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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 分节阅读 14(1 / 1)

d下定议,坏了长老清白。”曲白微亦应和道:“是,云相长老平日里为人大家都见得到,有什么想法还是等真相出来再说。”在场众人听他二人此言,也自知言行不当,纷纷噤声。真相更加扑朔迷离,现场也殊无丝毫蛛丝马迹,商离行与曲白微商议后,决定先由云山弟子把云相长老尸身送回云山,而后再寻合适时机,商议对策,查明真相。秋水门已耽误整整半日,商离行只好带着门人先走一步,留下云山弟子孤零零等待掌门前来接应,曲白微看他们一脸丧气,也不多言,与天一阁众人先回内院,给他们留下默哀空间。师长的离奇死亡,像把刀子般直戳心窝,开了个血淋淋的口子,此时此刻,这群初初长成的弟子方真正意识到,世间最为无可奈何之事,莫过于生者郁郁寡欢,死者不得安息。第十八章是夜,云山之巅,明火幢幢,宣和峰主殿之内,清阳掌门、三大长老、六位峰主齐齐聚首。连向来不事俗务的玄思真人竟也破天荒出现在此,虽然还是摆着一张脸,见了徒弟也不予任何反应。云相长老身亡之事早已传遍整座云山,门外乌压压围了无数弟子,扒着殿门,带着或悲痛或讶然的神色“云相长老被人所害,在岛上死得不明不白”“会有谁有这种能为天啊,这也太恐怖了吧”“听说死的很惨跟干尸似的”殿内,一门之隔,死一般的沉寂。云相长老的尸身被停放在殿内正中间,不见血肉的凹陷五官,只余焦黑皮表,十分的狰狞可怖。从天一阁回来的云山弟子跪在台下,天一阁协同前来的弟子站在一旁,正谨慎详述当时情形。“当时我们弟子八人在天一阁海岸巡视,来到距主阁最远的西岸时,远远看见岸边躺了一个人,当时天还下着小雨,我们还以为是哪里喝醉酒的弟子,于是凑过去看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一具焦黑尸体”那弟子缓了一下又道:“我们当时都被吓坏了,通过衣着辨认出是前一日前来做客的云相长老,我们曾在前厅迎接,所以才一眼认出长老身份”清阳真人摆手示意:“不用说了,都知道了。”早在凌晨便已由着向晚宁的传讯得知经过,现如今多加盘问,也不过是想从中追寻点蛛丝马迹罢了。但如今看来,却是收效甚微。整个大殿瞬间冷寂下去。台上众人或目目相觑或低首敛眉,深知此事极不寻常,皆是一言不发。台下弟子则将头垂得更低。谢留尘跪在弟子群中,突突直跳的一颗心始终静不下来,心道:“如今这番阵仗,却不知如何处置向师姐为何会知晓我的来历,是商离行告诉她的吗他们是否会怀疑到我身上”又想到商离行那番维护自己的举动,心中稍定,身板稍直,却仍是有些忐忑。盘龙峰峰主扫了一眼台下弟子,皱眉道:“掌门,此事该如何处理啊”“玄思,你怎么看”清阳真人看向端坐一旁、始终无悲无喜的玄思真人。玄思真人垂下眼皮,声音无波无澜:“确实是魔族手笔,也确实有内应从中接应。”台下云山弟子皆是悚然一惊,玄思真人断言一语,无非坐实了云相长老私通魔族之事,魔族好不容易安生三百年,如今与云相长老勾结,难道是打算伺机卷土重来他们因已先入为主,早一步认定云相长老弃明投暗,勾结魔族,便将玄思真人的所谓“内应”对应到云相长老身上,却不知玄思真人此言却是话中有话。清阳真人喟叹道:“云相长老为我云山操持俗事,兢兢业业数百年玄思啊,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啊。”玄思真人道:“云相长老之死固然令人悲痛,我亦是就事论事,并非在说他人坏话。”清阳真人别含深意:“哦,那你又觉得这个内应,会是谁”玄思真人却道:“追查真凶之事另有其他长老协助掌门处理,我本就无需参与这等俗务,剩下的都与我无关。”他将衣角往旁一撩,冷声道:“我来,是为接回我的徒儿,掌门如若无事,我们师徒二人就先回磊落峰了。”话毕,玄思真人径直走下长老位,一步一步,走到跪倒在地的云山弟子脚边。谢留尘没有抬头,余光瞥见师尊的玄色衣摆停在脚边,而后,是师尊平静的声音:“回去吧,徒儿。”谢留尘回了一声是,随后站起身,向掌门及诸位长老、峰主行了一礼,跟在玄思真人的身后,走出主殿。门外围观的弟子急匆匆挪开一条通道,注目这对师徒远去的身影,谈论声不绝于耳。“诶诶,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走了不是在追查凶手吗”“不会是闹不和吧我看掌门脸色好差。”“去去,胡说什么呢你”清阳真人黑了一张脸。好半晌,才有一位长老苦笑道:“这,玄思长老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啊”无明峰峰主哼了一声:“哼摆脸色给谁看,那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是谁迫他上殿来的吗”一位长老试探着问:“掌门,你看这云相长老”清阳真人盯着主殿门外,深深长叹,良久,方沉声道:“以门派最高规格好好安葬云相长老,一木,由你去处理吧。”坐于一旁的一木长老遵命称是。清阳真人又冷笑一声:“至于这对师徒,呵,看来我们云山人少派小,怕是留不住这位大能修士了。”一木长老不解:“掌门此话何意”清阳真人呵笑一声:“长老可记得十年前玄思真人带徒上山之事”一木长老点头:“记得,当时玄思真人带了一个孩子上山,便是方才那个少年罢。我还记得自那之后玄思真人便迁居磊落峰,十年来再不下山一步,也不知是何缘故。”清阳真人眼中寒芒微闪,冷声道:“可惜时过境迁,有些人怕是忘了当初的承诺,终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不得,留不得啊。”殿内再度恢复死寂,天一阁弟子自觉外人身份,静静站立,不敢出声。向晚宁悄然握紧拳头,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磊落峰上,阔别一月,依旧是凄清孤苦的景象,玄思真人领着谢留尘,拾级而上,走回山上。夜空浩渺,残星几点,远处烛光明灭起伏,狭窄山道上,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行。看向眼前身影,谢留尘乱跳一整天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安宁下来,忍不住开口:“师尊”总感觉,这次出门回来后,玄思真人变了很多。是因为云相长老之死吗思绪一时飘远,他蓦然想起一月前乘舟出行,偶然捕获的云相长老与赵逸的谈话,也是他唯一一次听到外人谈及他的师尊。那时他斜倚船舷,闭目养神,耳力外放,尽情聆听风声割裂、海浪喧嚣,却不期然听到船舱里那番未设下结界的对话。“玄思此人,看似不近人情,疏淡冷漠,实则刚强独断,心里极有主见分寸但过刚易折,心思过重,往往于修道一途上走不长远本就非同道人,你又何需将心思花在他身上呢”是云相长老难得一见的柔软语气。另一道声音响起:“我也并非故意要为难与他,只是这人实在不会做人,要不是他天天摆出那副脸色,谁乐意去搭理他”声音中带着忿忿不平,是无明峰峰主赵逸。谈话戛然而止,剩下的已经在海浪风声中消散开去。排除了大半无足轻重的闲言碎语之后,只有这么一句残留在他脑海“于修道一途上走不长远”原来这个人,也是会死的。高大的身影依旧,持剑的手依旧,多年前曾牵着年幼的他走上云山,走上磊落峰。他仍旧记得,那双手上带着多少层薄茧,磨得他多不舒服,总是忍不住想脱离却被握得更紧。后来,他被安排在了磊落峰,开始踏上修途,从一开始的握不住剑到后来沉迷于修炼,日子都是平波无澜悠悠而过,乏善可陈,再也没有那样亲密的接触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然忘净,却在这条窄窄山道的夜色中,被乍然敲开尘封深处的记忆。他想,这样无情的人不是最适合修仙吗他怎么会老怎么会死呢但实际上,哪怕常年闭关,修为仍是凝滞不前,那日渐佝偻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的衰老之态。难道死亡真是不可避免之事吗南星师父如此,云相长老如此,玄思真人也会如此吗身边之人一个个离去,只余自己一人在尘世,就算能得享长生又如何那修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般想着想着,谢留尘竟然就此陷入魔障中,浑浑噩噩站在原地,走在当前的玄思真人敏锐察觉,回身一望,当即蓄起真气,运起二指点向谢留尘灵台。一时间,灵台清明,恍如大梦初醒,历劫重生。谢留尘神智慢慢回复,呆滞道:“师尊,我我刚才”玄思真人语气中带有少见的严厉:“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察觉,召回你的神识,只怕你就永远被困在魔障中,成为心魔的食物了”谢留尘嗫嚅道:“对不起,师尊,我,我只是一时神思翻涌,不料”玄思真人眺望远处渺茫星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们少年多情,总是有着各种翩浮联想、旖旎绮思,但是修行之途最忌纵情任意,你要记住,不要让情绪牵动了你,而是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到太上忘情,超然于世,才不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谢留尘虽不说,但心下却倍感委屈。他十年来首次对眼前人产生了如师如父的感情,只是尚未来得及将那点小心思整顿个明白,便遭到对方疾言厉色的告诫,明明知道玄思真人根本不知自己为何而恼,却还是有着一种自作多情的挫败感。玄思真人又叹道:“你啊,你这样,将来怎么继续修炼下去怎么练好剑有谁会在你身边纠正你的不足,教导你走上正确修途,走得更长远啊”谢留尘嘴角抿得紧紧,心中愤怒至极,心道:“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你什么时候尽过为师之责,你不就出来逛风景时随手扔我几本书吗算哪门子的教导你对得起南星师父的托付吗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师尊吗”越想,心里越加不平。方才心底那点温情心思已然被打击得干干净净,谢留尘甚至有些凉薄地想道,就这样吧,他既然这么不讲道理,也从没真正教过我,哪怕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玄思真人说了几句便不再往下说了,师徒二人一时无言,待走过一刻钟,终于到达磊落峰上,玄思真人留下一句:“你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安心在峰上修炼,任何人来召唤都不能去。”而后头也不回,飘然而去。谢留尘一颗心被怒火烧得沸腾,他自认只是一时走神,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却先是遭到师尊责骂,而后又是被勒令不得外出,这算什么将他变相禁足吗被常年练剑磨得一干二净的少年心思,平生第一次有了叛逆的念头。第十九章宣和峰这边,依旧是明火幢幢的主殿,依旧是冷寂肃杀的氛围,只是这一次,没有了殿外的人声鼎沸,没有了殿内或站或跪的诸多身影。云相长老的尸身已入土为安,喋喋不休的弟子被各自师长提溜了回去,天一阁弟子被客客气气请出主殿。台上台下,仅只两人,一者端坐,一者低跪。由于据理力争许久,向晚宁始终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双腿早是发麻,眼前也有了阵阵晕眩感,清阳真人坐在高位上,冷眼觑着她:“晚宁,这就是你的想法”今日这一番师徒对峙,向晚宁在云相长老身亡后便已预料到,她一路上也想得很清楚了,她相信谢留尘的为人,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师弟枉死。她自问做不到师尊的要求,或许她的心,还不够狠,还不够资格接任这偌大的云山剑宗。向晚宁低头道:“是的,师尊,弟子所言俱出自肺腑,绝无二意。”清阳真人冷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坚持要护他。”他表情淡淡,却挥动袖袍,在大殿里施加威压,向晚宁面色瞬间变白,试图稳住呼吸:“云相长老的死另有真相,绝非谢师弟所为,请师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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