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时候,一家人赶紧相携着往里走进去了。“祖母可还好吗”沈清婉与沈夫人互相搀着,沈清婉开口问道,“娘带我去向祖母问安吧。”方才没见着沈老夫人,沈清婉心里也知道,沈老夫人年纪大了,只怕是不能走那么远的路,站这么久等自己。“唉,”沈夫人还未说话,先是叹了一口气,“你祖母入冬以来一直身子不好,如今人也是睡睡醒醒,一直在屋里歇着呢。你也不必着急去请安,晚些时候再去吧。”沈夫人拍了拍沈清婉的手,想将她往小撵上扶去。“娘,”沈清婉见沈夫人要让自己先去歇着,又有些着急道,“我还有事要与你们说”沈夫人笑了笑,冲沈清婉说道:“再要紧的事也没有你要紧,我看你眼下都是青色,定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这一路劳累的,你回屋先歇歇,过会儿再说也不迟。”沈清婉一噎,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由着小撵将自己往和铃轩抬去。看着沈清婉远去的背影,沈夫人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沈言珏走到沈夫人的身边,抚了抚她的肩头:“夫人等了婉儿一上午,此刻也去歇歇吧。”沈夫人忧虑地看了一眼沈言珏,这才对他说道:“只怕婉儿这回着急回来,为的也是老爷的事”沈言珏苦笑道:“是福是祸,到时候再说吧。”第五百零六章 发现端倪和铃轩中,一切都还是沈清婉熟悉的模样。沈清婉自然是从东宫带了不少宫女回来,原都是祁佑的人,这会儿也已经伺候惯了她。倒是国公府原伺候沈清婉的丫头,这会儿子不知道该怎么伺候怀了孕的太子妃了。一坐下,沈清婉也终于觉得有些困倦。正如沈夫人所说,她昨晚并未休息好。昨儿一晚上沈清婉都在想,此事该如何妥善解决。故而如今一到和铃轩歇下,在这熟悉又安心的地方,沈清婉很快便觉得昏昏欲睡,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几近午膳时分了。“怎么不叫我”沈清婉有些着急地问了问春兰。春兰抿了抿唇,小声道:“太子妃您最也就没睡好,奴婢私心想着,让您多休息一会儿。”沈清婉也怪不得她,只得赶紧起了床,由着春兰麻利地给自己打理。不一会儿,沈清婉便出了和铃轩的门,往着千鹤局去了。那一头,也有婆子去给沈夫人报了信,说了一声太子妃醒了,正往沈老夫人院子里去。沈言珏正好在沈夫人那儿,听着消息,夫妻二人便也一块儿去了。沈清婉如今是太子妃,又有身孕,自然没有让她在外头等着的道理,见着人就赶紧引进来了。千鹤居的钱嬷嬷本就是沈老夫人身边一直伺候着的,听到外面来报,说太子妃来了,自然是赶紧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老奴见过太子妃,”钱嬷嬷笑得面上皱纹堆到了一块儿,“太子妃安好。”沈清婉腼腆一笑,问道:“钱嬷嬷,我来看看祖母,祖母可醒了吗”钱嬷嬷连连点头道:“醒了,醒了,只是这会儿老太太还不是很清楚,您待会儿可得有些耐心才是。”沈清婉点了点头,应下了。钱嬷嬷将沈清婉往后头引了过去。尽管点了香,可沈清婉还是闻到一股不好闻的气味,与那香气在一道,登时就惹得她胃中翻江倒海起来。沈清婉停住了脚步,以帕子掩鼻,缓了缓神。“哟,是老奴思虑不周,”钱嬷嬷赶紧上前道歉,“太子妃月份还小,这会儿估计闻不得这儿的味儿,不如您还是去外头稍候,老奴将老夫人扶出来吧。”沈清婉连忙摆了摆手,推脱道:“倒不是这个,只是这香,有些太浓了。”说着,沈清婉接着朝前走去。即便如今自己身份贵重,那也是祖母的孙女,哪有让祖母来见自己的道理倒是钱嬷嬷听了沈清婉的话,不由地一愣,片刻面带歉意地解释道:“沈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老人的气味,沈二夫人回回来,总嫌这味儿大,便送了些香来,说是能盖一盖味道。”沈二夫人那就是沈二爷沈言坤的正室妻子了沈清婉留了个心眼,不经意地问道:“沈二夫人是何时送来的这香”钱嬷嬷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有一阵子了,老奴年岁大了,记不太清楚,不过少说也有大半年了吧。沈二夫人倒是上心,回回差不多香快没了的时候,都会送些新的来。千鹤居便一直点着这个香了。”沈清婉暗暗记下,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走进了沈老夫人的卧室。如今虽是白日,可到底是在屋子里,即便以明纸糊窗,屋中还是昏暗了些。“孙女见过祖母。”沈清婉见着床上卧着的沈老夫人,连忙行了一礼。钱嬷嬷自是不敢扶,只得到沈老夫人边上轻言:“老太太,是太子妃来看您了。”“太子妃”沈老夫人昏昏沉沉,似是没有明白钱嬷嬷的意思。沈清婉见沈老夫人这样子,顿时眼眶一涨,险些落下泪来。沈老夫人撑着钱嬷嬷的手,似是想撑起身来看个清楚,沈清婉赶忙上前,坐到了沈老夫人的边上:“您好好歇着,莫要起来了。”沈清婉一触到沈老夫人树皮般干枯冰冷的手,再见到沈老夫人浑浊困惑的眼神。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地便落了下来。钱嬷嬷见状,也不好劝什么,只得叹了一口气。沈老夫人这个样子,已经有些时候了,方才不好对太子妃说,这会儿见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祖母,我是婉儿啊”沈清婉小声地在沈老夫人耳边说着,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沈老夫人默默了良久,口中方才吐出两个字来:“婉儿”“哎。”沈清婉倾身向前,“祖母可还记得婉儿”沈老夫人想了想,嘀咕着:“婉儿已经嫁人了”沈清婉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连连点着头:“婉儿是嫁人了,祖母,婉儿回来看您了。”祖孙二人牵着手,沈清婉耐心地问着话,沈老夫人则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确实如钱嬷嬷方才所说,沈老夫人不太清楚了。不一会儿,沈言珏与沈夫人也到了。见着父母来,沈清婉也不再多余沈老夫人说什么,没一会儿,一家三口便也出去了。沈清婉的眼眶依旧是红红的,垂着眸子不曾说话。快到门口的时候,沈清婉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钱嬷嬷道:“钱嬷嬷,沈二夫人送来的香,可还有多吗”钱嬷嬷一愣,回道:“自然是有的,沈二夫人回回都及时添上,千鹤居里便没短缺过。”沈清婉心中冷笑,不露声色道:“我想问祖母讨一些,不知方不方便”钱嬷嬷闻言一怔,方才沈清婉还说因为这个香感觉不适,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讨一些了不过太子妃要东西,钱嬷嬷这个做下人的哪里有过问的道理,她也只得连忙点头道:“方便,方便,老奴待会儿便包好送到和铃轩去。”“有劳了,”沈清婉点了点头,“也不必太多,一盅便够了。”钱嬷嬷连声应下,沈清婉这才与沈言珏沈夫人一道走了。等到了外头,沈夫人这才好奇问道:“方才你问钱嬷嬷讨的什么香”沈清婉轻笑一声道:“是沈老夫人屋中的香。”第五百零七章 通敌叛国“你要老太太屋里的香做什么”沈夫人很是奇怪,难不成东宫的香,还比不上沈老夫人屋里的吗沈清婉这会儿没有明言,只是笑着敷衍道:“闻着有趣,便讨一些。”一家三口朝着堂屋过去,午膳已经摆好了,三人也是已经有很久不曾一同用膳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沈清婉往日喜欢的。昨日还特地问了问,沈清婉有身孕之后胃口可曾有变,特地添了几个沈清婉如今爱吃的,去了几道她连味儿都闻不得的。沈清婉看着这一桌的菜,心中暖意融融,连冬日的寒气都祛散干净了。“娘费心了。”沈清婉冲沈夫人一笑,这样的布置,也只有亲娘才有这个心吧。沈夫人腼腆一笑,倒是沈言珏开口接话道:“可不是吗,我昨儿就与她说了,婉儿是自己女儿,哪里有这么多规矩,她非要说你如今不同,还是准备些着好。我说不过她,便也由着她了。”沈夫人剜了一眼沈言珏,振振有词道:“有孕本就不同,口味有所变化,倒还是我多事了。”“没有没有,”沈清婉赶紧上前劝道,“娘准备得甚好,我心中欢喜得很。”这话说到了沈夫人的心里,沈夫人美滋滋地笑着。沈言珏也不再对沈夫人说什么,只是陪着笑,又转头去问沈清婉:“这回婉儿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家来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沈清婉才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嘴里,听到这话,不由地一愣,笑意也僵在了脸上。沈夫人忙推了一把沈言珏,轻声怪道:“让婉儿先好好吃个饭,有什么要紧的,这会儿都等不得吗”沈言珏赶忙向沈夫人赔笑,连连点头道:“是我不好,先吃饭,先吃饭。”沈清婉咽下了口里的菜,看了一眼沈夫人。从前有什么事与沈言珏说,沈清婉都是避着沈夫人的。倒不是有意要瞒着,只是一怕沈夫人担心,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这一回不一样,沈府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要沈夫人也心里有数的。沈清婉想了想,轻笑道:“我这么着急回来,自然是有要事的。”沈夫人闻言,略带担心地看了一眼沈言珏,没有接话。“婉儿你说。”沈言珏筷子倒是没停,只当是闲聊。原本大户人家吃饭的规矩,总是不能说话的。如今只有一家三口,他们倒是不拘束这些了。沈夫人垂着头,心中总有些忐忑。沈清婉夹了一片鱼给她:“娘,你从前最爱吃这个的。”沈夫人抬起头来,朝沈清婉笑了笑:“你也吃。”沈清婉搁下筷子,端起碗来,碗中的汤已经晾得差不多了,浓白的汤底香气诱人,却不见一丝油星。沈清婉舀了一口,送入口中,只觉得鲜甜滋味蔓延致口鼻,暖入心扉。沈夫人当真是细节之处,丝丝用心。沈清婉爱吃的,吃不得的,她都准备妥当,饶是如今沈清婉有着身孕,胃口不好,偏偏也能进得香甜。“罢了,”沈清婉一笑道,“娘说的是,好好吃饭,待会儿再说吧。”沈夫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亲自替沈清婉盛了一碗汤,放在边上晾着:“就该好好吃饭,身子总是最要紧的。”等用完了午膳,下人撤干净了东西,沈夫人才笑着开口道:“你们父女二人有话要说,我便先去歇歇。”说着,她还冲沈言珏笑了笑道:“婉儿如今有身孕,也不宜忧思过度,你别累着她。”沈言珏正要应下来,却听沈清婉开口道:“都是自家人,母亲也别走,一起说说话吧。”沈言珏一愣,与沈夫人对视了一瞬。不过沈夫人也是立刻便笑开:“这自然是好的”沈言珏稍有些忧虑,但也没有反对这事。等三人都坐好,又遣散了下人,沈清婉这才开门见山道:“前些日子,刑部可有遣人来府上查父亲”沈言珏皱了皱眉,如实道:“确有此事。”沈清婉又问道:“父亲可知刑部都查到了什么”沈言珏一愣,回答道:“具体倒是不知,不过是些文书罢了。太子与辰王世子之事,陛下下令追查,查到我这个老丈人的头上,也不奇怪。”沈清婉心下冷笑,刑部倒是捏得紧,一丝丝风声都不曾漏出。“父亲不知,我却知道,”沈清婉低头拂了拂手背,轻声道,“刑部在父亲这边查到的,是父亲通敌叛国的证据。”“什么”沈言珏还不曾有所反应,沈夫人先是第一个坐不住了,“这怎么可能”沈言珏忙拍了拍沈夫人,示意她莫急,随后又问沈清婉道:“通敌叛国通的那个敌”没有的事,沈言珏自然也是不知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沈清婉摇了摇头,“只是查到了风声,是很早之前的事,刑部的文书说的,是父亲与敌国有所往来,以金银为交易,故意纵敌国将领,饶他一命,以至后军乏力,拼死才得一战。”“放屁”沈言珏再也憋不住,恶狠狠骂了一句。沈夫人一噎,也只悄悄瞥了他一眼。沈言珏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沈清婉倒是不介意,笑着道:“自然是胡说八道,莫说我是爹爹的女儿,知道爹爹不是这样的人。沈大将军英名在外,谁不知道是所向披靡,何曾会为了些金银卖国。”沈言珏听得这夸,心中自然是甜得很。沈清婉继续说道:“事情是假的,但这个旧事的旧,却是真的。”沈言珏竖起耳朵来,没有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既然是陈年旧事,如何能嫁祸到父亲头上”沈清婉看了一眼沈言珏,轻笑道,“婉儿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