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句, “好。”我还是很想见你。脸上化的淡妆已经有些脱了, 萧以安往脸上补了散粉,擦了个铁锈色的口红, 把黑色鸭舌帽往脑袋上一扣,踩了双内增的鞋子就出门了。唱歌的ktv是他们常去的那一家,房间号任九九已经发在了两个宿舍的群里。萧以安到了房间门前, 将有些沉重的门推进去, 一脚踏出同时将沙发上坐着的众人一撇,视线与谢清远交错在一起。但不过一瞬她就极其自然地滑了过去。“以安,过来过来, 我唱非酋给你听。”任九九看到她, 连忙挥手。另一位舍友罗雨儿正坐在吧台前点歌,看到她过来往旁边一挪,把点歌的地方让给她。萧以安坐下后没有马上点歌, 而是静静听着任九九给她唱非酋。高考之后那个暑假,因为萧以安身体不算好, 萧爸爸把她扔到了警校训练营那边。每天的锻炼萧以安拼了命也是刚刚完成,有擦防晒霜的时间还不如拿来睡觉,所以她在那里呆了两个月,裸沐浴了两个月的日光浴。而这般遭遇的后果就是,待宿舍几人熟后雨儿和九九总是戏称她为非酋。“如果天突然下起了雨我不会避躲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守护着我就算有一天彗星突然撞向了地球没关系只要有你我的非酋”两个宿舍经常出来联谊,但这首歌任九九是第一次唱。谢清远就坐在任九九旁边,听到这段歌词,有些奇怪地问任九九:“为什么说这首歌是送给她的。”任九九撇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唱着自己的歌。谢清远自讨了没趣,只能无奈笑笑重新坐好。任九九一曲唱完,眼神亮亮地看着萧以安。萧以安半倚在沙发边上,接收到小姑娘的眼神后眉眼温柔了几许,“我很喜欢。”点歌的时候萧以安点了往常比较喜欢的几首,然后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千嬅的那首野孩子。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唱了三个小时,已经快到宿舍关门的时间,一行八人就此打道回府。而萧以安和谢清远除了最开始那个眼神交错,再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交流了。第二天是周六。萧以安一觉睡醒就窝在宿舍里玩手机,在床上呆到中午才下床,吃好任九九带回来的午餐,磨磨蹭蹭化了个妆,就出门骑自行车放松心情了。晚上的时候她继续窝在宿舍写采访稿,把写好的稿子发给学姐审,就又去忙班级的事情。现在班里新开的课要找一名课代表,傍晚六点多的时候萧以安考虑了一下,去私聊谢清远,但他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九点半班长过来私聊她,和她先说了正事,然后就开始八卦道:“罗雨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萧以安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问”她是没有感受出来的,虽然雨儿嘴上总是嚷嚷着要脱单。“我看到她和一个男生上晚自习。坐他们后面,看背影觉得有点眼熟,一时间没认出来。”随后给她拍了张照片。萧以安的眉头下意识就蹙起来。放缓眉头,心下却已经自嘲起来那人是谢清远。十点半,雨儿回到宿舍。那时萧以安已经洗漱好爬上床,她和雨儿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玩着手机。十点三十一分,谢清远回她消息:这门课的课代表要做什么萧以安强压自己的思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聊了几句,谢清远还是选择拒绝,他那边迟疑了一会儿:你是不是不想理我萧以安原本强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她握着手机,心底的委屈不断上涌。圆润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她与谢清远的聊天记录不断上滑。今年春节前几天,两人出现巨轮。自那之后,再无太多对话。除夕当晚,她给他发了消息,他没回复。大年初四小区桃花初绽,她拍了张照片给他,他没有回复。大年初六巨轮消失。就如同她原本欢喜的心情一点点下沉。永远在努力找话题,一直都表现得主动、势在必得。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虚张声势,毫无半点底气。之后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又是他主动过来打破自己平静的思绪。只要重新再看他一眼,他再对自己勾唇笑起来,那颗以为已经放下的心又会重新为他跳起来。如果已经决定用冷淡的态度让她失望放手,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给她念想,让她舍不得放手。害怕你已经对我有了一点点的喜欢,而我就这样退开。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会粉饰太平一般答句没有。但鬼斧神差地,萧以安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倒头就睡。我知道喜欢你是我的事,但就我一个人这么辗转反侧,这么苦苦挣扎,是不是太过卑微了。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不理你那你就担心去吧哼哼ノДノ┻━┻第三十二章 惩罚世界3九月底的宿舍联谊, 她给宿舍其他三个女生买了奶茶,刚要付款时谢清远已经极其自然地付了钱,并且接过了店员递给她的奶茶。她与他对视。就这样记住了这个眼睛很好看, 笑起来也很好看的男生。十月是学院的班级活动月, 因为实在找不到人组织,最后五个活动都砸在她手里。与她一起忙碌参与活动的男生有好几个,她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存在感不高,但一直都在帮忙的谢清远身上。十一月考完期中考, 假期多了出来,她们宿舍和谢清远宿舍一起外出联谊。她总是忍不住看他,一次又一次偷看他的眼睛。当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的时候, 就扬起唇角笑得分外灿烂。他也忍不住弯了唇角。那段时间有社团推出了名为“众里寻他”的七日情侣活动。在两个宿舍的群里, 大家都在调侃他和任九九。任久久无语得要死,吐槽道:“哪里有这么流氓的强行配对操作。”萧以安当时正坐在桌子前玩电脑, 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看着群里的消息,又想起他的模样,鬼斧神差的, 在群里回了句:“如果我舍友不要你, 我要你啊。”这句话一出,全部火力都在向她轰炸。他却一直没有回复。十一号那晚她突然想见他,在前往操场的必经之路上来回晃荡。后来心里渐渐失望, 她干脆就坐在长椅上戴着耳机听歌, 身后却突然有一片阴影投下。她有些疑惑回头,正巧对上他温柔的眉眼。轻轻弯了嘴角,与他相视而笑。“冷吗”他问。她心中一动, 伸出手用手背去蹭他的手背,“还行吧。”在你最想见到一个人的时候, 你抬起头,就看到了他。这世间所有的浪漫,都不及这一刻来得动人。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我喜欢你。”她以为谢清远是喜欢自己的,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他们两自然关系终结的时候。从高中开始,萧以安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你这样子怎么可能会有男生喜欢。”她对班里的女孩子都很好,闺蜜私底下都调侃说男朋友要按她这个标准找。她要强倔强,会和女孩子撒娇,在和男生相处时却总是带着韧性不知服软。她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在乎这样的评价。但当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听到这样的话后,总是忍不住有些委屈。她活得利落,活得干脆,要强倔强。这样子怎么就不能有男生喜欢了呢。一次次主动换来的却是谢清远的若即若离。她明明很讨厌别人对她有所欺瞒,很讨厌别人对她爱理不理,在谢清远面前底线却越来越低。她以为自己喜欢得坦率又诚挚,但谢清远舍友私下却和她说女孩子还是别太主动得好。但她稍稍退后一步,谢清远却会问她:“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你这么在乎这件事情,是不是意味着你有点在乎我呢。凭着这一点点的猜想,她死死坚持,不肯退却。两人的关系却始终僵持在那里。外人看不到谢清远的犹豫,只能看见她的固执与不撞南墙不回头。跨年那晚,她与任九九通着电话,电视上新闻联播正在倒计时,楼底下的烟火也开始冲天而起,绚烂而又短暂。借着突然大起的鞭炮声,萧以安对着电话那头的任九九道:“九九,他这样对我,其实我真的很自卑我有哪里不好呢。”“在最开始表露心迹时我就告诉过他,如果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就直接告诉我。但即使是发生过那么多事情,彼此折磨;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以至于我不断带给他压力,他都一直陪着我,不曾离去也不曾说一句不喜欢。”他明明可以说一句不喜欢,以她的骄傲定然不会死死纠缠,但他若即若离,给她失望又给她欢喜,要她如何坦然放下。任九九没有说话。鞭炮声渐渐过去,萧以安所在的楼层较低,耳边尽是嗡嗡作响的声音。任九九清雅温柔的声音却清晰的在她耳边响起,“感情里没有错的人,只有不爱你的人。就像他只说好想你,却不说在一起。”“以安,你明明看得那么清楚。就算他对你有一点点喜欢,但这样权衡始终不给答复,分明就是不够喜欢。何必为了别人的一点点喜欢这么折磨自己。”北风呼啸,萧以安睁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风吹得眼睛生疼,眼框周围渐渐红了一圈。“好。”她这样道,“我会放手的。”凌晨两点,宿舍楼早已陷入沉静,而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已经陷入沉睡。窗帘没有被拉实,十五的圆月月光清亮。月光从窗户打进来,隐隐绰绰照见萧以安的脸。眉头紧缩,额上渗汗,明明还是有些凉的天气,她身上的汗却出得越来越多。萧以安猛地睁开眼,掀开被子坐起来。用左手抵着头,她生生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她又梦见了这些事情。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要放手了,但其实啊,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窝囊得不得了。潇洒说着敬往事一杯酒,此后不回头的人是自己;醉倒失去意识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微笑的人也是自己。但在这一场执着的跋涉里,她是不是太过辜负自己了。萧以安从床头拿起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空间。她发的所有秘密都和他有关,她发的所有“仅自己可见”的说说里也都有着他的痕迹。萧以安点开相册,把那个设置权限为“仅自己可见”,名为“我喜欢的那个傻子”的相册打开。相册里的每一张相片,几乎都是自己和他聊天的截图,里面还有很多他的照片,从角度和模糊程度来看,都是她偷拍的。基本都只是他的侧脸。萧以安点开相片,一张一张删掉了。她发的所有秘密、所有和他有关的说说也都处理掉了。上百张相片和几十条说说秘密渐渐被清除一空,萧以安伸手摸摸自己胸前,感受手下心脏的跳动。这些明晃晃苦苦爱慕一个人的证据,不断在向她宣告着对他的喜欢。喜欢得那么辛苦,喜欢得那么用力。说了那么多次要放手,却始终与他纠缠不清。有些人不爱你也不放过你,但你得放过自己。这一次,就且让她,放下他吧。也放过自己。风平浪静过了好几天,这天早上萧以安去参加一个主持活动,等她回到宿舍,走在宿舍窗边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罗雨儿与任九九压低声音在交谈。萧以安原本没有理会,但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她就停住了步伐。罗雨儿问:“这一场单恋,她放下了吗”过往一幕幕如放映灯一般在眼前走马穿花掠过。她以为自己是执着,但在他人眼中却卑微得可笑。萧以安转身离开,一路疾走,最后脚步越来越快,开始小跑起来。顶着灼人的烈日,她扶着篮球架喘着气。天空万里无云,一丝丝微风吹不散炎热。萧以安抬手覆住双眼,倚靠着篮球架子。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渐渐滑下来坐在已经被太阳晒得灼热的地上。她掏出手机,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存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拨出去过的电话。“我想见你。”对面一时沉默。“那我换个说辞。”萧以安将覆眼的手放下来,眼中的温度越来越低,“我要见你。”可能是她话中的严厉与冷淡太过明显,谢清远也不由得慌了几许,“发生了什么吗”萧以安下意识放缓了声音,“过来吧,做个了断吧。”“”谢清远沉默。“我喜欢你喜欢得那么用力,那么狼狈。到了最后,能不能不要吝啬给我一个拥抱。”萧以安抬头,迎着刺眼的太阳看着天,眼神却是放空状态,“好歹也要让我收回些什么。”谢清远回避了她这句话,转而问道:“你在哪”“篮球场。”萧以安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小礼裙,踩着带跟的凉鞋,脸上化着淡妆。即使坐在地上,也不显得狼狈。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