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收银的电脑卡住,服务员很抱歉地冲钟灵笑,让她稍微等一等。钟灵没办法,只好在这等着。聊赖之际,她往四周看了一眼,看到前方不远处隔着镂空屏风的一张桌子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掐住。透不过气。其实她也说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徐子昂了。大概是大一那年分手之后,再没见过了吧。即使是同一个学校,但她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免跟他见面。那时候,钟灵分手分的潇洒,带着自己的骄傲,头也不回。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的人是她,偷偷掉眼泪的人也是她。毕竟是狠狠喜欢过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钟灵也是在那时候真正明白失恋是什么感觉。整夜整夜的失眠,遮瑕膏都遮不住的黑眼圈,生活失去重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心脏总抽抽地疼这些,都是她当时经历过的。所以她会选择去国外当交换生。她只想,离开这,让自己能重新开始。三年,大一分手到现在大学毕业,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的时间,徐子昂的对面已经坐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而她却在跟一个二婚大叔相亲。钟灵真想嘲笑自己,怎么会沦落至此,混的这么惨。怎么着也得比前男友混的好才对吧。“小姐,电脑好了。您这桌只点了一壶水果茶,一共58元。”钟灵回神,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收银台上贴着的二维码,付了款就走了。外面阳光正盛。可钟灵觉得有点刺眼。在一个城市,又是高中同学,怎么都会跟徐子昂碰面。这是钟灵一早就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过她也庆幸,还好徐子昂没看到她,也没见着她那看着像四十的二婚相亲对象。否则,她的脸真没地方搁了。这次的相亲,让钟灵吃一堑长一智,直接从家里搬了出去。避免了爸妈时不时的唠叨,也避免那些热衷于介绍对象的三姑六婆找上门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才刚大学毕业,怎么就好像要嫁不出去一样。大概,可能,是因为身边的好友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吧。阮希希谈着小恋爱,而乔绵,马上要结婚了。和徐子昂再见面,也是乔绵结婚那一天。他是伴郎,她是伴娘。许边牧过来乔绵家接新娘,钟灵和阮希希作为伴娘,抢了许边牧不少红包,看在他给那么多红包的份上,就没有故意为难他。房间的门打开,大家伙一拥而进,全都急着看新娘子。人太多,钟灵穿着高跟鞋被挤到一边,脚扭了下,差点站不稳要摔倒。扶她的人是徐子昂。徐子昂穿着伴郎服,黑色修身利落的西装,白色衬衫,扶钟灵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眉眼还是如当初一样,但少了几分少年青稚,多了几分清凌,眸色沉如黑水。他的声音淡淡的,从她头顶传来:“小心。”钟灵站稳,尽量平静地从徐子昂手指抽回手,道了声谢:“谢谢。”这是这几年来,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新娘接完,大家出发去酒店。新娘新郎一个车,伴娘伴郎一个车。钟灵刚开始并不知道,反正就被长辈们安排着坐进车里。她和阮希希坐在后座,等着开车的人过来。阮希希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开始哭,吓得钟灵赶紧找纸巾给她擦眼泪。“希希你哭什么呀,妆花了怎么办,一会婚礼还得上台呢。”“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好感触”钟灵笑她,一面制止她掉眼泪,一面在车上找纸巾。正好有人打开前面车门坐进来,一左一右,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各坐了一人。坐在副驾驶的伴郎明源见钟灵好像在找东西,就问:“咦,找什么呢”“噢,找纸巾。”明源笑笑,对坐在驾驶座正准备开车的徐子昂说:“伴娘找纸巾呢,这不是你的车么,车上有纸巾吗”徐子昂没说什么,从中央扶手那找出一盒纸巾来,递到后面。这个时候,阮希希已经没有在哭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尴尬。旁边的钟灵比她更尴尬。怎么就这么巧,坐了徐子昂的车呢。但钟灵暂时也想不了这么多,她接过纸巾,帮阮希希擦脸。还好眼妆没晕,但是待会还得找化妆师补下妆。这一路上,几个人都沉默着,好像是约好的不说话一样。不明就里的明源总感觉气氛怪怪的。终于到了酒店,车上四个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今天到场的,大多都是高中同学,这场婚礼就像个小型的同学聚会。同学这一桌,男生们喝酒喝得起劲,新娘新郎过来敬酒,他们还闹着让他两多喝几杯。钟灵替乔绵挡了两杯红酒,一个男同学还要再劝酒时,手一抖,红酒全洒在了钟灵的胸前。粉色抹胸的伴娘礼服,一时间被酒水浸透,紫红色一片,格外难看。钟灵怎么说也是他们当初的班长,还是有威严在的,这位男同学连忙道歉,身边人起哄,都说他惹着班长了,要完了。大家都是开玩笑,钟灵陪着笑了笑,也没当真。敬酒还是要继续,但钟灵这身衣服,实在不好看。她只好先离开,让阮希希帮乔绵挡酒,自己去宴客厅外边的化妆间换衣服。远离宾客的喧嚣,化妆间显得安静许多。钟灵浑身没劲,高跟鞋穿久了,脚脖子酸痛,而且刚刚徐子昂一直都在,她也一直都在绷着精神,实在累。她在化妆间找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带的衣服还放在徐子昂的车上。这就有点尴尬了。这一天都很尴尬。钟灵坐在休息用的沙发上发懵,可能是红酒的后劲上来,她都感觉大脑神经被凝固住了。脑子特迟缓。过了好一会,钟灵听到有人敲门。她拍拍脑门,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起身走过去开门。门开了,来的人是徐子昂。酒店里有暖气,徐子昂只穿着件白衬衫,黑色的西服叠好挂在手臂上,另一手,正提着钟灵放在他车后备箱里的袋子。“你的衣服。”徐子昂简洁地说。钟灵慢了半拍,随后说了声“谢了”,伸手要把袋子拿过来时,没想到徐子昂把袋子往身后移了移。他问:“你醉了”钟灵抬头看着他,微微蹙着眉,说:“不关你的事。”她还要拿回自己的袋子,但他没有再给她,而是自己拎着袋子推开了门,直接走进了化妆间。“你进来干嘛”“你换你的衣服,不用管我。”徐子昂说着,把手臂上的西服外套放到沙发上,四处循看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钟灵无语地看着他,冷不丁地问:“请问,你在这,我怎么换”徐子昂这才回过头看向钟灵。怎么说呢,三年好像并不长,可钟灵觉得,徐子昂变了很多。时光在他身上沉淀下来,他不再似以前那般轻佻和吊儿郎当。他就往那一站,头顶的白炽灯投影下来,整个人看上去特遥远。钟灵想起第一次见徐子昂的时候,在新班级的门口,他站那搭讪,眉眼笑着,语调轻扬:“同学,你哪个班啊,要不我们相互认识一下”那时,钟灵没搭理他。她不喜欢轻浮的男孩子。可是谁知道,后来还是喜欢上了。而此刻,两个分手已久的人,这样面对面站着,眼里好像只有对方,可又不是当初那种纯粹的只有对方。就在钟灵想再开口让徐子昂出去时,徐子昂忽的笑了。唇角微勾,笑得有些恶劣,好似重新有了以前的影子。他说:“你换啊。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作者有话要说:啊,晚上卡文,刚刚才码完我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坚定的眼神第73章 钟灵x徐子昂二番外:钟灵x徐子昂02钟灵和徐子昂的第一次,嗯在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按钟灵的话来说,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那天很热,万物蒸腾,没有一丝风。这样的天气里,徐子昂病了。微信里说自己头晕脑热,家里没人,想喝水都起不来床。甚至连打字的力气都没了。刚陷入热恋的钟灵担心的不得了。嘴上说着让徐子昂在家自生自灭,自己却冒着大太阳,跑去药店买了药,跟许边牧问了地址,一个人去了徐子昂家。徐子昂确实是病了,脸色有点白,几天没见,好像瘦削了点,比平时看起来虚弱不少。但是吧,也没他微信上说的那么严重。钟灵还以为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他给骗来的,可是当看到他眼里的意外惊喜,心却又像盛满了蜜一般。十八岁的年纪,喜欢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她喜欢他那样专注地盯着自己看,她能看到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她喜欢他拥抱自己时的温度,喜欢他亲吻自己时似有似无撩过的清甜气息,喜欢他指尖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意味的碰触他所有的一切,她都喜欢。很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当真正发生的时候,钟灵才会去想,徐子昂就是个骗子。哪有病人这么有力气。可是她却甘之如饴。她也喜欢被他骗。在一起的那半年多,恋人之间该做的,能做的,他们都做过。从开始的青涩,到后来彼此身体每一寸的熟悉,都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而现在,钟灵承认,徐子昂说的没有错。她身上哪里,他没看过。她是不服输的性子,更不会因为他这一句听似调戏的话而面红耳赤。钟灵冲着徐子昂眨了眨眼,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不明笑意。她反手把化妆间的门锁了,接着一步一步走到徐子昂面前。“你说得对,既然这样,我也不用避讳着你。”钟灵开始拉礼服侧边的拉链。刺啦一声,拉链拉到最底处。她提着礼服,不让它滑下去,拉链松开,礼服就像是悬挂在身体上一般,轻轻一扯,便会春光乍泄。钟灵笑吟吟地盯着徐子昂的眼睛,手伸进礼服里,撕下某样东西,极具暗示意味地贴在了徐子昂的白衬衫上。徐子昂的眉头皱得深,眼眸幽暗,喉结不时滚动一番。钟灵扯唇笑起来:“我里面什么都没穿。”简单几个字,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徐子昂压抑下内心和身体的双重冲动,闭闭眼,把钟灵贴在自己衬衫上的乳贴撕下攥在手里。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他拿起沙发上自己的西服外套,丢下一句:“这里有解酒药,自己找。”化妆间的门很快被打开,又很快被用力带上。徐子昂走了。钟灵发呆半天,随后才失力地笑笑,坐到了沙发上。她觉得,她可能是真的醉了。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去调戏徐子昂。这太不像她了。徐子昂冷峻着脸,走出化妆间。他停在旁边的垃圾桶前,抬手看了眼手中的东西,最后直接丢了进去。明源过来叫他回去帮许边牧挡酒,他应了声,回头看一眼紧闭着门的化妆间,眸色不禁加深。婚礼结束,已经是下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回去时候,钟灵又坐了徐子昂的车。不过这回,开车的人是徐子昂找的代驾。车里只有他们三人。徐子昂喝了不少,开着车窗吹风醒酒。钟灵坐在后座,酒劲上头,难受的紧。车没开多久,她就睡着了,根本无心去顾忌自己还在前男友的车上。代驾把车开到起先钟灵说的小区楼下,徐子昂偏头看向钟灵,眉心蹙了蹙。天渐渐黑了,钟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只是车已经停下,外面也已经是夜晚。车前边有路灯,通过昏黄不明的灯光,钟灵看到驾驶座空了,只有副驾上有人。车里开着暖气,但他旁边的车窗开了一条小缝,有丝丝的冷风吹进来。徐子昂好像也睡着了,他靠着椅背,闭着眼睛。钟灵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熟悉又陌生。钟灵的心神晃了晃,犹豫片刻之后,她选择直接开车门下车。就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听到徐子昂的声音传来,慵懒而疲倦,却带着低哑的笑意。“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这样走了”钟灵放在门锁上的手稍稍僵住。她抬眸瞧了一眼徐子昂,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侧着身,盯着自己看。不远处的路灯不够明亮,徐子昂也背着光,脸落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可钟灵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他的双眸在闪动,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