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陡然心下一沉。这人将他困在这里,又不对自己下手,难道是想引诱商师兄前来是了是了,傅长宁先前说过他想与商师兄合作称雄,遭到商师兄拒绝后肯定不死心,自己上门岂不是自投罗网他想到这里,很快冷静下来,与其将想法放在杀人上,还不如想办法及早怎么出去。他打量了一下石壁环境,又想起一事:“对了,我上次进入这个地方是师尊帮我领路,现在,师尊还在这里吗”一想到此,他猛然提高声量,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叫道:“师尊,你在这里吗”许久也无人回应。“是了,”他又蓦地想道,“师尊没有回应,不一定就被拘束在洞穴中,说不定是他逃出去了,这是好事啊”他生怕耽误时间太久,害傅长宁去威胁商师兄,只原地休憩一刻钟,便又再度站起。这次他绕着石壁走了一圈,几经抉择后,选了一侧石壁较为薄弱的地方,剑身横握在手,对准石壁最薄之处,直插\\进去。插入瞬间,石壁岿然不动,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身后同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身后,谢留尘回头被吓了一跳,轻声开口:“师尊”那道身影被不知什么东西挡住脸,分毫看不清五官与表情,他退开几步,一只手僵硬地伸起,挥开一片散发绚烂光亮的幻阵。谢留尘愣愣地看着。那黑影挥开幻阵后,对着谢留尘动了动脑袋,转身走向其中最深最黑的一道口子。谢留尘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师尊是在帮他。他抱着剑,忐忑跟了上去。随着他们深入石洞,眼前走道越来越窄,谢留尘一边在身后紧紧跟着,一边不时小心问道:“师尊,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您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才出现的吗您跟傅长宁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跟我说话”那黑影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带他走过这条长长的走道,走过一炷香时间,来到幻阵中心。那黑影突然一掌,将他推入幻阵谢留尘措不及防,抬眼时察觉幻阵陡然消失,横亘在他身前的,全都是实质的石壁泥土。“啊,是在这里原来出口是在幻阵中心”谢留尘大喜。“上次我跟商师兄逃了出去,一定令他有了防备,所以这次才将出口设立在幻阵中,不过师父又帮了我一次。商师兄上次肯定也是怀疑幻阵中心有出口,才着了他的道”谢留尘一边愤愤想着,一边灌注妖力,将剑锋插\\入石壁之中。这次毫无疑问,石壁再无阻碍,应力破裂。“哗啦啦”一层由淤泥堆砌成的墙迎面倒下,兜头罩在他身上。鼻间传来淤泥腥臭难闻的气味,谢留尘皱着眉将身上泥土狠狠拍去,拍到一半,又苦涩地想道:“臭熏熏又怎么样反正商师兄也不在乎我了”他灰头土脸地走出洞穴,正值半夜,周家村依旧笼罩在四五更天的夜色中。他在洞穴中也不知呆了许久,见天边还是夜晚的景色,便放下心来,想来他自进入洞穴到脱身,所历不过一两个时辰,尚且来得及。他垂头丧气地绕着周家村外围走了一圈,重新走出村头。听闻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脚步慢了下来。踌躇几步,在回去秋水门与先洗个澡之间犹豫不决。现在回秋水门,虽能及时阻止傅长宁的阴谋,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何况他身上这么臭,商师兄见到了,可能还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倒不如先收拾干净了,起码别让他担心。思忖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转道走向溪流方位。“好臭啊,先找个地方洗一下吧。”他趁着月色便利,来到山间一条小溪,脱去外衫,径直往清澈的小溪跳了下去。第一百五十六章他们在吵了一架之后,商离行独自一人回到秋水门,继续处理之前堆积的事务。他从不因私事而耽误正事,一回到秋水门即开始投入到照常俗务中,只是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心神总是游离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天亮时候,还没将手头上的书信看完,院子外门人来报,说是兽王丹吾前来告别。商离行稍稍定神,命散修将丹吾将人迎进来。丹吾扬着一对粗眉,走进来道:“商门主,我呆在南岭也没什么意思,准备要回去看看我的族人了。”商离行问道:“你与魔族之主钟涟的斗争要停止了吗”丹吾悻悻道:“那老小子现在横得很,我不跟他硬碰硬,等过几年我修为上来了,一定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商离行道:“魔族为了营救他们的公子,应会在不久后攻上南岭,你回去到时在北陆顺便牵制一下他们的行动。”丹吾道:“行啊,你们不是将在四陆设阵吗到时将人派到北陆荒谷就行,我帮你们护阵。”商离行想了想,道:“也行。”“对了,哥哥去哪儿了”丹吾临走前询问道。商离行默然不语。丹吾一看他这种表情就猜到是两人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劝解道:“商门主,小尘哥哥其实也吃了很多苦,他在周家村时候天天睡觉念着你名字说对不起。他要是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也是为了怕你生气,他是真的心里有你的。”商离行低着头:“嗯,我知道。”“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了,我自己族人的事情还需要我去做呢,”丹吾摆摆手出了书房门,声音飘远,“告辞了,商门主。”他前脚刚走,后脚何所悟又来。“大哥,不去练剑了”商离行放下手中笔,道:“我们可能需要重新找一个剑修了。”“大哥要替换掉姓谢的小子”“他因萦怀旧事,心思沉重,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练剑了。”“可是”何所悟眼神闪烁。“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商离行读懂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说道。何所悟抿了抿嘴角,道:“他是个练剑的好手,南岭上少有这样的剑修。”商离行淡淡一笑:“我记得,从前你是最不喜欢他的,如今倒是为他说好话了。”何所悟道:“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南岭,他不该被贸然换掉。”商离行哂笑。何所悟能为人族大义放下对谢留尘的不满,也算有顾全大局之心。思绪间,只听何所悟又道:“反倒是云山剑宗那个弟子有些问题。”商离行了然:“你说的是方师弟”何所悟支支吾吾道:“这个弟子有些古怪。”商离行颔首:“嗯,我知道。不过暂时没什么异样,不好直接问他,以免方师弟以为秋水门怠慢客人。他在门中这段时间,你多看着他点,有什么不对,及时跟我说。”“好。”商离行又想道:“看来设立剑阵之事还需要谢师弟参与,这样也好,他还是会回来的。”想是这般想,他心中却清楚地知道,所谓练剑不过是假托之词,无非是想给自己期待他的回归而找个借口罢了。他心中一定,对何所悟道:“好,那等谢师弟回来再练剑,你们上午不用去后山了。”何所悟离开后,商离行坐在书房照常处理事务,到了晌午时分,处理了门人送上来的信函,听闻谢留尘还没回来,他心神不宁。他深深蹙起眉:“他还没回来”门人道:“没呢,昨晚到现在,一直没见谢兄弟回来。”商离行闻言忍不住左思右想:“他会去哪里他能去哪里难道是”他陡然心下一惊:“对了,他昨晚说他要去找傅长宁报仇,依他现在剑意全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傅长宁的对手”他心头大骇,腾地站起身来,额边渗出汗珠,又很快想着:“说不定这家伙是在跟我置气,他只是躲起来了。”他松了口气,又坐了下去。他这番动作,看得站在门边的门人纳闷不已。商离行挥挥手:“没事,先出去吧。”他抛却心中杂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全神贯注于书信上。夕阳西坠时分,谢留尘还未归来,心绪不宁的商离行终于彻底确定谢留尘是去了周家村。他再也说服不了自己,抛下手头信件就要去找人。商离行离开书房,对着门人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出去一趟。”便急忙忙快步走出秋水门,朝着凡间周家村的方向疾奔而去。来到周家村之时,天色全然暗了下来,抬眼只见山林黑影沉沉,树影婆娑,隐约听得其中乌鸦嘶哑的叫声。商离行慌忙来到傅长宁的墓穴,只见墓穴周围遍地乱石黄土,坑坑洼洼,不复之前的完好。凭借良好视力往下望去,只见洞穴左边是一面倒下的土墙,现出其中一个脏兮兮、黑漆漆的缺口,正通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洞。傅长宁不在此地。谢留尘也不在此地。“人会在哪儿呢”越是找不到谢留尘,他就越是煎熬。此时两人都不在此地,难以担保不是傅长宁将人抓走了。或许,或许谢师弟已经遭遇不测了此种念头一出,商离行眼前一黑,心跳开始狂乱跳动。这家伙被自己一句气话就赶跑,当真任性妄为。他恨极对方隐瞒自己祁欢与风归云之事,可是,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死了,那自己估计也会郁郁终生了。这愚笨的小家伙,真让自己又爱又恨。不对,事情说不定还没到最可怕的地步。他神色凝重,目光放在那个散发浓浓腥臭味的通道上,衣袖一挥,足不沾地,刹那间,又回到周家村村口。商离行走出数十步,忽而,止住脚步。他敛眉垂眸,嗅得地面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泥土腥臭味,眸光一变,沿着那味道一路追赶过去。等来到村头外的树林中,听闻潺潺水声。拨开树叶,见得林荫树下流淌着一条小溪。谢留尘的青色外袍被胡乱扔在一旁,人却不在这里。商离行快步走到溪边,拾起外袍,却只见上面痕迹脏污,还带了点墓穴里的腐烂气息。他顿然全身冰冷,脑中轰隆巨响,他冲到溪边,不住左顾右盼,着急地大喊道:“谢师弟谢师弟你在哪儿你快点出来,不要吓我”“哗啦”水声顿起,商离行回头一看,只见汩汩流动的小溪之中,冒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先是光洁白皙的额头,后是一对黑漆漆的眼珠。那双眼睛透着氤氲的水汽,怯怯地望着他,眼皮不住眨动:“商师兄”商离行眼眸一紧,顿时三步化作一步,不顾衣裳湿透,跳进小溪中。他动作势如破竹,带动整条原本平静的溪流都搅动起来,谢留尘被溅得水珠进了眼睛,正要起身擦拭,商离行却已经冲到他身边,一把将的他自水中拖起,死死按住他光溜溜的臂膀,哑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在想什么我以为你死了,死在傅长宁手里,我害怕见到你的尸体”谢留尘被他唬住,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商商师兄”商离行手下按得愈紧,眸光紧紧盯视他:“你就是存心想让我担心害怕对不对你明明知道我在意你,我放不下你,就故意以此扰乱我的心思想逼我主动跟你和好”说到最后一句,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恢复点平素的冷静。又想起自己平白担心了他整整一天一夜,还千里追来周家村苦苦寻觅他的下落,这家伙却居然躲在这里洗澡他突然恼怒起来,为自己多余的担心感到可笑,松开他,转身就走。谢留尘这下可不傻了,商离行来找他不就代表心中还有他的存在吗要是再让商离行自他身边离开,以后就再难挽回了。他深一脚浅一脚淌在溪流中,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恳求道:“商师兄不要走”商离行被他抱住,果然停下身形。谢留尘将头蹭在他背脊上,带着讨好的声音道:“商师兄,对不起,我以后不再冲动了,不会再骗你了,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他也不确定对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是商离行既然会为了他一再违背原则,就证明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毫不在乎。他将商离行抱得紧紧的,低声哀求着。被他抱住的身形僵住,谢留尘略微忐忑。“商师兄”感受着背部衣裳湿淋淋的感觉,商离行深深吸气,他缓缓转身,眼中闪着谢留尘看不懂的神采,而后手一挥,将他一把揽进怀里。“你赢了。”谢留尘被他抱住,又惊又喜:“商师兄,你原谅我了”商离行温声道:“我有什么办法在听闻你可能出事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就跟当年双刀峰上一模一样,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放不下。”谢留尘将他的心里话听在耳中,几乎是喜极而泣地搂住他的脖颈:“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放不下你,要我离开你,还不如要我去死什么三个月五个月,我都不在乎了,我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说完,他抬起头,双手勾住商离行的脖子,急切地要去吻他。商离行也是热血沸腾,正要回应这一吻,蓦地,嗅出耳旁濡湿水汽下淡淡的血腥味,冷静将他推开。谢留尘察觉不对,飞快缩回手。“你的手”商离行目光触及他鲜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