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就剩下我自己了,你要么那一夜的惨况,焚尽了偌大的陆府。哭声惨烈,经久不散。以至于都过了这么些天,永安城里的人,都还绕着那一堆废墟走。“这绝不可能。”一直自由散漫的秦小侯爷,一时青了脸色。一口便否决了探子的情报。“容王府有那么多的影卫,皇叔皇婶都不是普通人,区区一场大火,怎么可能同时!”后面的话,他竟一时说不下去。桃花眼里难得寒光乍现,竟让服侍他多年的管家,都一时间缓不过神来。秦或与他,虽然长了一辈。性子也是大不大不相同,却着实是这黄金笼里,难得的率性之人。年长他不过五六岁,却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众人难入其眼的模样,不知招了多少明里暗里的仇视。“是徐侍郎亲口在宫里说的,当时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未能将那大火熄灭半分……”暗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一心绪难平。多少年,不曾碰到这样的事情了。虽说传闻一直,都说容王爷必然短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倒最后会是这么一个死法。老管家在一旁忍不住叹道:“红颜祸水啊!”说起来是有多少情深不寿,但是若非红颜祸水。容王爷好好的,怎么会往那火坑里跳。“住口!”秦暮诩冷声喝止道。“她们两个在一起,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一场大火而已,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要去永安城看看!”他说着便要往门外走。娇柔可人的姬妾还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轻笑着就往他怀里扑了过来。“侯爷,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去啊!”却不曾想,非但没有换来他往常的怜惜抚慰。反倒一把就被他拂开了,整个人都撞在了木门上。疼的眼泪汪汪,“这是怎么了嘛,忽然就这样着了……”正想同一向善后能力卓著的老管家抱怨两句,不曾连他半个眼神都没有换来。老管家也已经大踹气的,追了出去。“侯爷!小侯爷你等等!”前面徐徐而来的侍女,停下了一片。已经走了老远的秦暮诩,皱眉又停步转了回来。“我会小心的,府里的事还是有劳您了。”他今年不过十九岁,尚未及冠。行事又一向荒唐不羁,以至于这些人总都觉着他还是没有长大的毛头小子。或许是因为秦或在,他只需做个闲散逍遥人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他们若出了点什么事。如何让他在安心,做个闲散侯爷呢?老管家原本满肚子要交代的话,也在秦小侯爷郑重其事开口的一瞬间,全部都咽了回去。这个小主人,素来没有个正经样子。便是永安城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未能撼动他的性子半分。可他到底是皇族后裔,血里留着最尊贵的血统。还有身为上位者的傲性,这些东西,都是那些酒色财气所不能消弭的。“可是侯爷!平阳王世子已经回到永安了,你此时再去……”老管家不无担忧的开口道。后面的话不必说的太直白,他也必然想的通透。北和帝多病之时,最应该继承的皇位的容王忽然辞世。又召回了远在漠北的秦逸轩,永安城里一潭浑水。作为当年,一同被选作储君人选的秦小侯爷,在踩一脚。那可真是要翻天了。“不去,就一定没事吗?”少年的眸色微深,那天色却仍旧是晴空一片。他这小辈子过来,头一次觉得,应该要去做点什么。“大厦将倾,安有完卵?”秦暮诩像是在问管家,也像是在问自己。那个明媚散漫的少年,似乎是在一瞬间,冲破了那层锦绣屏障。他同秦逸轩,绝非是口头上几句不和。两者之间,多年交恶,已非退让可解。更何况,永安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时局混乱,未必不是幸事。老管家此刻,却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小主子了。默然片刻,只能开口道:“那也不可就这样贸然前往。”长风侯府里,虽然姬妾众多。但秦暮诩毕竟年少,对于后嗣之事本来也不甚在意。可长风侯这一脉,只有这么一个。要是出点什么事,叫他如何有脸面去见旧主子。“谁说我就要这么去了。”秦暮诩却好像在一瞬间,恢复成了寻常模样。招招手,唤来就近的那两名侍女。“找身白衣服来,越白越好!”“白衣服?”这乍一听,还有些莫名的侍女,见他颇是认真的模样。连忙转身,便寻去了。秦暮诩紧接着又朝着暗处打了个响指,“都出来吧。”一直在侯府里,形同隐身一般的数十名暗卫,齐齐现身,“侯爷!”“下去换身衣服,出门了。”秦暮诩语气如常,却是生平第一次动用父辈留下来的暗卫。这王侯之家,虽然看着荣华无限。实则朝不保夕,顷刻之间,便可能是灭顶之灾。谁府里没有养几个暗卫,他这长风侯府,自然也少不了这种角色。比之容王府的影卫,可能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对付起寻常侍卫,还是绰绰有余。“备车,本侯要入永安为皇叔“送棺!””秦暮诩并没有打算,要偷偷潜进去怎么的。既然要去,便要正大光明。反正宵小之辈,大有人在,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这……”老管家也是许多年,没有见过这阵势。一时有些感慨,当即道:“老奴同侯爷一道去。”谁也不能保证,这永安城里还会发生什么样字的变故。总要人在身边,才安心一些。“您还是好生留在府里吧,这大大小小的事,还得您来操持呢!”秦暮诩看着这个几乎为他操心了半辈子的老人,桃花眼里神色复杂。不管永安城里出来什么事,铭州城天高皇帝远。想做些什么,总还是来得及的。老管家还没开口呢,取衣衫的侍女便又回来了。那是一套纯白的衣衫,是秦暮诩一直都不喜欢看到的颜色。他把那布料,握在手中,好半响也没有动作侍女们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的。从来也没见过这小主子如此模样,当下还以为是他对这一套,不太满意。刚想要开口,便看见他三两下,将身上浅绛色的衣袍,解了下来。也不在意这还在是在花园里,外衣一褪,随手就丢给了身旁的侍女。雪白的中衣,套上近乎孝服的白色衣衫。将他整个人的风流色,都淡化了不少。他难得不那样,懒懒的笑着。一时间,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侍女替他整好了衣襟,便低头退开了。不远来换了装扮的暗卫上前,“侯爷,车马已经备好!”少年一身白衣翩翩,桃花眼都敛下了几分闲散。再抬眼时,竟无端多了几分凌厉之色。花园里偷偷来看的姬妾,看见他如此陌生的模样,不由得都退开了几分。而此刻的秦暮诩,也没有多看那些女子一眼。接过老管家手里的白绸带,绑在额间。手掌留下时,广袖翻飞。“走!”他以子侄的身份,为皇叔扶灵送棺。他就不信,那永安城里的人,还能有什么由头不让他进城。“侯爷一路小心!”身后的老管家站了好一会儿,忽觉风声渐紧新买的院子,有一群很热情的邻居。清扫了好一阵子,才跟着王老伯出去了。卿宁拿着手里的房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富有的。就这院子,放在现代,没有个几千万,绝对拿不下来。“想什么呢?”闲杂人等退散,秦或盯着自个儿媳妇瞧了好一会儿。她微微笑着,把东西收进了隐形手环里。朝着秦或伸手,“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就这位爷,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过不了多久,他们及要喝西北风了。更何况,这厮也实在不太注意。越是这样的小地方,出现这样价值不菲的东西。越是容易招人觊觎。只是卿宁这会儿忘了,这位爷就是什么都不做,那长相就很招人觊觎了。那旁的东西算起来,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他摸摸衣襟,探探袖口。很是认真的摸索了一番,最后含笑,两手一摊。空空如也。“就剩下我自己了,你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