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贤妃已死,三皇子守孝多日不曾理政,皇帝也未多说一句。这又让皇后和五皇子想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不是在乎三皇子。这头想不明白,那头可明白得很。三皇子府里,祁佑祁归恒两人已经闭门秘谈了许久。书房之中只有他们的人,谁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便是秋天了。这日,皇帝正在书房之中翻阅着奏折,外头周正来报说,皇后娘娘来了。“嗯,请进来吧。”皇帝没有抬头,只是开口吩咐。周正领旨出门,不一会儿,皇后便满面笑意地走了进来。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看了看皇后。“臣妾参见陛下。”皇后行了一礼。“起来吧,”皇帝似乎很是好奇,“怎么了今日,皇后心情甚好的样子。”皇后掩唇一笑,冲着皇帝说道:“臣妾今日来,还是有事想求陛下的恩典。”“哦”皇帝挑眉,甚是有兴趣地问道,“不知皇后所谓何事”皇后又行了一礼道:“此事到底不太合规矩了”皇帝不语,端起手边茶盏一抿,只等着皇后接着说。皇后见皇帝没有接话,心中稍稍忐忑了一分,但到底面上没有丝毫破绽。“臣妾今日来,为的是修儿的婚事。”皇后开门见山,“也是臣妾疏忽了,今日庆成郡主入宫,臣妾这才想起这事儿了。”皇帝闻言问道:“庆成怎么了”皇后面上依旧是和善的笑意,声音略低了几分:“郡主年初就已经十九了”皇后的话再明显不过,年初就已经十九,那可不小了。皇帝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皇后的意思是”皇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原想着国丧三年一过,待三皇子成婚之后便是修儿。可不想三皇子”说到这儿,皇后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他面色无异,这才继续说道:“这孩子也可怜,难为了他的孝心了”皇帝看着皇后面上哀喜交替的,有点明白了她想说什么。“臣妾想着,若是等三皇子守完了孝,再定下日子,准备大婚,那下来也得不少日子。”“三皇子成婚后,总不能立刻变让修儿成婚了,总得等些日子。”皇后抬眼望着皇帝,“臣妾是想着,不若就让修儿和庆成先成婚吧”皇帝没有回答,似是在考虑着。皇后见状,补充道:“修儿订婚早,那些繁复的礼节准备早就已经好了,若是成婚,耽搁不了太久。”皇帝看了一眼皇后,见她还在说:“三皇子到底才订婚不久,该准备的还有不少,慢慢准备也能全一些。”“到底是”皇后说到这儿,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到底是庆成郡主年岁大了,这要是等到了二十多,臣妾也不忍心呐。”“臣妾知道,三皇子是修儿的兄长,长幼有序,修儿原不该抢了这个先去,”皇后面上似是有些愧意,“只是贤妃妹妹唉,到底是意外之祸。”皇后说完,面上确是带了一丝不忍,垂首掩眸,等着皇帝开口。皇帝盯了她一会儿,不知是在想什么。“你先下去吧,”皇帝最终开了口,“这事儿让朕好好想想。”第三百六十章 要争储吗从御书房出来,皇后心情甚佳,面上带了一丝笑,便朝着御花园去了。而御书房中的皇帝却是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周正蹑手蹑脚地进来,见到皇帝这副模样,轻声开口问道:“陛下您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息片刻”皇帝睁开眼来,看着周正,没头没脑地开口问道:“玉山公主最近在做什么”周正一愣,如实答道:“进来倒是没有听说玉山公主府有什么新鲜事儿。”皇帝点了点头,复又闭上眼去,吩咐道:“传旨召玉山公主入宫。”“是。”周正点了点头,退了两步便出去传旨了。没过几天,五皇子即将大婚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除了原皇后所出,幼年夭折的大皇子,宫中唯一一个嫡出的皇子,那可就是五皇子了。皇嫡子大婚,这可是这一朝头一回。百姓也都是兴致勃勃,议论纷纷。国丧过了快要一年,便迎来这样大的喜事,那也算是揭过了从前京中那股郁郁之气了。五皇子即将大婚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定国公府。沈清婉初听,还以为是谣传。毕竟祁佑比五皇子年长,原先安排的,也是祁佑与她先成婚,然后才是五皇子与庆成郡主。如今祁佑还在守孝,怎么就突然传出了五皇子要成婚的消息呢沈清婉想着,这事儿祁佑应该会与自己说说的吧果不其然,夜一深,祁佑从宫里出来,便先来了沈清婉这儿。沈清婉正在窗边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祁佑一进来,就瞧见她那副皱着眉心的小模样,不禁一笑。“想什么呢一脸不痛快的样子。”祁佑上前,揉了揉她的眉心。沈清婉听见祁佑的声音,也抬起头来,开口问道:“陛下要五皇子大婚,这消息可是真的”祁佑一愣,见她这着急忙慌地开门见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担心五皇子被人抢走了呢。“怎么”祁佑面上含笑,揶揄她道,“这么关心我五弟”沈清婉一噎,忙挥了粉拳上去:“我问你正事儿呢”“好好好,”祁佑忙讨饶道,“不逗你。”沈清婉红着张脸,嘟着嘴,等着祁佑回答她。祁佑上前拉过她,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开口道:“此事自然是真的。据说是因为庆成郡主年纪大了,等不起,所以才让他们二人先成婚。婉儿可是羡慕了”“羡慕什么”沈清婉一怔,没明白祁佑的意思。“自然是羡慕他二人先做了夫妻,你我还要再等好一阵子。”祁佑笑盈盈地看着沈清婉愣神的模样,渐渐变成了羞恼。“我哪儿羡慕了”沈清婉嗔斥道,“我只是奇怪”“奇怪什么”沈清婉看了看祁佑,咬唇思索了一阵答道:“若是担心庆成郡主年岁大了,那早先怎么会没人想到,怎么现在这个关口才想到呢”祁佑顿了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沈清婉见祁佑的模样,心中似受到了鼓舞。“婉儿,”祁佑想了想,还是决定与沈清婉说一说,“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只怕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沈清婉眨巴着一双鹿眼看着祁佑,没明白祁佑话里头的意思。“来,先坐下。”祁佑将她拉到一边的罗汉床上。二人在小几两侧坐定,祁佑这才开口道:“原先陛下会让辰王世子继位的打算,你已经知道了,但是前阵子朝中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你可听说了”沈清婉懵然,没有明白祁佑指的是什么。祁佑见她一脸不知所谓,便简单解释道:“陛下命凌王前去镇守北章,而且辰王原先从渊州调去北章的那些军队,也都留滞北章,由凌王接手。”“什么”饶是沈清婉这样的闺阁女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由地一惊,“陛下这是”“不错,”祁佑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玲珑剔透,一点就通,一定也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陛下是在分散辰王手中的军权。”“可是陛下为何要这样”沈清婉不解。祁佑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单单分散辰王的军权也就罢了,我担心的是父皇,他可能已经动了不愿传位给辰王世子的心。”沈清婉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喃喃问道:“不传给辰王世子,那”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五皇子即将先于祁佑和自己成婚之事。“莫不是陛下是想将王位传给五皇子”沈清婉的音调越高,显然是有点惊恐。“那倒没有,”祁佑一笑,“不过比这个还要能吓到你。”沈清婉一愣:“吓到我是什么”祁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沈清婉听完,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祁佑嘴角含笑看着她。沈清婉却是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半晌,她才开口问道:“你要争储吗”“嗯。”祁佑点了点头。沈清婉微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了”祁佑依旧浅浅地笑着,伸手想去捏捏沈清婉呆愣的脸,“真被吓到了”谁知那手还没碰到沈清婉,她就一侧头避开了。祁佑一愣,收回手来:“怎么了这是”沈清婉侧过头去不看他。祁佑憋着一丝笑意,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下了罗汉床走到她身前,好声好气问她:“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沈清婉眼眶微涨,看着祁佑温柔的脸色,心中说不出的堵。“你答应过我的。”沈清婉嘟囔了一句。“答应过什么”祁佑故作茫然道。“你答应过我”沈清婉的声音带了一丝委屈,“你答应过我,会从一而终。”随之而来的,是一滴晶莹的泪。沈清婉低着头,很是委屈。祁佑心尖一颤,知道自己是过头了,忙上去擦她的泪,小声说道:“既然生气,你怎么不闹我呢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性子。”沈清婉听着这平和又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由一抬头,正对上祁佑似笑非笑的眼睛。第三百六十一章 霸道善妒沈清婉发愣了一会儿,看着祁佑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顿时收住了眼泪,沉下脸来。祁佑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祁佑争储,那便是冲着龙椅去的。子嗣与争储而言,也是一大助力。皇家格外重视开枝散叶,皇子的子嗣多,也是能被当朝皇帝考虑为继位人选的原因之一。更何况真的夺得了皇位,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嫔妃成群。这也难怪沈清婉一听到祁佑要夺嫡,立刻就不高兴了。怎么,还没娶自己呢,就想着要纳小了“好了,别气了。”祁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抚沈清婉脸上的泪迹。沈清婉这次倒是没有避开,看着那双温暖的大手冲着自己的脸过来,眼见着就要碰到了。她恶向胆边生,迅雷不及掩耳地一口咬住了他的拇指根。祁佑一愣,轻嘶了一声,到底没有收回手来。沈清婉恶狠狠地咬着,眼神不善,良久才松了口。祁佑收回手来,看着上面一排清晰的牙印,不由笑了笑,又抬头去看沈清婉,问她道:“这回可消气了”沈清婉面色依旧不好,语带威胁道:“我霸道善妒,你要是敢三心二意,我以后还咬你”祁佑见她这小狗儿逞能似的模样,心中更是爱怜不已:“好,我与婉儿说的从一而终,此生都会作数的。再说我也没打算做皇帝,婉儿也要信我,可好”沈清婉听得这话一愣,气场也软和了下来,却还是嘟嘴赌气道:“你不做皇帝,那又争什么储”“这个位置本就该是祁归恒的,”祁佑的眼眸如同一潭深渊,“我自然是争来了给他。”“给祁归恒”沈清婉瞪大了眼睛,没明白这是哪一出,“你几时与他这般交好了”“如今还不知父皇为何对辰王的态度有所转变,甚至开始防备,但可以知道是,若是父皇不愿传位给辰王世子,那这位置,决不能落到五皇子的手里,你说对不对”祁佑耐心问他。沈清婉被祁佑这一点,顿时也想明白了。如果辰王世子坐不上皇位,祁佑又无心帝位,那这皇位最有可能便是落到五皇子的手中。而就五皇子对他二人的憎恨厌恶而言,只怕坐上皇位的第一天,便是杀了他们两个。“所以我也不能全算是帮祁归恒争,也是为了你我的将来,能有个平安终老的机会。”祁佑温和地冲她笑了笑。这会儿冷静后想想,沈清婉倒是冒出来不少问题。“你若争储,你的身份”首当其冲便是祁佑并非纯净的大宣血统,光这一条,便能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这个倒是不麻烦,”祁佑笑了笑,“若是父皇有意于我,天下人到底也不能说什么。”“可陛下不可能完全不顾天下人之口啊”沈清婉困惑,“即便是皇帝,也没有为所欲为的道理。”祁佑答道:“若是父皇肯,此事自然是有辩一辩的余地。”“哦”沈清婉歪了歪头,没有明白祁佑的意思,“这明摆着的事儿,还有什么辩论的余地”“婉儿忘了”祁佑扬了扬下巴,“为夫可是前不久和自己的老丈人一道,把北章打下来了。”这又是为夫又是老丈人的,听得沈清婉小脸一红,却依旧强作镇定:“北章打下来了又如何”祁佑也不戳穿她的羞意,只答道:“既然北章归顺大宣,镇守北章的又是我们大宣的王爷,那北章便不算是外族。”沈清婉一怔,这也太强词夺理了些吧。祁佑却是依旧得意洋洋,一副等着沈清婉夸奖的样子。沈清婉顿了顿,略带烦忧地问道:“只是你出生之时,北章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