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迷惑。知道他肯定听不懂,陆知行大步走上前,一把搂住木晚晚的肩膀,强行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他看着许思齐,说:“我,跟她,同居。”“同居”“准确来说,不止同居,我们两个毕业就结婚。”陆知行搂着木晚晚,隔着半米的距离,在马路边上,在奔驰车旁,跟许思齐静默对视。味在他们二人之间弥漫,空气中隐隐可以嗅到硫磺味。陆知行半眯眼,挑衅味道十足。他不想再隐瞒,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木晚晚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英明伟大的父母给他打小定下的娃娃亲任何人都抢不走的那种。他必须让他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让他知难而退。干燥寒风卷着落叶,在他们二人中间打了一个冷旋。许思齐率先打破沉默,他温文一笑,好像陆知行的话从未进过他的心里:“原来是这样。”他转头,无视掉晚晚肩头的手,说:“我们走吧。”晚晚哦了一声,从陆知行的怀里出来,准备跟上。方才陆知行的话,她当然听得清楚,她甚至听到了他在说话时,胸腔剧烈的震动。那震动贴着她的身躯,想无视都不行。她忆起初到学校的第一天,陆知行把她叫到走廊里,恶狠狠地告诉她,不准对任何人说起他们的关系。再想到刚才他一本正经宣告主权的样子。凭什么他说隐瞒就隐瞒,他说告诉别人就要告诉别人。她最不喜欢让别人如意。眼看着许思齐为她拉开车门,晚晚站在原地,突然叫了他一声:“等一下。”陆知行以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无情,不该坐未婚夫之外的男人的车,心中忽然一热。转念又想,你还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啊许思齐侧头,耐心十足地笑:“怎么了”晚晚也笑:“刚才他是逗你的,我们是住在一起,但没有婚姻关系。”不远处的陆知行:“”“嗯”许思齐呼吸一紧。“我只是他家的远房亲戚。过去孩子多,我奶奶的父亲的姥姥,是他太爷爷的七妹妹的婆婆,我出生得比较晚,所以按辈分来说”“来说”许思齐情不自禁接腔。陆知行心中忽地升起熟悉的、不详的预感。晚晚慈爱地看向陆知行,目光中满是柔光:“按辈分来说,我啊,还是陆知行的奶奶。”陆知行:“”作者有话要说:陆知行:我想跟你谈恋爱,没想到你当完我后妈,还想当我奶奶第38章 真香进度 38奶奶我怎么没听说陆知行险些吐血, 他大步走上前, 把晚晚拉回来。许思齐看他:“你要干什么”“我要孝顺我奶奶。”陆知行攥着她纤细的腕, 侧头盯着她, 说, “未成年不让开车,他没驾照不安全,你不能坐他的。我让司机送你。”许思齐从容淡笑:“不用怕, 司机在车里,是我看这段路没人, 手痒想试试。”陆知行趁机落井下石:“偷偷开车,这可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该干的事儿吧。”“好了。”晚晚夹在中间,不知道他俩在争什么。坐了谁的车, 又有什么关系她想了一下,说:“我坐许思齐的车,你做你的事去。”他们目的地不同,就不用陆知行特意送一下了。陆知行用眼神将许思齐千刀万剐,只因现实社会里他必须告诉自己杀人犯法。他放开晚晚的手, 说:“我也跟你去。”晚晚惊诧:“你去干什么”陆知行不管什么七七八八的,他眨巴着眼睛, 里面若有水光, 他理直气壮地问:“奶奶,你不要我了吗”额前刘海掩映间,眼底那汪泉水更亮了,像一只可怜巴巴, 哀求主人带它出门的金毛犬。没有人能拒绝萌系生物。尤其,那个生物平时总是凶巴巴,还臭着一张脸,冷不防用额头蹭你膝盖,任谁都会忍不住摸摸它的头。晚晚的手又痒了起来,有一说一,陆知行的小啾啾手感还是挺不错的。她的内心倏然一软,松了口:“一起也可以。”得到她的准许,陆知行的内心无比愉悦,身后那根无形的尾巴已经摇出了龙卷风。晚晚已经这么说,不管许思齐心中如何想,都只得同意。去市区的路上,是许家司机开车,许思齐坐在副驾驶,回头跟晚晚交谈。两人一直在讨论化学实验反应等,一系列跟化学有关的东西,这都是晚晚的弱项,她也乐得讨论。陆知行想插话又插不上,只能听他们两个交流。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思绪逐渐神游,转念一想,起码晚晚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什么他都能掌控。但看两个人越说越投机,他心中某个角落还是有些吃醋。凭什么晚晚一直在跟他说话,他这个未婚夫就只能在旁边看着。跟许思齐就有那么多话陆知行面色微凛,去口袋里掏手机。他这一掏,在里面摸到一盒口香糖。他眉头一跳,不动声色拿出来,打开口香糖的盖子,抽出一枚口香糖。外包纸轻而易举拨开,柚子味的口香糖暴露在空气中。陆知行送到晚晚嘴边,说:“张嘴。”晚晚“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他,陆知行顺势把口香糖塞进去,说:“一直嚼,别咽。”她没吃过这个,冷不丁嚼在嘴里,清新的柚子味道扩散在嘴里,尝起来酸酸甜甜。“味道不错。”晚晚说。陆知行松了口气,开了口的口香糖盒子伸向副驾:“班长来一个”“不了,谢谢。”他不吃零食。两个人的话题悄无声息被打断,陆知行心中欢喜,面上不显。他自然而然地开启新话题:“上次家里做的糖醋鱼你喜欢么”晚晚点头:“好吃。”“那晚上吃这个,再加一道红烧排骨,我还想吃八珍豆腐,你呢”“再加一道汤吧。”“我妈明天要逛街,你明天有空吧”“逛街”“元旦了,要买新衣裳啊”“哦。”“哦是什么意思,你打算穿校服过年”“我们岁数大的都穿唐装。”“怎么不干脆穿汉服”“那还是穿树叶好了,返璞归真。”“”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有几次许思齐想要回头插话,都被陆知行用新话题挡过去,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到下车都是这样,陆知行首战告捷,在心中悄悄比了个耶。演出服装道具用的是班费,这些东西用一次就扔,无需花大价钱购入。几人按导航找到批发市场,在一座五六层高的百货大楼里。掀开军绿色的棉门帘,地暖热气与新服装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大理石地砖已经发灰,还有经年累月进货拖出的磨痕。入目是饱满拥挤的小摊位,有卖袜子内衣的,有卖棉拖鞋的,仿制大牌做成的雪地棉,只要几十块一双。陆知行嫌恶地皱了皱眉,他一个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大少爷,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中有些接受不了。但许思齐和木晚晚都没什么异常,他要是说什么,显得他有多娇贵似的。他不想在媳妇儿心中留下坏印象,也就闭了嘴。“去几楼买,知道吗”陆知行耐着性子问。许思齐也是第一次来,他四下看了看,说:“先逛一逛吧。”几人把一楼逛了个大概,一无所获,只好找电梯去二楼。陆知行看了看岁数比他还要大的电梯,还有脏兮兮的扶手,再次皱眉。“就没个升降梯”“找升降梯也要时间,先上去吧。”许思齐说。晚晚看出陆知行不太适应,很是真诚地提议:“你不舒服可以出去等我们。”陆知行以为她不高兴,心里一虚,道:“我可没说。”话毕,像是证明自己似的,迈步上了电梯。许思齐侧头,说:“真担心他将来的女朋友,忍受他的脾气肯定很辛苦。”又看向电梯,“也没有那么脏,走吧。”晚晚说:“他脾气挺好的啊。”二楼卖的都是男装,看着也不像有的样子。许思齐还要再往上,陆知行说什么都不肯走,在这地方逛,有什么好逛人挤人,摩肩接踵,偶尔还有人推着巨大编织袋过来,擦着人们过去。说难听一点,再来十个编织袋的货,也抵不上他一件风衣的钱。许思齐道:“你可以找个地方等我们,买好之后我们立即去找你。”陆知行不好意思吐槽,照这个速度,人家下班了也买不上。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有个卖军大衣的货摊,守摊的大姐四十出头,腰间背了个黑色腰包,穿了件黑色羽绒服,正坐在塑料凳子上啃玉米。陆知行长腿一迈走过去,俯身叫了一声姐姐好。大姐抬头一看,见是个漂亮的少年,穿的洋气,还扎了个小辫子。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特别懂礼貌。大姐哎哟一声,连忙放下玉米,问:“买军大衣吗”陆知行说不买:“姐姐,请问您知道哪里能买到舞台服装吗还有道具一类,我跟同学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大姐说:“楼上没有卖的,你得上地下看看,那卖小玩意儿的比较多,好好逛逛,保证全。”就这地方,还有地下陆知行腹诽完毕,弯唇笑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又乖又温顺:“谢谢姐姐。”“呀,没事,要是还有想打听的都问我啊。”陆知行跟大姐招了招手,直到他带人走远,大姐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被迫出卖完色相,大少爷心情不是很好。他将主要信息说给许思齐,同他们在过道中间穿梭,向电梯那里出发。狭窄过道人挤人,前方又有人忙着推货。货物一个人多高,又沉,绑在推车上,推货的大哥人暴躁,嘴里在喊“都让让”“靠边了靠边了”。众人纷纷让路,过道人太多,躲不开的,只好躲到人家的铺子里去。也有人充耳不闻,继续慢悠悠地晃,推货老哥也不管那么多,你不躲我就撞。被撞的人猝不及防,向旁边栽,旁边是曲起一只脚,靠着铺子吃麻辣烫的中年大姐。大姐蓦地挨撞,手里的麻辣烫不稳,直直向一旁泼去。偏不巧,麻辣烫泼出去的地方,正是晚晚。陆知行想都来不及想,当下转身搂住她,把她护进怀里,用后背替她挡了一下。她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里,在狭窄的空间内,被他保护的很好。茫然抬头,她望见陆知行鸦羽般的长睫,以及近在咫尺的脸。少年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后面那些乱糟糟的声音被他挡住,她的眼前只有他。浑浊油污的麻辣烫,泼到陆知行的风衣上,顿时湿了一片。装外卖的塑料打包盒掉落,发出几声闷响,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歪歪扭扭跌在地上。混着麻酱的油汤痕迹明显,还有几根青菜挂在上面。推货的人全当没看见,嘴里喊着“让开”,混乱并没有让他止步。人流逐渐散开,其他人同情地看了他们两眼,也没多管。陆知行放开晚晚,按着她的肩膀,问:“你没事吧没磕到吧”晚晚摇头。他这才松口气,放开手里的少女,低头一瞧。衣角还在滴汤。吃麻辣烫的大姐也挺不好意思,她手足无措道:“我不是故意的,那人一撞我,我没拿住,就泼你身上了,没烫着吧”说完,钻进铺子里拿出一卷纸,扯出长长一条:“来,孩子,快擦擦。”陆知行用眼角瞥了卷纸一眼,没动。许思齐上前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他把纸递给陆知行,说:“擦擦吧。”晚晚知道,如果不是陆知行,此时弄脏衣服的就会是自己。她截过手纸,说:“我来。”她走到陆知行身侧,俯身要帮他擦。陆知行哪里舍得让她做这个,他按住她的手臂,语气有些烦躁:“不用擦,直接扔了吧。”麻辣烫大姐听得瞪大眼睛:“扔了你这孩子,这么好的料子,咋说扔就扔。”“脏成这样,也不好洗,费劲死了。”陆知行牵住晚晚的手:“走吧。”电梯附近有个垃圾桶,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下一秒,风衣被他无情丢到一边。乘电梯下到一楼,晚晚想了想,对一旁的许思齐说:“班长,我们要买的东西不多,你一个人也没问题吧”“嗯你有事么”许思齐听出弦外之音,停步问。晚晚说:“他外套脏了,我先带他买个衣服。要是你还没买完,我们再去找你。”原本头顶乌云的某个少年,在这一刻阴霾散去,雨过天晴。紧紧牵住的手腕,都变得灼热甜蜜。陆知行的心中无比滋润,整个人仿若枯死一冬天的老树,吹过一阵春风就开始抽条,摇摆着发了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