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奴差点被他给气的站起来,“江南你什么意思?”
江南又瞥了一眼,轻蔑一笑,“就这?”
梓奴差点没被他给气出内伤来。
反正,染疫区是一天比一天空旷了。
胜利指日可待。
郡守府。
长子染病逝去,次子病重,这对墨岚夜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已命人扶棺回乡,他却不肯离去,想等到梓奴痊愈。
之前忙着瘟疫的事,又逢墨梓平病重,他把博南郡郡守的事给搁在了一边。
如今两件事都已尘埃落定,博南郡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博南郡郡守段易松的事,是该问问清楚了。
博南郡的大牢空空如也,当日双方大战之时,段易松调动了城内一切可以用的男丁,如今这牢房里,只有他只身一人。
墨岚夜缓缓前行,脚步声竟也没惊醒段易松,这让他一度以为,段易松是不是已经死了。
瘦骨嶙峋背佝偻,蓬头垢面呼吸轻。
墨岚夜在监牢前站定,声音低沉:“易松!段易松!”
已经不成人形的段易松忽的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墨岚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沙哑的声音之中可以听出,他似乎病的不轻。
“王爷……不……皇上……”段易松说一句,喘了三喘,“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尽管墨岚夜对他这次的行为十分不满,但还是不忍看着儿时玩伴如此,他缓缓蹲下,声音柔了几分,“易松,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让人去找大夫……”
“不!我有罪……我不配……我活着只是想等到你……只是想告诉你……我情非得已……”
墨岚夜看着他涣散的眼眸,忽的悲从中来,“易松,不必再说……”
“不!我要说……得知你的大军要攻博南郡……墨震他没有派兵驰援……反而让城守尉带我全家老小入京……说是……说是……”
话没说完,他剧烈地咳了起来。
墨岚夜忙道:“不必再说!我懂!来人,找大夫来……”
“皇上……皇上……”段易松费力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已病入膏肓……我只想告诉你……要当心……当心……南……”
话还没说完,他便趴在地上,再不动弹。
有人跑了过来,墨岚夜却只是摆了摆手,并未多言。
犹记得两人曾经翻墙出去斗鸡走狗,身上银子被偷光,肚子又饿的慌,段易松去偷了个馒头分给他……
“要是将来我能去你的封地该多好!咱俩日日把酒言欢!”那时的段易松正是少年时,意气风发,眼里全是光。
彼时的墨岚夜也是翩翩少年,他望着高高的宫墙,抓起一把石子丢了过去,“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去封地?整天待在这里都闷死了!等我去了封地,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
“哈哈!那你封地的人可倒霉咯!得养多少鸡才够你偷!”
“瞧你那点出息,我就不能在庄子上养一大群吗?”
“那我就去你庄子上,天天吃烤鸡!”
少年一双,嬉笑追逐,心中都期盼着墨岚夜去封地当土皇帝的那一天。
只是还没等墨岚夜去封地,段易松就被派去了边陲,直到前年才被调至博南郡。
两人互通过书信,还没来得及见面,怎知再见之时却是兵戈相见……
昏暗的牢房之中,墨岚夜对着段易松的尸首独坐,他让人拿了只烤鸡,又备一壶酒。
“易松,为了你的家人,我墨岚夜势要取下墨震首级!”墨岚夜眼角落下一滴泪来,把杯中酒洒在了段易松尸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