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平静下来,丁鹤舔舔嘴唇上的血,:冷静下来了?郁谨点点头,拿纸巾在他嘴角的伤口按了按:你可以咬回来。唔,吃到纸了。丁鹤移开他的手,抓着他的手腕,顺势把他按到墙上,不能用纸擦,得用别的。淡淡的血腥味又顺着舌尖回到他口中。越青霆总算品出点不对劲,问:你是说,刚刚我们说的那个不回应的感情?郁谨理理衣领,从阴影里走出来,眼神深沉,声音隐隐有点苦涩:是我。是你?!越青霆的吼声掀穿屋顶。郁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是谁?越青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你你就这么肯定?那你觉得是?越青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郁谨点点头:所以是我。可你们不是分了好几年嘛。越青霆小声嘟囔,我还以为郁谨拧起眉:谁告诉你我们分了好几年?你外公不是不让你见他嘛,去哪都管得严严实实的。越青霆说到一半噤了声。还真挺符合叙述的。他说什么我就要照办吗?郁谨一脸不赞同,我成年了,他们没理由管我了。越青霆:我觉得你在鄙视我。现在是法治社会,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丁鹤好心提醒,交通和通讯也很发达。眼神同样很同情。越青霆:所以你当时都是骗我干!郁谨的眼神明显更鄙视了:你藏不住事。越青霆开始阴阳怪气:地下情也挺辛苦哈,朋友也瞒着。丁鹤却摇头:不是。在我这里是公开的,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他回想起当初的经历,忍不住笑起来: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我是不是在拿明星照片糊弄他们,后来才相信是真的。有人还说这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很浪漫。郁谨坦坦荡荡:我身边没人问这个,但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有人问第一个就被你瞪回来了,谁敢问。其实那段时间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丁鹤有点感慨。郁谨把头埋进手里,悄悄点头。仿佛偷情,特别刺激。越青霆:求粮得粮,我不问了。一行人回到宠物店,逗了会猫,何樱樱好奇地摸了摸白猫的头:这猫有点眼熟。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越青霆一眼:和你那只很像。这只也是我的。越青霆大喇喇地道,我就喜欢白猫,长毛的,仙仙的,临清狮子猫~何樱樱歪了一下头,唇向内部收拢,吐出一个字:主她嘴角又像两边拉开:sh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没让她说出那个字。只是只可爱的流浪猫。丁鹤抓起白猫一只爪子,搭在她胳膊上。何樱樱向一边跳开,笑嘻嘻地道:我不太喜欢猫。顾心裁那边也传来消息,最终的线索同样指向柳兮兮。柳兮兮掸掸肩膀上的灰:这锅,我可不背。我前一天帮他算过,告诉他最近会有不幸,叫他远离高处。但,这不是我命令的。她嫣然一笑:顺便一说,他那个戒指不是在我这买的。但我曾送过这样一个戒指给祝觉你懂吧?顾心裁是见过她的,也更相信她的话,当下有些六神无主:所以?我们方向又错了?还是说我们漏掉了什么?你有问清楚刘非和祝觉的关系吗?她为什么要送这个?丁鹤问。顾心裁拿出小本子:有问。戒指他只说是人送的。至于祝觉,他说那是他看好的学生。他本来觉得她有潜力,发现她最近成绩下落,所以特别关照她。啊,而且他说,祝觉向他反应过,有别的男生恐吓她,她很害怕,所以他觉得他有义务保护她。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恐怖。我觉得他的保护欲太过激了。也许他没有跟我说实话,那个男生就是他臆想出来的仇敌。我觉得那不是一个老师应该有的眼神。他说的那个恐吓祝觉的男生,是不是我?郁谨问。顾心裁一脸震惊:不是吧!应该是那个小混混。他以为是我。郁谨肯定地陈述,他以为祝觉说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一直针对我。顾心裁隐隐觉得场面有些诡异。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是不对。她说有男生恐吓她,应该是作为被霸凌的一方向老师反映情况。作为一个老师,你在表现出保护自己的学生的意愿的时候,为什么不采取行动?甚至连和家长反应都不做。顾心裁迷茫地摇摇头:是啊,还有,他这种反应真的太奇怪了。我总觉得他一说起祝觉,那个眼神就让我很不舒服。他昨天为什么会死?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我完全没看出他有要自杀的倾向。啊也许和占卜有关?看好他,别让他死。校外的事调查得差不多了,一群人吃完午饭,准备下午回到学校上课。只有季轻歌一直坚守岗位,陪在祝觉身边。郁谨本以为,她会遇到不少小麻烦,但中午再一见,她身上虽然添了点小伤口,眼神倒是更坚定明亮了。来认识一下学姐。丁鹤喊覃慎和宋眠去看着祝觉,把季轻歌喊到身边,给她介绍何樱樱和柳兮兮。季轻歌好奇地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两个学姐,直觉她们都不是普通人。丁鹤不可能平白无故给她介绍人,说明这两个她心里一阵激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学姐。祝觉看着她们相谈甚欢的背影,咬了咬下唇。何樱樱拿出自己做的曲奇,和她分享:你别总一个人待着呀,来一起玩。祝觉勉强答应了,眼神忧郁。下午最后一节课,体育课。天色阴沉,暴雨将至。郁谨站在教学楼底,注视着二楼走廊。距离刘非的死亡还有1分钟。1分钟到,他看见一个身影飞快地从办公室冲出来,爬上走廊栏杆,纵身一跃。这是不可违抗的命令。第138章 永远的星期三(三十六)楼梯栏杆刚刚加固过,刘非没有理由再从上面摔下来。他们也在下面等着,做好了营救的准备。覃慎一早就在旁边蹲守,看到他有动作就飞速扑上去阻拦,硬生生把他捆了起来。顺便把他的嘴封了起来。刘非拼命挣扎着,双目圆睁,眼珠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向外突出。他的四肢正在拼命挣脱束缚,以至于皮肤被勒出青紫的痕迹,骨头咔咔作响。覃慎一巴掌拍到他脑后,准备把他拍晕。你别把人拍傻了。顾心裁看着有些后怕。不拍他也傻。他之前有什么征兆吗?丁鹤和郁谨也回到楼上。这次祝觉的父亲可绝对没有来投诉,学校没人给他施压,小混混也没找他算账。连楼梯栏杆都刻意检修过,让他没有失足的机会。他是真的没有理由跳楼。他收到了一条短信。顾心裁道,但是手机被他摔坏了,不知道发了什么。他掏出一只屏幕碎裂的手机。他是收到短信之后,才这样的?是,应该是那条短信刺激了他。刘非已经被覃慎打晕了,现在什么也交代不了。丁鹤只能让覃慎先把他扛到办公室休息,自己考虑把手机修复一遍。覃慎扛着刘非走在前面。手机屏幕碎裂,但其实并没有摔坏。丁鹤按了一下电源,出现锁屏画面。锁屏密码是四位数,只是手机屏幕被摔坏,按密码的过程很艰难。郁谨想了想,报出一个四位密码。应该是。丁鹤和他对视了一眼,希望他的其他密码也是这个。顾心裁好奇问: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顾心裁了悟:生日?丁鹤神秘地眨眨眼,并不明说,只叫他去注意一下刘非,别让他猝死。几个人把刘非放到椅子上,试图唤醒。丁鹤又尝试了一下,终于成功按动密码,手机屏幕即将解锁。手机桌面闪过一张照片,突然整个黑屏,闪着火花。他一时吃痛,只能把手机放下,同时,手机冒出一股青烟。好像从内部烧毁了,应该没用了。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他应该看清了桌面照片。那是一张合照。一男一女的合照。顾心裁疑惑问:光摔能摔成这样?不能。应该是年久失修吧。那我们该怎么办?顾心裁心慌意乱。丁鹤看向四肢抽动的刘非:这不是还有活人吗?他是不是要醒了?刘非抽搐着醒来,板着脸问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丁鹤坐在他对面,关切地问他:还好吗?刘非本来怒气冲冲地要赶他,听了他的话却安静下来:还、还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一个学生的气势压制下来。我知道您现在情绪很激动,也理解您的这种感觉。请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您。刘非自己深呼吸了几次,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你们不上课究竟在做什么?我有些问题要问您。丁鹤望着他的左手,您的戒指,是谁送给您的?刘非表情不太自在:是一个朋友送的。女性。刘非没有回答,脸色却已经明示了。您的那位朋友,就是刚刚发短信的那个吗?你问这个干什么?刘非的声音稍有些尖锐,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收到过短信?她欺骗了您,是吗?既然如此,您也必要为她隐瞒了。丁鹤的声音很有诱导性,让他忍不住吐露心声:是是她。他咬牙切齿地道:占卜师!他的声音太过愤怒,顾心裁忍不住啊了一声。丁鹤却蹙起眉。郁谨斩钉截铁地道:不是她。我刚刚,看到一张照片,丁鹤似有所指,是你和不,刘非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突然抱着头,表情扭曲,几乎拼尽全力吼出一句,就是她!是她!她骗了我,她说我的愿望能够达成,我那么相信她他还没有说完,突然天花板发出一声轻响,吊灯连带着天花板灰一起掉了下来,向刘非砸去。郁谨抬抬手,把吊灯拧碎了,碎片叮叮当当地落在他们身边。刘非突然把灯管碎片捡起来,塞到喉咙里。就像是他说了不该说地话,而有人在对他施以惩罚。覃慎连忙掰他的手,却发现他满嘴鲜血,还在咯咯地笑。他一边笑,血就一边顺着嘴角淌下来。他的喉咙被割伤,不能说话,就扑到办公桌边,拿起笔在备课本上写字:你们做了错误的选择。你们永远也不可能走出去。你们只会把更多的人卷进来。他人一切的灾难都源于你们。这就是惩罚。他疯狂地重复这几句话,嘴角的血滴到纸上,把字迹洇开。把他打晕,送他去医院。丁鹤话刚说完,刘非就双腿一蹬,躺倒在地。看起来没这个必要。顾心裁犹犹豫豫地道,他死了。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水从窗缝落入办公室,在窗台上溅起,又化开。下课,晚饭。教学楼旁一阵轰动。郁谨和丁鹤到的时候,只能看到被围起来的白线。有年轻的女学生跳楼自杀了。刚好从旁边路过的男学生变得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女生是杜佩,男生是包辉。只要那股力量想,它可以用各种理由让人死。这就是刘非写出来的,惩罚。教学楼内弥漫着沉重而哀痛的气息。因为出了过于严重的事件,学校没开晚自习,一群学生开始无所事事地闲逛。祝觉颤抖着身子:对不起,都是我。我不应该请你们去查那个的。都是我的错。顾心裁安慰她:话不能那么说,如果不彻底把这件事查清楚,没有人能保证安全。祝觉感激地看着他,却还是有些愧疚:我没想到会把他们也卷进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吗?顾心裁有些尴尬,他们收集到的线索似乎都是断的,现在唯一的指向是柳兮兮。但丁鹤和郁谨明显不这么觉得,所以他也不能下定论。他只能看向丁鹤求助。