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表情和他奶奶是一样一样的。怕是,他妈又犯糊涂。贺闻远磨了磨后槽牙,看他妈的眼神都有些冷,他冷声道:“闻月,你寒假放多少天”“我放小两个月呢。”“让你锻炼锻炼,你放假期间,由你去县城卖豆腐,怎么样”张桂英顿时急了:“啥让她个小丫头片子去卖豆腐,那哪成”第176章 贺爷说了算要是让月月卖豆腐,这钱可就彻底不过她口袋了,她可就一点辙都没有了。闻月立刻举手:“二哥,我可以,我算术可好了,这么点,绝对难不倒我。”张桂英板着脸:“不行,她个小丫头片子,去卖豆腐,人家谁买她的账,指不定还要被人欺负,坚决不行。”贺闻远态度坚决:“我陪她两天,她在棉纺厂外面卖豆腐,棉纺厂车间主任,是我的高中同学,没人敢欺负她。”张桂英有点气急败坏了:“我是你们的妈,这个家,我还不能做主了是吗”贺闻远看着他妈:“如果您是为这个家好,我定是不会有二话,但是,于红霞,她是怎么对你的,是怎么对奶奶的,又是怎么对月月和星星的,这种人,分家了,就该分开过,您用不着时时想着怎么贴补她,您有能力,当然可以贴补,但这个家都还没支起来,这么多张嘴都还等着卖豆腐的钱,您有那个闲钱去贴补别人吗妈,我让你卖豆腐,不是为了让你去贴补于红霞的,这个理儿你要是不明白,以后卖豆腐的事,就真的不劳您了。”张桂英被贺闻远说得哑口无言,却又心有不甘。“都跟你们说了,我那钱是不小心丢了,你们都不信我,咋能都不信我呢”贺奶奶哼了一声:“管你这回是真丢还是假丢,你那颗补贴你大儿媳妇儿的心,我们都看得真真的,闻远这边媳妇儿都还没有呢,这么多人一直住一起也不是事儿,闻远总得攒钱自己再盖几间瓦房,这难道不要钱吗你这个当娘的,咋一点不为你的二儿子考虑,他二十一了,马上就过年了,过了年二十二了,十里八乡的你看看,还有哪个二十二的大小伙子没娶亲的。要是娶了亲,你让人家姑娘跟我们这么多人住一块儿怎么住你这个当娘的咋一心只想着自己”张桂英嘀咕:“我是想着自己吗”她还不是替他们老贺家的后代着想吗要是红霞不肯怀二胎,那可怎么办哦闻远他是军人,有这重身份在,想给他当媳妇儿的人多呢,杜丽就是一个,一分钱聘礼人家都不要呢,房子也不要。贺闻远拍板定论:“这事就这么定了,让月月趁寒假的时候锻炼锻炼,也能让她长长见识。”贺家,贺闻远不在的时候,是贺奶奶说了算。贺闻远在的时候,就是贺闻远说了算。贺闻远交代完事情之后,就出了家门,这次他立功,部队是有一些补贴的,钱和粮票肉票都有。他给了一些给奶奶,另外的,他要给初蔚。欠那丫头的太多了,他们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人家的馈赠。寒冬腊月的,初蔚和黄晓在河滩边洗衣服,初蔚这娇滴滴的手指上,都起了几个冻疮疖子,又红又痒,可难受了。一听到后面传来贺闻远的声音,初蔚吓了一跳,赶忙捂住了右脸。他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她脸上的伤还没好呢。第177章 说真话都没人信黄晓很识趣,乐滋滋道:“兵哥哥来喽,我不打扰你们啦。”说完,端着木盆,飞快地跑了。初蔚还捂着脸,也不敢回头看贺闻远。贺闻远走近一看,就看到她那冻得通红的双手,心疼不已,连忙从她手上拿过衣服。“我来洗。”初蔚还捂着脸,支支吾吾的:“你怎么回来了”“月月放寒假,我送她回来的,你们同来的不是有个男知青吗这种活,怎么不让他做”看她的手冻得都生冻疮了,他的心都要疼碎了。“床单被罩那种大件儿都是人袁卫民洗的,我们自己的衣服,总不至于还要人家洗,人家也很辛苦的。”贺闻远沉声道:“一会儿回去,用生姜擦擦手,晚上再用温水浸浸手,知道吗”“嗯,知道了。”贺闻远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总捂着脸”初蔚:“我牙疼。”贺闻远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回头看了看,后面是片林子,这会儿没人过来,这边挺隐蔽。他在身上擦了擦水,抓住了她的手:“我看看,是不是肿了我带你去公社卫生站看看,抓点药吧。”初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她那手劲,哪有贺闻远大啊,贺闻远一把抓开了她的手。右脸脸颊上还很清晰地印着三道红印子。一目了然,被人抓的。贺闻远的心一紧,目光沉了下来:“谁打了你”初蔚闪烁其词:“没谁,是我自己不小蹭树枝上的。”这事儿翻篇了,她也不希望他因为她跟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毕竟他爸妈还护着那刚出月子的大儿媳妇呢,这一闹起来,可就没完没了的了。贺闻远咬牙:“当我三岁怎么蹭成这样的”初蔚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没事了,你就别生气了,嗯”贺闻远的心揪了一下:“是于红霞吗”这儿,除了那无赖泼皮,没人会打初蔚了。初蔚委委屈屈地看他:“没事了,这事儿翻篇了,算了,嗯”贺闻远怒然扔了手中的衣服,豁地起身,要往回走,初蔚吓得赶紧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去啊”贺闻远一身的怒火,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初蔚顾不得其他了,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你干什么啊贺闻远你都不听我的话了,我要生气了啊。”贺闻远努力平复了一下,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回头看她:“她把你打成这样,你让我就算了”初蔚将他按在了粗壮的树干上,一手按在他的胸口,贺闻远的伤被她摁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初蔚倒是没察觉,一字一句道:“其实她也没占到便宜,她用指甲抓我,我也还回去了,我打她了。”看着贺闻远的眼神,她斟酌着加了一句“真的,我真的打她了,她真没在我这儿占到便宜。”贺闻远的怒气依然没有消:“你不用为了安慰我,就在这胡说八道。”初蔚怎么可能有机会还手初蔚:这说真话还没人信了第178章 伤口被牵扯初蔚特真诚地看他:“算了,这事就算了,我脸上的伤也快好了,她那不是刚出月子么,你一大男人,能把她怎么样你爸妈也不答应你去找她算账,我自己会吃一堑长一智的,以后不会被她欺负了。”贺闻远一看到她那脸上的伤,这心就一抽一抽的。凭他在部队的作风,可真是不会由人这么欺到头上来。在他眼中,初蔚身边就是危机四伏,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欺负。这丫头,他到底该怎么保护她才好他抬手指腹轻轻摸了一下她脸颊上的伤痕:“还疼吗”“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我给大夫看了,说是再过个十来天,就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了,你别担心。”贺闻远眼波深沉,收敛起自己身上的戾气,从军装口袋里摸了一叠东西出来。“这儿是三十块钱,还有一些粮票肉票,你拿着。”初蔚眼睛顿时亮了,继而摇摇头:“这些你拿给你家人吧。”她又不缺钱,这些钱还是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好。贺闻远抓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这些钱,就是给你的,你给我拿着,你给月月钱,也没跟我说,你这丫头,以后别这么傻了知道吗懂不懂斗米养恩,担米养仇的道理,不管对谁,都不能太好,明白吗”这傻劲儿,能不被人欺负吗初蔚嘀咕:“那不是你的家人嘛。”大约是初蔚肌肤的触感让贺闻远上了瘾,他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完全不计回报的付出,那样别人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你听见了吗”傻丫头,到底要他怎么讲道理,她才能上心还是太小了,不谙世事,一点人生经验都没有。初蔚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以前还不是因为他们是贺闻远的父母才对他们好多,现在吸取教训了,贺家婶子和大伯,不值得她这样,以后她不会那么不求回报了。贺闻远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冻疮,然后回到河滩边,帮她把剩下的衣服都洗完了。接着帮她端着木盆,回到知青宿舍。他环顾了一圈院子,这院子不算小,有条件打一口井。井水冬暖夏凉,她以后洗衣服也可以少受点罪。贺闻远说干就干,他不是挖深井,只需要挖到一定深度,然后用带尖的铁杆挖眼,然后按上水管,最后在地面安上井头就行。难度不大。他和袁卫民合计了一下,说干就开干了,就是胸口的伤,牵扯着有些疼,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还是替初蔚解决困境比较重要。黄晓和初蔚就在一旁打下手,一边打下手一边揶揄初蔚:“兵哥哥是不是看你手上的冻疮,心疼了所以才打井的啊”初蔚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心里却是甜如蜜。大冬天的,贺闻远和袁卫民挖井挖得满身大汗,最后还去公社的米厂买了一个压水泵和井头。到傍晚的时候,一口简易水井,就打好了。贺闻远打了一桶水上来,然后用炭包检测了一下,确定这水是能食用的,这才放了心。袁卫民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感叹道:“贺副营果然是有军人风范,雷厉风行。”因为体力活干得太热,贺闻远和袁卫民都只穿着贴身汗衫,初蔚只觉得他前襟上的汗渍颜色有些怪,她上前一步,小声道:“你这是汗吗”袁卫民大剌剌地一拍贺闻远的胸口:“不是汗,还能是血吗”贺闻远闷哼一声,脸色惨白一片。初蔚一把搀扶住了他第179章 凶巴巴初蔚也顾不上还有袁卫民跟黄晓在了,踮起脚尖,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往里一看。纱布都被鲜红的血浸染了。她愣了一下,又气又心疼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贺闻远,你脑子没事吧”都受伤了,也不跟她说,还给她挖井,她手上生点冻疮算什么嘛,冻疮又不会死人的。贺闻远扶着袁卫民站着,笑了笑:“没事,就是点皮外伤,你别担心。”初蔚胸口闷闷的,拉着他的袖子:“你进屋,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贺闻远舔了舔干燥的唇,看了一眼袁卫民和黄晓。黄晓摆手:“你两进去吧,我在这儿给你们守着,没事的。”初蔚便将人拽进了宿舍里。袁卫民摸了摸头:“贺副营长对初蔚是真的好。”“可不嘛,受伤都一声不吭的,说真的,贺闻远可真不像贺家人,一点都不像是贺婶子教育出来的。”屋里,初蔚将人按在了她的小床上,然后回头背着他,从她的小皮箱里翻腾着。其实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空间里用情绪值换了一瓶碘伏,一些棉花球和一卷纱布。再回头,她手上捧了这么些东西站在贺闻远跟前,贺闻远忍着痛道:“你哪里来的这些”“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就担心自己磕着碰着了,我还带了些头疼脑热的药来呢,知道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行,所以都备着了。”还好贺闻远没追问什么。初蔚将那些药放在了她的床上,然后看着男人。冬季傍晚的阳光打从窗子里斜斜照进来,照着男人英挺的侧脸,汗水从他额头缓缓滑落。初蔚先拿起他的大衣,给他披上,声音有些嗔怪:“别雪上加霜再给冻感冒了。”说完,又从自己棉衣兜里摸了块手帕出来,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手帕放在一边,她手指轻轻捏住了他汗衫的衣摆,声音轻软:“我得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男人声音有些劳作过后的沙哑:“你会吗”初蔚卷着他的衣服往上:“小瞧人。”声音有些娇嗔,贺闻远止不住又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衣服被卷至胸口,看到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初蔚的心止不住又颤了一下,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哀怨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有伤,还挖什么井啊,你是要气死我。”她初蔚又不骄矜,河里的冷水就这么用着呗,哪就急在这一时了嘛。贺闻远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伤,别兴师动众的。”初蔚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问道:“这次出任务受的伤吗”“嗯。”“哪个坏人,把你伤成这样”纱布揭开,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初蔚声音都气得有些发抖。“没事,他的腿骨都被李宝剑打断了,没吃亏,不难过,嗯”声音低沉又有些嘶哑,冬季的黄昏都好像因为这声音有了厚度和温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