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过来了”萧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斥道,“你把她带过来的”“怎么会是我啊”胜邪委屈道,“殿下让我做影子,我自然没有露面,是小姐自己趁着夜色溜出府的,还遇上了一个淫贼,我就只能出手了,小姐就知道我在了”萧潭听到这儿,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看向祁佑。祁佑一言不发,只是抿了一口茶,随即微微皱眉。“怎么了”萧潭见祁佑脸色不对。“玉柳来了。”祁佑的眼神变得凌厉。“这”萧潭哑然。胜邪倒是反应了过来,着急道:“这怎么办小姐马上就要到了,这不是要碰上”祁佑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便是一片落寞,垂首道:“那就碰上吧。”说罢,只将茶碗往桌上一放,叮当的一声。萧潭与胜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萧潭你回去吧,”祁佑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胜邪你还是该干嘛干嘛,下去吧。”萧潭胜邪二人得令,也不敢拖延,只得依着祁佑的意思离开了。屋中只剩下祁佑一人,他一挥袍袖,一阵劲风拂过,屋中灯烛皆灭。祁佑在屋中独自坐着,黑暗之中,看不清脸色。沈清婉到了三皇子府的时候,府中便是这样一片寂静,与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回没有胜邪带路,倒是显得多了一分冷清。沈清婉正左顾右盼地朝里走去,却见不远处,一个红衣摇曳的女子朝着自己走来。那女子一举一动都极尽妩媚,在月光的笼罩下,那身红衣更是给她添了一丝妖气。沈清婉皱了皱眉,祁佑身边从未见过女子,而能这般在三皇子府上随意走动的,只怕不是一般的身份。“沈小姐”玉柳走到沈清婉不远处,幽幽地开口唤道,声音中三分调笑,三分慵懒,三分戏谑,“这大晚上的,来皇子府做什么”玉柳的头微微一歪,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细白的颈项之上,落在沈清婉的眼中。“自然是来找三皇子。”沈清婉努力遏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颤抖。“哦”玉柳刻意拉长声音,充满了讥讽,不屑地笑了一声,侧了侧身,“沈小姐可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大晚上找三皇子,聊天呐”她边说着,边往前一靠,眼中的嘲弄,沈清婉看得仔细。沈清婉原本紧握与袖中的拳一松,面上露出一丝优雅的笑意来,倒是让玉柳一愣。沈清婉上前两步,眼睛平视前方,连个余光都不曾给玉柳,语气温和却言辞凌厉地问道:“主子的事,你管得着吗”言罢,便是昂了昂下巴,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玉柳一噎,正想上前去拦她,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玉柳”沈清婉一愣,抬头看去,廊街暗处,慢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退下。”祁佑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清婉,口中的话,却是对着玉柳说的。沈清婉亦是纹丝不动地望着祁佑,二人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便是再也离不开彼此。玉柳恨恨地咬了咬唇,一声不吭地回身离开了。祁佑感觉自己的心,外头结了一层坚硬的冰壳,却在沈清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刹那,一点点消融崩裂。他勉强扬起一个笑脸,慢慢朝着沈清婉走去,口中轻声问着:“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站定沈清婉的面前,祁佑才看清她眼里凝聚的眼泪,已经在她的羽睫上轻轻颤着。祁佑逼自己挪开视线,一眼便是见到了沈清婉耳侧的那支簪子。“这个簪子很衬你”“祁佑”沈清婉再也忍不下去,用尽全力,一拳狠狠捶在祁佑的胸口。顷刻,她泪水奔涌,好不容易攒的气势,一瞬间便矮了下去,化成一股委屈无比的哭腔,颤着声音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祁佑没有料到沈清婉突如其来的一拳,虽然这一拳的力道对祁佑来说不过是拂尘一般,却是彻底击碎了他心脏外的冰壳。“婉儿我”祁佑看着沈清婉哭成泪人,再也装不下去,慌张地想说什么,喉头却是被棉花堵上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够了,够了,只要你还有一丝在乎我,就足够了。沈清婉透过自己的眼泪,看见祁佑慌张地脸色,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都烟消云散。沈清婉垂下头,缓缓地上前圈住祁佑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一言不发地哭了起来。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诚言心祁佑在原地怔愣了片刻,闭上眼睛,双臂紧紧拥住了沈清婉。沈清婉正哭在兴头上,却感觉自己慢慢喘不过气来,顿时止了哭,慌忙地推了推祁佑。祁佑惊觉自己是不是勒疼了怀里的人儿,慌忙松开了手,却见沈清婉抽抽搭搭地喘着气。此刻才发觉,沈清婉今夜未着一丝脂粉,眼圈鼻尖皆是哭得又红又肿,小小的唇瓣微微颤着,与祁佑而言,是极尽致命的摄人心魄。“看什么看”沈清婉见祁佑目不转睛地痴痴望着自己,不禁嘟起嘴来,恨恨地质问他。祁佑闻言,眉梢微垂,不敢似以往般逗弄她,只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莫哭了”说着,他便抬手想去擦她满脸的泪痕。沈清婉微微避了一下,好歹还是由着他轻轻拂过。“明日便是七夕了”沈清婉微低着头,轻声地开口。祁佑一怔,手微微一顿。沈清婉抬头看他,一脸醋意地嘟囔着问:“你陪我,还是陪方才那个”祁佑原本还困顿的心,登时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给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当然陪你。”“这可是你说的”沈清婉趁他没反应过来,立刻咬死了他的话头,“不许再赖了”祁佑一愣,原是在这里等着他,释然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额角:“你知道她是谁吗”“自然是你母妃安排在你的身边的人了。”沈清婉一脸了然的样子,除了还嘟囔着的鼻音,哪儿还有一丝方才吃醋的样子。祁佑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方才是故意给我下套吗”沈清婉却是一脸严肃,丝毫没有想与他说笑的样子,沉声道:“少嬉皮笑脸的,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祁佑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慢慢黯淡下来。沈清婉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蹭地又被点着了:“你究竟有什么说不得的,非得委屈我这么多日子”祁佑张口正欲说什么,就见沈清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下来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你至少跟我打个招呼啊害我天天胡思乱想,招我的是你,弃我的还是你”祁佑再也听不下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抚慰着:“莫哭了婉儿,莫哭了,我不我怎么会舍得弃你而去呢”“你胡说”沈清婉哭得口齿不清,眼泪鼻涕都往祁佑身上蹭,“你明明就”祁佑见她哭得伤心,早已是方寸打乱,左哄右哄都不见好,反而更是伤心了,这下当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婉儿,好婉儿,你莫哭了,我什么都与你说,好不好”祁佑声音都颤了起来,生怕沈清婉哭这么伤心,再哭出个好歹来。哪知道沈清婉在祁佑怀里哭得起劲,耳朵却是灵光得很,一听他说要告诉自己缘由,登时便抬起来脑袋,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只是那浓浓的鼻音还抽噎着:“你说,我听着。”祁佑看着她这个样子,无奈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她的脸颊,将卢寒青算出的结果,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就这样”沈清婉听完祁佑的话,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他。“嗯,我”“就这么点儿事”祁佑正想说他不愿沈清婉受到任何危险,却被沈清婉打断了。“就因为这么点儿事你生生撂了我这么些日子,你”沈清婉一把从祁佑的怀里挣出来,一脸很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祁佑的眼里晃过一丝内疚,解释道:“我是,不想冒任何的风险,我也确实还没有想清楚”“没想清楚什么”沈清婉赌气问道,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等等,卢寒青不是你的人吗当时不是你让他去说我和五皇子姻缘不合”祁佑无法,又只得将卢寒青如何欠自己一个人情,自己如何用这个人情将沈清婉与五皇子潜在的婚约破坏掉,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沈清婉。“卢寒青不是我的人,这只是一个人情,其它时候,他依旧只是父皇的人。”祁佑解释完,看着沈清婉若有所思的神情,又补充道:“卢寒青并不仅仅是个招摇撞骗的半仙,他是真的能说中很多事,我当真不愿你因为与我一起,便有生命之忧与其到时难舍难分,不如趁现在还没开始”祁佑看沈清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敢再说下去了。此刻沈清婉已经是明白了全部,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慢慢梳理完这一切,她总算开了口。倒是没说自己的想法,尽是撒娇了。“明日便是七夕了,想来街上人定不少,不如就提前一日,趁着人少,你陪我逛逛,可好”沈清婉的泪痕还没干,此刻却已是扫去了脸上的阴霾,露出个向往的笑来。祁佑的心没有预兆地一抽,哪里说得了不,拉过沈清婉的手道:“好,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不过咱们先洗个脸成吗”沈清婉杏眸一瞪,娇俏万分,却也是由着祁佑将她拉进屋子去了。已有数日不曾见过沈清婉,今夜再见,祁佑只觉恍如隔世。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诚不欺我也。祁佑拉过沈清婉让她坐下,自己打了盆温水,拿了快绢布,细细替她擦去满脸的泪痕。沈清婉看着他眼里满溢的心疼与内疚,不由得鼻尖一酸,又滑落一滴泪来。“哎”祁佑正擦得认真,没注意到沈清婉又哭了,登时被那滴泪吓了一跳。而沈清婉见他那样,又觉得逗,咧嘴便笑了起来。祁佑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她,随即抿嘴一笑,认认真真接着给她擦拭起来。擦完了脸,又拉过她的手来,轻柔地摊开,慢慢地擦拭,从掌心到指节,小心翼翼又无微不至。“哎”祁佑突然一惊,看着沈清婉左手拇指内侧,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这是怎么弄的”第一百六十章 长河对饮沈清婉正沉浸在祁佑的温柔之中,突然被他一问,倒是愣了愣。她垂首一看,自己洁白修长的指尖上,那枚弯牙形的血痕确实显眼得很,不由得扑哧一笑。“无事,不过是被盒子夹了一下,也没破皮,只是一点淤血罢了。”祁佑紧皱着眉头,心里暗忖着,这定是疼极了。他转头便起身去拿了药油来,想给她揉揉。谁知那药油才递到沈清婉眼前,她即刻便将手藏到了身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不停念叨着:“多大点儿事,哪用得着上药啊,搓得我一手药味儿,我才不要”祁佑无法,只得搁下药油,正想说再给他看看那手,却听沈清婉催促着:“哎呀好啦,别磨蹭了,我想出去玩儿。”祁佑见她这孩子气的样儿,也不禁气笑出声。“倒是你,”沈清婉脸一红,声音也小了几分,“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祁佑一愣,低头看了看,这才见着自己胸口湿了一小滩,显然是方才沈清婉蹭的。他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婉,嘴角的笑意再明显不过。沈清婉又羞又恼,站起来将他掰了个转身,示意他赶紧去换衣服。祁佑特地挑了一身月白的长袍,与沈清婉的月白长裙一衬,甚是登对。沈清婉知他故意这般,抿嘴笑了笑,未说什么,便背过身,朝着外头走去了。祁佑亦是笑而不语的跟上,二人并肩消失在夜色之中。夜已不早,大街上的灯火早已慢慢歇下,行人也渐渐少去。沈清婉倒是没被影响兴致,依旧漫无目的地逛得起劲。祁佑也由着她,只是这夜深了些,实在也是没什么好看的。“这儿也没什么了,”祁佑开口问道,“要不要我带你去个地方”“哪儿呀”沈清婉转过头来,眨着眼问他。“之前我们一起放灯的长河,你可还记得”祁佑弯着眼笑。沈清婉自然是记得,面纱下的脸颊红了红,轻声道:“长河怎么了”“我们去那儿看看月色如何”沈清婉一怔,月色哪儿不能看了祁佑似是看出了沈清婉的困惑,解释道:“街上终归有灯火,虽说不多,但也盖去不少月色,不似长河之上,漆黑一片,自然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月色了。”沈清婉恍然大悟,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没多想便欣然答应了,却是错过了祁佑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二人正朝着长河走去,路过一家酒馆,正准备打烊。沈清婉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那招牌上写着“天街第一窖”,不由得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