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脸谄媚地送了几步。内侍有自己准备的帐子,自然也不可能住到四皇子的宅子里去。四皇子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久久回不过神来。张睿小心翼翼上前去,开口唤道:“殿下”四皇子抬起头来,显然是满脸的怒意,呼吸都沉重得很:“那个传旨的太监呢”“呃,那位公公似是有自己的帐篷,看来是打算住下了”张睿轻声答复着,似是担心突然惹得四皇子暴怒一般。“呵”四皇子冷哼一声,“怎么,他是打算住到随我回京吗”四皇子对皇帝的旨意又是生气,又不敢有所动作。张睿见他这般,心里有了打算,上前道:“殿下宽心,陛下只是疑心重罢了,也不曾真的要将您如何。”这话看似安慰,实则更让四皇子心中的憋屈多了一分。“父皇也不想想,这样让别人怎么看我”四皇子虽然埋怨皇帝,但到底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心虚的。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更何况皇帝只是召他回京罢了,虽说失了面子,但好歹目前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张睿想了想,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就这么点大的事,可说不让您修就不让您修了,这好歹您也是劳碌了这么多日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陛下也真是唉”张睿的话,一字一句地戳到了四皇子的心里,四皇子愁眉不展,可也无可奈何。张睿却是没有停下,又轻声嚼了一句:“就这么回去,殿下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啊,不知道五皇子背地里会怎么笑话呢”“嘭”四皇子听到这一句,当时就绷不住,手边的茶盏狠狠往地上一砸,碎瓷茶沫散了一地。“啊”张睿如梦初醒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忙跪下求饶,“是属下多嘴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张睿的声音惊惧不已,可他深深垂下的脸庞却是攀上了一丝笑意。“祁修”四皇子几乎咬牙切齿地念出五皇子的名字来。是啊,当初五皇子就算是因为遇刺而将赈灾的主事之权拱手让给了自己,四皇子也是没心思去笑话他的。毕竟那时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怀疑是他下的手。他心惊胆战地接过这个主事之权,丝毫没有得意之感,只有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而如今,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几天,就要将这主事之权交出去了。更何况当时自己能来,也不过是因为三皇子病弱,五皇子又伤重,皇帝明摆着是没有选择,才由得自己前去。“你说父皇就这么让我回去,那这赈灾之事”四皇子压抑着情绪,向跪在地上的张睿问道。这几个月下来,想来五皇子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难道皇帝当真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等五皇子的伤好了,便随便找个错处就把自己摘了吗张睿知道四皇子在想什么,心中暗喜,面上却是无比的担忧,抬头望着四皇子,开口答道:“只怕,陛下还是想让五皇子接手”四皇子的脸色越来越差,也不再说话了。第二百一十四章 求生本能自从这个内侍到了四皇子身边,四皇子的手便不能再伸得太长。从前那些由着性子来的自在日子是没有了,反而要天天起早贪黑地亲自上到修建大坝的工程上去。这些日子四皇子不仅是过得郁闷于胸,不得发泄,同时又是谨慎小心,不敢再让那内侍抓到一丝把柄,若是能看到些自己的好,带到他父皇面前,那自然是更好的。个中滋味,大约也只有四皇子自己明白是有多么得苦不堪言。是夜,忙碌了一整天的四皇子,刚刚泡进浴桶之中。这一天都在新造的大坝基底上来回奔波着,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双脚已然痛麻到没有了知觉。温热的水里兑了薄荷,四皇子闭着眼睛,想暂时抛却满心满肺的郁郁,好好松缓一下自己的精神。今夜是新月,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行四个悄无声息行进的身影,正在慢慢杀近四皇子的宅邸。四皇子在浴桶之中闭目养神,却听得窗户外一阵细碎的动静,不由得脑海中警铃大震,一个跃身便跳出了浴桶来。随手披上一件袍子,四皇子警觉地靠着墙根移动着,先拿到了自己的剑,随后慢慢挪近灯烛,吹灭了屋中唯一的光源。他屏着呼吸,密切关注着外头一丝一毫的变化。直到外头没有动静了,四皇子这才小心地推门出去。依旧没有人。四皇子咽了咽口水,不敢放下警惕,一步一回头地朝外走去。而当他踏进院子最中心之时,四面竟然同时跃起了四个蒙面的黑衣刺客四皇子心下暗叫不妙,堪堪出手抵抗。可他只是个皇子,且不说这些刺客的剑术远在他之上,仅仅以一敌四,四皇子就没有任何胜算。四皇子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凉透了,这么远的灾区,竟然还能让他遇到刺客当初若他不是自己独自住在宅子里,而是和那些修建大坝的将士们住在一道,此刻也不会出现无人救助的尴尬局面。绝望在四皇子的心中慢慢萌芽着,他觉得自己今日大概是要命尽于此了。可是他不甘心啊许是兵器碰撞的声音到底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太过明显。几个四皇子的手下闻言,也是赶了过来。为首的便是张睿。张睿虽然作为谋士,从文更多一些,但于武亦有所成。更何况他带了一众的人来,那四个刺客再怎么武功高强,也是在数量上难有优势。眼见得手无望,四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纵身逃脱了。“张睿张睿”四皇子惊惶失措,身上已然有了几处触目惊心的剑伤,正在慌乱地唤着张睿的名字。张睿也是赶忙上前,脸上的血迹还未擦净。“殿下属下救驾来迟,您可一切都好”张睿一脸的着急紧张,忙上前查看四皇子的情况。“是谁究竟是谁”四皇子双眼通红,声音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是谁要杀我”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他还不愿意相信罢了。“殿下”张睿依旧是着急担心的模样,说不出别的话来。四皇子回过神来,目光坚定,咬了咬牙,便向着外头,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哎,殿下”众人皆是一惊。刚刚才遇了刺客,四皇子显然还受了些伤,怎么就突然出门去了。这要是刺客还未走远,岂不是要出大事。众人都是忙忙跟了上去。唯有张睿,嘴角隐约溢出一丝笑意,心中暗暗一喜,看来,四皇子的思绪果然是被引到了这上头去。不过他不敢耽搁,生怕露了破绽,忙随着众人跟着四皇子跑了出去。四皇子没有停歇,一路跑到了那个宫里传旨来的内侍扎帐子之处。果然四皇子看着原本好好扎了帐子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空空如也。他脸上僵住的面容,渐渐蔓延开来一阵绝望的苦笑,那笑越来越瘆人,直到最后,成了刺耳的仰天长笑。“殿下”跟上来的众人也是一惊,虽说此刻是无边的黑夜,但是大家都记得,这儿原来扎了那个内侍的帐子。明明下午还在的,怎么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张睿”四皇子总算笑完了,转过身来,整个人仿佛是脱力了一般,冲着张睿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父皇要我死”在场众人都是听到了四皇子的话,皆是愣得面面相觑,这这从何说起啊四皇子这儿是心寒恐惧,而此刻五皇子府里,却是一片歌舞升平,五皇子正与文坤把酒言欢着。“今夜新月,正是动手杀人的好时机啊。”五皇子似醉非醉,眯着双眼,看着文坤,凑过头去,小声说道。文坤依旧是冷静自持,只是面上带着一丝薄笑:“殿下说得正是,想来我们的人,此刻应该已经得手了。”五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闭上双眼,仿佛是陶醉在耳畔的丝竹之声当中,眼前皆是血肉横飞之景。“文坤,你说老四会不会起疑心”文坤侧头不解,反问道:“殿下何出此一问呢”“老四也不是傻子,即使当下疑心,往后冷静下来了,还会仅仅因为内侍的不告而别,便疑心是父皇的安排”文坤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他如何猜测都无所谓,只要有两条,一是我们的人杀了那个内侍,掩埋尸骨,并且抹净他的所有痕迹,二,便是让张睿拖住他不回京便可。”“哦不知接下来,你又有什么安排”五皇子显然颇有兴致的模样。文坤摇了摇扇子,故作玄虚道:“若是知道了,还有什么乐趣”五皇子了然一笑,又一仰头饮尽了杯中佳酿,这才微微叹道:“本皇子能得你为我谋士,当真是福气啊”文坤闻言一愣,忙起身抱拳道:“属下不敢当。”“你自然当得起,”五皇子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不止,“等到老四造反不成,我便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待我登基之日,必许你以宰相之位。”文坤抱拳,低头道:“多谢殿下。”第二百一十五章 悬崖勒马“放肆”皇帝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小太监吓得心惊胆战,犹豫了一番,又看了看周正的脸色,这才敢战战兢兢上前匆匆捡掉了一地的碎瓷。御书房中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连周正这样,几乎什么世面都见过的老太监,此刻都不敢抬头喘口大气。因为皇帝大怒的原因,可是因为自己的亲儿子。自古天家无父子,真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日,只有刀光血影,没有温情脉脉。皇帝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垂在宽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眼神中的刀子几乎能杀人。听完自己探子的话,皇帝只觉得胸口怒火冲天,无法遏制。而跪在皇帝面前的人,此刻正低着头,语气波澜不惊道:“陛下息怒,内侍只是不见了踪迹,也不一定是四皇子杀的。”“不是他杀的那还能有谁”皇帝暴怒,“如果不是他干的好事,为何不一早将此事来报给朕朕让他回来,他又为何迟迟不归逆子逆子”皇帝气急,御书房中为数不多的几人,都是吓得不敢吱声。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再为四皇子辩护什么,只低头等着皇帝的旨意。“周正。”皇帝沉吟了许久,出声唤道。“奴才在。”周正连忙上前。“拟旨,”皇帝虽然依旧怒火中烧,但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召四皇子即刻回京,不得耽搁。”“陛下”周正心头一紧,就这样让四皇子回来,那“下去吧。”皇帝显然不愿意听周正的劝说,开口打断后只顿了顿,又补充道,“此事悄悄地办,不要走漏了风声。”“奴才遵旨。”周正垂首应道,不再多说。三皇子府。祁佑看着手头的信,眉间紧紧皱着。这封信来自萧潭。萧潭本是京中常驻军都尉,当初祁佑是为了能让他挣些功名,才想了法子让皇帝动用了京中常驻军,随四皇子一起去赈灾。可谁知萧潭给他送来的信,说的竟是最近几日,四皇子似是在清点人手,而且已经断绝了所有进出信件的通道,连萧潭的这封信,都是借着夜色,由祁佑提前为他准备的信鸽带回来的。种种件件,无不指向一个最危险的可能,那就是四皇子要反。祁佑放下信来,扶额不语。他这几日忙着收拾青石阁的后事,春风林又还没有完整成熟的体系,祁佑一边要掩人耳目之余,早已是忙得脚不沾地。如今萧潭还不知他在京中之事,虽然只是给了模棱两可的一个猜测,但是祁佑也不能置之不理。如果四皇子真的要反,此事怎么看都是五皇子布的局。“殿下”密玉正好进来,见到祁佑这副心烦意乱的模样,不由唤出声来,“您这是怎么了”如今三皇子府上,贤妃的人已经被拔了干净,密玉老蒲他们因着青石阁被毁,也是直接住到了皇子府上,随祁佑办事也方便一些。“是萧潭来的信,”祁佑将手上薄如蝉翼的信纸递给了密玉,“你自己看看吧。”密玉的眼中满是困惑,接过信来一读,登时脸色煞白。“这”密玉自然也不是担心四皇子如何,而是萧潭如今身在濮州,若是四皇子造反,他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着四皇子造反,要么便是死在四皇子的手里。而无论哪一条路,几乎都是死路。“殿下有什么打算吗”密玉着急地问道。祁佑脸色不好,沉吟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纯钧回来了吗”密玉一愣,答道:“回来了,殿下是打算让他替您跑一趟”“不错,”祁佑点了点头,肯定道,“如果祁佳真的已经封锁了进出信件的通道,那便只能找人前去。也只有纯钧,我能放心一点。”密玉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其实胜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