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检验军训成果,陆知行也没上场。开学典礼一过,正式进入学习生活,大学课表比高中自由,上课方式轻松,学生们的热情都很高涨。这一天,晚晚他们班的体育课,与另一个专业的体育课一起上,两个班级面对面站排的时候,第一排的晚晚正对着严松,他们班的那些男生立即起哄。晚晚当没看见。体育老师讲完本学期的规划,就让同学们自由活动。晚晚跟一个舍友到另一边去打羽毛球。严松独自一人,跟在晚晚身边纠缠不休。“送的水果你吃了吗”“晚上有空没有,一起吃个饭吧”晚晚不回话,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觉得尴尬,看晚晚打羽毛球的轻盈模样,就觉得很享受了。陆知行来体育馆找晚晚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恰好对面女生打来的球,晚晚没接住,刚好落到陆知行脚下。身为一只合格的舔狗,严松刚要过去捡,转身就看到了陆知行。无形硝烟在二人之间弥漫。“是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严松向陆知行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上次跟他打架,不知怎么被他辅导员知道,差点给他的家长打电话。上了大学,老师还搞这一套,属实有点狗。原本想宣战的他,话到嘴边硬是换了个说法,面色不善道:“小子,敢不敢来比一场。”陆知行微微歪头,漫不经心应了声:“好啊。”“你不问问比什么”“挑你擅长的,我没有不擅长的。”严松气笑了:“你挺狂啊。”“实话实说。”陆知行微微后仰,懒得跟他废话,“你输了,就滚远点。”严松是篮球队出身,他身强力壮,打球一把好手,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打球比他厉害的。不让打架,那打球受伤了,学校总管不到吧陆知行眼皮都懒得抬,迅速喊了班上几个爱打球的,过来体育馆打比赛。原本的体育课,迅速给他们清场。馆里的人看出有大事发生,赶紧放下手头事,到篮球场这边围观。一群大男生换上篮球服,摩拳擦掌。一方是以严松为首,穿着红色篮球服,另一边以陆知行为首,都是黑色。两个人无需对视,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已经萦绕在体育馆上空。哨声一响,黑色与红色迅速混作一团,你拦我的路,我夺你的球,不知是不是受各自的主力影响,球场上激烈而沉闷,像是在与仇人开战。严松打球跟他这个人一样,非常霸道,凡是他想抢的球,就没有抢不过来的,他臂力强,又够准,好几次在三分线外正中篮筐,震得篮球架都在颤。往常陆知行也是这样的风格,但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改变了,光看他在球场上的表现,并不亮眼。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球员,进球的主力也并不是他,但好几次都是他力挽狂澜,在关键时刻把球夺回来,转给投篮主力,再进一球。双方每进一球,都有看球的女生尖叫,鼓掌声喝彩声,隔一会就会爆发一下,体育馆内很是热闹。半场比赛打下来,双方分数不相上下,难舍难分。陆知行脸色发白,脸上汗如雨下。晚晚感觉他状态不对,赶紧递了一瓶功能饮料,掏出纸巾为他擦汗。“你怎么样还好吗”陆知行握住他的手,无谓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我总感觉你好像很不好。”晚晚皱起眉头,心里被人揪着,“你别骗我,球赛输了就输了,这没什么紧要。”“不会输的。就是为了你也不能输。不过,是有点累了,可能昨晚没休息好。”陆知行说。晚晚紧张地看着他:“那怎么办”陆知行说:“你亲我一口。”“你正经一点。”“我说真的。”陆知行轻笑,眨了眨眼,“比什么都管用。”晚晚不想理他,可是看他这个状态,还有他的样子,她心里颤了颤,说:“你闭上眼睛。”陆知行依言闭上。晚晚心跳的声音太大,体育馆这么吵,她都能听到胸腔内的声音。她鼓起勇气,捧起陆知行的脸,飞快在他面颊亲了一口。陆知行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这下想不赢都不行了。”下半场很快开始。经过短暂的休息,双方重整旗鼓,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比拼。不知严松那边讨论了什么新战术,竟然变得更加威猛,一球传过去,伸手阻拦不当,只摸到篮球边的话,就会被篮球带的力量打肿手指。黑球衣的队伍防守很是艰难,想在防守之上再进球,更是难上加难。好几次,陆知行被球砸中,不是肩膀就是膝盖。偏偏看起来,还不是故意砸的,更像是他为了阻拦对方运球的过程中,不小心受的伤。分数一点点拉开,陆知行这边跟他们差了五个球。眼看时间还有两分钟,想要追上这个分数,还是有点困难。尤其陆知行他,看起来明显的状态很差。别说晚晚,就连围观群众都为陆知行捏了一把汗。照严松这个架势,黑色球衣他们队,能打出这个水平已经很不易。有其他会打球的男生,不禁在心中设身处地想想,换作是自己上场,能不能有这样的成绩,答案显然是不能。陆知行捂着跳动的心口,胸腔不断起伏,喘着粗气。汗水一滴一滴向下淌,已到了强弩之末。对面的严松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局面,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见他看他,他甚至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拳头反转,拇指向下,嘲讽陆知行是个垃圾。他看了晚晚一眼。她关切地望着他。隔着场馆对视,有些担忧和情意不必多说,一个眼神双方都懂。如果这次输了,岂不是给了那小子光明正大骚扰晚晚的理由。不行。他要让这些人理晚晚远一点。陆知行站直身子,缓缓吸了口气。他冲上场中,抢夺敌方队友手中的球,不管距离多远,猛地跳起来投篮。篮球从网框中掉落,黑球衣队又进一球。差距缩小一分。这一球像是振奋了这边的人心,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陆知行也像换了个人,变得异常勇猛。不管对方有多猛,十次有八次都被陆知行拦下来,方便的时候自己投,不方便就传球给别人,节奏被他带得飞快。时间越来越紧,比分也被陆知行拉平。眼见自己要输,严松发了狠,他就是输,也不能让陆知行好过。最后关头,球在陆知行手里,严松假意抢球,他故意被陆知行避开,然后,在陆知行超过自己的时候,手肘狠狠在陆知行腹部撞了一下。他明显听到了陆知行的一声闷哼。他来不及得意,陆知行已经一跃而起,在哨声吹响的前一秒,来了一个满分灌篮。哗哨声响,满场寂静。篮球一下、一下地砸在体育馆的地板上,这声音不断在馆内回荡,与之呼应的,只有单手抓着篮筐的少年。他赢了。下一秒,体育馆内沸腾起来,所有人都跳起来为他欢呼,这一刻的胜利和精彩,赞美和掌声,欢呼和雀跃,都是为了他一个人。这一精彩的篮球赛事,完全可以作为热血视频在网上传阅。严松的脸色难看,可是这样,他也不得不承认心中的震撼。换成是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局势扭转成这样。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子,实力明显比他强上很多。反倒是他,在比赛时使出那样的手段,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他越想越觉得生气,欢呼声听在他耳朵里尤为刺耳,他扭头,对身后说了句“我们走”,带着一帮人离开了体育馆。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陆知行眼看着他离开,这才泄了最后一口气。晚晚在观众席上为他欢呼,他都看到了。他回以一个“老子果然酷吧”的眼神,再然后,手一松。他晕倒在了体育馆,不省人事。陆知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家里。手边上挂了吊瓶,窗帘敞着,阳光透过小阳台照进来,他的被子蓬松软绵。稍微动一动,身上像被大象踩过似的,快要散架了。他认命地倒在床上,觉得好笑。谁能想到,打小生龙活虎从不生病的他,也会有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一天。不过他也不后悔。门锁响动,陆知行向门口一看,是晚晚。她用托盘端了一碗营养粥上来,放到一旁。“你醒得正好,快喝粥。”晚晚把陆知行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有心把碗递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送到他面前的碗拐了个弯,重回到自己眼前。陆知行看笑了:“干什么呢”晚晚扯谎:“先让你闻闻味道。”她一勺一勺舀着粥,陆知行看得胃里直叫,他说:“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晚晚说:“不知道,就是觉得你该醒了,想着端上来看看。”“真是心有灵犀。”晚晚吹了吹,亲手喂到陆知行嘴边:“慢点吃,小心烫。”“我睡了多久。”“两天。”“这么久本少爷这么帅,不会是猪吧”他有心开玩笑,晚晚却笑不出来。“怎么了闷闷不乐呢。”陆知行艰难抬手,忍着酸痛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晚晚摇头,避开他的手:“没有,是你的笑话不好笑。”陆知行也不尴尬,他喝下一勺粥,换了个话题:“那人没再找你吧”“没有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这样喝光了一碗粥。陆知行喝了一杯水,开始发号施令:“我想吃水果。”“嗯,吃什么。”“苹果,要把皮削下来还削不断那种。”他看出晚晚情绪不高,故意逗晚晚说话,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应了。她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只苹果,还有一把水果刀。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地削。她的头发黑而柔顺,垂下来落在肩膀。苹果在白皙的指尖缓缓转动,刀握得稳,一点要断的迹象都没有。陆知行在床上海豹拍巴掌:“好厉害,你怎么连这都会”晚晚没说话,闷声继续。削着削着,一滴眼泪啪地落到了她的大腿上,像屋檐下面,击穿石头的第一滴雨水。陆知行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一愣,小心地问:“怎么哭了嗯”他倾身,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晚晚没躲,任他擦。可是擦了还有,没完没了,像断线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陆知行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能从被子里出来抱抱她。“哭什么啊,晚晚。我也不是快死了,我们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他用温柔语调说出这句话,晚晚手上动作没停,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鼻音:“是不是很疼”“没这算什么,我都说了,是我没休息好,要是我”“我不是说这个。”她突然截断他的话。陆知行顿住,所有没说完的话就在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晚晚仍旧没抬头,可是削苹果的手却停了。从他的角度看,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每眨一下,都如蝴蝶振翅。陆知行嘴巴张了张,最后,转为一声轻笑:“不疼,真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他越这样无所谓,晚晚的心就越紧,像被人放在磨盘上,一圈又一圈地碾。她从未这样流泪过,可是想到他,他代她受了那样的疼痛,她就止不住情绪。“怎么会不疼呢”晚晚声音哽咽,“本来,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你为什么”陆知行在篮球场晕倒之后,被送到了校医。校医发现情况不对,赶忙给陆知行送到医院。他的外伤可以养,可他里面受的伤,却不是能够轻易医治的。晚晚也是无意中才发现。医院无人,她想看看他身上那条黑线消退没有,却发现了他胸口的伤。那伤她太熟悉了,取十字形,将蛊引出来,放掉毒血。生取子弹如何比那还要痛上无数倍。难怪,他连军训后期都参加不了。难怪,他打比赛时脸色惨白。难怪,他的状态水平大不如前,她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什么没休息好难怪,她觉得自己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只是平静地睡了一觉而已。他分明,分明就跟四叔联起手来,在她昏迷之后,偷偷取了他自己身上的蛊。还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陪在她身边。这本来就与他毫无干系,四叔因为她才犯下的错,凭什么,要由他来受“小傻子。”陆知行叹了一句,“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来承受,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这个苦。”“你不要怪四叔,是我求他的,不要告诉你。”“如果真的是你在疼,我比你还要疼上一万倍。”“所以,是他找你的,对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