实上。”他点了点女孩子的额头,“信赖这种东西,只要达到一定阈值就足够用了。”“一旦越过这条线,你想掌控的对象,反而容易在感情的冲动驱使下,弄出些超出计划的意外来。”语气比刚才还像个教导主任。园子恍惚中甚至找到了亲爹当年兢兢业业教她为人处世的感觉,亲切中还夹杂着一丝不知好歹的烦躁,抬手就拍开了对方的手掌。“你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铃木小姐皱眉:“我想跟零道歉,是因为我真的做了需要道歉的事情。”“有错就认算是我打小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了,怎么在你嘴里还成了多此一举了”虽然被拍了手,但医生意外的没有生气,他几乎是新奇的看了她很久,态度居然更亲切了些。园子心想这医生不是一直都很亲切吗,服务业扛把子来着,我为什么会觉得他这才变亲切下一秒,医生干燥的指腹摸上了她的眼睑。“真是可怕的真心呢。”他摸得园子眼睛痒痒,遂努力的眨了两下。医生像是才发现这一点,笑着“唉”了一声算作感叹。男人摸了摸女孩子犹还鼓着的脸颊,说,“越懵懂的,越像是真心的怪不得总有人说拿真心撒谎的人能欺骗全世界。”园子寻思着她这是不是被骂了从小就没被家长用这等拐弯抹角的方式责备过,她说委屈就委屈,分分钟要闹了然而张嘴之前,便被对方直接捂住了嘴,脸颊两边顿时憋的和河豚一个样。她气冲冲的对着医生翻了两个巨大白眼。医生失笑,“你的优点,其实比自己想象当中少的多。”铃木园子:“”铃木园子:“再骂我要开除你了”“但是也比你想象中的可贵。”铃木园子:“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话说,这算是夸我还是贬我呢”医生说当然是夸啊。“我都要惊叹了。”“用谎言、爱意和虚假的付出来操纵别人,上手之后也算不上难事,只看做的好不好看罢了,倒是你这个样子的”剩下的笑意被男人咽回了胸腔。都说最可恨可怜的,是怀抱着伟大的善意,却不自觉做了坏事的人;而最可怕可叹的,是把虚伪变成了本能的人。假作医生的男人仰躺在靠背上,喟叹着看向盘腿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再优秀的演技,都比不上一颗货真价实的真心,而眼前这女孩,她做什么都是真心的。这样一颗被柔软的掌控欲布满,不,他想,这完全就是一颗诞生在柔软掌控欲上的真心它该是多可怕的一样东西呢“你的这份天赋,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铃木园子:铃木园子:“你夸奖人的时候,能不能夸奖的更清晰一些,方便我理解”医生说你不用理解。他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发顶,温言叮嘱她说:“你不理解这些事情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哪怕你很弱小,只要接触的时间够久,你就可以影响到你想影响的所有人。”“一旦你懂了,这份天赋怕是要打折扣的。”医生说完自己先笑了,因为女孩的一脸你在说啥jg的懵逼脸对着他,眼睛一如既往的通透见底。还真是很好看的绿色呢。男人第二次摸上她的眼睑,用拇指蹭着她卷曲的睫毛:“你的人生经历,也该少点才好。”“透明的眼睛和透明的心一样,最不容易保存了。”园子当时就给他翻了个白眼。“小看谁呢,”她再次进入了和家长炫耀的小学生模式,“我经历的不少了好吧”乍见之时那一点点的别扭,随着乱七八糟的交流消失殆尽,园子完全没有任何隔阂保密的意识,甚至连五百年前落下来的tsd都好了大半。她倾身直接趴在了医生的膝头,被对方一下下顺着头发的动作摸的差点犯困,一边蹭着,一边自然、并且感慨万千的,说起了自己在五百年前的那段糟心经历。她其实还挺骄傲的。你看,我都能从那等boss手底下活着混到回来,这人生经历,搁路人里怕是能吹半辈子我心理一点也不脆弱好吗其实医生一开始的意思,也不是说她心理脆弱,透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无与伦比的褒义词。但是半路出家的新神,居然能扛得住侵蚀而不堕落果然,上次见到她时的气息萎靡,并不是在人群中刻意隐藏什么,而是真的受了伤。“你想什么呢”随着袖口被人不断揪弄的力道,他低下头来,正正看到了一张写满了夸我的脸。“为什么不说话了”医生于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